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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穿越已经有了一个多星期,每日除了照看菜苗,何家几姐弟又投入到了单调无趣的打络子中,被三人无视的何妞妞,拉长着小脸,以虫爬爬的速度绕着线,手指僵硬的蠕动,眼睛不时的扫向窗外。
何丫丫蹙拢细眉,没有错过她脸上的表情,看了一会儿,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手上的动作加速许多。黑森林那块地,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何妞妞去了,上次是运气好,让她找到了他们,下一次,她不敢保证大家还有这么好的运气,况那地方邪乎的很。
“大姐,我都打完三个了,你怎么手里还是那一个!”庄庄鄙视的看了自家大姐一眼。“大姐,你以前可是我们中最厉害的呢!”
何妞妞淡定的呵呵一笑。“我不是病久伤了脑子很多事都忘了嘛!”
又是这个回答,人家病了要么好了要么傻掉或疯得彻底,他家大姐倒好,一醒来就告诉他们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她不记得过去事就算了,为何变化如此大,好端端的温柔姐姐,可恶得让他现在头痛异常,想爱嘛爱得牙疼,想恨恨得没脾气,说她不温柔又没见她多暴力,他真搞不懂她了。庄庄郁闷的哼了声,低头做重复的动作。
鸢鸢瞧着哥哥吃瘪,两眼亮晶晶的闪了闪,往何妞妞身边挨了过去,嘴里甜甜的喊了声,“大姐!”
挑了挑眉毛,何妞妞斜眼看着满脸稚气笑得可爱的小妹妹,眼角抽了抽。若说之前她还觉得这几个弟妹很弱小需要保护,那么现在她可以肯定的说,家里这三只没一个是良善的。她可还记得前几日,这个表面看起来纯真无害的小妹妹,给自己挖了多大一个坑!让自己拿针线给他们做衣裳,得了吧不比杀了她难受。不过被她以没空的理由拖了几天,不出所料,这丫又要旧事重提了,似乎不见她出丑不罢休的架势。
见何妞妞不应只眼神示意,鸢鸢皱了下包子脸,没了之前的兴奋劲儿,却仍旧扯了个笑脸,糯糯的声音缓缓传出。“大姐,再过两天就大集了,石大婶说要去集上拿大鸟给红翠姐换红布呢!”
“小妹!”何丫丫呵斥一声,尖瘦的脸上显出与实际年龄不符的严肃。鸢鸢吓了一跳,对着冷冰冰的二姐缩了缩脖子。
“大鸟?什么大鸟?”何妞妞脑袋里闪过一丝亮光。
“大鸟就是大鸟呗!”庄庄再度鄙视她一回,一副你真笨,连这都不知道的摸样。
何妞妞有种直觉,如果没弄错,他们口中的“大鸟”应该就是现代某种家禽类的祖先。她激动了,放下络子在屋里来回走动。要此鸟真是她认识的家禽类,她倒要想办法弄来些才行,复又想想觉得此事暂时行不通,随即懊恼的摇了摇脖子,很多事情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可不真是应了那句话,一文钱难倒一个英雄汉么。心里啄摸了一阵,觉着现在最迫在眉睫的是温饱问题,黑森林侥幸弄来的几株苗今年若结了果,怕是明年做种子的都不够,等它生钱,不比饿死来得快!所以,她得赶快筹谋下一步计划。晃了晃脑袋,她觉得脑仁疼,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以前看了那么多穿越小说,别人都牛气哄哄的开店、当官、坐王妃皇后,到她这儿好运气集体闹失踪,她就一霉女啊,霉女!
“咕隆——”一阵响亮的声响,打破屋里的沉寂。庄庄摸了摸肚皮,小声嘟囔了几句。“小乖乖,再等等,等把络子打完了再吃饭哦!络子卖了换了粮,庄庄才有饭吃!小乖乖,听话!”
说到饭,所有人的肚子都很默契的响应,似是受到了极大的诱惑。丫丫苦着脸瘪着嘴,朝自己不争气的肚皮拍了一把掌,低着头又忙起络子来。何妞妞不解的看了一眼,见她肩膀一抽一抽的,心里有些奇怪。仔细想想是不是有什么事不对头,猛地灵光一现,急急奔进了厨房,打开米坛,顿时整个心凉了半截。
“二妹,你告诉我这米去哪里了?”怒气冲冲的来到堂屋里,何妞妞一掌拍在木板上,两眼瞪着何丫丫,牙齿咬得咯咯响。
何丫丫心知隐瞒不了了,又怕姐姐误会自己,只得掩了嘴“呜呜”的哭了起来。见她这做派,何妞妞熄了一半的怒火,可见这丫头还是个好的,只是个没嘴的葫芦不知辩解,叫她又一阵头疼。
“鸢鸢,你说!”利眸扫向正要躲向小弟背后的小小身影,冷声命令。
鸢鸢一个激灵,吓得两脚一软,一屁股坐到地上,顿时咧开嘴“哇哇”大哭出声,圆圆的小脸挂着一串串水珠子,鼻涕鼓着泡泡一胀一破,看得何妞妞只想哭爹喊娘,她以前在家是最小的,哪里知道怎么教育小孩。
“大姐,你吓着小妹了!”庄庄控诉的盯着何妞妞,小脸蛋上鼓着气。
“闭嘴!”何妞妞脸色阴沉,面色铁青的看着哭得伤心的两位,厉声一吼:“不许哭,都给我安静!”再往桌上重重一击,三个小孩瑟缩了下身子,害怕的停止了动作。只鸢鸢哭得太伤心,一时没缓过劲,小身板有一下没一下的抖动着。
缓了缓神色,何妞妞再度开口质问:“我只问一句,这米去哪里了?”
