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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寒桥十六岁那年,是我们分离后的第一年,也是我们互通书信进行交流的最后一年。我收到黎寒桥写来的第一封信的那天,我开心的简直要疯了。
我挥舞着信纸告诉班上每一个同学:“黎寒桥给我写信了,他走了,他还给我写信!他还没有把我忘了!他给我写信了!”
我挥着信纸一路狂奔回家,一边粗重地喘息一边翻找出信纸抖着手给他回信。之后每一次收到他的信都会让我欣喜若狂,每一次给他回信更让我欢欣鼓舞。当我最后一次给他的回信被原封打回,当我每天苦苦期盼着他能回信的时候,他却在遭受着一个孩子无法承受的痛苦......
我紧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来,胸腔里膨胀起来的酸痛把我堵得喘不来气。
杨副总默了一会,继续说:“老主人很疼爱先生,按照菲利普斯家的家规,只有年满十八岁的继承人才可以被称为先生。先生十八岁之前,在菲利普斯家就已经有了“先生”的称号。老主人知道那场火灾给他带来的创伤,给他请了很多心理医生,也给他安装了最好的假肢。安装上假肢后,他走起路来基本上跟正常人一样。我见到他的那次宴会,就是他安装上假肢后参加的第一个宴会。所有人都看到他外表的美丽,却没有知道他的美丽之下残缺的肢体,这也许就是他总是那么沉默的原因。起初,在老主人的努力之下,先生已经渐渐摆脱了阴影。可是。老主人的另一个养子也就是n i c k y的亲生父亲佐伊,因为嫉妒把先生推进了游泳池里。那一次先生差点被淹死。没有人知道他在游泳池里看到了什么,他被抢救回来后用假肢走路的时候,他安装着假肢的左腿总会跛行。老主人带他到医院做了很多检查,他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假肢也没有任何问题,假肢的接口和他的肢体断端嵌合的很完美。可是。他走路的时候总会无意识地跛行。老主人请来了很多心理医生,做了很久的心理辅导,都没有用。老主人为了减轻他心里的负担,将菲利普斯家里上上下下所有知道先生残疾的佣人全部辞退,又把先生送入s e a d o m工作以此来引开他的注意力。我父亲是华裔,受老主人的恩惠效力于s e a d o m,所以我也十分荣幸地成为s e a d o m的一员。为菲利普斯家效力。先生进入s e a d o m的时候由我负责他的指导工作,我是一路看着先生从s e a d o m的一个小小的员工坐到副总裁之位。也是一路看着他从一个沉默寡言的孩子长成一个自信沉着将一切运筹于手掌的领导者。不管他是一个孩子还是高高在上的总裁,他工作起来都很专注,很努力,很拼命。他的能力早已经超过了我这个指导老师,总裁之位虽然是菲利普斯家的继承人世袭,以先生的能力当之无愧。s e a d o m和很多道上的帮派关系一直不好,先生承位后不仅把s e a d o m的事务打理的妥妥帖帖还收服了很多扰事的帮派,就连黑手党都敬他三分。先生的地位越来越高。成就越来越大,他也变得越来越自信沉着,任何场合他都有着一种王者的风范。可是......”
杨副总顿了一下,凤目紧看着我说:“唯独在你面前。他无法控制自己。他找过你,刚被老主人收养的时候他就开始找你,继承总裁之位后动用了更大的势力找你。但是中间有些失误,一直没有找到你。没找到你的这些年,他一直期盼着能找到你,能再见一见你。他经常熬夜工作,累了就倒在办公室的办公椅睡觉。每次我去劝他回家休息的时候,总能听见他在睡梦中喊着你名字。可是,终于有一天,等他找到你了......”
