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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31日,今天是东方人所谓的初一新年。
连续一个月以来,巴黎的天气都阴沉沉的让人透不过气,今日也不例外。虽然这样,凡尔赛的展览厅依旧照常开放。
凡尔赛宫建立于路易十四,历史记载这里曾是一片荒地与沼泽,路易十四动用了三万多工人、建筑师、技师克服了种种沙地沼泽的困难,才的已建成。
其间,有好几百人死于建造中的意外。但这也成就了世界的遗迹,成为法国当今最豪华、最宏伟的皇宫。
辛菲站在金碧辉煌的凡尔赛宫殿外,记忆深处突然回荡起了八年前的一些片段。
当时,齐皖刚代替住院的Andre教授教他们写生。那天天气也有点阴沉,他却提议来这边画外景。
因为不合群,她总是一个人远远的站在一旁,抱着速写簿,静静的画着宫殿一角。
“你是中国人?”
男人沙哑却如同大提琴般醇厚的声音突然在她身旁响起。自从来巴黎后,除了监护人穆明轩,她已许久没听到有人说汉语了,不免小小的讶异。
回头去看,竟然是新来的齐老师。
此刻,齐皖嘴角带着一丝邪气的笑,一头染过的棕褐色短发显得蓬松柔软。让她一眼移不开视线的却是他微眯的水褐色双眸潋着淡淡光彩,只是这对视的一眼,已深深被吸引。
之前在同学的对话中,她虽知道新来的齐老师是美国人。但,却不知道他会说中文。毕竟拥有东方长相的,也可能是韩国或者日本血统。
突然被这么一问,辛菲愣一会儿,才呆呆的点头。
倏地,齐皖像是发现了一件新奇的宝贝,侧头对她淡笑道:“那以后我们就用母语交流。”
这种意外的亲切感让辛菲心尖一动,因此也产生了矛盾。就像是高中那会儿的彦默,感觉既熟悉又陌生,让她下意识的想回避,却又渴望。
原本他还想说什么,另一边的几个学生喊了他一声,转身就走了。
也不知怎了,她突然没了静下来画画的心情,只是望着与几个学生说话的他。甚至,连他们说话的内容都听了进去。
“老师,你现在有女友吗?”
“没有。”
“我突然很想知道,像老师这样的人会怎样向喜欢的人示爱。”
这时,齐皖似乎察觉到了斜对面她的视线,侧头朝她笑了笑,才对身旁的女生说道:“既然到了示爱的阶段,想必我是非她不可。既然这样,我会为她举办一个只属于她的个人展,并在那里向她求婚。”
看着他的辛菲忽而一愣,时光穿梭,转眼一个月过去。
凡尔赛宫的大理石庭院内。
“皖皖,这里好大啊,要是能在这边被喜欢的人求婚,简直是一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齐皖一手搭在她的肩头,低头宠溺的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真是个见财眼开的丫头,看来我以后得多赚点钱,才能养得起你。”
她鼓着腮帮,抬手就戳了戳他胸口:“听你这话,是不是准备养我一辈子啊?”
齐皖勾着嘴角不答,辛菲一见他这样就知道他又想和自己打马虎眼,刚要推开他,往庭院正面的玛丽的私室走,却整个本他大力的转了个身。
眼前一黑,就被他吻住了唇,滑腻的柔软填满了她整个口腔,一时间让彼此都有些喘不过气,在他松开的时候,她明显能感觉到他紧贴在自己小腹的那处硬硬的。
左耳廓一热,便听他*似的说:“要是我们在国王套房做一次,会不会很刺激?”
“你……”
他当然是开玩笑的,毕竟展览馆到处都是监视器。
断断续续的往事填满了辛菲所有的思维,使她大脑一阵阵的抽痛。
穆明轩本来还坐在车上,见辛菲突然站在门口蹲下,急忙下车走到她旁边,伸手搭在她肩上。
“头又开始痛了?”
辛菲感觉到肩上温暖的手后,侧头看他:“没事的,只是有点累了。”
她已起身,拉开穆明轩的手,苦笑道:“这一次就让我自己去面对吧。明轩,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
这样的一句话就像是离别前夕的感谢。穆明轩脸色一沉,反握住她的手,问:“辛菲,你是不是准备不回来了?”
