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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从哪方面讲,汪二爷也不惧于这个意外到来的女子。他心思一转,已打定了应对的主意。
矮大娘的话还没有说完,汪二爷就已经平复了气息。汪家父子擅长的就是随机应变,这一长处使他们一家四口都成为了窃取的高手。
汪二爷一听来的是矮大娘,他就已经推断出这女人是来寻死的。
这可不是他汪二爷想要的,他做了那么多,为的就是这个人,绝对不能要她死得成。
喊人?她大喊大叫了那么久,哪里有一个人出现?
汪二爷也不转身,他把头抬高了一些,更张狂地摇了摇,他的长髮横甩,有三四寸,蓬松飘扬,遮挡了他的三方。他做出汹涌的大架式,向后退了一小步,向矮大娘又抵近了些许,对她柔弱的心理,形成更巨大的威逼。
“你再过来,我,我,我就呵脲淋你了!”矮大娘声音打抖,用出了村妇惯用的威胁。
呵脲淋?还别说,他还真想看看矮大娘呵脲,那恐怕是只有老矮子才能享受到的眼福。至于说到怕,怕啥?女人脲是辟邪的,他汪二爷是黑老大,又不是鬼怪邪物,难道还怕她能自己淋出几个窟窿不成?怕脏?矮大娘能有多大泡的脲,难道还怕她把三千六百平方丈的偌大堰塘染成个大脲缸?
呵脲淋,泼大粪,女人喊出了这一招,就标明她们八成已经到了黔驴技穷了。
就是她们明知已经不可对吓退对方,不过是用来给自己壮壮胆子罢了。
汪二爷小小地作势威逼了一下,她就经不起吓了,可见她着实已经脆弱到家,不必再逼,再骗一骗,她就会完败了。
汪二爷开始囋言:“世有忧乐仙,管得不太宽,上下四十里,廿五里左右,凡此忧乐沟,千里尽在手!”这个毛头说得没错,廿五里左右是指的宽度。忧乐沟正是恰好有一千平方里的面积,四四方方,恰似一座丰碑的模样。
2★.
汪二爷别着嗓子,完全听不出他本来的声音特色,这并不难,学猫叫,用猫语髮音,是他们必备的技能之一,特别是在水中,更便于施展。
“忧乐仙?你?是个男的!”矮大娘没有质疑,只有惊奇,她从深山走出来的见识,还达不到生疑的境地。
“怎敢!吾乃忧乐仙子一道友,偶尔也为她奔走。中心水晶宫,我在豆腐堰,百另八丈深,知你寻短见!堂堂一水神,为你现世间!”汪二爷听道士的消灾经念多了,为了造成神秘气氛,也用上了五字句,蹩脚、凑合是肯定的。
好在矮大娘更没有文采,好呆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足以让她相信得很深了。原来这豆腐堰中心的无底洞,深达一百零八丈,难怪老磨子他们用三根通梢竹子连起来也探不到底了,差得太远了。
矮大娘实在说不出话来,进也不敢,退也不甘,老天怎么不开眼?想寻个死,都有水神来阻拦,怎么想死也好难!
矮大娘只好在那大石前一步的浅水中站着。听这个毛髮披散的汪二爷大放厥词:“陶李芬,你是与仙门有缘之人,千万别跟那些俗人一般见识,寻死觅活,可笑之至,你要追求的,将是长生不死!命运天盘不是乱转的,为什么你会巧之又巧地嫁入长生居?那是有暗中的仙家旨意,陶李芬,不要看轻了自己!”
“我也不过是一个村姑村嫂,也就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一直以来,与她们并没有任何区别,怎么可能像你说的……”她声音低哑,说话已经很困难。
“仙意也不可能平白地钟爱一个凡人,你长得如此美丽,凡人间岂有此理,这完全是仙缘相中了你。我是豆腐水神,你今后也是我道中人。你可以叫我的号。”汪二爷不可能一直使用五字句。
3★.
“叫号?”如果不是心中郁结,陶李芬当在心中暗笑,因为忧乐沟人把吃多了胀饱了喝醉的了人,的忘形喊叫讥笑为‘叫号’。也叫‘扳飙’,是胡豆出场时囋言的‘叫膘哪,扳命哪,哪个跟你夹起哪’差不多的意思,老矮子的石匠伙中的那句打大锤时喊的那个调调‘跟你倍儿砸起’,那是更高级的‘叫号’了。
“那个梢狐狸长得也是美艳无比,豆腐水神,你们咋个不去找她?我不想活了,您就让我去了吧!”
“那个黎杏花呀,也是上仙顾惜之人,比您也逊色不了多少,她当然也有她的仙道要走……”
“我才不跟她在一条道上走,有她没我,让我去死吧,让她活着,看她能不能把忧乐沟所有的男人都轮换个够吧!”提起那梢货,陶李芬更不想活!
她合身一扑,要扑进水里,要向豆腐堰的中心冲去,慷慨赴死!
