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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莉莉艾的决心
“所以，我们和主人并不是恋人关系，只是主从和情人的关系，请不要误会。”
“情人！？”
“果然我应该把你锁起来，艾丽莎。”黑把艾丽莎收回了精灵球中，然后又把精灵球变小，放在了一个瓶子里封住。
“！！！”
精灵球在瓶子里像是抗议一样跳着，然而好像没什么用。
“抱歉，艾丽莎就喜欢说胡话，我相信时间可以解决问题，比如把她这样封住一年——”
还没说完，精灵球就像敲鼓一样在瓶子里高速旋转起来，抗议更加强烈了。
“那个，黑，虽然她确实有些不对，不过也不要太欺负她了。”
精灵球换了种姿势继续跳着。
“才没有说错，我和主人就是情人关系！”
精灵球里的艾丽莎似乎在这么强调。
“果然不封存1年不行了呢。”
黑把瓶子挂在了自己的腰间。
“不过，既然精灵的记忆恢复了的话，黑也可以明白自己之前是什么人了吧？”
“啊——！？”
黑突然愣住了。
“不知道吗？”
“莉莉艾，那个——”黑欲言又止道。“如果我说我不想找回记忆了，你会觉得我是个懦弱的人吗？”
“！？”
莉莉艾睁大了眼睛没有说话，或许是因为这句话实在出乎意料，又或许是感觉到了这句话里的其他意思，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到底怎么了？”和黑相处了两个月的时间里，莉莉艾知道黑是个捉摸不透的人，但却并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她们告诉你了吧，与其这么问我，不如把黑的过去告诉我。”
被莉莉艾迫切的眼神看着，黑也有些为难。
不过，那真的可以说吗？
当初作为魔王的自己恐怕绝对不知道作为人类的自己是什么感受，同样，作为人类的自己也不会清楚，为什么作为魔王的自己会那么毫不犹豫地挑战创世的精灵。
明明都是自己，却无法互相理解。
而且，如果作为魔王的自己知道连他引以为傲的力量在阿尔宙斯面前可以被轻易夺走，那他还会像之前那样坚定去挑战吗？
不清楚，不过清楚的是，就算自己不当魔王了，作为人类一直活下去，也不会损失什么。
而且，还有莉莉艾——
不过黑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那不过是寻求安逸的心理罢了。
说到底，自己手下的这些精灵，并非是由人类的自己收服的。
像艾丽莎那样的奇葩，应该说是人类不可能收服的精灵。
不得不承认，黑如今能作为世界上最顶尖的训练家，并不是因为作为人类的他有多么优秀，而是作为魔王的他留下了这六只独一无二的精灵。
所以，就这样满足于安逸，他就永远无法走出魔王的阴影。
诸岛巡礼剩下的Z结晶已经不多了，恐怕波尼岛之后，黑就必须要决定自己之后的行动。
想到这里——
“莉莉艾。”
“怎么了，黑？”
“我似乎有些必须要考虑清楚的事情，抱歉，我挑战诸岛巡礼的时候你去陪陪博士好了。”
“所以说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向看起来怯生生，十分文静的莉莉艾，此时却并不打算让黑这样敷衍过去，她强硬地盯着黑，像是一定要知道答案一样。
“噢噢，小两口吵架了嘛。”
正当这时，替黑询问当地事宜的库库伊博士打断了莉莉艾的质问。
“博——士！”莉莉艾稍有地用愤怒的眼神盯着在关键时候打断她话的博士。
“莉莉艾，你今天怎么了，竟然这么凶？”
被博士提醒道，莉莉艾才发现自己刚才好像做了很不得了的事情。
“对不起，刚才我失态了！”
她立刻红着脸退后了两部。
