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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敬青的事得到了暂时的解决,周秀敏就回去上课了。那研究生看到她,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周秀敏不在,是没那种“情深深雨蒙蒙”的气氛围攻了,可人朱砂做什么事都聚精会神,投入百分百精力的样子,郑女士的眼睛就只能盯着他了,尼玛,被她盯着,不出错都会出错啊!反正就是压力空前大!
朱砂看到周秀敏也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她真怕她有什么事!周秀敏是在请假后的第二天中午回去的,朱砂没课,和研究生在专门拨给他们使用的研究室做数据整理,忽然看见周秀敏,微微惊愕之余,高兴占了大多数,研究室心里嘀咕是该安静的走开还是勇敢的留下来时,朱砂果断的放下了手上的工作,跟他打了个招呼,和周秀敏离开了。她们一走,郑女士就来了。她来取一样东西,看见朱砂不在随口问了句,研究生说她和周秀敏出去了,郑女士点点头,说,“那给她们打个电话。今晚五点我请你们‘金钟’吃饭。”
研究生没问为什么请吃饭,跟郑女士相处的这些日子他已经学会除了学习、课题上的不懂,其他的少问为妙。只心里酸酸的:为什么周秀敏一回来就请吃饭啊,郑女士果然偏心!呜呜呜呜!
朱砂当着研究生面不好问发生什么事,拉着她到无人处正要开口,周秀敏就搂着她的腰腻过来,朱砂心柔柔的,轻搂着她,低声温柔问:“怎么了?”
“没事。就是好累!”
“那怎么不在家多休息一天?”
周秀敏赖在她怀里,恹恹的,“想你!”
朱砂有些羞涩,“我......我也很想你。你没事就好了!”
周秀敏歪着脑袋认真的想了想,在她心目中,就算不干那些盗人坟墓的勾当就算没了药丸——也没说给了章家她们家就不能做是不是?大不了没章家造出来的有效。高有高做,低有低做嘛!她们周家也照样可以做生意照样可以发财,只要她三哥平安无事,没了一张药方还真不算什么事儿,她可没她祖母、大哥那么看重这些东西,所以她摇来摇去,“没事,就是我家里有了些麻烦。不过解决了。没事。”
朱砂点点头,她看出周秀敏不想多说,也没问。“那就好。吃过饭了吗?饿不饿?”
周秀敏摇头。“不想吃。”
......
两人正说着话,研究生打来电话传达郑女士晚上要请吃饭的信息,朱砂告诉了周秀敏,周秀敏说这老妖婆怎么这么大方了?朱砂皱眉,不赞同的看她,“你怎么可以这样称呼郑女士,以后她还是你导师。她不说,但心里肯定也是担心你的,你看,你一回来,她就请你吃饭,那肯定是因为想宽慰你啊!”
周秀敏瞧着她严肃的样子,无聊的撇了撇嘴,“我又没恶意。至于balbal说教么!”
朱砂哑言。“反正别那样说。”
周秀敏想说可是她真的是老妖婆啊——虽然她不老。在一大帮七老八十的老教授中简直就是青葱俊秀,但......反正她就是妖!可是朱砂那个人没什么幽默感,脑筋还呆板,跟她讨论等于浪费口水,她才不要讨这个没趣。所以周秀敏没哼声。说困了便要枕在朱砂大腿睡觉,朱砂让她回宿舍也不肯动。朱砂无奈,只好随她去了。后来有人来到她们所处的那片小树林,看见她们在这里卿卿我我,美得像画儿似的,都自动自觉的消失了。周秀敏懒洋洋的枕在朱砂腿上,朱砂温柔的笑看着她,手温柔的撩着她发丝,两人的神色都是放松的,好像下一刻就要温柔缱绻地吻上,这情这景,谁舍得破坏?再不解风情的,也知道有多远滚多远。当然,也许会有理性的现实主义者会惆怅地感叹、疑惑:躺地上不脏吗?有那么多虫子,不会痒吗?但这种声音不多,有,也给浪漫、唯美主义拍死了!
