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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怎么亮王曲就被叫醒,下楼的时候魏君灏已经衣冠楚楚站在在沙发旁边。王曲虽然困,但见人家那么精神百倍,也就强忍了打哈欠的冲动。
王曲随口问要干嘛,魏君灏说是去三港殿。王曲本想再问,可魏君灏已经靠近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王曲不知道,年轻气盛的男子见到睡眼朦胧的心爱女人,心里不知道多少难耐。
高大威猛的车子出现在门外,王曲瞪大眼睛指了指:“这个家伙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魏君灏笑了笑,扶着人上了车,说自己会变戏法。
王曲被魏君灏回答弄得发笑,忍不住掐了他一下。如此空气清新的早餐,魏君灏忍了忍还是忍不住,在王曲唇角落下一吻。
原本的笑容僵在嘴角,王曲红着脸推开魏君灏自己上了车。
来时没有注意风景,现在下山了,倒觉得沿途非常美丽。等等?下山?王曲觉得这个词也实在好笑。
不过魏家大宅的确是在山上,并且独门独户。
早些年魏家老爷要把房子建那么远还不被人同意,那时候交通不发达,谁有这个闲工夫跑来跑去的?一大家人商量之后于是在城里买了几亩地,也将这山给买了下来。
那时候房价那么便宜,山上的更别提了。魏家本来就是大户人家,买房买田也是生活所需,如今看来像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王曲趴在车窗上看着独特辟出来的道,这显然是通往魏家的唯一之路,道路两旁绿化整齐,可见奢侈。
清晨,似乎是太阳都还舍不得起床,路灯明晃晃地照亮前方的道路。王曲依稀能见到山上的房子,指着那宫殿一样的地方说真好看。
可不是,前几日王曲来了兴致便将房子外面统统用小灯装饰起来,现在在这个角度看上去,美极了。
魏君灏车子控制的稳妥,虽然早已知晓,可还是忍不住被王曲脸上的精彩表情带动往山上看了一眼。
“我好像有点困。”风景欣赏够了,王曲也是意兴阑珊。
魏君灏闻言伸手在王曲的座椅上调了调,椅子平了下来刚好可以让她睡觉。空间本来就大的车子,睡觉也是很舒服的。
王曲顺着椅子躺下去之后眯了眯眼,随即又起身。
魏君灏问怎么了,王曲回答说自己又不想睡觉了。
“去三港殿干什么呀?”王曲歪着头问。
“拜菩萨。”
王曲故作惊悚地看着魏君灏,脸上表情非常可爱。
看不出来这样年纪轻轻的男人居然迷信这种东西。
魏君灏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问:“饿不饿。”
此情此景,王曲只觉得太过亲昵,有些不真实却觉得很美好。
不问还好,这一问似乎真有点饿。
王曲鼓了顾腮帮。
魏君灏心里痒痒,却又不能做什么。
车子开到山脚的时候有人排查,是魏家派的人,见到是自家先生,什么都没有说直接放行。王曲笑说这里简直比总统府还夸张,魏君灏不可置否。
并不是所有人随随便便上山的。无论是上山下山这里都是必经之路,在山脚派人排查,自然是为了安全起见。
很快开到了市区,清晨的阳光初露,大街上的人稀稀落落。魏君灏将车停在了一家私人住房前面,然后过来帮王曲开了车门。
王曲伸着脖子朝里头望了望,问魏君灏这是要见谁?
只见魏君灏摇头,说是秘密。
魏君灏的样子多少看起来有些不符合他高大英俊的形象,王曲也不戳破,挽着他的手臂进屋。
一进屋就有人出来迎接,居然是易建驰。
王曲有些尴尬地东张西望,一只手不忘故意掐魏君灏。她似乎很热衷掐人。
“早餐已经准备好,楼上拐角第二个包间。”易建驰说完朝王曲淡淡一笑,然后跟魏君灏说准备睡个回笼觉恕不奉陪。
原来是一家私家菜馆。没有想象中的金碧辉煌,倒是普通人家的装修让人觉得很舒服。
“这里是易建驰开的啊?”王曲由魏君灏牵着,她不由对这里装修感兴趣,心想这里真不符合易建驰的风格。
“不是。”魏君灏说,“是王冠秋。”
啊?这个王曲倒是不知道。
“我好久没有见着他了。”
“还需要段时间。”魏君灏说。
王曲点了点头没有多问。
私家菜馆虽然说从外面看是一家普通私人住房,进到里头之后看才只有另有玄机。这里的地板墙纸灯饰都非常有讲究,就连扶手都精致得很。
“王冠秋居然瞒着我开了这样一家店啊!” 王曲实在想不通王冠秋为什么会开这样一家餐厅,从来也没跟她说过,更别提请她去坐坐。
“这里叫什么名字?”早些时候同事们说起一家私房菜馆,这里的装修和布置像及了他们口中“红天鹅”。
“红天鹅。”魏君灏答。
这么巧!传说红天鹅可不是一般人能来吃的,好似这里的店主性格古怪,若非是一家口或者恩爱夫妻是不可以来这里用餐。即便是这样,还是有很多人愿意过来一试,因为更有传闻这里的菜品非常独特并且好吃。赵末壬便是其中一位,当时硬拉着她让她假装他的妻子,不过王曲最终没有去。
“原来这里就是红天鹅啊……”当初倒也没有觉得什么,总觉得是别人夸大其词,不过今天这样一见,的确不一样。
从进店门的那一刻你就可以被这里完全吸引,因为这里的布置真的是一个温馨的家。或许这里的东西的确好吃,可是加上这里的场景,店主特异的要求,所以让人觉得神秘又古怪。
从楼下到楼上这短短不足几十米的路,王曲仿佛回想起记忆力非常多温暖的画面。
这里的东西其实真的有种不一样的特别,主要说明的就是味道好。王曲在魏家那么多天胃口被养得刁钻,却也觉得这里的东西很好吃。
“两周后是第三周年,四驰他们几个都在推托筹备庆典的事情。”魏君灏见王曲如此高兴,他不自觉地也非常愉悦。
“推托?”王曲疑问。
“你有没有兴趣主持庆典?”
