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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多带了老王上哈斯巴的一万部众,和一些部落首领的部众,一共四万人,二十八日深夜从黑石城出发。
在黑石附近的一个村子里,几个哈斯巴战士早在二王子攻城时就离开了,赶去给夏无忌报信,他们中途遇到了阿斯特,将所有的马匹都交给了阿斯特,希望阿斯特能把消息传递到大将军手里,没想到的是,消息送到的时候,他们的大将军已经战败了。
经过昼夜不停的行军,托多带着四万人,十月四日早上赶到了边境附近,在附近村子里居民的指引下,来到了枫桦村,留守在枫桦村的哈斯巴人终于盼来了援军,心情十分激动,不过当托多询问战事的时候,两个带队的千夫长却说不出来一句,大将军九月三十日离开枫桦村之后,就再没有一点儿消息传回来。
托多痛斥二人是白痴蠢货,但是二人表示,自己已经多次派人外出探查,但是一点儿消息也没有,从十月二日开始,派出去的斥候就开始遇到夏国人的侦察兵,几个百人队遭受了损失。
托多一筹莫展,这种情况下,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带队去找大将军,还是在原地坚守。
李虎子连被被朱运铎配属给杨志清,现在正在野外进行侦察,十月一日战事结束之后,在十月二日就已经恢复了侦察作业,还是以枫桦村方向为重点,王木墩作为经验最老道的排长,前出侦察枫叶村方向,现在这个被人称为木头少尉的年轻人,正在前期他们呆过的一片树林里,举着胡硕奖励给他的望远镜,向枫叶村方向展开观察,身边的一个老兵,正在紧张的记录王木墩报出的敌方情况。
“哈斯巴人四万增援抵达枫桦村!”这短短的一句话被老兵写在一张小纸条上,卷好塞进一个铜管,绑在随军行动的信鸽脚上,然后放飞,这只信鸽是金沙堡饲养的,如果顺利的话,一个小时就能飞回金沙堡,只是数量太少了,这次才给李虎子连两只,被李虎子都交给了王木墩。
王木墩怕信鸽不保险,毕竟这哈斯巴国内,天上飞的都是些猛禽,信鸽很可能被这些只喜欢吃肉的家伙袭击,就又派出了一伍侦察兵,前去杨志清在小河沿以东二十里的一个驻扎点报信。
各部现在都是大张旗鼓的占地盘,很多部队白天就前出,在现在并不存在的战线前方不停的游弋巡逻,晚上再返回自己的驻扎点,王木墩的传令兵一个多小时候就遇见了前出的帝国骑兵,将消息一路传递下去。
不过在报捷村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王木墩派出传令兵两个半小时之后了,胡硕早就收到了金沙城传来的消息,信鸽安全抵达,带来了王木墩侦察的结果。
胡硕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回京城,然后捏着消息来找陆珂商议,显然是自己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四万人,不少啊,加上夏无忌前期的那将近七万人,哈斯巴人口的十分之一了!他们那个逃走的二王子难道说被抓住了?”胡硕叼着烟斗,慢慢的说到。
陆珂想了想说道“不管怎么说,回去之后那些文官们一定会丢出个养寇自重的大帽子扣在你的头上!我们现在占据着主动,要不还是打一下吧!”
胡硕皱着眉道“你的意思是把他们的实力削弱到极弱的程度,我们随时可以解决他们的程度?”
“很难,毕竟东方和北方还有大片蛮荒之地,帝国从来没有掌握那些地方的消息,也不知道哪些地方有多少小部落在活动,走私商人们没有胆量和能力深入到那些不毛之地,不过我估计不会那么简单。”陆珂答道。
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之后,陆珂道“我们对世界的了解还是不够,这片大陆上的国家,除了我们已经探明接触过的,谁知道还有多少,远处都是大海,那些大海很可能比陆地更广阔,究竟有没有人在哈斯巴国以北的地方生存,我们不得而知,如果我们把哈斯巴人逼的太狠了,我们虽然能够占据大片的土地,但是这些土地控制起来更麻烦,得不偿失啊!”
胡硕叹道“帝国立国两百年了,我们前进的脚步有些停滞了,没有增加一个新的行省甚至州府,若不是几个邻居还算比较争气,经常被我们的花花世界吸引,隔上几年就要来串串门,我们国内搞不好也会向前朝一般,文恬武嬉,安于现状吧?”