“黑，刚才我替你联系了这个波尼岛的队长，然后，结果就是没有队长。”
“没有队长？”
“没错，至少这个岛上没有和前三个岛一样，会赴约接受你挑战的队长。如你所见的，这里连港口也只是个村子，某种意义上属于阿罗拉开发程度最低的地区，所以没有队长。”
“不过没有队长，怎么进行诸岛巡礼啊？”
“谁知道了，自己在这个岛上寻找，拿到Z结晶，把整个岛上的旅行作为考验的一部分，总之做好准备就出发吧，先提醒你一句，因为这个岛上欠缺开发，地形古怪，导致这里的精灵算是阿罗拉最厉害的，当然，哪里有厉害的精灵哪里就有厉害的训练师不是么？总之加油吧。”
说罢，博士便走开了。
“你也要加油啊，莉莉艾，各种意义上。”
“诶？我也要？”
“当然，打算跟着我也是一种方法，选我，还是选黑呢？”
“博士，别用那种奇怪的问法。”黑说道。“你难道忘了主角是我，我要进哪条线要是变成女主说得算玩家会寄刀片的。”
“喂，你那种说法没问题吗？”
“确实有问题啊，毕竟真的像游戏主角那样只进一条线岂不是很无聊么，我每条线都想进，果然还是玩家最幸福啊，噶哈哈哈。”
“不愧是黑，你作为男人的造诣将来要胜过我嘛，噶哈哈哈。”
一如既往地，黑和博士互侃起来。
不过——
“自己的道路由自己选择吗……”看着两个人，莉莉艾像是自言自语一样小声说着。
结果，没有队长的诸岛巡礼还是开始了。
……
黑似乎因为准备旅行，自己离开了。
留下了博士和莉莉艾站在原地。
“于是，你打算怎么样，莉莉艾？”
“诶？问我吗？”
“当然了，想跟黑在一起，还是一直在我这里混，说实话，你在我这里也不错，作为一个助手你也算是相当能干的。”
“可是，选择的人是黑自己，我没有权力去干涉。”
“是吗，明明刚才对黑喊得那么凶。”
“这个——”
莉莉艾无法回答，实际上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不，与其说是不知道，她只是还没有勇气承认。
看到有不知道的女性和黑在一起，就突然生气起来，今天也是对黑的事情追究的那么深。
大概那是从露莎米奈，她母亲的那件事结束之后。
“你已经喜欢上他了吧。”博士点破了莉莉艾的想法。“恋爱可是很强大的，它的力量能够摧毁人类原本的习惯。所以，像莉莉艾这样文静的女孩因为这种情感，原本容易压制自己情绪的性格被改变也是有可能的。”
像前辈一样，博士对莉莉艾讲述着。
“确实，失忆的是黑，作为当事者，黑有权决定自己的未来。不过正因为这个世界存在，正因为这个社会存在，正因为你的存在，他的决定才有意义，毕竟意识离不开物质，离不开社会关系，哲学上是这么说的，哈哈。”
“可是，我这样下去有可能会让黑做出错误的选择，有可能让他更烦恼——”
“那么就让他烦恼去呗。”博士不假思索地说道。“一开始说要和你结婚的就是他，作为被追的一方还在乎追人的一方的感受，至少我老婆可绝对不会这样，噶哈哈哈。”博士爽朗地笑了起来，然后，他又重新认真了起来。
“什么都不做的话，你一定会后悔的。如果黑不打算告诉你实情的话，你就把你的想法告诉他，让他基于你的想法做出选择，不管结果如何，至少不会让你后悔。莉莉艾，你有权力，不，你应该站在黑的身边。”
……
“嗯，先向东走，到遗迹前再去波尼大峡谷啊，对了椰蛋树岛也得去一趟。”
作为一个对波尼岛的地理一点也不了解的人，事先查阅各种资料，寻找一条快捷的旅行路线就显得十分重要了。
这一天，黑查找了各种资料，并制定了一整套计划。
本来即使是这种复杂的事，放到他手上也用不了多久。
不过不知为什么，他就是静不下心来，那个选择一直在困扰着他。
作为港口的这个村落并没有城市化，旅馆也是木制的，比较简陋，夜里灯光不好，导致工作之后，黑的眼皮有些沉重。
“啊——哈。”
他伸了个懒腰，打开了门。
