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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容煦看到邵洵美这样子,以为她是恼羞成怒,故而靠近了邵洵美,言语逗着她道:“皇嫂是在害羞么?”
邵洵美看到他这无耻又无聊的样子,嗤笑了一声,拿起这所谓的他花了不少精力弄到手的春宫图,用挑剔的目光,在他面前废纸似的摇了摇道:“陛下,您要知道我的职业是一名医者,做为医者对所谓的人体各个部位熟悉的很,你以为我会对这种猪肉似的裸.体感到害羞?那您还是真是错了啊!”
说到这里,她又翻开这图画册子,重新看了看,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以欣赏评价的语气极其自然道:“不得不说,按照这个时代人物画的水平和上面这先进的性.意识来看,这春宫秘戏图的确堪称是极品,可供世人来敬仰观摩。但是,在我看来,真的不算什么,也没有稀奇的。这一男五女的情况,我们那儿并不奇怪好么?而且,这各种姿势,看起来也就一般般,没有任何的挑战性,比起我们那里来简直就是不值一提好么!”
她承认这本册子虽然很有艺术性和观赏性,简直代表了中国封建社会性.思想和性.文化的最高峰,但是,对于一个长期浸淫现代文化思想的人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唯一能肯定得也就是这本册子的文化价值了。
所以,最后她直接下了结论,把册子轻蔑般直接扔在了一边的案几上,看向李容煦:“所以,陛下,以后千万不要再拿这些东西自以为是的来诱惑我,没用的。”
李容煦丝毫没有被揭穿的恼怒,反而双目清濯的看向邵洵美:“那,皇嫂朕用什么东西来诱惑你才有用呢?”
邵洵美摇头,一脸的神色坚毅,声音斩钉截铁:“什么东西都没用!”
李容煦看着她的样子,忽然手,轻佻的拂过她的头发,随之邵洵美只觉得头顶有些异样,还没用手去摸,就见李容煦已然抓着她的一绺青丝,却见两人距离很近,他把她长长的发丝放到鼻尖轻嗅,明明是很不礼貌的猥琐动作,却被他做的行云流水般带着莫名的高雅,而他长长的睫毛更是在光下形成一道毛绒绒的卷帘:“皇嫂,你知不知道,你越是这种毫不犹豫的拒绝,就越是让人心痒痒的,莫名的,就想得到!”
邵洵美身子不动,点头,声音漠然:“知道!人都有一种名为贱性的东西在骨子里,越得不到,就越想得到。其实吧,他越是如此想,等真正的得到了,那感觉,也不过如此!反而回过头来发现,得到这东西的付出代价反而比东西本身要多得多!”
李容煦忽的起身,弯着腰低头朝向邵洵美,一瞬间,两人之间,呼吸近在咫尺。一个坐着,一个低下身子站在她面前,在她面前之人是当今的天子,皇帝陛下。
这下,邵洵美只觉得一股子炙热的灼人气息扑面而来,笼罩着她的全身,一瞬间,她只觉得浑身压抑而呼吸困难,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却发现除了身子靠着椅背之外,根本无路可逃。
除了来自李容煦身上那种强烈的帝王威压混合着男性之外,两人几乎就呈现出面对面的趋势。李容煦的黑黑的脑袋覆盖了邵洵美的,李容煦那直挺的鼻子,居高临下的差一点碰到她的,由于距离极其近,邵洵美甚至能看到这位帝王最近的颜面好容貌。
白皙的皮肤如天山雪一般纯净,唇部非常的有型而且很薄,那双丹凤眼靠近了看,极其的漂亮有神,眼内那汪泉水清澈而干净,当它认真注视你的时候,你会觉得有一种被专注,脸红心跳的羞涩感。
而下一刻,那泉水忽然就变成了无数利矢,犀利无情的朝你心底射来,那种无可遁形的感觉随之穿心而来,让你晃神的一瞬间避无可避。睫毛根根可数,黑翎羽似的,又长又翘。
一张毫无瑕疵的脸颊,却有着棱角分明的轮廓,显得男人味十足。而眼角那颗美人痣,更是给这张面容平添了几分妖孽的艳丽。
邵洵美压抑住心跳的加速,声音保持着冷静:“陛下,请您自重!”
