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哔——哔
漫长而花白的图画和杂音。
这是一间很黑的屋子。窗户外的一缕月光落在男人漫不经心的嘴角,黑暗中探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将落在桌子上的烟头轧灭。烟头烙烫在皮肉里,微微有些焦味。他的面前摆着一台电脑,画面闪烁,只剩下电脑屏幕在黑暗中幽幽发光。每个人的脸都一清二楚,奋力焦急来应对入侵的工作人员,面色苍白的黑衣男子,像是无声的闹剧。展开的是基地所有的路线,隧道,防御措施,攻击甚至每个人的资料,都袒露在他的面前。
窗外有丧尸的咆哮声。黎明在缓缓升起,可是外面依旧是地狱。摊开的黑森林蛋糕依旧带着残存的香气,似是幽魂,缭绕在空气中。
基地主机出现问题的时候,安时并没有在现场。他在基地是无阻的。这个时候他停在了白浅酌的门口,凝视他那张即使异化依旧妖冶的美貌,苏永面对白浅酌的时候永远口是心非,明明说是研究白浅酌的治愈异能,偏偏在最后关头动摇,说出要救他之类的傻话。在前世的时候,白浅酌救了流落在街头的白痴阿信,而他安时是白浅酌室友,他们一起救的阿信,最后阿信记起来的却只有白浅酌,末世的时候,安时没有异能,偏偏白浅酌拥有异能,他跟苏永在一起,他安时孤零零的死在了基地,因为要激发异能的*,安时喝下了苏柘的异能激化剂,身体爆裂而死。
第二世,他没能在白浅酌之前抢先一步独自救下苏永,但是是他陪在苏永身边,他变强的*俞增俞烈,他在末世的时候跟苏永一起创立了基地,发现白浅酌的异能可以被篡夺的秘密,他利用苏柘杀死了白浅酌,陪苏永共赴死亡。
人生没有长情,陪在苏永身边的只有安时,且只有安时。
第三世,我希望,再也见不到你。
安时靠在墙边看他,看着心电图重新波动的图像,看着重新开始准备数据,但犹豫要不要继续的医师,对方显然被刚才的苏永给吓到了,以至于根本不敢再继续。
安时的到来显然让这个戴眼镜的年轻看护人员有些拘束,在安时问到白浅酌的状况时,他的回答让安时的内心好好的扭曲了一把。竟然这样都没有死。是白浅酌命大还是苏永仍然怀着什么心思?这个课题他假意推过两次,苏永竟然就不再让他插手了。
“之前出现微弱死亡症状,现在由于研究体自身抗体已经重新恢复了。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罕见的治愈系异能!”在基地中,百分之八十的人员都是由异能者构成的,而这些人全是苏永选□□的战斗精英,他之前研究的课题和精准的判断,简直大大缩短了人员伤亡程度。
安时显然有些讨厌别人夸赞白浅酌的异能,继续说道,“这个人是我以前的同学,苏先生也认识。所以尽量不要太过分,苏先生也是为了为以后基地人员安全做准备。再过二十分钟开始罢。最好不要再让他喝水了。”
“不要让苏先生生气,最好别让他知道。”安时歪头示意。
这个医师年纪轻,这样也知道在这个基地活的好第二就要讨好第二主人安时。他也不介意卖安时一个乖。安时看样子似乎是怜悯白浅酌,让他暂缓一会儿,医师不明白他的意思。而经历过三世的安时却知道在治愈者治愈h3的时候,身体缺乏水,异能者很有可能脑部死亡。白浅酌从救回来到现在,差不多有二十六个小时没有喝水进食了。应该会变成个傻子?前世见过的案例重演,想想就激动。
时间掐的刚刚好,安时扬起一个笑容。世界全面积爆发丧尸,电话通讯运营商也不再管用了。只能靠基地内部的联络仪进行联系,安时酝酿了一下,开口用一种惊喜的口气对苏永说道“先生,阿白醒了!”
苏永显然有些心绪不定,安时听他说,等下我就过来,可实际上却能想象岀苏永纠结又复杂的表情。
先生。安时帮你做了一件事,一件让你会好受很多的事。
躺尸的白浅酌当然把苏永的小动作看的一清二楚。有点纠结要不要遂安时的愿。他认真思考过了,如果是当做一个记得前世背叛者,自然是说什么主角都不信的。就从他那好感度为负一百的条条就可以看的岀。如果假装自己变成了个傻子,是不是会好些?但是一个傻子如何去攻略其他剧情人物!