陆珂无奈道“这种事情就像是一个魔咒,历史上的朝代很多都逃不过去,甚至有些朝代,内斗不休,生生将自己一身武功都废了,最后在外敌入侵时,还不能团结到一起。猜忌、嫉妒、党争,最后把江山拱手让人的例子太多了。要么就是苛捐杂税把百姓逼的没有活路,最后揭竿而起,把若大个国家搞得纷争四起、遍地狼烟最后也逃不掉改朝换代的命运,上了台的草头天子为了巩固政权,向世家豪门妥协,几代之内就把国家又弄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最终还是走向灭亡,自有文字记载以来的两千多年,历朝历代无不如此!那些人从来没有反思过自己的问题,出了问题只会相互指责攻讦,可悲、可叹更加可恼!”
胡硕叹道“几千年来一直如此,我大夏自立国以来,已经做得很好了,很多过去的弊政已经被改正,只是这些都需要时间,你着急也没用啊!此战虽然结果不错,不过就想你说的那样,一旦谈判结束,回到京城,一个养寇自重的的帽子我是逃不掉的,即使他们明知道这是陛下的意思,他们不敢明面上去抨击陛下,倒是可以肆无忌惮的弹劾我!”
“一旦互市重开,陛下牢牢掌握边境互市,那些被砸了饭碗的走私商人,一定会鼓唇摇舌,鼓动他们身后的势力攻击你,你陆军部长的位子,多少有些烫屁股啊!”陆珂很少如此促狭,不过却也说了些实话。
胡硕不屑道“大可以让那些人来坐这个位子,很多人不是都自诩熟读兵书,常常在御前鼓吹自己知兵事么?我老胡可以把这个位置让出来给他们坐,我自己回家教儿子去!”
陆珂很不满胡硕这种态度,转念一想,觉得这不过是他的一些牢骚罢了,若是真让一个文官来管理军部,那些军中宿将和勋贵们,就会让那些所谓“知兵事”的家伙们头疼不已,就算是勉强能坚持下来,战事一起,怕是就要手忙脚乱、焦头烂额。想到这里,陆珂和胡硕相视一笑,觉得皇帝陛下除非是想做亡国之君,否则绝对不会将军部拱手让出。
胡硕沉吟了一会儿,沉声道“还是以不变应万变,看看哈斯巴人的反应!”
陆珂笑道“能有什么反应,哈斯巴人现在两眼一抹黑,都不知道夏无忌在哪,更不知道他被俘的消息,如何做出应对?如果他们知道了夏无忌的处境,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不顾生死的冲上来跟我们拼命,妄图把夏无忌救回去,另一种就是调头就走,回去装鹌鹑,然后扶植一个新王,或者内斗不休!”
胡硕挠了挠下巴“让哈斯巴人陷入内斗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一旦他们开始内斗,国内裁军的呼声就要更高了!”
陆珂闻言道“他们才得了南方十几个团的一些中级军官的位置,不会这么快就鼓吹裁军!万一裁军裁到他们头上,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那帮人不会这么蠢!”
“他们的内部也并不是铁板一块啊,那些自持身份,没有往军队里埋钉子的家族,会不会恼羞成怒掀桌子,可不好说!”胡硕沉声道。
自从这个世界上诞生文明以来,文人在乱世向来都是被武人压制,甚至是武人随意屠杀的对象,但是随着国家的逐步稳定,外部压力的逐渐降低,文人们总是会不断地通过各种手段去打压武人。
尤其是一些靠着军事力量夺取政权的朝代,当权者不约而同的会忌惮武人手上的军事力量,猜忌是在所难免的,在文人的各种手段下,武人的地位就会变得十分尴尬。
如果一直都有外部威胁还好,军队在外部压力下还能保持战斗力。如果没有外敌,几代人的功夫,武人们基本上就会丧失斗志和地位,彻底沦为吉祥物,军队也会因为疏于训练而变得毫无战斗力,成为文官们口中消耗过大的经济黑洞,然后被不断地裁撤,最终沦为存在军队。
这样的军队,一旦有外敌入侵,很难做出有效抵抗,最终导致国家灭亡,而那些压制武人的文人们,则是换了一身官服,继续做他们的官。
尤其是那些出身世家豪门的官员,几乎没有一丝一毫的节操,在外敌面前,只要能保住家族利益,完全不介意出卖国家,更有甚者,为了个人利益,毫不在意出卖自己的家族。在他们眼里,家族传承和个人的荣华富贵远比国家存亡重要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