说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心底的狂跳,一把推开他,从椅子上起身,站了起来。下一刻,立刻离得他远远的。
李容煦笑的眼角更加上扬了,甚至那颗美人痣都散发着一种剔透婉转的美丽:“皇嫂的意思是,你并不值得朕花费心思!”
邵洵美面无表情:“很明显不是么?”
李容煦却是摇头,嘴角勾起一个势在必得的笑容:“皇嫂,你说的这些也许很有道理,但对朕来说,无用!一旦有些东西开始了,就停不下来直到有一个结果!而那个结果必定是朕想要的!”
这话,邵洵美觉得听不懂,但是她从中得到了李容煦的心理:他此时对她仿佛如猎物一般,激起了他此时全部狩猎的兴趣。
她的步子禁不住又往后退了几步,她此时只想离着这个人远远的。而从他对她的心态竟然是势在必得。这下,她只觉得整个人,甚至整个大殿中都被笼罩上了这人恶魔般的危险气息。
而她则是有一种,惶惶的,难逃的,窒息的感觉!比起恐惧还要强烈几分!
李容煦看着她的脸上终于在淡漠疏离之外,另有了一种情绪,他顿时觉得很有成就感:“皇嫂这是害怕了?”
邵洵美努力压下心中所有的惶惶然,平复着脸上刹那间的表情,稳住情绪:“没有!”
而李容煦忽然就转变了话题,又露出那种明媚的笑容,似乎刚刚的危险全是幻觉,他依然是那么的温和无害:“哦,既然皇嫂说起你们那个时代了,而听皇嫂年纪似乎比你现在还要大一些。那皇嫂成亲了么?”
邵洵美不知道他问这个有何意义,但是她还是回答道:“我已经结婚两年了。”虽然在过来之前她已经和那个男人提出了离婚,以后和他无关系了。
李容煦呵呵一笑,情绪看不出喜怒,声音莫名玩味:“原来,皇嫂已经做了两年的已婚女人。比五年还要少三年。”
邵洵美听到这里,忍不住的道:“陛下,您看我身份哪里配得上您如此高大上的身份呢?我在那个时代是已婚的,现代还是成亲五年的女人。陛下为何就对我感兴趣呢?陛下,我改还不成么?”
李容煦看着她欲哭无泪的沮丧模样,笑的很是愉悦道:“不用改,这样就很好。天下那么多女人,谁让你恰恰就引诱了朕呢?嗯?而且,你的经验是如此丰富,由你服侍朕,相信朕第一次不用很慌,朕只要享受就好了!这是别的女人办不到的!对了,那会儿皇嫂不是说这春宫图的姿势一般般么,那你可以给朕提供更精彩的不是么?”
邵洵美粉脸立刻变得通红:......李容煦,你这个奇葩加变态!
接下来的时候,邵洵美不再理会这个神经病,径自坐在偏殿中央的案几后面看书,整理东西。本来她刚上来心神还放在李容煦身上一部分,以防他又说出什么奇葩的话或者什么过分的动作。
但是,统统都没有,她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眉目清浅,含着柔和的笑意依然在看那本春宫图,仿佛能从中看出花儿来似的!
这人就是个神经病,做为皇帝难道不应该每天忙的打脚后跟,有忙不完的政事,摞的比他身子还要高的奏章要批阅么?为什么他这个皇帝做的如此轻松呢?
这人,铁定是个昏君的苗子!