做,还是不做,这是一个问题。
事情的发展已经没办法让白浅酌进行充分思考了。
在陆永解决完中枢电脑的问题后,他风尘仆仆的赶到白浅酌的身边,当他看见背对着他身材纤瘦的安时时,觉得仿佛有什么脱离了他的控制。此刻装死的白浅酌面临着两种选择,一,装傻,博取苏永的同情心,不过他不一定信,相信白浅酌是个重生者的仇恨会让他继续折磨白浅酌;第二种,重新醒过来,接受苏永第二轮折磨,安时也会想尽各种办法让他死。
白浅酌不是不死,只是他的系统不让他死。而当苏永的厌恶值始终高的离谱的时候,基本上可以体会死亡的一百六十种方式,直接任务失败。
而现在,苏永的厌恶值都可以到底线了。
他满视网膜都是系统莫名其妙弹出来的红色警告。所以尽管装傻难度大,可是不装傻,难度更大。
苏永几乎觉得有些厌恶了。如果记得前世的事,你又为什么不尽快死去?他的记忆存在是一种罪恶,记录的全都是辉煌了一辈子的苏永被背叛的耻辱。
躺在纯白床单上的男孩猛然睁开了双眼,他刺耳凄厉的尖叫声将屋顶都要戳破。那声音太尖利太破碎,让人毛骨悚然
随后他就又被强度大的镣铐紧紧地桎梏住了,像是被斩断尾鳍的人鱼,仍然竭力地弹跳着。苏永皱紧了眉头,将旁边脱落的软管给重新插上,对着对讲机里的医疗师训斥“这是什么情况?”
白浅酌稍微喘了口气,琢磨着疯子接下来该怎么扮演,他想想这样,干脆来个歇斯底里地狂笑,他猛喝一口长气,特别神经病地张口就来
这样反常且变态的行为让在场的都有些慌,为首的苏永自然更是。一直在他旁边不发一言的安时忽然轻浅地微笑起来。
三天可以让整个世界毁掉。三个月可以创造一个新纪元。人间早已制定的法则,伦常,都可以轻易地撕碎。三个月,让回过神来的人努力地建造基地,保存人类最后驻守的家园。
让更多的人挣扎在生死边缘。
男人把矿泉水瓶口用舌头吮了好几遍,以前对矿泉水嗤之以鼻,很少有喝完的时候,现在有一滴水都是欣喜若狂地舔上去。食物太少,水也没有了。这个男人的眼睛就像饿狼一样,死死地锁住了蜷缩在旁边的睡着的女人和孩子。
他们是从y市市中心逃出来的,本来是一家三口,路途中男人走过路,抢过车,女人和孩子谨慎地保存着食物和水。后来男人为了救兄弟死了,女人依靠着自己的食物和男人的愧疚艰难的撑到现在。为了找到所谓政府建立的基地,就这样在丧尸与活人中漫长跋涉。可是一天两天他能忍,时间一长,他在日复一日的疲惫与精神紧张中萌生了恶念。
如果把他们俩丢掉,应该会轻松很多吧。末世里,这样本来也是要死的啊!
男人烦躁地将矿泉水瓶扔在座位上。那声响惊动了熟睡的孩子,懵懂的小男孩突然间睁大了眼睛,吃惊的小声惊呼起来
“叔叔,后面,快看后面!”
他们的目的地本来就是听幸存的人所说的基地,可他们所到的地方……映入眼帘的只是一处破败的大门,以及如同蛆虫一样翻滚的丧尸。这样绝望的情况下,男人才萌生了恶念。孩子的惊呼让他也看向后视镜,突兀地发现了一张被扯到耳边的诡异笑脸。
被发现了!
那张笑脸猝不及防地贴在车窗上,有些发烧的女人也立刻将男孩拉在怀里紧紧搂住。男人下意识就要发动引擎,可是在轰鸣声后,汽车居然停了。
这样人命关天的时候,汽油居然没有了!他使命地踩着油门,只是徒劳的发出端起似的声音,女人哭喊着求他帮忙,那张脸拉开一个其大无比的裂口的丧尸开始用手撞击着车窗。碎渣溅落在男孩的脸上,而女人用拿起后座的刀狠命地砍剁着丧尸,溅满血肉的脸看上去扭曲又狰狞。他明明可以听见女人在朝他呼救,可是。
那种厌恶达到了最顶峰。他受不了这种不是他的责任,于是他说要下去剁碎了那丧尸,就那么跑了。
把女人和孩子远远地丢在身后。车也没用,都没用。自己活着就好。
他跑的太快,根本没看见在他跑远了后,那个本来将手伸向小男孩的丧尸被穿着牛仔的少年握住了腐烂的脖颈。
他就那样一扔,就将那个丧尸丢在地上,把坚硬的头骨踩的稀碎。
他那样文气,还背着一个黑色的电脑包,与这个肮脏的末世相比显得格格不入。身后本来应该疯狂涌过来的丧尸此刻全都安静的低首。
惊魂未定的母亲依旧紧紧搂住自己的孩子,他们一直依靠的张叔叔此刻跑的无影无踪。她猛然想起前几天她去搜集物资时见到的这个年轻人。
他对自己笑着说“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东西,一天两天可以,责任背多了,就会逃避。”
如果你发现没有人依靠的话,就把你的孩子交给我吧,作为回报,我会保你们母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