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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周萍不知道赵秀娥这样做到底图个什么,放学后她还是找到了亲戚家小孩狗蛋儿说了约铁蛋儿的事情。
“嘿,我说周萍,你是傻的还是缺心眼儿啊,这种事情都要揽,你不知道现在铁蛋儿家跟她赵秀娥有仇啊,你脑子没病吧。就她赵秀娥这样的,铁蛋儿能答应单独见她?别到时候铁蛋儿火气上来,揍她一顿都是她活该。”狗蛋儿一脸无语的看着周萍这个傻大妞,咋就这么容易就被别人怂恿了,做事都不知道动脑子的。
同时,他对那个赵秀娥也是满心的不待见了,觉得这女孩满肚子的心眼儿。不行,他得好好给铁蛋儿说说,可别轻易去招惹那人,不然还不得又惹一身骚啊!
“周萍啊,别怪我没告诉你,离那个赵秀娥远点,不然哪天你被人家卖了还在帮别人数钱呢。”说完狗蛋儿就打算回头去找铁蛋儿。
“哎,狗蛋儿,别走啊,这事你真就不能帮帮忙?”周萍一把拉住准备走的狗蛋儿,有些着急的问道。
周萍没有把狗蛋儿的话放心上,她觉得秀娥是她好姐妹,怎么会害自己呢?再说,她也就是帮忙传传话而已,能有多大的事儿啊,反而她觉得狗蛋儿有些小题大做了,觉得他们男生心眼子小,还不如人家秀娥一个女孩子呢。
“我不帮,你也别掺和,要说啥她自己找铁蛋儿说去。”甩开周萍的手,狗蛋儿就往铁蛋儿家跑去,刚刚铁蛋儿说了要先回家才会再出来玩的。
“怎么样,周萍,你那亲戚同意帮我约卫,王铁蛋儿了吗?”一直还留在村部教室里的赵秀娥看到周萍一个人进来,还满脸的沮丧,她心里就沉了一下。不过,还是眼带希望的看向周萍。
“对不起,秀娥,我没有帮你约到王铁蛋儿,狗蛋儿说,说王铁蛋儿着急回家,没时间。秀娥,对不起啊。”周萍满脸不好意思的看向赵秀娥,怕秀娥心里不好过,她都没好意思说狗蛋儿不愿意帮忙的事情。
“这样啊?没关系,既然王铁蛋儿家里有事,那我就下次再约他吧,反正咱们还要在清河沟这里上一个冬天的课呢,总有机会的。周萍谢谢你了,因为我的事,耽误你这么久。”赵秀娥拉着周萍的手,满脸温和的说。
“秀娥,你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其实我真觉得你没必要专门找他们道歉,大不了大家不相往来就是了,何必去受委屈呢。不过,既然是你坚持的,以后我再帮你给狗蛋儿说说,看王铁蛋儿什么时候空了,咱们再约他,好吧?现在,咱们回家吧!”赵秀娥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倒是让周萍放心不少。她拿上自己的纸笔就拉着赵秀娥一边往外走,一边安慰。
“嗯,好,以后还要麻烦周萍了。”对于周萍的上道,赵秀娥心里挺满意的。虽然今天没有约到卫东哥,可她自信,只要他们天天在一间教室上课,她就有机会接触到他,就能让他改变之前对自己的不好印象。
可惜,赵秀娥还是高兴得早了些。
在整个冬天,直到年底学校准备放年假时都没有找到机会。铁蛋儿每每都是上完课后就匆匆的带着弟弟妹妹往家里赶去,根本就没有给赵秀娥单独约见的机会,也没有给过她什么好脸色,偶有遇见,还不等赵秀娥张嘴说什么,铁蛋儿就已经跑老远了。
这样的结果是赵秀娥没有预料到的,她没预料到这个时候的铁蛋儿就这样爱憎分明了,就已经对赵翠莲那个后妈打心里接受了。因为在心里接受了这个人,才会把对方当作一家人,才会觉得赵秀娥诬陷了赵翠莲,就是诬陷了他王铁蛋儿家。可想而知,铁蛋儿就算知道赵秀娥想道歉,他又凭什么同意呢。一句道歉就完了?而且还不是给当事人说的,真当他王铁蛋儿傻?
