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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娘却是想要见面礼的,她需要一件属于林华丰的物件,可看了一眼这林华丰,身着墨灰色长衫,脚上是一双布鞋,这从上到下还真是没有可以当做见面礼的物件。便也只能打消了这心思,呆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是百转千回。
“林兄弟是要去何处?”
林华丰答道,“去永华镇。”
蔡友仁听了这话,直叹巧,“我也是要去永华镇,不如结个伴?这一路上也就不愁没个说话的。”
惠娘闻言,心中激荡。
只是这林华丰却是委婉道,“蔡大哥提议是好,只是我虽说是去永华镇,可得先去前头宁平镇上把货物收上来。到了明日才能再去永华镇上。”
蔡友仁“呵呵”一笑,难掩失望。
惠娘心中也是失望,又涌起些委屈,
“林兄弟做的是何生意?”蔡友仁驾着驴车,转了话题问道。
林华丰笑道,“做些小本生意而已,收了绣品去永华镇上卖给北方的商人。自己再从北方商人那儿收些丝绸布匹,转卖给镇上的铺子,赚点小钱罢了。”
蔡友仁了林华丰这话,不由得打心底佩服,李兴元再能干也只是走街串巷的卖货郎,可这林华丰却敢跟北方商人做生意,是真正的生意人。
“林兄弟,咱们这儿的绣品,北方商人能收?”
林华丰下意识地转过头看看马车上的几个大袋子,不期然与惠娘的眼神碰到了一起,只觉得这惠娘的眼神有些怪,却也未多想,回了蔡友仁的话,“咱们这南方的绣法和北方的不一样,北方的都喜欢咱们南方的绣品,好卖得很。”
惠娘换了姿势,坐在了车沿上,这样便能与林华丰近一些,瞧着他的背影,脱口问道,“林叔经常在外头这么跑着做生意,家中的婶婶可有不满?”
这林华丰回头想看惠娘的表情,却蓦地见着这惠娘竟是坐在了与他隔了不到一米的距离,吓了一跳,“我暂无妻儿。”
蔡友仁听了这话,眉头一皱,直言道,“你这般年纪,怎会还未成亲?”
这林华丰尴尬一笑,直视前方,一会儿才道,“先前娶过,后来我一直在外头跑,便与她和离了。”
惠娘闻言,恨不能立即站起来,大呼“阿峰还未娶妻”!瞧着这林华丰的背影是越发欢喜起来。
这去宁平镇上的路,再长也是走完了,蔡友仁又帮着把车卸下来,这便是要分别了。
惠娘想跟着一道留在这宁平镇上,可又舍不得这住客栈的钱,思虑再三,便只能与他告辞,只是心中默念他说的地址,无论如何,她要寻了借口去找他。
蔡友仁驾着驴车,又稳稳地朝永华镇去,惠娘瞧着这林华丰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心中期盼明日能再遇见。
到永华镇时,因着林华丰的事耽搁了时间,天色已晚,可镇上仍见着运货的马车来来往往,摆夜市的摊子也随处可见。
蔡友仁带着惠娘问了几个客栈,不是客满,便是上房需两百文左右,莫说蔡友仁舍得,惠娘也舍不得。
“爹,咱别在这街上找,去偏一些的地方。”
蔡友仁本是想着这离街近了,明日找店也方便些,可这价钱高得却是舍不得,听了惠娘的话,带着她走了一段路,到了街的另一头,这一处却是荒了不少。
惠娘瞧着一家客栈看着一般,便拉着蔡友仁进去。这小二似是见惯了这样的人,也不二话,甩了抹布便道,“客官,可是要住下房?”
“这上房多少钱?”
这小二一愣,答道,“八十文一晚。下房十五文一晚。”
蔡友仁从钱袋子里数了九十五文出来,“来间上房,还有一间下房。”这下房是大通铺,因而价钱便宜,蔡友仁一人住,也就罢了,可这惠娘是未出阁的姑娘,如何跟一群大老爷们住一屋子?这钱是不得不出。
听着蔡友仁还要一间下房,惠娘忙拽住他的袖子道,“爹,咱们要间上房便行了。”
这蔡友仁想了一会儿,惠娘一人在屋里,他也不放心,便道,“那就一间上房。”
这小二喜滋滋地接过了钱,当即便领着他们上楼,“你来我这客栈可是来对了,这会儿正好有那么一间房,来晚了可是没了。”
惠娘笑而不语,这客栈本就有些偏,外头看着也不算好。像这么个地方,来得哪个不是住下房,打个通铺就混过一夜的,有钱的还不住街当口那几家看起来考究的客栈去了。
推了门进屋子,瞧着还算干净,小二点了油灯,放在桌上道,“两位客官,可要吃饭?”
