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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秀敏美滋滋的“暑假去哪里玩呢”最后还是落了空:朱砂跟廖教授去上海开会了,为期一周,然后去北京,归期未定。郑女士的一位收藏家朋友购入了一窖唐官窖碎片,周秀敏和实验室的研究生师兄理所当然的被派去做苦力了,还美其名曰“实践出真知”,周秀敏右手带着个白手套,左手拎着个画本,坐小板凳画了一上午,手僵得都抬不起来了,那腰啊,又酸又累,初时起身时都站不直,几天下来,腰都快折了。这还不算,郑女士还要求他们按照碎片的样式造出十个完整仿制品,不可以粗制滥造,要几可乱真,她回来要检查。差点没把周秀敏和那位师兄逼疯,考古还要先充当造假专家,太TM的苦逼了!幸好放假,不然光是跟美院生抢窖炉就够她们受的了。那段时间,周秀敏就像出绡的利刃,浑身都冒着杀气,要是那个预约了窖炉的学生胆敢提醒她使用时间到了,就等着她用杀气腾腾的眼神将你碎尸万段吧弄死吧,后来人家都怕了她,宁愿到那个不中用的小窖挤挤,也不敢去骚扰她了,那个大窖无端变成她跟那个研究生师兄的专用。有学生不服气,跟负责的老师理论,老师打马虎眼:呵呵。呵完继续不管——管不了啊,郑教授的学生跟她老师一样霸道霸气,怎么管?这郑教授以后可是要当副校长的人,她可不想得罪人!
所以周秀敏横行美院,让美院的人敢怒不敢言,深切的让那位研究生师兄有一种“跟着学妹有肉吃”的感觉。那段时间,周秀敏的手满是泥巴,指甲缝里的泥垢泥污洗也洗不净。周秀敏抽空回家一趟,金刀大马的坐姿和狂野的吃相把她妈惊了,跟她哥说秀敏怎么变得这么粗鲁?周秀敏默默泪奔,跟朱砂呜咽:睡觉的时间都没,哪还顾得慢吞细嚼?
最可恨的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慢条斯理优雅淡定地带着她的童养媳——周秀敏就是这样认为娃娃的——回家探亲、度假去了。真让人恨的牙齿发痒,他们“专用”的那个大窖的拉坯机墩上堆了一团人状泥巴,周秀敏和研究生师兄把它当成了郑女士,怨恨起来就上前揉几把、用美工刀捅两刀,发泄完怨气继续苦哈哈的干活去。
周秀敏还不算苦逼的,最苦逼的是那位研究生师兄,女朋友因为他没时间陪她,跟他吹了了。周秀敏心下平衡了,暗想:还好我没读金融,还好我也读考古,不然这么劳燕分飞的,我也得跟朱砂吹!
朱砂跟廖教授在北京参加秦王墓挖掘的研讨会。报告递上去,上面很重视,马上派出了专家队伍去考察,结果证实确有其事,随之的,挖掘工作也提上了日期。廖教授自然是想让自己的爱徒也参与,但朱砂却对挖掘存在疑虑,她亲身进入过那个墓,知道里面的危险和雄伟,比之疑冢又不知胜了多少倍,现在的科学水平能不能挖得动还是个问题,只是上面决定的事,她这样的小人物自然无权置喙,再且,秦王墓真身已经被盗墓贼发现,置之不理任其埋在地下也是危险。朱砂对教授的提议有些犹豫,秦王墓对她来说不再是机会,她想专心把精力放在学业上,她想集中精神研究“者鉴部落”的文字和传记,她也想知道“绝妙之地”到底在哪里。她跟周秀敏商量,周秀敏说:你想做什么就做啊,按照自己心意来。廖教授要做什么文书工作,你让他找我,我给她弄!
朱砂再问了一下郑女士意见——郑女士算她大半个导师。郑女士说:没错,挖掘的流程你熟悉,墓你也进过去,秦王墓对你而言的确不算机会了。秦王墓不是那么好挖,开始的一两年不见得有什么效果,这样吧,等到挖到重点了,你让老廖头带你进队,这样就两不相误了!
周秀敏对她老师深感佩服:真奸诈啊!既免去你前期无聊琐碎的工作,又能见识秦王墓里的珍品,真是一举两得!不再捏窖炉那坨人形“郑女士”,也不让研究生捏了,理由是:她对朱砂好,我也得对“她”好一点。听得那不明就里的研究生目瞪口呆,直觉周秀敏疯了。
周秀敏知道,也就廖教授德高望重才有那个权力,别人还真不行,她也真心感激郑女士这么替朱砂考虑,让朱砂做自己喜欢的事,届时履历表上又能添上光辉灿烂的一笔。话说回来,为什么她对朱砂比对自己好这么多?难道果然是因为自己是“捡回来”的?摔!
一个暑假就这样苦哈哈的过去了。周秀敏完成了作业——虽然郑女士向来挑剔刻薄,对周秀敏的绘画和造假工艺却是十分赞赏,难得的表扬了几句,让周秀敏觉得自己这个暑假的付出总算没白费——又是开学始伊,她以为接下来好歹会轻松点,结果不是,理由很简单:廖教授让朱砂替他去给二年级上课了。他请假的理由很荒唐:小朱同学完全可以胜任嘛!更荒唐的是,学校居然同意了!同意了啊!周秀敏听闻心都凉了,真想吼两句:别这么任性好吗?
