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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了什么?你要做什么?你要做对不起公主的事情了?她死了,可她还在天上看着你呢,她从来不曾离开你,她在看着你,看着你!”柴素锦上前,拽着他的衣领,冷声斥责道。
赵元甄面无表情的任她拽着,任她呵斥。
“你听到了么?告诉我你做了什么?现在收手,也许还来得及!”柴素锦心跳的很快,她嗓子眼儿里似乎都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
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肩头的热度却越发的明显,甚至有些灼痛了。
“说呀?”
赵元甄微微摇头,“没什么好说的,我也不想收手。都看着我,我爹娘看着我,她也看着我,我能如何呢?”
“你说什么?你爹娘不是很早的时候就离弃你了么?”柴素锦问道。
赵元甄忽而盯着她的眼睛,“你怎么知道?”
柴素锦立即道:“安国侯爷的事情,似乎并不难打听吧?”
“你为什么要打听我?”赵元甄又问。
柴素锦口中发干,轻哼一声,“年少无知的时候,哪个少女不曾幻想过传言中近乎完美的侯爷?”
“你幻想过我?”赵元甄点点头,“那如今不用幻想了。”
他伸手去解她的腰带。
柴素锦吓了一跳,本能的提膝击他要害。
赵元甄立时向后一跃,避开她的膝盖,冷眼看着她,“你的身体可比你的话诚实。”
柴素锦皱眉看他。
“你认得赤焰,仍旧叫它赤焰。你混入太医署,接近太医令,你模仿公主……”赵元甄眯了眯眼睛,“我原以为,你是太医令寻来,迷惑圣上心智之人。可你偏偏却真的挤走了太医令,救了圣上,调理太子身体。明显,你不是他的人。”
柴素锦眉头不解,警惕的看着他。
“那你是谁?究竟是从哪里得知,如此多的事?”赵元甄问道。
“我是柴氏,妧妧。”柴素锦说道。
赵元甄摇头,“你是柴妧妧,可你不像柴妧妧。”
“我像谁?”柴素锦冷笑问道。
赵元甄却抿唇不说话了。
两人僵持片刻,他忽而站直了身子,抖了抖衣袍,又松松泛泛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伸手端起高几上的茶碗,小口小口饮着茶汤,“不着急,我有的是时间,慢慢,总会将你看清楚看明白。”
柴素锦肩头热度几乎发烫,叫她焦躁难安。
对面人突然冷静下来,更叫她烦闷,只觉自己处在不利之中,“你要将我留在安国侯府了?”
赵元甄点头,“正是。”
“你也知道,如今圣上正看重我,你将我私藏府中,圣上见不到我,自然会下令寻找,到时候……你该如何自处?”柴素锦冷声问道。
“这不用你担心,”赵元甄放下茶碗,“过了今晚,圣上就顾不上你了。”
柴素锦心头一跳,浑身发冷,“你做了什么?”
……
几百个黑衣人,仿佛是从天而降一般。
甘露殿前的亲兵甚至毫无防备,刀光剑影吵醒了正在沉睡的帝王。
不过眨眼之间,甘露殿的殿门便被攻破。
这些人行动太快,根本不像是从宫外混入,乃像是早就潜伏在宫中的!
圣上甚至还未清醒,恍惚如在梦中。
攻破的殿门外,闪过的刀光剑影,如同梦中掠影一般。
圣上愕然坐起。
殿中内侍大叫起来,“护驾护驾——有刺客啊!”
圣上此时才从梦中彻底清明。
方泉等年长的内侍连忙护在圣上身边,想要借机突围出去。
甘露殿前的侍卫,向黑沉沉的天空放了一颗冷蓝色的烟花。
孔雀尾羽一般的烟花,照亮了甘露殿的夜幕。
却引来了京城更多的烟花,争相绽放在空中。
这是上元节,各处都在燃放爆竹烟花。京城到处都热闹非凡。
今年的上元节,人们好似格外的有精神,已经是后半夜了,怎的还有人在放烟花呢?
甘露殿发出的信号,究竟能不能被别处发现?
护在圣上周围的内侍护卫心头都没有底起来。
那黑衣刺客们,却是一往无前,不顾生死的架势。
刀光剑影之下不断有人倒下,血腥味已经浓重的叫人呼吸都觉困难。
“不能死等在这里了,必须突围出去!”方泉低声吼道,“护住圣上突围!”
