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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祭祀说要学习辨识草药,但鉴于肖祢现在的身体情况,这件事只能挪后再说。祭祀也不急,只是要求先去看看肖祢剩下的存货,打算以后见到就多采一些。
等到祭祀告辞,已经日落西山。村中刚刚经历过一场兽袭,如今正处于如火如荼的修复重建当中。卡特里和贝尔特不时被叫出去帮忙,迪塔在咨询了肖祢的意见后,也跟着外出处理杀死的野兽。
这一次,肖祢他们四个人在抵御兽袭的过程中打伤或杀死了二十多头野兽,逃走的寥寥,这些野兽除了少数几种肉质太硬不适合食用,剩下的都需要处理干净给村中居民们分发下去。兽皮和坚硬的兽骨、兽牙也都清洗干净送给了四位勇士。
当然,除了这些,肉类四个人分到的也更多,这保证了他们在养伤的日子里有足够的食物来源,不必外出打猎。肖祢的那份理所当然都上交给了迪塔,迪塔也不推辞,而是连着分到自己家的那份一起切成小块,用盐处理成腌肉挂在屋外,这样处理过的肉能够保存更多时间,冬天没有猎物的时候,它们就是最好的口粮。
内脏则是兽人们最爱的美味,一开始就被瓜分殆尽,下水却因为其内乱七八糟太多不遭人待见。肖祢得知后,特地要求将那些下水中的肠子留下完整的部分,而后教给迪塔一种用肉块混合他之前采摘到的那些调料灌入肠衣内做成的风干肠。做完之后和肉块一起挂在屋外背光处风干,吃的时候别有一番滋味。
傍晚一家四口吃过饭,肖祢正在卡特里的搀扶下试着下地活动,忽然听到远处隐约传来一阵喧哗声。隔着围墙看不见,肖祢动了动耳朵,隐约听到了那颜的名字。
那个女人又做什么了?!
下意识皱起眉,肖祢看到贝尔特灵活地跳上旁边的树,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眺望,片刻后忽然皱起眉:“是弗那小子?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弗?他又干什么蠢事了?”卡特里冷笑一声,他是真不太待见那家伙,尤其他和那个女人混到一起之后。
“听不清,太远了。”贝尔特腾地跳下来,向着门外跑去,“我出去看看,那边好像要打起来了!”
肖祢对于和那颜有关的事情不感兴趣,径自在卡特里的陪伴下开始锻炼。他身上现在酸痛的感觉已经开始逐渐消失,但是关节仍然有些涨涨的疼,他必须克服这种难受感,不然很容易因为身体不适而退缩。
才锻炼了不久,喧哗声忽然逐渐靠近了这边,过了没多久,有人敲响了院门:“肖祢在吗?我们有事想问问你。”
门打开后,那些人很快走了进来,一身狼狈的弗赫然在列,正被另一个兽人搀扶着,肖祢认出来者正是曾经来帮忙建过房子的吉森,友好地打了个招呼,可惜后者目光完全集中在弗的身上,连个眼神都没丢过来。
贝尔特也跟着这群人一起回来了,看到肖祢时顿时露出歉意的目光。倒是平素面瘫的弗此时竟满脸焦急,望着肖祢的眼中透着明显的期冀:“肖祢,拜托你,帮帮我!”
肖祢学着某人一挑眉:“我?我有什么能帮你的?”
“你和颜来自同一个地方,那么,她留下的信息你一定能够看懂对不对?”他说着在雪面上艰难地画出了几个奇特的图案,“你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
肖祢一眼就看出他所画的不是图案,而是几个汉字。弗写的笔画虽然怪异,但那几个字看起来十分工整,显然之前他曾仔细观察过。
“我认得,这是他们那里的文字,意思是‘我在西方部落’。”肖祢在看到那几个字时,立刻就联想到前几日被抓走的雌性——难道那个人居然是那颜?
“西方部落?西方?部落?”弗喃喃地念了几遍,向着肖祢点头道“多谢!”而后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弗!”跟在他身边的吉森急忙追过去,临走前还恨恨然瞪过来一眼。肖祢被瞪得莫名其妙:“……我惹到他了吗?”他总觉得吉森好像对自己很不爽的样子。
卡特里若有所思的磨了磨牙,忽然笑了:“不用管他!他一直都那个样子。走吧,你该进屋休息了。”说着便伸手扶住肖祢开始打晃的身体。
“的确该休息了。”这个时候院外又传来一道声音,随之而来的是出现在门口的高壮身影。兄弟俩回头一看,神色都是一凛:
“老师(坎贝拉)!”
“没礼貌的臭小子!”来者正是坎贝拉,他先瞪了卡特里一眼,而后看向肖祢,“你太弱了!这点小伤就爬不起来了吗?还要人扶?”
