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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宇翔是被师父在路边捡到的,当时他身上就仅有一个做工jing美的玉佩,上面雕刻一个繁体翔字,于是就给他取名宇翔,宇通玉。
秋宇翔的师父叫秋明,道号易阳子。收留他时已有一百多岁,虽然听起来有点不可思议,可是和易阳子待久了,秋宇翔也从点滴中相信了这点。秋宇翔和师父住在富强村后山的一处僻静的地方,说来奇怪,这里自打他记事起就没有村民来过。口粮这些都是他和师父自己耕作,平时师父就教导他认字、看书,不过这些书,却不是什么拼音图本,秋宇翔还清楚的记得,他的启蒙书本便是《易经》。之后包括历代编撰的《道藏》、近代收录的《藏外道书》,藏传佛教的《现观庄严论》、《大智度论》等等均有涉及,五花八门,无所不包。同时易阳子还强迫着小小的宇翔打坐练功,据师父说这个是师门传下的,叫《冰心引》。秋宇翔记得小时候因为偷懒没练功,没少被师父惩罚。
这个小山坳没有其他东西,只有一座四层高的石塔。在秋宇翔十岁之前易阳子是禁止他靠近石塔半步。易阳子则是每天丑时左右都会去石塔里面,风雨无阻。这样的生活一直到持续到了秋宇翔十岁。
幼年的秋宇翔也算一个调皮之人,师父不让自己靠近石塔,但他却是按捺不住满心的好奇,在一天晚上,背着师父偷偷走了过去。
现在看来并不太高的石塔在对于当时的他来说却像是一个庞然大物,没有一丝的光亮,只在月光之中勉强能够看见一点轮廓。一阵夜风吹过,石塔镂空的地方发出呜呜的呼啸声,就仿佛婴儿夜啼一般,在清冷的夜晚透露出一股诡异。
对着石塔之门用力推了推,沉重的石门丝毫未动,秋宇翔心中有点气馁。但是就在他准备转身回去之时,却突然感觉颈脖处似乎有一股凉风吹过,冰冷刺骨。他下意识的连忙转头,空荡荡的身后一点异常也没有,但在不远处的草丛中,似乎有一点白sè的yin影一闪而过。
此时如果换一个成年人来也许都有点惊慌,但秋宇翔却眨巴着那双大大的眼睛,黝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好奇,举步便向草丛中走去。不过就在这时,一个略显佝偻的身影出现出现在他身后,一把按住了他小小的肩膀。
秋宇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脑袋艰难地慢慢转了过去,看着师父没有一丝表情的脸庞,扯了扯嘴巴,义正言辞般地说道:“师父,我出来尿尿。”
看着自己徒弟那正儿八经的样子,易阳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略显灰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决定,带着有点嘶哑的嗓音,说道:“跟着我。”
易阳子拉着秋宇翔的小手,一把推开了封闭着的石门。
从易阳子手心里传过来一阵阵的热流,秋宇翔浑身感觉热烘烘的,这股热流和体内的冰心气流水ru交融般混合在一起,虽然没有合流,却也相安无事,让他心里暗暗称奇。
石门刚一打开,一阵yin冷的风便迎面扑了过来,秋宇翔心里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师父要将自己的真气输送过来了。
石塔从外面看似乎有四层,可进入石塔才会发现这里根本就只有一层。在头顶上,冰冷的石板将一层以上封的死死的,几乎一点缝隙也没留下。而在这里面也是空荡荡,只是在墙壁上刻画着一些花纹,秋宇翔知道这是符文,因为他认出了其中几个符咒。在地板上,同样刻画着无数的符文,但是在正中间,却有一个铁棍似的东西竖立着,大概有两拳高度,在这空荡荡的房间显得有点突兀。
“拿着这个,在一边待着。”易阳子并没有多说什么,递给秋宇翔一个玉质的东西后便向那个铁棒一般的东西走去。
东西入手秋宇翔便觉得有点沉,仔细看了看,认出是一个在书上看见过的古代虎符似的东西,通体透亮,雕刻的虎头面目狰狞,仿佛要噬人一般,而且从握着的手上传过来一股火辣辣的疼痛感,秋宇翔连忙运气真气,这才消除了这种异样的感觉。不过他也没有过多的打量这个东西,因为师父那边有了异状。
易阳子已经半蹲在了地上,右手轻轻触摸着那个铁状物,仅仅几秒过后,秋宇翔便感觉到了不对劲。刚才开门时的那股yin冷冰凉的yin风突然又从身后扑来过来,而且这次并不像刚才那样一晃而过,而是仿佛cháo水似的,一浪接着一浪,秋宇翔的身体都似乎不由自主的慢慢向中间移动,一张小脸更是煞白,只有用尽全身功力高速运转真气,可是也没有多少好转,甚至更甚。就在这时,右手握着的那个虎符却突然闪过一道红光,秋宇翔突然觉得全身一松,那股yin风就仿佛消失了似的,不过耳边传来的呼啸声还在提醒着他,这并不是幻觉。