眼睛朝三人脸上扫了扫,二妹沉默着似是不想说,小弟一脸茫然的看看左边看看右边,小妹接受到她的眼神,瘪了瘪嘴似是要哭,给她一瞪,咧开嘴,带着哭腔喊了出来。“前天,桃子....趁着我...呜呜...和二...二姐去挖野菜,偷..偷着...呜呜...将米拿...走了!啊唔唔——”小妹受不了大姐的眼神威压,再也控制不住,仰着脖子嚎啕大哭。
得到答案,何妞妞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那黄氏也就是她三婶做得果真够绝,连他们几个孤儿活命的东西都要拿,这不是把他们往死里逼么。听说过可恶的,却没真正见过如此极品的,来到这里,她也算长了一回见识。心下哀叹了一声,揉了揉脑门,走过去扶起小妹,软声道:“罢了,以后有什么事不要瞒着大姐!”叹了口气,何妞妞红了眼圈,心里酸酸胀胀的,浑身充满了无力感。
吃了几顿清水煮野菜,胃里臊得慌。天空泛着鱼肚白,何妞妞难得的在院子里拔着草,她是被饿醒的,瞥见草丛中一溜而过的小青蛇,立即满眼绿光盈盈,流着口水眼睁睁看着“可爱”的小东西溜走了,皱了皱眉头,心情再度低落。她果真是饿得饥不择食了,咽了咽口水,何妞妞认命的继续拔草,忽然想起自家的三亩水田,眼睛一亮,迅速跳起身,起的太快,眼前晃了晃,忙稳住身形,喊了屋里没睡醒的三人。
“大姐,做什么起这么早!”庄庄怏怏的打着哈欠。
鸢鸢揉着眼睛,嘟着小嘴,起床气看来也不小。只丫丫还算给力,眯了眯眼睛,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问:“姐,出啥事了?”
说到这个,何妞妞笑了起来。“家里不是有三亩水田么,走,我们去抓泥鳅去,养上几天可以炖来吃!”
听得吃的,打盹的揉眼的均停了动作,六只眼睛睁得溜溜圆,像讨食的小狗。
“泥狗子很难抓,又不好吃,尽是沙,咯牙!”庄庄迅速反应过来,想明白这泥鳅所谓何物后,遂没了兴致。
何妞妞抱起小胸,原来泥鳅在这里叫泥狗子啊,扬扬眉,脑袋里又多了个词汇。她睨了小弟一眼,鄙视道:“那是你不会吃,待会我们抓了,你不许动筷!”
庄庄转了转眼珠,心想泥狗子虽难吃,可好歹也是肉,比野菜还是强上些许的。想转了,笑嘻嘻的看着自家大姐,狗腿的扑到她怀里撒娇。“那哪能,庄庄可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怎能看着姐姐妹妹抛头露面,下田摸泥狗子呢,庄庄要去,庄庄要保护你们,庄庄可是抓它的好手哩!”
何妞妞被他稚嫩的话语引得哈哈大笑,何丫丫走过去,扯开呈八爪鱼的小东西,伸手点了点小东西的脑门儿。“就你皮!想玩泥巴,还尽扯些道理!”
鸢鸢丫头就直接多了,自己披了小外衣,扯着嗓子要二姐梳头,她才不会傻的去叫大姐,一看大姐病好后一直绑了根布条,将头发一股脑儿的束在脑后,看起来很怪,鸢鸢可是爱漂亮的小姑娘,不想变得不男不女。
清晨,山间雾蒙蒙的,田间野草上挂满透亮圆润的水珠,丝丝清新的泥土味儿飘入空气里。田地里几位农作的男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闲话。
“满叔,你大儿子咋样了?”
“唉——还能咋样,成天喊着肚子疼,脸上冒着汗!这几天,疼的都地上打滚了!”
“医郎怎么说?可有治?”
沉默了片刻,响起沉闷的男声。
“还能说啥哩,横竖他们也不知咋回事儿,只叫自己养着。忍过了皆大欢喜,抗不过去那是咱豹儿的命啊!”
四个小娃提着与他们身高差不多高的木桶,嘻嘻闹闹的来到田埂间,两个男人止了话头。走在末尾的何妞妞,却是将他们之前的对话听进了耳里,一双眼睛里闪着疑惑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