“再等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圣上……”侍卫也焦急赞同道。
方泉同圣上身量差不多,夺过圣上的龙袍,穿在身上,立时跪下对圣上道:“求圣上恕罪,奴才只求来世还能伺候您!”
说完,呼召了几个小太监,几个侍卫护在他身边,率先冲出了寝殿。
方泉着龙袍出现,立时吸引了黑衣人的注意。
他身边的太监侍卫们,誓死护住他,以迷惑黑衣人。
就在黑衣人的注意都被吸引过去的时候,殿门口另一行人,小心翼翼的悄悄溜出。
噗的一声,一柄长剑从“圣上”后心猛的扎入。
方泉眼睛一瞪,喷出一口血来。
他身边的人立时大喊“圣上!圣上!”显得惊慌恐惧。
但挡不住还是有黑衣人发觉了不对。
“这不是圣上!”黑衣人打了个呼哨。
其余黑衣人立时急转方向。
圣上被众侍卫护在中间。
可这群黑衣人似乎都带着为要完成任务,全军覆没也再所不惜的决心,猛扑上来。
甘露殿前所剩的侍卫,已经十分有限。
即便源源不绝有其他地方的侍卫,听闻动静而赶来,那些黑衣人却没有丝毫撤退的打算。
不知是谁,抛出长剑,长剑带着雷霆之势,噗的扎入圣上身边那侍卫的前胸。
又穿胸而过,噗的又扎上一人。
忽而有无数的火把涌入,将甘露殿照的亮如白昼。
黑衣人已经倒伏大半,所剩不足百人。圣上身边的侍卫,更是少的可怜。
殿前几乎血流成河,双方伤亡惨重。
涌入甘露殿前这些援兵,很快便将黑衣人全部包围。
“缴械投降,或可……”
话还未喊完,便见黑衣人纷纷抬剑自刎……
“殿下,殿下……圣上受伤了!”圣上身边的侍卫此时哪里还顾得上那些黑衣死士,瞧见带领援军而来的乃是太子爷,便立时紧张大呼起来。
太子闻言,险些摔下马背。
他疾奔上前。
见圣上正被几个侍卫搀扶着,一柄长剑,穿过圣上跟前的护驾侍卫,正扎在圣上胸前。
“父皇?父皇!”太子悲愤惊怒的喊道。
圣上尚有气息,却似乎无力睁眼,“叫……叫……妧妧来……她医术……”
“去,速带柴姑娘入宫!”太子立时吩咐道,“拔剑,且叫父皇躺下?”
“不可!”太子身边的马文昭立时阻止,“伤在胸口,此时拔剑,血喷薄而出,只怕柴大夫还未赶来,就会失血过多……”
“那……那怎么办?”太子已经急的面无人色。
马文昭上前查看一番,忽而拔出自己的佩剑,将内力灌注于剑上,高举剑身,猛的斩下。
只听“当——”的一声响。
穿胸而过的剑,在侍卫背后,被斩断了。
而插入圣上前胸的剑尖,分毫没有挪移。
斩断剑身,而不叫这一动作对圣上造成二次的伤害,需要的不单单是勇气果决,更需要超乎寻常的功夫内力,及精准的控制力。
太子脸色稍缓,抬手拍了拍马文昭的肩膀,连忙叫人将圣上抬回殿中。
马文昭则在外头指挥众人清理黑衣人的尸首,并试图从黑衣人的身上寻找能断定他们身份的物件。
圣上面色苍白,胸前剑伤虽未直接要了他的命,却也叫他伤势很重。
太子派人去请柴素锦的同时,自然也传唤了太医署的其他医师前来。
医师们试图先拔剑,再止血。
太子却觉如此太过冒险,“就不能用针法封住血流,再行拔剑么?父皇年事已高,若是直接拔剑……”
“太子担心有道理,可……”医师们你看我我看你,小心翼翼的说道,“可封住血脉的针法也十分有危险……若是血流不通,五体不得滋养,便会失去知觉,便是救回命来,也有可能……”
医师们说的吞吞吐吐,太子大怒,直接抬脚踹翻了两位太医师。
他们才胆战心惊的说:“如此可能能保住圣上的命,却叫圣上四肢瘫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