辛菲笑了笑:“虽然我说过要把小小还给齐皖,但他现在的情况,我怎可能就这样丢下他们走掉。你别多想,等会我出来了,咱们一起回去,小小还在家里等着我们了。”
说着,她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就转身朝凡尔赛宫走去。
今日,凡尔赛宫闭馆一日,每每有游客要进入,都会被拦截在金色大门外,唯有辛菲在出示身份证后,独自走了进去。
而因为这次是齐皖退出摄影圈最后的展出,不少记者也闻讯而来,却也都被拦阻进入。
他们见辛菲进去,一时好奇,又见辛菲刚才与站在大门口的穆明轩有交流,连忙一个个上前来询问。
“请问,刚才进去的那位是谁?”
“她是展会的工作人员吗?”
“还是说,她与齐大师有什么关系?”
“难道她就是传言中,齐大师的现任女友?听说齐大师原本定在今日的婚礼也取消了,你知道吗?”
……
穆明轩看着面前这一双双充满贪婪求知欲的眼睛,只是冷冷的回了句:“她和齐皖没有任何关系。”
**
进门的时候,辛菲不免有点讶异,齐皖举办的这次个人展竟然不是对外开放的。
门口的管理员看了她一眼,又通过手上的平板电脑确定什么后,竟让她出示身份证。辛菲拿出身份证,他在平板上扫了一下,礼貌地对她说道:“您好,今天凡尔赛宫将只为您一人开放,您需要导游吗?”
拒绝了管理员的好意,辛菲才遽然察觉,这次的摄影展是为她一人准备。
突然间,她竟有了退缩的念头,可,又期待到无以复加。
就在走到正门的红色大理石上,她抬头,一张油画在大门一侧,用雕工精细的桃木架立在门边。倏地,辛菲浑身一颤。
曾在齐皖美国住所的阁楼上见过这幅画,只是当时他并未完成,并用白布遮着。而今日,这幅画已经重新上了色,甚至连背部那蝴蝶的纹身都变得栩栩如生。
这是她十九岁那年,齐皖为她画的第一幅画,也是她最想让他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时间转眼过了八年,当记忆恢复,再看见这幅美到不可思议的画时,辛菲竟开始怀疑,当初齐皖笔下这如天使般的少女,真的是她吗?
她轻叹着刚要越过画框走进去,突然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好久不见。”
辛菲眼里一顿,在看见眼前的女人后,脸色瞬间一片苍白。
艾莉·丹娜·蒙特尔,她怎么会在这里?
“看到我很吃惊吗?难道,你没想过我会来找你?”
辛菲秀眉紧蹙:“昨晚的车祸是你指使的?”
艾莉见她质问,也不否定:“你不是好好的,没受一点伤吗?”
“你……”辛菲咬牙:“你害了齐皖,他可能将一辈子都无法再摄影了!”
这一个月里,艾莉也经历这一辈子最大的屈辱,她此刻看辛菲就像是看最下贱的女人一样。但,和辛菲比起来,那个男人才是世界上最让她觉得痛恨和恶心的。
“你的想法还真是太过天真,我劝你还是远离齐皖的好。”
“你又在威胁我吗?甚至毁了他都不在乎?”辛菲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微微的在颤抖,她知道已艾莉的能力,要雇人对自己不利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就像现在,在如此管理如此森严的凡尔赛宫,她依然可以进出自由。
艾莉冷哼一声,似乎在嘲笑她:“在乎?对,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当然也不能得到。但是,他比我做的更绝……”
“你知道吗?再过一个小时,我将被警方通缉,成为各界媒体相续报道的一则丑闻。”艾莉说着,突然从包里拿出了一把折叠小刀,看向辛菲的眼里也是阴森森的。
“他不仅毁了他祖父的名声,连我也毁了。你说这样的人可不可怕?”
辛菲见艾莉突然展开锋利的刀尖,朝自己走了过来,整个神经都紧绷了起来,环顾四周,周围竟安静的连一个人影也没有。
她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的护住了自己的腹部:“你要干什么?”
“他毁了我,是因为你。我毁了你,是为了报复他。这样很公平不是吗?”
她说着,突然就疾步走了过来,辛菲转身要躲开,可却还是迟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