走廊的光线似乎并不好，但是黑能看得很清楚，莉莉艾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这么暗的地方，你不回一直都在这里等吗？”
“这种事就不要在意了，只是几个小时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几个小时——”
看不清莉莉艾的表情，不过黑隐约感受到莉莉艾和早上博士来之前一样，处于性格崩坏的状态。
“你的精灵告诉了你什么，真的不能跟我说吗？”
莉莉艾一步一步逼了过来，把黑压到了门上。
不允许敷衍，也不允许转移话题，大概就是这样。
没有芽衣那样直接动手，也没有透子那样色气逼人，然而莉莉艾认真起来真是相当可怕。
黑感觉自己动不了了，并不是身体被限制出了行动，而是因为感受到了莉莉艾的情感。
没错，正因为知道了莉莉艾原本绝不是一个会直率地表达感情的人，所以黑才能察觉到，她是下了多大的决心站在这里，因此，没法逃避。
“总觉得，如果说了的话，我就遵守不了阿卡拉岛时跟莉莉艾定下的约定了。”黑说道。
“约定——”
莉莉艾当然还记得那个约定，在黑处理完失忆前的事情后，一定会回来的。
无法遵守约定，也就是说，黑无法回来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该不会说告诉我这件事情的话，你就不会遵守约定了吧。”
“不，”黑有些无奈地笑道。“不管告不告诉你，做出选择的都是我。不管失忆前自己是多么厉害的人物，只要放弃那份记忆，我就不会离开你，约定也可以遵守吧。不过，总觉得一旦告诉你这件事情，这件事情就行不通了呢。”
“也就是说，一旦恢复那个记忆，黑就可能会消失吗？”
既然话已经说出口，黑现在也没有了继续隐瞒的选择。
“我之所以会记忆混乱的出现在这，以及我之前的同伴也都失去，不，正确的说是被篡改了记忆。这些原因，大概是因为来到阿罗拉的三个月前，我见到了阿尔宙斯，并被它一招秒了的原因。”
“一招秒了？黑难道真的和阿尔宙斯战斗过吗？”
“是否战斗这点不清楚，不过确实过去的我打算和它战斗，并将它收服的。我想莉莉艾也明白，这是多大的野心。过去的我不是普通的人类，而是从另一个世界被赶过来的魔王，为了夺回自己的地盘，在这个世界寻找着力量。在遇到阿尔宙斯之前，我也收服了很多传说中的精灵，不过从那天以后，就只剩下了这六只。”
虽然知道黑的过去并不普通，也知道黑和阿尔宙斯有着什么联系，但莉莉艾万万没想到是这样。
“竟然和阿尔宙斯敌对，简直无法想象……”
“是这样吧，阿尔宙斯掌握着这个世界的全部属性，是这个世界的造物主，无法打倒它，也没有打倒的理由，我也是这么想的，因为我现在和你一样，认为自己只是个普通的人类。不过如果找回记忆了呢？再次去挑战阿尔宙斯，然后被击败，这种可能性并不小。”
“以前的我一直在积攒力量，在世界范围内寻找传说中的精灵，并寻求他们的力量。那大概是因为我知道阿尔宙斯有多么强大，而且，明知道它的强大，也想要战胜它。如果恢复记忆的话，可能，不，几乎可以肯定，我会继续寻找击败阿尔宙斯的方法。因为对于作为魔王的我来说，我的家乡并不是这里，不追求力量的话，我就没有躲在这个世界的意义了。”
“于是，我的话说完了，”黑问道。“莉莉艾，你觉得我该怎么选？”
莉莉艾沉默了，在这阴暗的走廊，黑看不清莉莉艾的表情。
而黑，明明刚才还不想和莉莉艾说出这件事，此时却好像是在期待她的答复一样，看着她的脸。
自己无法决定的事情就交给别人去决定，依靠别人而活下去，真是轻松的做法。
黑是清楚的，越是这样依赖莉莉艾，他就越是无法和那个魔王相提并论，明明是知道的——
而正在这时，莉莉艾终于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