校园给这对恋人的标签是:强强、日久生情、童话。美女谁都爱看,何况是那么经典传奇的美女(朱砂)!周秀敏的凶悍和朱砂的沉静,更增加了故事的可观性,而且背景还是无忧无虑的校园,简直就是童话。有悲观主义说:恋爱吧恋爱吧,现在不恋爱什么时候恋爱?出了校园就该分了!有“基”情主义者说:有情饮水饱,希望在明天。要相信爱!有中立主义者说:没想法。挺好的!(这真的是没想法么?)可是不管哪一方,大家都承认:这两人外形真的很登对,尤其朱砂,以前还说乡土,现今走出去,谁还记得当初握杀猪刀揪蛇皮袋的样子?所以说,时间不是把杀猪刀,它是把进化升华的神器。两人甚至还有“悄悄”的fans,当然,这种事,周秀敏和朱砂,分毫不知。
她们在这边和风细雨,周家别墅那边,对周敬青的治疗,在娃娃的指导下,也有条不紊地展开。周敬仁那幢别墅,分上下两层,前后院,四周是一片小树林,环境十分清幽,娃娃因为要就近照料周敬青,也住在了别墅,她倒是十分喜欢这里,常常给周敬青做完针灸就坐在院子里,周敬仁常常看她一坐就老半天,心里只觉得她怪异极了,然而嘴上什么也没说。他想安排多几个人手过来帮忙,但都被摇头拒绝了,让人每餐送饭食,也被拒绝了——人家保镖什么都会,包括厨娘的工作。保镖告诉他:她们小姐不喜欢人多!让他把恨不得一天24小时贴身守护的周妈妈也带回去——
周妈妈测字时写了个“好”字——她一心一意想着周敬青快点好起来,算命先生让她写字的时候,自然而然的就写了这个字——算命告诉她这是个好意头有‘女’相助自然会“好”起来,而帮周敬仁治病的娃娃就是个女的,所以周母对娃娃热情得不得了,热情中又带着诚惶诚恐的尊敬,让娃娃很是疑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老喜欢找她说话,说话就说话吧,还一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样子到底为何?她总是皱着眉研究她,她的保镖见状以为她不高兴赶紧给周敬仁通声气了,周敬仁很为难,后来想想也挺怕她妈碰到什么血腥场面,譬如割脉放血什么的——他有一次实在忍不住了,问:那个......章小姐,不能用针筒吗?看着那血哇啦哇啦的从那细瘦的小手腕掉下来,他的罪恶感直线上升,娃娃茫然的看着他:要热,才香。周敬仁琢磨了好久才明白:因为针筒抽血慢,血稍微冷一点,就没那股吸引毒虫的香气,不香就没效果?他也不确定,可实在问不下去了。他想问她那些随身的保镖,但那些保镖都是守口如瓶,塞红包也不可能开口的主,周敬仁只好算了——于是想方设法、连哄带骗的把她妈从别墅弄回家了。娃娃没了周夫人的骚扰,越发安静了,有时候一天也说不上两句话,周敬仁觉得才两三天时间,她的死气,似乎越发重了些。他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看这么个瘦小小女孩对自己身体做这么残忍的事,还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他实在不好受,但,那里躺着的是自己的亲弟弟,他再不好受也只能硬起心肠,只是再也不看娃娃做针灸做任何其他治疗——就算自欺欺人,看不见,心里总和缓些。
周敬青清醒了不少,也能说话,只是身体不利索。譬如泡药,也是娃娃的保镖把他剥光了放大木桶里浸泡,他泡药,娃娃在旁给他做一些散瘀的针灸或是就在旁呆坐着发呆,他全身光溜溜,倒不如不清醒的好,清醒了还各种尴尬!周敬仁私下问过他虎子说的青色药丸的事,周敬青知道家里情况,知道家里为了救他出了什么代价,但他到底顾虑着周秀敏,闭嘴不言,他不肯说话,周敬仁也无何奈何,周敬青问家里人情况,周敬仁叹气:“都还好!”
