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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苏陌嫣又是睡不安眠。
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断断续续的出现在她的梦里,接连几日都是如此,现在,她对原主的记忆已经接受了个七七八八。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她还有些恍惚,几乎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雪晴进来服侍她起床,不禁笑道:“小姐,您还是这样,起床时总要迷糊一会儿。”
苏陌嫣晃了晃头,也笑道:“有些睡糊涂了。”
雪晴向门外看了看道:“惠儿去给您取早饭了。”
“哦?”苏陌嫣挑着眉毛看她,这是想和她说什么了。
雪晴一边忙活着,一边和苏陌嫣说了她打探来的消息:“下人们对韩姨娘挨打的事都是幸灾乐祸的,估计是她平时也太跋扈了一些。然后便有人提到惠儿,说是别看她长的漂亮,就算是成了姨娘,也是个挨打的货。”
“你是哪听来的?”苏陌嫣道,雪晴是她的人,估计不会有人愿意理她,和她说这些。
“大厨房哪里听来的,估计她们都不在意我,所以说什么都不避讳我。”说到这,雪晴有些得意,更有些悻悻,毕竟,被人忽视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苏陌嫣拍了拍她的肩头笑道:“不见得是不在意,没准是故意说给你听的。”
雪晴还要再问,苏陌嫣却笑着朝院子里扬了扬下巴,她便聪明的闭口不言了。
中午的饭食比前几日要差了些,苏陌嫣却并不在意,刘氏前几天碍着面子吩咐人将她的饭食备的好一些,估计这会儿又后悔心疼了,不过,倒也比刚来时的饭菜还是好很多的,毕竟有荤有素。
吃完了饭,苏陌嫣又发了会儿呆,将这几日的事情想了想——实在是无事可做,每日早上去刘氏哪里请安,看着安氏伺候她用餐,然后每天除了吃睡再没有别的事可做了。
要是日子一直这样过下去,这里倒是个养老的好去处!
不过,依刘氏的性子,怕是不会容她这样好过下去,苏陌嫣靠在床头慵懒的叹了口气:那就在暴风雨来临之前,好好的养精蓄锐吧!
关于惠儿的底细她倒不是特别担心,这府里的人也无非是看不上自己,想让自己不好过罢了,再说,依刘氏的那点子心思,估计也想不出什么高深的计策来。
至于那些丫鬟的话,也许是嫉妒惠儿长的好,想让雪晴把话传过来,让自己忌惮怀疑她。
若是刘氏有什么心思,估计也不过是想让漂亮的惠儿吸引李骏驰的目光,恶心恶心自己罢了。
这府里的人,多是眼高于顶,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只不过是人的劣根性,见到弱的都想踩两脚而已。
苏陌嫣心里冷笑了一声,想踩自己,也得看看有没有那道行才行!虽说现在自己无可依靠,也绝不是容得别人搓圆捏扁的!
接下来的几日,苏陌嫣每天早上去请安时,安氏的表情越来越难看,自己走时她还没有走的意思。
要说安氏是多有孝心,想着刘氏跟前多亲近伺候,苏陌嫣才不相信,估计,过不了几天,安氏就会把每天早上伺候刘氏用餐的事情推到自己身上。
苏陌嫣也不急,虽说她实在不愿意去每天看着刘氏那张脸,更不要说是伺候她吃饭了,可遇到事情急也没用,还是要走一步看一步的好。
天气越来越热,苏陌嫣在院子里依然只高高的扎个辫子,穿着件月白的短襦,下面系着高腰的湖水绿的裙子,一条鹅黄的腰带束着纤腰,整个人都透着清新之意。
真正的苏陌嫣颇擅长女红,苏家虽然后来没落的,但之前却是大户之家,对子女的教育也是按着大家闺秀来的,所以她请棋书画不说是多高的造诣,但还都是通晓的。
苏陌接手了这具身子后,发现自己慢慢的也将这些技艺都接了过来,不禁又惊又喜,在这时代存活,多会些这里的技艺还是好的。
她从箱子里找出些陪嫁的布来,这些的质量都很是一般,估计以苏家现在的情况,也拿不出什么好嫁妆来,家里还有一大家子人,哪能倾尽所有的给她置嫁妆?
李骏驰闯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她坐在窗前刺绣的场景。
中午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少女的身上,连她头上的绒发都仿佛染上了光芒,本不是多美的女子,可低着头刺绣的安静样子还是让李骏驰愣了一下。
听见他进来的声音,苏陌嫣停下阵线抬起头,嘴角还带着安谧的笑意,眼睛两晶晶的,充满了活力。
待看清来人,苏陌嫣站了起来,垂下眼帘,轻轻的叫了声:“二少爷。”脸上又变成了恭谨的模样。
李骏驰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怒喝道:“你干的好事!”
苏陌嫣不急不躁:“陌嫣除了给娘请安,连院子也不曾出,不知哪里惹您不快,还望二少爷明示!”
李骏驰想到自己混乱的前院,再看眼前不卑不亢的苏陌嫣,心里的火就越烧越旺:“若不是你生事,我房内的事怎么会没人管?”
那两个被卖出去的丫鬟本是贴身伺候他的,现在韩如儿又被打的卧床不起,本是用惯了的人这会儿一个都指不上了,小丫鬟们又不知他的习惯,屋里面的事一团糟!
他今个儿本想找他平时用惯了的墨锭,可丫鬟们都找不到,他去问韩如儿,她却呜呜咽咽的叫屈,还不停的嚷着苏陌嫣陷害她。
李骏驰虽不相信那些东西是苏陌嫣栽赃,但这事确实是她惹出来的,若不是她生事,自己的屋里屋外怎会乌烟瘴气一团糟?所以一时气起,便踹了苏陌嫣的院门来寻她晦气。
他其实也没想把苏陌嫣怎么样,只想找个人撒撒气,训斥一番。
可没想到,苏陌嫣居然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点不解:“二少爷,我连您的院子都很少进,平时也只是路过而已,什么时候给您生过事,至于你房里的事,我从来不曾管过,这现在没人管了,到不知和我有什么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