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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洵美心内起伏的厉害,憋屈的厉害,但是却也无可奈何,仿佛是他手里的牵线木偶,而那根弦就是那威严而高高在上的皇权。她再不甘心又如何呢?
而李容煦心内也是恼怒不甘,你说他一个大好少年,有权有势还长得太好,为何这女子就是不要他呢?难道就因为他比她小么?他还不嫌她大呢!
两人就保持着这种,他依然凑近着,而她躲避着的奇异姿势,一时间,仿佛空气都凝滞停顿了一般。
而李容煦忽然唇角扬起一个似笑非笑,又像是讥讽的弧度:“皇嫂,朕怎么觉得你这么笨呢?脑子怎么就是不肯转一下呢!或者,皇嫂是想要自欺欺人呢?嗯?”
最后的话不重,但是奇异的,却是重重的敲进了她的心湖。甚至不亚于五雷轰顶的感觉,她的脸色上依旧面无表情,然而唇色却是有些苍白,良久后,她才轻轻吐出几个字:“陛下,我本来就不聪明的。”
李容煦的头又扬了起来,发丝如墨,飘逸散落在肩上,床榻上,带着丝丝的柔滑和光照下的美丽晕泽,让他整个人若妖若魔又像是谪仙。
而李容煦忽然手温柔的抚摸着邵洵美的脸颊,一双认真的眸子就这么直直的入了邵洵美黑色的瞳孔,李容煦的眼眸带着极致的黑,带着一种悠悠颤颤的犀利看到她的心底:“洵美,朕真的挺中意你的!”
说这话的时候,李容煦离着她的距离极近,仿佛那甘甜的气息都缠绕在了一起。
邵洵美忽然有一种无可遁形,避无可避的感觉,似乎她浑身被紧紧地缠上了丝网一般,让她的心一直不停地颤抖着,打着哆嗦,而她的呼吸更是无形之中压抑的粗重起来,那是紧张的时候的表现。
邵洵美就这么,忽然的,把手从他的手中努力的拔出,后退,摇头:“陛下......我...还有事,我要先走了!”
甚至,慌张中,连跪安也没有,就这么忙不迭的带着满身的心惊而离开。
而李容煦看着她离开,没有阻拦,反而轻轻笑着,唇角的弧度越发的上扬,喃喃自语:“皇嫂,你还有退路么?除了朕的怀抱,你还能逃到哪里呢?嗯?”
说完这些,李容煦笑容很是愉悦又温柔的靠在床榻之上,而他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中,看起来就是一个闭目养神,一尘不染的少年。
邵洵美有些慌不择路的出了紫宸殿,她的眼神再也没有了以往的平静淡漠,整个人从里到外透露出一种恐惧的意味。仿佛后面有什么妖兽撵着她或者要吞噬她似的,她一向沉稳的步伐都乱了......
正当她寻路要出去的时候,却是碰到了胡太医和王院使两人,王院使弓着身子给邵洵美请安:“微臣给王妃请安了。”
邵洵美稍稍回神,这才看向两人,大约是刚刚情绪波动太厉害,心神跳动太过于剧烈,所以她在看到这两人的时候,并没有率先表现出厌恶的神情。
而两人看着定王妃无波无澜的神情,心内有些无底,但还是咬了咬牙,王院使道:“能否请王妃一说话?”
而邵洵美却是冷冰冰的,连看两人的眼神都不屑:“不能!你们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罢!”她不想与这两个人说话,降低了自己的格调。
两人一探就知道了王妃的态度,但是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他们无奈下也只能找定王妃了。
而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竟然直接跪了下来,胡太医更是祈求道:“请王妃宽恕救命!”
邵洵美眼中森冷的目光闪过,但是语气却是缓和下来,如同不知道两个无耻之人接下来要说什么:“本王妃?”
胡太医赶紧的砰砰磕头,很快额头的皮破了,渗出了鲜血:“王妃,我们知道最近药铺中流传的那些手稿是您让谢家铺子发出的,而我们也知道您与谢家铺子的关系。”
邵洵美挑眉:“那又如何?难道不应该么?”若非你们无耻,那我又如何打你们的脸呢?
“王妃,那我们太医院要怎么办啊!”难道他们这段时间的心血就白浪费了,要被人嘲笑么?