肖祢下意识想要挣脱卡特里的搀扶,不想后者却紧了紧手掌,丝毫不肯稍松。他侧头看向卡特里,后者正昂然面对贝尔特:“如果你也在生长期全身挫伤的话,这会儿早就趴下了!少在那儿站着说话不腰疼。”
“啧啧!”坎贝拉不怒反笑,“小子,你这是在责备我的态度太强硬了?”
卡特里不言。
坎贝拉摸摸下巴,视线来回扫过两人身上,最后依旧看向肖祢:“如果我是你,连全身挫伤的机会都不会留给敌人!给你们五天养好身体,五天之后,继续来特训!”
肖祢直起腰,毫不服输地与他对视,目光坚毅:“知道了!”
等到坎贝拉也离开后,繁忙的一天总算是结束了。贝尔特洗掉身上砌墙沾的灰尘,跑去抱住迪塔腻歪。这厮毫不顾另外两个幼崽仍在院中,腻着迪塔大秀恩爱。这便苦了旁边的卡特里二人,尤其是肖祢,他终于见证了原来那个世界的一句至理名言:真是“闪瞎我的钛合金豹眼” 啊!
忽然贝尔特后退时脑袋蹭上了什么东西,长条状的物体顺势擦过他脸颊,还颇为猥琐地歪了歪。贝尔特一愣:“什么玩意儿?”说着伸手去抓。
“别动!”见状迪塔急忙阻止他,而后拉着这个大块头向旁边走了两步,指着那些悬挂在房檐下的风干肠道:“这是肖祢之前教我的做法,我们用了做鱼的那些调料和盐,看起来还不错吧?”
贝尔特面色诡异的看着那些长条状、表面略微凹凸不平又半黑不黄的东西,艰难地吞了口口水:“这、这是吃的?”
“当然。”
“但是亲爱的,你不觉得它的形状……有点……那啥吗?为什么不都做成肉干呢?”贝尔特到底没好意思将“恶心”这两个字讲出来,可是那些悬挂在房梁上,一条条一段段的东西,看起来真的很像某种排泄物,而且——他伸手抹了把脸,刚才蹭到脸上的味道闻起来也实在是不怎么样。
“大伯,你这是在质疑这东西的味道?”被闪瞎眼的肖祢这会儿终于能够扳回一城,神秘兮兮笑道:“没关系,不喜欢的话,到时候可以不吃,真的!”
贝尔特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他总觉得自己的侄子这句话话里有话。
事实证明,古老的中国有句话叫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肖祢完美地做到了这一点。可惜现在的贝尔特还没意识到,以后被人捏住把柄嘲笑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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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弗离开后,肖祢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见到他,一直到他的伤都养好了,新一轮的冬日特训也已开始,那个人仍旧毫无踪迹。直到他听见村中的传言才知晓,弗那天离开后就去跟村长辞行去西方寻人,虽然村长极力阻止,但他去意已绝,谁都无法阻止。
再之后,弗便悄悄离开了陆行村,他的屋子空下来,只有好友吉森隔三差五会去打扫一次。也正是因此,吉森对肖祢的态度越发恶劣,虽然没有主动挑衅,但许多场合之中不是视而不见,就是干脆冷嘲热讽。
让肖祢颇为意外的是,对于吉森的态度,卡特里居然丝毫没有报复回去的举动,甚至可以说是十分容忍。最初他还以为卡特里转了性子,后来卡特里才私下告诉肖祢,吉森是个可怜人。
吉森是弗的搭档,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战斗,村中也只有吉森才受得了弗那张冰块脸。只可惜因为那颜的到来,弗的心思都被她勾走了。为了追求伴侣,不惜将自己的搭档独自留下,这种事情虽然并不少见,可是对搭档仍旧很不公平。
兽人们为了追求心仪之人,是能够付出全部的,在弗的身上,肖祢清楚看到了这一点。他忽然就有点焦躁:卡特里就快要成年了,等他成年后,会不会有一天也像弗这样,有了心仪的雌性,为了雌性而放弃自己这个搭档?
以肖祢的个性,如果没有弗这个例子,他断不会如此患得患失。可惜弗给他做出一个很糟糕的榜样,这让他先入为主,认定兽人们都是如此。即便卡特里曾经对他说过,伴侣并不好找,他也不着急,可是如果真的哪一天出现了这么一个雌性,他要怎么办?
宣战?兽人不能伤害雌性,这是规矩;退让?肖祢真不觉得自己有那份容忍的脾气;那么,放弃?只是想想,肖祢就会焦躁的直咬尾巴。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将卡特里变成自己的!兽人们对伴侣都很忠诚,如果他们成为伴侣,那么其他的雌性就都不足为惧了!
可是,要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呢?
作者有话要说:弗的这场恋爱是不会有好结果的!这个例子告诉我们,捡到一个雌性带回家,不代表雌性愿意跟你过一辈子,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