蔡友仁想点些菜给惠娘,可惠娘本就这一路疲着,不想吃饭,便摇摇头。蔡友仁见惠娘如此也不强求,拿了五文钱给这小二,让他再拿床被子来。待这小二一走,蔡友仁便拿出了包袱里的几张饼子,递过给惠娘,就着茶水吃了起来。
小二拿了被子进来,惠娘便搬将几张长凳拼在一起,将被子一半垫在下面,一半盖着。蔡友仁本想着自己在凳上凑活一晚上便算了,可惠娘却是不应,自己个小,睡在长凳搭的木板床上,还能有动的余地,蔡友仁却是不能了,蜷着睡定是不舒服。
惠娘本以为今晚因着林华丰的事会睡不着,可哪只今日着实是累,一会儿的功夫便迷糊起来。梦里,她又回到了高中时代,她穿着粉色的T恤,白色的棉布裙,而她的对面是从小一直“欺负”她的坏蛋徐峰,他穿着白衬衫,牛仔裤,扭扭捏捏地掏出了一盒巧克力递过给自己,便红着脸慌慌张张地跑了。
翌日起来,惠娘扭扭脖子,这板凳的确是没有床来得舒服,总觉得有些落枕,蔡友仁精神倒是好,带着惠娘吃了碗阳春面,又向这卖面的老妪问了买织机的地方。
惠娘和蔡友仁一路打听,寻到了一个店铺,进了里头,发现店中只有一个老头在做着活儿,头发花白,瞧着慈眉善目,很是亲切。
见着蔡友仁和惠娘进来,老头抬起头问道,“可是来买织机的?”
惠娘打量了一眼这屋子,颇为凌乱,放了好些散着的木板,正中央放着两架已做好的织机。
蔡友仁问道,“你是这家的掌柜?”
这老头埋首手中的活儿,答道,“正是老朽。”
惠娘绕着这织机转了几圈,瞧着的确是不错,便问道,“多少钱?”
老头停了手中的动作,打了一个八的姿势。惠娘一愣,她问过吴大嫂,这织机似是五两左右,可他的织机怎么就要八两?
“老人家,你这织机怎会这般贵?”
这老头觑了她一眼,“香樟木做的自然是贵。”
惠娘听罢这老头的话,又仔细瞧了一番,木头上了棕色的漆,又打层了蜡,看着倒是真不错,凑上去闻,还真有淡淡的樟脑味。
“老人家,这还能不能算便宜些?”
这老头又只顾埋着头做手中的活儿,好久才道,“你去别家看看,便知道我这价钱是值还是不值。”
惠娘听了他这话,心里也思量了起来,这老头敢这么说,定是对自己的织机是有信心的。这香樟木的价格也的确是不低,如果自己花了八两买了,也真不算亏。可又不信这个邪,拉着蔡友仁到别的店去瞧瞧。
这镇上卖织机的也就三家,卖纺机的倒多些。惠娘找了一家瞧着不错的店便进去了,惠娘看了陈列着的织机,外形是一样,可不知是不是先入为主的缘故,总觉得这些织机瞧着便做得浮,不够稳重。
这掌柜的见着惠娘和蔡友仁问道,“可是买织机的?这杉木的才卖六两。”
惠娘想着香樟木的也才卖八两,这普通杉木的竟是卖六两了,这漆也上得不是很好,薄厚不均。与蔡友仁商量之后,便打算多花几两,买个稍好的,也能多用几年。
两人返回了老头的店里,也不与这老头多费口舌,买了一架。
这卖纺机的地儿,吴大嫂倒是说过,似是跟吴大嫂还是沾亲带故的。
两人照着吴大嫂说的,寻寻问问,在一条弄堂里,总算是找到了。推开进门,正巧见着一个少年在锯木头,见着惠娘他们,放下了手中的活儿,迎上来招呼道,“可是来买纺机的?我这个地方可不好找。”
蔡友仁和惠娘看了一眼这少年,皆是不太信服。这少年倒是不太在乎,从屋子里搬了架纺机出来。
惠娘一见,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少年是年少,这手工却是不差。
惠娘和蔡友仁打量着织机,少年却是指着他们的织机问道,“刚买的?”
惠娘点点头,“香樟木的。”
这少年走过去看了看,又闻了闻味道,再掂量了一下重量,蓦地将手中的锯子锯开了一些漆。
惠娘一惊,怒道,“你这是做什么?”
这少年笑道,“我看看。这杉木能做成香樟木卖的也就只有街口那白老头了。可是从他那儿买的?”
惠娘听了这话,心里是凉了半截,“你说什么?”
“你这香樟木是假的。我一闻这味儿就知道不对,肯定是将香樟的味道掺入了漆再刷上去。”
惠娘仍是不想相信。
这少年将刚才锯开的油漆处给惠娘看,“你瞧这纹理。”
惠娘看不懂木头,这蔡友仁却是一知半解的,看了这露出来的纹理,还真是杉木。
当即便道,“那可恶的老头!”
说罢,牵了驴便大步朝刚才买织机的店里去,惠娘忙跟在他的身后。
那老头仍在做着木材,听着响动,头都未抬。
蔡友仁怒气冲冲地走到这老头面前,怒道,“老人家!你这生意做得也忒不地道了!以次充好!”
这老头似是未闻见,仍在忙着手中的活儿。
惠娘走过去,一脚踩住了他手里的木头。
这老头抬起了眼,“姑娘,你这花的钱可是只能买杉木的,怎么现在还来问老朽了?”
惠娘气急,“你直说这是杉木便是,为何骗我是香樟木!还收了八两!”
这老头笑道,“这做成樟木我也费了不少力气,总不能白做。”
蔡友仁听着这老头蛮不讲理的话,手中的拳头握地是“嘎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