周敬仁问周敬青怎么摸到那墓去的,周敬青说的跟虎子说的差不多,是在一间常去的小酒馆听到隔壁桌的算命佬吹牛,说他走遍东南西北中,也没见过这么风水好的地方,只可惜被人先看去了,不然少不得发一笔云云,他是干这行的,听说风水好的地方自然上心——好风水的地方有大墓,这几乎成了规律,有钱的死了谁不想葬个好地方?于是跟对方搭讪、请他喝酒,把他话掏了出来,无奈那风水先生也是十几年前无意中经过,记不得具体地址了,他又是一番落力才摸到了地儿,第一次去人手不够,进不去,于是带上石头老邱,结果着道儿了!周敬仁总觉得这事儿不会这么简单,总有些疑心是不是章家设的套儿,要不让老三摸那墓的底,要不让老三着道儿好方便她们骗药方,不然哪会这么凑巧,老三这边中毒,她那边就出现了!可疑心又如何,先不说他没把柄,就算有,也不能拿人家如何?人家药方到手了,你人还等着人家治疗,所以周敬仁心头便是有千万个疑惑疑心,面上还得对娃娃客客气气!
可他到底不甘心的,本着“就算受骗也要被骗过清楚明白吧”的心态,他派人四下寻找那风水先生,结果果然白忙一场!他无奈只能安慰自己:要真章家干的,老三要在那墓摸出个什么,估不得人家还要下怎样的毒手,能有命活着,损失些什么便罢了吧!
可他日子实在不好过,族里要不是是因为救命的事面上不好说什么,保不准早有人跳出来骂街了,可私底下的不满仍然是水涨船高的,除了周德文因外疼爱周敬青体谅,好言好语安慰,最近谁给过他好脸色了?周敬仁不是小气的人,可那些人的态度他仍然记住心头了,所以周敬仁才更想要虎子说“青色药丸”,当然,他是不会如祖辈那样傻把药方分各房以示公允和团结不离心的,人只有有了底气腰杆才会挺得直,别人才会对你客气!所以当周敬仁听手底下人回报四爷——他的四叔——把地下下摸出来的东西卖给章家了,他也只是冷笑,不作言语。今天时不利我,明天总有算账的时候!他决心从周敬青嘴里撬出有用东西,慢慢磨也要磨出来!
周敬青每天都要喝大量的药剂,喝得他都想吐了,除了喝,还要每天都花费好几小时浸泡,庭院里那几个烧柴火的灶头每时每刻都在熬药,空气里都是让人发晕的药味儿,周敬青有时候光闻着,不用喝,就想吐了。他喝完药,就得脱光泡到药桶里,从一个桶换到另一桶,药水凉了就换,凉了就换,有时候泡得手脚发软,连爬起来的基本力气也没有,都是娃娃那些保镖把他抱起来,他作为一个大男人,竟然如此无能,真是羞愧欲绝,那个冷漠的小女人大概是安慰他——大概是吧,因为你真的看不出她安慰的表情——说,“好了,就没事了!”
他问:“我什么时候能好?”
她摇头,周敬青大惊失色,又愤怒,我家把秘传药方都给你(们)了,你竟然说不知道?“你说什么?”他的声音都尖利得变调了。娃娃惘然地看着他,“你吃了什么?”
“‘朱砂染’......”她的声音也不是太确定,“发作很快,你到底吃了什么,可以支撑到回来?要不然......你早死了。”
周敬青对周敬仁都保留,对她自然不会说,马上闭嘴。
他浸泡后,娃娃就拿片牛角片给他刮痧那样来回刮身体通血气,就这样过了两天,娃娃淡漠地告诉他:明天等着拉肚子吧!
周敬青:......
周敬青大惊失色,什么意思?
娃娃歪着脑袋看他,仿佛疑惑自己说得那么清楚明白的的话为何别人不明白,可是她还是“温和”地说明:就是拉肚子的意思!
周敬青:......为什么?
“预防万一,把它们拉出来比较好!”
周敬青:“......”好吧,为了活命,拉就拉吧!
于是周敬青第二天开始轻微的拉肚子,这是娃娃考虑到他的身体情况,特别放轻了药量,可仍然够周敬青受的了。待到娃娃加强了药量,周敬青情形比他刚倒下时还要惨。所以,当周秀敏听说她三哥好转可以清醒说话来探望时,看到的周敬青比快死没好多少——
她大惊失色,不是说快好了吗?怎么会这样?他问周敬青,周敬青还来不及说话,就冲厕所了!然后好一会拖着两条软趴趴的腿回来倒床上——周秀敏心急了,“哥,你到底怎么?吃坏肚子了?”