诚然,铁蛋儿不搭理赵秀娥是有狗蛋儿说话的原因,有他对赵秀娥反感的原因,其实,最主要的是,铁蛋儿真没时间搭理其他事情。因为他正作为家中主力的在家进行生活环境大改造呢。
“铁蛋儿回来了?怎么背这么多,都给你说了,少背点,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别把你骨头给压着了,小心不长个啊。”翠莲一边帮忙接下铁蛋儿背上的背篓,一边数落。
“真啰嗦,这么点能有多重啊,我都长这么高了,还怕矮?”对于赵翠莲这个女人越来越唠叨的事实,既让铁蛋儿高兴,又觉得心烦。怎么话越来越多了,天天念叨得他耳朵都快起老茧了。
“嗯。我家铁蛋儿就是棒,还不到16岁呢就长这么高个子了,每顿多吃点以后准还能再长点”看着才15岁多点就已经有差不多175身高的铁蛋儿,翠莲是骄傲的,至少不用担心这孩子以后因为个矮不好讨媳妇不是。
“妈妈,我以后也多吃饭,也会像大哥一样高的。”在一边帮忙的狗娃见大哥得了妈妈的夸奖,明明很高兴还努力做出不在意样子的大哥就无比的鄙视,同时不甘落后的冲他最爱的妈妈撒娇到。
“好好,狗娃以后也会长高个。”翠莲现在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着这几个孩子围绕在身边,享受她上一世不曾享受过的天伦之乐。
“马屁精。那个,妈,这地还要铺多宽?这些石子儿还需要多少啊?不够的话,我再去捡些回来。”见不得狗娃明明都十岁了还撒娇的行为,铁蛋儿用脚踢了踢背篓,提醒那边秀母子情的两人注意。
“应该差不多了,铁蛋儿帮我把石子儿倒出来,然后按照那样均匀的铺开,我来弄石灰浆,今天咱们就能把剩下的弄完了。就看你爹那里还能不能挑些石灰和沙泥回来,要是还有的话,咱们就还要继续铺院子呢。”果然,提起正事,赵翠莲的注意力就转移了,立刻想起还有事情未做完呢。
狗娃一脸恨恨的瞪了铁蛋儿一眼,哼,小人,就见不得自己跟妈亲近。结果,得了铁蛋儿一双白眼加鄙视,狗娃也只能愤愤不平的帮妈妈弄石灰浆去了。现在他还小,干不过已经人高马大的铁蛋儿,哼,他也有长大的一天的,妈是他的,才不给铁蛋儿这个小人分享呢。
说起弄这个拿石子儿和石灰浆铺地的事情,就要从刚刚入冬开始说起了。因为之前的翠莲作为灵魂飘荡着,不吃不喝,当然也就不会不洗不拉了,肯定也就不会考虑什么洗澡啊上厕所的事情。如今她已再世为人了,又是生活在农村的,对于卫生问题,她觉得在有条件改变的情况下,她是非常乐意改变的。
因此,当在秋收的时候,发现清河沟村的一座山上有少量的石灰石,沟边的沙泥又是具有粘性的后,她的大脑就转动起来了。现在的农村没有谁家会用石灰浆刷墙,她也不敢当这个出头鸟。而且她也不是很喜欢用石灰浆刷墙,也就好看些,屋里亮堂一些外没其他什么好,毕竟不小心蹭墙上了就是一身白灰,不比泥灰好到哪儿去。既然不能用来刷墙,那就用来铺地吧。
现在的农家,基本家家都是硬土地面,屋里还好,都是踩实了,只要不往地上倒水,也就灰尘重些,可院子里和厕所就不行了。一到下雨天,满院子的泥浆,一踩一鞋子泥,特费布鞋。所以,当发现这两样东西后,翠莲就说动了王建国,让对方空闲的时候往家里挑上几框回家,她织布闲余就带着孩子们去河沟边捡合适的石子儿回来铺地。
当时,很多村里人看到翠莲带着铁蛋儿几个在沟边捡石子儿,还以为她是前段时间的事情受刺激,精神不正常了。传闲话的不少,后来还是叶香这支书媳妇看不过去,怕真是传的那样,上门问清楚,知道是干什么后才慢慢没有了闲话,就这样,村里人还是笑话翠莲穷讲究的人多。
对于村里人的看法,翠莲才不在乎呢,她现在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够了。首先,她打算铺厕所那地儿的,毕竟一般上厕所和洗澡都在一个地方,地面是最该铺设的。而且这次她是准备在厕所那位置单独隔了个单间做洗澡间,看惯后世那干净、利索、方便的洗漱间后,翠莲其实是非常不习惯用现在的旱厕的,尤其还没有个独立的洗澡地方。家里人洗个澡,男人还好说,夏天直接去河沟里洗,冬天就一盆热水擦擦了事。可女人不行啊,女人不是在自个儿屋里就是只能在厕所。翠莲是既不想在屋里,也不想在厕所。现在王建国能听她的单独隔一间小屋做洗澡间,解决了她一个大问题了。
厕所和洗澡间弄好,王建国想了想小媳妇儿对满屋子泥子鞋的嫌弃样,就索性先在院子里从大门口到屋檐下铺设一条石子儿路,这样不管是下雨天还是什么时候,鞋子都带不起泥进屋。等弄好这些,要是石灰浆有空余的话,再铺院子。要不是现在老百姓弄不来水泥那玩意儿,王建国是还想弄来水泥把整个家里的地面都重新铺过的。
于是,一个冬天,王家从外面看,虽然看上去没有多大的变化,可一进院子,就会发现这变化有多大了。从大门口到堂屋,整个院子里多了一条石子儿宿舍的路,石子儿都是大小差不多的,铺设得很平,不硬脚;院子里的地面也被拍打得很平整,显然是还有后续工作未做的;接着就是院子里厕所旁边多了一个隔间,隔间与厕所里外面一段到达屋檐下的路都是被铺设过了的,看着就整洁,干净,舒服。如今,王家的生活已经因为翠莲的到来得到了逐渐的改变。
翠莲知道,这只是个开始,这马上过年了,1970年马上过去,迎接1971年的到来,以后王家的日子只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