很快,邵洵美就沉浸在了自己的工作中,无暇再把心思放在李容煦身上一丝半点。
李容煦忽然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微微眯眼看向桌案后面的女人,却见那女人一身华服加身,明明高贵优雅,但是却一手拿着毛笔,一手翻着书籍正在看什么,随即就往纸上写着什么,或者时而凝眉思考。但是,无论是什么样子的她,此时无疑是认真严肃的。一种别样的,利落的美感透过她的骨子散发出来,比起美人起舞,美人拨琴,美人弄墨等要入眼许多。
最重要的是,和记忆中他那早殇的母后影像有些重叠。记忆中,他的母后在他父皇上朝处理政事之时,他的母后就独自一人在殿中,捧着一杯清茶,拿着一本书看着打发时间,亦或者在窗前的案几边上写画着什么,或者会逗弄他和他说着一些他从来听不懂的话,她自己从来不觉得时间漫长而难过,也不会因为父皇政事繁忙冷落她而抱怨什么。
她是那么的从容优雅,仿佛有着自己的,任何人都不能进去的自在世界。而等到再大一些他懂事之后,她会和他说一些让他懵懂而奇怪的男女关系。
她和他说,其实正常的男女关系应该是她和她父皇那样的,只有两人之间一起生活,那才是夫妻。而她还告诉他说,如果要是他将来能找到那么一个人,那么会是他的幸运,那么他这辈子也不会因为高处不胜寒而孤独终生。而他当时觉得他们的生活中处处充满了温馨,明明在皇宫中,但是殿内只有他的父皇母后和妹妹,真的和普通百姓的生活没有两样,充满了淡淡的温馨之感。
所以,当他看到邵洵美如此认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时候,非但没有被忽略的恼怒,反而仔细的看了起来,而他的眼神也有着刹那间的迷离。那画面是他自从母后西去之后一直在他脑海中重复了千百遍的东西。所以,他看向邵洵美的眼神也是越发的幽深。
等到邵洵美再次从书籍堆里扒拉出来回神的时候,李容煦早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这里。
到了晚上之时,邵洵美喝了不少的浓茶提神,一边看书一边等着,唯恐自己忍受不了困意再睡去。
由于是夏天,本来天黑的晚,再加上热,兴奋神经过度,主仆几人都没有一直到子时还没有睡意。邵洵美让两人先去睡,今晚本来是香薷在她的寝殿中值班,却被邵洵美打发了出去。
邵洵美最后躺在了床上,任层层帷帐把她淹没在四柱床深处。澄明的月光照不进这一方严密的天地,邵洵美在黑暗中,眼神忽闪着灼灼发亮,身子翻来覆去的,而手中间或的摸索着手边温润的瓷瓶。
她此时的心里被吊着有些上不去下不来的。即盼着李容煦来,好赶紧把她想做的事情完成。又不想这厮再来纠缠她,最好是从此绝了他那见不得人的心思。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黑暗之中,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几更,几个时辰,而喝的那些提神的浓茶也失去了作用,邵洵美频频打着哈欠,困意汹涌而来。
但是,她还是努力控制着睡意,强睁着眼角,几乎要流泪的眼睛,整个人萎顿不行。
而此时天幕还没有发亮的迹象,她又怕她此时睡着了李容煦那变态再来了怎么办?要是再点上催眠香,她可就会又一次落入他的魔爪,任他为所欲为了。
被这个想法一激灵,邵洵美就是再困也强打精神,也不知道熬了多久,最终窗外的天边还是露出一抹鱼肚白的晨曦,她这才觉得这一夜已经过去,白天已经到来,她安全了。于是,她也实在是忍不住的睡了过去。
而一个多时辰过后就是她正常起床的时间,香薷和佩兰来服侍她起床。
而此时邵洵美却才睡着不久,睡意正浓,被叫起来有些头疼,就见她又躺了回去,身子翻过去对着里面咕哝:“再让我睡会,困死了!”
香薷和佩兰面面相觑,对王妃这任性的语气感到惊奇不已。要知道王妃自从身体好起来之后,从来没有晚起过,而她的作息时间很是健康正常,这会儿这是怎么了?
难不成是病了?佩兰靠近邵洵美一脸担忧:“娘娘哪里不舒服么?奴婢叫胡太医来看一下?”
邵洵美觉得这声音和蚊子似的在耳边很烦人,坐起来对两人非常不耐烦道:“本王妃昨晚茶喝多了,一夜没睡,困死了!不要来打扰我!”
两人听到王妃要发怒的声音,立刻给她把帐子拉好让她好眠,对前来服侍王妃起床的宫女微笑道:“王妃还要多睡会,等醒了再说吧!”
再然后就是苏广利又来请她过去用膳。香薷和佩兰则是互相看了一眼,一脸的尴尬。
最后香薷给苏公公行了个礼:“王妃昨天中暑后还有些头疼不舒服,所以就多躺了会,还请公公和陛下多说一句。”
总不能说是王妃昨晚一宿没睡还在赖床吧!那说出去多难听啊,简直有违妇德啊!
苏广利回去一字不落的和李容煦说了之后,李容煦自言自语说了一句:“王妃那中暑还没好么?也罢,就让她多躺会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