可教授们就是这么任性,周秀敏跟朱砂抱怨:我们都没时间一起了,到时候吹了怎么办?胜任个屁,你也胜任他的工资,怎么不见他把工资给你!本质上,廖教授跟郑教授一个样,都是资本主义剥削者。
朱砂没听后面的吐槽,就光紧张“吹了”,“秀敏,就算没时间在一起,你......你也别跟我分手好不好我......我不想跟你分手。”
周秀敏被气乐了,“谁说要分手了,你耳朵听的什么啊?你想分,我还不肯咧。你要分手,给我十亿‘分手费’,你有没有?”
朱砂摇头。周秀敏说那就是了。想你都别想。你就做你喜欢做的事,乖乖的等我赚钱用你。朱砂就问:“你的股票又涨了?”周秀敏哈哈的大笑,那支股票原本早打算扔了的,结果那段时间太忙,忘记了,想起的时候以为死透了,结果它却疯一般的由原本以为最高的35蹿到了42,小赚了一笔,真正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在周秀敏还没感叹完朱砂的“悲剧”,大概是郑女士见她“太空闲”了,竟然把她扔去了做历史班一年级的班导——
历史班啊历史班!
周秀敏咬牙:我是学考古的!
郑女士轻描淡写:考古历史系出一源。
周秀敏抓狂:我才大三。
郑女士无懈可击:嗯,你就先提前练习一下!
周秀敏疯了,她又不是江学长,她又不想留校任教,练什么习?而且,给人鞍前马后当保姆,她可没兴趣,还不如手酸腰痛的画碎片。
可是郑女士是什么人,那是说一不二的霸道主儿,周秀敏再不情愿也不敢违逆她,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去了。那些历史班的新生看见这么个美貌学姐,哈喇子都流了,有几个自诩风流的男生都跃跃欲试想攀折这朵花了,气得周秀敏想吼一声:
去死吧,贱人!忍了好久才忍下来,一口气常常憋得快爆炸!
周秀敏说:真是红尘炼心啊!
然后她偶尔还要帮廖教授做一些文书类工作,因此......她也很忙,比朱砂好不了多少。周秀敏跟朱砂感概:学者的世界真可怕,成为学者的过程真艰辛!说得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把朱砂逗笑了。
周秀敏问:“做老师的感觉怎样?”
朱砂想了想:“还行,不过我更喜欢单纯的研究学习。”
周秀敏取笑她,“不行啊,朱老师,只取不施可不行!”
朱砂被笑得脸红,也反驳,“周班导,心里叫学生去死也不好。”
周秀敏:......好歹我没说出来,够给面子的了!
周秀敏又故作漫不经心的问:“你给那些学生上课,有没有瞧中你想追求你的?”
朱砂茫然:“不知道啊。”
周秀敏放心了,“很好,继续保持这种傻样!”
这期间,最教人意外的是娃娃,她在郑女士公寓的小区租了个小铺面,开了一间保健室,专营针灸和药疗。从保健室到郑女士家,来回不过五分钟,十分方便。郑女士物尽其用:胖子弄的执照——胖子爸是大官,一句话吩咐下去,工商局主动送执照上门,连跑一趟都免了。顶好用!江远楼找了他一个做施工的亲戚帮忙装修,设计是郑女士叫人帮弄的,娃娃?娃娃啥也不用做,就等开业当她的医师。
娃娃对麻烦“江先生”和“周先生”十分不好意思,开业时送了他们vip卡,江远楼抱着“能让章小姐服务什么都值了”的猥琐男想法毅然躺在了针灸台上,被扎得浑身舒坦,回头跟胖子赞不绝口,胖子也心痒痒去试了试,果然!两学长大肆吹捧,周秀敏认为他们有拍郑女士狗腿的嫌疑,把两位学长冤枉死了。江远楼生气的押着周秀敏去试了一次,周秀敏回头就押着朱砂去了。
小区的人见开了这么一间小铺子,来往的又是年轻人——主要是那段时间,店铺的名气还没做起,名声还没做开,来的都是听信他们学长吹捧的学生,然后学生又传学生——暗地里议论里面是不是做什么色_情买卖,还有人想举报咧,后来小区的人按捺不住好奇,有人去试了试,结果,名声就这样传开了,生意很红火。江远楼他们就算去,也回不到去到以前去到就能享受服务的好日子了,得等。
然后,就连“迟钝”如朱砂、胖子者,也感觉到郑女士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了,只是到底哪里不一样呢,又说不上仔细,就是有一种......好甜蜜的感觉。有一回,就连清高廖教授也忍不住疑惑的问:“小郑怎么啦?春风满面的样子?”
周秀敏说不知道。心里默默的说:恋爱了呗!
周秀敏跟朱砂说:恋爱就像萤火虫,除了眼瞎的,再掩饰,人家也能看见。
何况,郑女士,并不屑,掩饰!作者有话要说:有筒子说不知道解放鞋怎么样的,特地去搜了双跟橘子皮一样淳朴美貌的供围观~OC口,)00C口,)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