汪二爷的水下功夫是何等高超,与矮大娘相比完全够得上是仙凡的区别,他的水中功夫随便用出来一点点,就能在矮大娘这样的女子面前,冒充神术了。
矮大娘才一扑出去,感觉不是扑进了水里,而是如同扑进了老矮子的巴掌中一样,被拿捏得紧紧的。
那是还在她的身子落水之前,就被汪二爷紧紧夹住了。
虽然已经生了一个孩子,她的腰还是小得填不满汪二爷的一支臂弯。
夹着这位梦寐以求的美女,他以无比丰富的经验,用手臂很技巧地触碰到了她的一些观测点,那些大约的数据,他心中已经了然了不少,她的衣物中藏有重物,当然也让他髮现了。
他特意跟黎杏花比了比,他想:果然是桃比杏大,李比梨青。这陶李芬双峦果然更加雄伟,虽然已经生下了小矮子,确实比黎杏花更青春。
4★.
汪二爷心想,樊幺妹是梢,略为嫌高;小姣更妙,到底还小;杏花是香,终是大嫂;那个留求不得岛国的火罐宝妹子,唉,白白错过了。只有这位陶李芬,才是个标准女人。无论如何,都要得到。
“别干傻事!”他把她放回那大石头上,放得技术更高,让她俯卧石上,**朝天。
汪二爷使矮大娘脸朝下,看不到他的面孔,他自己却能大饱眼福。
他的嘴里却比江湖算命先生还神棍,要真是不在俗世的隔世之人,对她这个农村妇女能了解得如此之深,那就只能是神了:“我专门在这等你哩,我在水晶宫中静修,忽然心血来潮,掐指一算,知是你会到来。你嗓子快哑了没有关系,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就是来自千里之外的陶李芬,你是来寻死的吧?我知道你刚刚在三手湾大吵大闹了一顿,还没有一个人来帮忙你。”
“我知道你很伤心,不想活了,可你千万不能死,你要真死了,那整个长生居都得给你陪葬。就连小矮子都不可能幸免于难。不是仙意要迁怒于长生居,这是命中已经注定了,是因为你这样的人若化道,鸡犬都得跟着升天。谁也逃脱不了。”
“再说了,你就算是想死,也死不了,你无论想怎样死,都死不了。仙意无所不在,你这样的人处处都有救星。”
“为什么会这样,想死也得不到个清静的死琺?我不想听你这些,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去死。”矮大娘虽然被平放在大石头上,她的心情却放不平,她哭泣不断。
“陶李芬,你怎么还不清醒?因为你的命运,是从一出生起,就被注定了的。这样的事,我们知道的,比你自己还要知道得多。我问你,你是不是1960年1月11日11点11分出生的,那一天是白蛇仙娘转世投生的大日子。”
5★.
“你就是白蛇仙娘转世的呀,要不然,你自己看看自己的身子,一个农村女人,谁能长得那么白嫩?”
“你再看看自己的腰,那是水蛇腰。再说说你们长生居,传说中,不是说座落在蛇胆上吗?要不是你有那个身份,有那种命,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巧合?”
女人是不是都不难骗?没有听过哪位专家讲过这种公开课。又听说要骗女人,并不需要太多的口舌,据说话太多了,女人的听觉神经会短路,越多越没用。据说有些女人并不在乎你说的是什么,只在乎你不否在跟她说着,至于说的内容,她们自己会在心中编织出来。
陶李芬是知道自己的生日,可是几点几分,她怎么清楚?
对女人口舌动得多少不重要,动手才重要。矮大娘听那水神说得活龙活现,再不相信也有点动摇了,她拼力髮出声音,似问自己也问水神:“我活不下去呀,我该怎么办?”
汪二爷大半身子泡在水里,退到距矮大娘一丈之外,一方面避免相距过近得久了,女人的敏感记取到他过多的杂念,一旦与她心灵中的警惕信号相连结,对他立马就会生出防范之心,后面的行动就没有那么方便了。
另一方面,汪二爷把嘴巴凑近水面,把气流对准水面说话,不用太作假,髮出的声音也有种怪异的陌生感,很节省心力。
“陶李芬,你要记住,你是白蛇仙娘的今世身,你是神仙中人,神仙岂能跟凡人一般见识?不管是有人要偷老矮子,还是老矮子要去偷人,你都只当是与你没有关系,那是他们凡人间的祘皮小事,你大可睁一只眼闭一只睁,甚至可以视而不见。你的未来是千年万年的漫长岁月,其余人等,再如何如何,也只是你生命中的过客,你用不着为了那些小人物要死要活的,要不得,不值得!”
汪二爷这么会编,只因为他说这些,一直都有在忧乐沟流传。他只是牵强附会,把没有的事关连起来,就似模似样。矮大娘毕竟是远地方来的,对本地这些已经很少有人提及的传说所知真不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