“啊?”
“算起来,王冠秋是将餐厅开在了你的名下。”
魏君灏说得云淡风轻,却差点没把正在喝豆浆王曲的呛死。
“我怎么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一间私房菜馆了!”
魏君灏顺手帮忙拍王曲的后背,耸耸肩。
“那王冠秋什么时候会回来?”
“不一定。”魏君灏说,“所以你或许可以来这里帮忙。”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
魏君灏摸了摸王曲的后颈,说:“不会可以学。”
王曲倒不敢把这件事情当真,虽然最近闲来无事,不过庆典这种事情她可从来没做过。可话说回来,她怎么无缘无故就有一间餐厅了?
但细细一想,处处宠让着她的王冠秋也不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吃饭完之后魏君灏带着王曲继续在红天鹅私房菜馆里转了转,王曲不免从心里感叹王冠秋厉害。一早这里就他们一对客人,倒真的像在自己家那般自在。
王曲不知道,这里的早上根本不营业,魏君灏特地让人为他们准备了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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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君灏说的三港殿不知道有什么玄机,他只管牵着她的手慢悠悠走在山间路上。车子停在山下,走到殿里大概需要五分钟。
早些年魏君灏跟在父亲魏齐身边的时候,无论是出门还是办事,都要烧香求平安。魏君灏不否认自己是一个迷信的人,但却将这种事情看成是一种习惯。习惯了每次出门接过王冠秋递上来的三炷香,习惯了外头的为吸纳。
其实魏宅里头有也自己的小佛堂。
这个三港殿是魏君灏幼时第一次来过的寺庙,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他的父亲魏齐对这里琴有独钟罢了。只不过现在对魏君灏来说,这里也是意义非凡。
“我小时候和妈妈来过一座寺庙,我到现在都还记得自己许了什么愿。”王曲说,她没有说,只不过那个愿望没有实现。
想到这里,王曲不免有些唏嘘。那时候章子茜被查出患有恶性肿瘤,很狗血的剧情让王曲整天以泪洗面。可是章子茜是一个顺其自然的人,她带着王曲四处游玩,仿佛是想在女儿的回忆里多留下一些脚印。那些脚印里有一站是一个非常著名的寺庙,王曲当时在那里许妈妈不要离开她的愿望。可是终究没有实现。
所以她从来不信神魔鬼怪。
魏君灏怎么会不知道呢?他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一些,仿佛是在安慰她。
好久没有出来走动的王曲显然比较兴奋,即使是以前伤心的话题到现在也不能掩盖她此时愉悦的心情。双足踏在松软的草地上,鼻翼大力地呼吸清新的空气,就连肌肤好像也和自然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魏君灏你看,那里有一只牛!”真是稀奇了,不过是离开了市区不过几公里,居然可以看到牛。
“牛怎么能是一只呢?” 魏君灏说。
“是一只!”
一只牛的悲欢与粮草有关,它低着头劳作,逆来顺受,只为填饱,它如大脑一样空空如也的肚子,在一遍遍的反刍中,残存一点淡然的苦。
一只牛的悲欢与雏子有关,孩儿成长,在它的舌尖下,孩儿离去,在它的哀嚎下,从此,它每天期盼着,期盼有一天孩儿远归而来,期盼着这天下最隆重的节日。
五年,风气风落,我苦苦思索着母亲与牛(注明1)。
这是王曲在网上看到的一篇并不出名的诗歌,当时只觉得写得那样称她的心。
“傻啊曲。”魏君灏笑道。
三港殿其实就是一间非常普通的寺庙,王曲原以为会非常特别,却没有想象中的豪华。她去过一些非常著名的寺庙,里头香火不断,总觉得太过嘈杂。反倒这里显得那么自然,寺里头有一些神像,不过王曲只认得一个观音菩萨。
菩萨在殿正中央,她站在莲花之上,手上拿着一只装有柳枝的净瓶,半阖着眼,却也顾盼生辉。
有一个穿着质朴的老人递给魏君灏六支香,魏君灏说了声谢谢,然偶就着蜡烛点起香,递给王曲三支。
魏君灏或许并不算一个虔诚的信徒,只不过此时的他拿着三支香的样子看起来如此和谐。他穿着再简单不过,却看起来精神十足。他没有说一句话,却胜似千言万语。
“你要许愿吗?”王曲问魏君灏。
“不,我还愿。”
每一个人都是自私的,魏君灏曾经自私的以为,他想得到的东西,包括王曲,只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事情。可是当他连见她的面都不敢的时候,才发现,不是他自私,而是他自卑。
他自卑自己满手鲜血,自卑自己不能带给她快乐,自卑自己连自己的人生都做不了主。
魏君灏闭着眼睛,他的脑海里是这些年的所有的画面。第一次谈判,第一次买卖,第一次杀人,第一次受伤,第一次动心……
王曲像很多时候一样并没有许愿,她拿着香看着菩萨的眼睛。菩萨是这个时间上最不靠谱的东西,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信奉?
她不知道的是,魏君灏曾经闭着眼许愿,希望身边这个不信神佛的女子能有一天安安静静地在他的怀抱里。
作者有话要说:注明1:诗歌摘自犁梦的《一只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