邵洵美眼神里全是无辜:“呵,和我有何关系呢?你们和我哭哭啼啼的干什么?”
而王院使眼睛里却全是痛惜,对邵洵美道:“王妃,我们知道胡太医擅自窃取您的手稿,我们拿来发扬光大没经过您的允许是我们不对,可是王妃真的就这么忍心这些医学瑰宝,您的心血就这么大众化了么?要知道,这些东西在我们太医院的手中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才能流传下去。当初不告而取之,也是为了王妃您的声誉着想。而如今看到那些书籍中的名字我们知道我们当初的想法欠妥。”
邵洵美似乎眼睛里有了兴趣,声音里更是兴味盎然:“如何?”
而跪着的两人从邵洵美的声音里似乎看到了希望和鼓励,胡太医心神一热,来不及考虑定王妃的真实意思,便急不可待道:“王妃,当初是我的错,我给您赔礼道歉。我们只要指证了那谢家铺子的人是抄袭,然后那铺子自然而然就会被查封,而王妃您如果想要说这些手稿是您自己的心血,那我们就书写您的名字,绝不会再占便宜。如果要是您不愿意的话,也可以和谢家铺子似的,用别人的名字替代。”
说的如此大公无私,仿佛全是为了她好似的,却轻描淡写间,让谢家铺子消失!
邵洵美心头顿时大怒,但是脸色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但说出的话却是让两人脸色呈现死灰状:“不好意思,你们既然知道了本王妃与谢家铺子的关系,我也不瞒你们了。其实当初本王妃写这些手稿还真不是为了出名,只不过想要随手写些心得体会什么的交给谢家铺子,好对他们有帮助。而我从未想过这些东西有多大的价值,大众化也好,珍贵也罢,只要对别人有用不就是最具有价值的么?”
两人如中雷击般不可置信的看着邵洵美:他们听到什么?原来,他们认为珍贵的手稿,只不过是定王妃随手写的?那么她的医术到了何种惊人的程度?原来,她所写的这些,本来就是要给谢家铺子的,只不过半路上被他们太医院拦截了,所以定王妃索性把这些东西发扬整个了京城。
所以,他们太医院所看重的这些,从来就不在王妃的眼睛里,他们之于她,也只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
两人的眼眸由刚刚的晶亮到现在的死灰色,而邵洵美像是意犹未尽似的继续道:“对了,我当初来找你们要个说法的时候,你们嘴巴里可是全是为了整个大魏皇朝的百姓着想啊,要发扬光大,造福百姓的。而我所做的一切不是正有异曲同工之处么?而且把这些东西交给各个铺子里,大家的医术都可以提高,可以救治更多的病人。你们应该高兴才是啊!怎么到了你们的口中竟然要无耻的封杀人家谢家铺子呢?人家招你们惹你们了么?”邵洵美就着冷言冷语,犀利的撕破了他们伪善的脸皮。
一番话说的两人灰头土脸的,挠是那能言善辩,狡猾不已的王院使也说不出什么来!邵洵美仿佛没有看到跪着的两人似的,抬起了脚步,准备往前走。
她想到李容煦说这些人是老不死的,果然是一群讨厌的老不死的!而想到李容煦,她的俏脸有些阴沉下来,甚至觉得呼吸都有些窒息的味道。
仿佛她呼吸的空气中,都带着他那犀利的眉眼,他若有若无的暧昧的味道。
忽然就听到胡太医嘶哑的声音传来:“如果王妃不同意,那么请恕我们无礼了!”
邵洵美听到这话,呵呵笑着回头,表情冷傲,声音阴冷:“呵呵,你们要冤枉谢家铺子,然后让京兆府尹去封杀?或者还要闹得再大一些,让刑部和大理寺也都牵扯进来呢?呵呵,那你们不妨试试!本王妃就算是扯上了脸皮,也和你们不死不休!反正,本王妃已经没有了名声可言!”
最后四个字更是带着斩钉截铁的血腥之气!她倒是希望太医院再去闹一闹,那么她会真的出头,不妨让自己的名声变得更差一些,这样定王是不是会因为不堪忍受而休了她呢?
邵洵美在漫天的日头下,心思沉重,一步一步往外而去。直到坐上了马车,离开了皇宫,才重新恢复了波澜不惊的神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