yin风并不是对着秋宇翔去的,而是易阳子。
此时的易阳子,就仿佛一个风眼一般,四面八方扑来的yin风在他身边汇集成了一个旋风,花白的头发在风中微微飘动,半蹲的身子也轻微上下晃动着,就仿佛随时都会离地而起一般。
就在这时,更加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秋宇翔清晰的看见,在易阳子周边,突然凭空出现了几双雪白的双手!这些手犹如狂魔乱舞一般,挣扎着向易阳子抓去,又好像被什么东西拉扯着,不断往回缩,一进一退,犹如拔河!这时秋宇翔耳边也同时传来阵阵凄惨的呜咽声,和着那呼呼的寒风声,在这寒风瑟瑟的夜晚,显得特别渗人。
周围气温急速下降,呼啸的风中竟然夹杂了许多米粒大小的冰霜,一颗颗犹如子弹一般啪啪敲打在石壁之上,在这盛夏之夜诡异无比。颗粒越来越多,越集越大,秋宇翔身边冒起的那层淡淡红光似乎也抵挡不住,伴随着噗嗤的声音,打在了他还算柔弱的身体上,就像针刺似的,生痛无比。
就当秋宇翔忍不住要高喊出声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清亮的钢铁撞击声,“叮”的一声,犹如宝剑出鞘一般,在这寒冷的夜里久久回荡。随着这声音,眼中那些围绕着易阳子的手臂和耳中的呜咽声突然像被拦腰斩断了似的,手臂被定格住了,声音也被消除掉了,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可就在这时,易阳子却动了。
他高举起了左手,原本握成拳状的手指突然张开。掌心就像一个黑洞似的,周围的手臂和旋风一闪那间便汇集压缩到了他掌心,形成一个墨绿sè的小球。接着他左手使劲往下一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秋宇翔觉得大地都似乎随着这一压而颤动了起来。
“以守圣之名,判冰雪之jing“雪手”,镇!”易阳子就在手心和地面接触的那一刹那,一窜音符从他嘴里蹦了出来。
这句话并不属于现在的任何语系,一般人听来可能就犹如天书一般,但是秋宇翔知道这就是师父教给自己的古语中的几个音符。
接着,眼中的易阳子丝毫没有停顿,右手放开那铁状物,形成拳状高高抬起。
“杀!”又一个陌生的喝声从他嘴里蹦出。
随着这个杀字,易阳子手中突然闪过一丝耀眼的白光,将整个石塔映照着犹如白昼一般,还没等秋宇翔眼睛适应过来,就觉得易阳子右手犹如闪电似的,狠狠插入了地下。
“一柄剑!”秋宇翔心中闪过一句话,接着耳边便传来一声巨响,一股气流犹如热浪一般从易阳子所处地方涌来,秋宇翔只觉得脑袋眼睛一黑,便昏了过去。
当秋宇翔醒过来时,正躺在自己的床上,窗外艳阳高照,已然是第二天午后了。而易阳子正坐在屋子前面,一个红火的炉子上正放着一壶烧的滚烫的浓稠液体,一股药香顺着山风传了进来。喝下一碗苦不堪言的中药后,师父第一次给秋宇翔讲述了关于他们的故事。
易阳子这一脉,被称为“守圣”,具体原因早已不可考究,距今已传承三千多年,可追溯到夏商时期。守圣一脉每一代师祖都会在生命快要终结时修建镇压yin灵之物,调用大地纯阳之气,以化解一生所收服yin灵之戾气。
镇压yin灵的物件并没有固定的式样,各种千奇百怪的镇压物体都有,也和个人的修为不同。秋宇翔从先人流传下来的笔记中,甚至得知有还虚境师祖甚至只用一根长枪便镇压了上以千计的yin灵。但是镇压并不是万无一失的,大衍之数四十有九,随着时间流逝或是一些突发情况,这些yin灵不时会逃逸出来,守圣一脉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石塔,是易阳子根据自己平生所学和领悟修建,共计镇压了上百个凶狠的yin灵。但是大衍之数四十有九,世上没有绝对的东西,石塔里不时便会逃逸出几只yin灵,使得易阳子每天都必须去巡查一番,以免造成不可能避免的影响。
而秋宇翔昨天晚上看见的那一丝白影和石塔里那雪白的手,都是一种叫雪手的yin灵。雪手本体为冰晶一类,经千年吸收ri月jing华而成jing,外貌千变万化,天生yin寒。但世间之物孤yin不生,雪手对阳气有种狂热的追求,如果人一旦被其附体,便会阳气尽失,身体僵硬,血管硬化而往,从外表却看不出异状。这只雪手是易阳子当年游历到甘省时所镇压,当时一个村子的人都因此物而丧生。他也是经过一番苦斗才勉强获胜,据他估计,这yin灵至少也达到了化神境。
以秋宇翔现在的修为,虽说当时逸出石塔的只是雪手的部分yin气,但是一旦和其接触,后果也不堪设想。现在想想,秋宇翔也是一阵后怕,但是更多的却是对师父所说的这个奇异世界的好奇,雪手的出现,似乎给他打开了一扇大门,从那以后,他对这方面的知识更是如饥似渴的吸收起来,时间也在不经意间流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