周敬青摆手止住她,“没事。别告诉妈。还有,你那些药丸哪来的?大哥一直追问我。”
周秀敏一愣,周敬青又说,“我担心你有什么顾虑。没说。你放心——等等!”他捂着肚子跳起来——尽管他的体力做不了这种“高难度”的动作,但他的神色表达了这种“干劲”——他又跑厕所了!
周秀敏很纳闷,感觉此情此景,何其相似?周秀敏耐着心等周敬青出来,周敬青好一会才发虚的出来,还是那句话:“药丸哪来的!”周秀敏不愿说,摇头。周敬青看着她,尽管那眼神已经显出散光的虚无状态,他语气还是很郑重,“丫头,我一直捂着,是怕你有什么为难。大哥为我豁出去了,他真问起,我不可能不说!可我总得问过你,你有什么为难,可以说出来,如果是钱的话,无论多少钱,三哥都愿意出!”
周秀敏低着头,还是不说话。这种情形下,被认为贪钱她很痛心,可是她不愿意辩解。她不想“出卖”朱砂——她觉得说了就是一种出卖!她还记得朱砂给她这些药丸时小心翼翼的表情,她甚至为了这么几颗药丸专门做了一个蓄藏的漂亮小盒子给她,她背着他偷偷的给自己三哥已经对不起他,何况她还算间接救了自己三哥一条命——她清楚自己大哥,她知道他打什么主意——再想要人家的珍贵药方未免太得寸进尺,她要,朱砂肯定会告诉她,可她不愿意利用自己的“优势”去占朱砂便宜,她对朱砂是真心的!而且,她们家,没了药方,就连走路也不会了?所以她沉默很久,抬起头,冷静甚至带点冷绝地对周敬青说:“如果你说出去,我就再也不认你当我哥了。”
周敬青看着他,他想凝视她,看到他心里——不行,他肚子又叫了!
他又蹲厕所了!蹲在马桶上,他深沉的想:她是说真的吧?
周秀敏在门外,“哥,我回去了。”也不管他没听到,就走了出去。
娃娃在外面熬药。这是周秀敏第二次见她。来的时候见过了。她打了个招呼,对这么个小女孩——虽然听说跟自己差不多年纪,但看起来那么一个小个子,周秀敏总觉有一种自己比她年龄大好多的错觉——能治疗自己哥哥很不可思议,不过想到朱砂比自己小,不也可以熟练地替同学解毒吗?所以也就不那么不可思议了!对方也“哦”了声表示回应——连“你好”也没有!周秀敏因为心急看周敬青,所以也没多说话。出来心神恍惚,看见娃娃蹲墙角熬药也没多在意,可忽然看见娃娃撒了些什么白色粉末在汤药里,马上醒神了——
她声音几乎是凄厉的:“你干什么?”
娃娃疑惑的回头看她,手里还捏着一张包白色粉末的纸皮,周秀敏又厉声问了句:“你放了什么古怪东西在我哥药里!”
“泻药!”
周秀敏没想到她这么直接,反而愣住了。“你说什么?”
“我告诉过他要拉肚子的。”
周秀敏想到他哥哥正在厕所里拉得死去活来,顿时哑言了。“这......这是什么?”她嗫嚅。
娃娃招手让保镖把汤药从小锅里倒出来,然后商量地看着周秀敏,“你不要看好不好?”
周秀敏:“什么?”
“我怕你不习惯。”
“啊?”周秀敏感觉到一种对牛弹琴的味道:人家觉得自己说得很明白,但她就是听不懂。
娃娃拉起了手袖,“我要放些血进去吸引虫子。我怕你觉得恶心。你不要看着我好不好?”
周秀敏看着她那斑驳的小手腕,有什么影响在她脑海重叠,这么的熟悉......
然后,她脑海的某根炫,“吭噌”的......断了!
朱砂!
...
作者有话要说: 请叫我勤劳的小蜜蜂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