杨副总放下手里的咖啡杯,苦笑了一下说:“我们任何时候都威严冷酷的总裁却畏缩了。他左腿开始跛行后他努力想要走好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没有用。面对着你,他也努力了很多次,无论他怎么努力他也说不出口。他对着你的照片可以喊出‘谷儿’,他在梦里可以喊出‘谷儿’,当着你的面,就像受到一种魔咒的控制,他无法喊出来,也无法跨过心里的那道障碍。”
我不知道我的眼泪什么时候开始决堤奔流的,当杨副总停下来递给我纸巾的时候我才发觉我在流眼泪。我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是无法捂住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
杨副总说:“我来跟你说这些不是要你哭,只是想让你了解先生的苦处。身为s e a d o m的副总是绝对不允许向别人透露总裁的任何事情。但是,身为威廉的朋友和师长,我有义务和权力做我该做的事。他来中国这段时间已经做了很多努力,既然他还是无法坦然的面对你,你要他留下又有什么意义呢?每天面对面,彼此不是更难受吗?给他一点时间,让他找到勇气,找到充足的勇气,也许他就能踏出这一步,也许那个时候他就会回来。”
我哭着说:“十几年了,他都没有找到充足的勇气,他还能找到勇气吗?他还会回来吗?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办法帮他走出那一步吗?”
“这是他自己事,是他自己心里的事,跨越那道障碍的坦然是强求不来的。如果回不来......”他顿了一下,“你就不要想着他了。他一直希望你能过上幸福的生活,之前他知道自己没有勇气走出这一步,也不愿意打扰你的生活,只在你背后默默地为你做事,甚至帮穆南浩的忙。你要好好的生活,不要让他有更大的负担。”
这才是他来找我的最终目的,说来说去,就是要我好好活下去,不要被情所困,想着寻短见什么的。
我是被情所困了,但是还没到自寻短见的地步。每一个生命都值得尊重,我自己的生命当然更应该值得自己尊重。我也慢慢想通了,杨副总有一句话说的很对。黎寒桥无法坦然地面对我,即使让他留下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走不出那一步,就永远都在城堡里,即使他的人就在我面前,一样遥遥不可及。我看着难受,他心里肯定也好受不到哪去。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虽然这么想,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回家对着梦露发呆,呆着呆着眼泪就下来了。眼泪流出来心里好一点了,但是还是打不起精神,有时候坐在凳子上插花插着插着就出神了,手里也不知道拿的是花还是叶子,随手乱插,插出来的一束花乱糟糟的简直惨不忍睹!
林美美很理解我此时的心境,不但没有追究我消极怠工的责任反倒要给我放放假让我出去走走。
我很感动,但是实在没精神出去旅游,我害怕我一出去就不想回来。我不回来,万一黎寒桥回来了怎么办?
郑歌也鼓励我说:“二老板,你不要多想,出去散散心看看眼界,搞不好能遇到一个比菲利普斯先生更好的男人呢!人可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我歪过头看着她,她用清亮的眼睛对我一笑,然后又低下头认真地插花。
我托着腮看着她说:“郑歌,你也该回去了!”
她一边认真地插花一边说:“现在才下午三点,还没到下班的时间呢!”
“我是说你也该回美国了!”
我一说完,郑歌插花的动作僵了一下,很快又当作没听见我说话一样继续认真地插花。
我笑着说:“我这几天啊我天天发呆,发呆的时候很多事情就在我脑子里变得很清楚了。那天在教堂的时候,枪声一响,别人都没反应过来你就把我推到一边躲起来了好像你早就知道会有人开枪一样。而之前,你家主人就知道我和那个王八蛋结婚的事。我在花花世界打电话给我爸妈的那天你也在花花世界。应该是你告诉了你家主人,你家主人又让你做伴娘,你的任务就是在教堂里保护我的安全。”
“二老板......”
她急着要解释,我打断她继续分析:“那天我去伍德病房的时候,你也在。之前我没想通,现在我想明白了。我当时在门外,你们不知道我是敌是友,所以你发现有人偷听的时候,转过脸的一瞬间,你眼里绝对是腾腾的杀气,后来发现是我又快速转变成害羞的小妹妹!小妹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左臂肘窝上内方也应该有一个s而且也应该是银色的!你的等级不会在伍德之下!”
她还不承认,笑着说:“什么s?我都听不懂哎!大老板,你看二老板是不是因为失恋有点神志不清了!”
林美美颇为认可地点点头,然后对我说:“谷畅畅,你去睡会吧!看你这样子,实在太碍眼了!顾客看到了连花都不想买了,去吧去吧,睡觉去,工资我照样给你发!”
郑歌对我笑了一下,又低头插花。我可不认为我神志不清了,我的推断有理有据,只是这小丫头的演技太好了。
我坐在凳子上没动,装作发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