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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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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月初十,天蒙蒙亮,王满秋的车队已经在江宁城南门等了半个时辰了。要是往日城门开得都挺早,现在还真难说。眼瞅着大阳都快升起来了,预计两日的路程也耽搁了,这时王满秋心里反而不急了,走早走晚都是三天,还不如在车里补个觉再作打算。

    这次他一共带了六个人出门,人少目标小。上官飞雪和小娇是必须带的,一个武功高,一个嗅觉灵敏,真没有把小娇当狗使,可她真的比狗好使。这是王满秋给她做过闻香识人的实验后,得出的结论。王珂执意要去,王满秋没同意,就她那三脚猫的功夫还不如自己,带去也是个累赘。

    另外四个人都是有点武功底子的,比起上官飞雪自然是差点,但比王满秋又稍微好那么一点点。这其中就有上次那位胖大婶,她的无影脚,消魂掌使的不错。而且还每个人都配有一条短枪,这也是王满秋为什么晚了一天才出发的原因,光教这些人练枪就花了一天时间,还好其中带来的两个人,都有点神枪手的潜质。都快赶上老子了。

    接近响午时,城里城外的人越来越多,闹轰轰的一遍。有些衙役甚至开始打人了。

    王满秋等得不耐烦了,不经意的远远地看到有个熟人,站在城楼之上面对苍穹念念有词,心中暗暗好笑,江宁城的安全,大华的平安岂是你能够随随便便求来的?

    既然碰到熟人在检查,王满秋没理由不去跟他聊聊,否则就不能称之为知己了?

    “张兄,念叨个啥呢?你怎么混了个看门的活儿?”王满秋善意的打着招呼,没曾想到这却是揭了他的伤疤。自己这份苦差事还是拜王满秋所赐,上次押了几个敌军奸细去见他爷爷,本以为会讨些好处。没曾想被老爷子一句,国难当头,匹夫有责。冠了个好男儿的名讳,于是乎就当这个九品城门官。这会一见王满秋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是谁?还不快快离去。”

    张君宝板着一幅死人面孔,王满秋对他不觉生出了怨念,这才多久不见,人怎么能变这样呢。当王满秋看见他一身绿裳在冷风中哆嗦,想了想这几天发生的事,也就明白了个大概。可是今天无缘无故这么所做所为,还不按时开城门,这厮应该没这个胆,看来问题不会那么简单。

    张君宝提出让他在城下等候,而王满秋有点不依不饶,这厮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呀,城外的流民越来越多,若说没有图谋,傻子都不会相信。为何今天他要针对这些流民?王满秋压根就没想过阵营?他那里会想到这年头还会有叛国之说。

    “王兄,你进来。”把王满秋让进箭楼,张君宝关上了门,悄悄的说道:“今天早上的消息,十王爷成功篡位,因为无法将皇权掌握在手中,想除去刘大人。南下的联军只怕不日就会土崩瓦解。”

    “消息可靠吗?”王满秋一直都以为战争会离自己很远。可是现在好像是要变天了。

    “江宁看来是保不住了。王兄可有什么打算?”

    “我要去黄山一趟,救一个小姨子!”

    “王兄,如果不介意,我陪你走上一趟吧。我这身官衣也不想穿了,这会儿保不准所有的人都在诅咒我呢。”张君宝看了看城外越来越多的流民说道。

    你怎么能想到弃官不做呢!有个当大官的爷爷就是任性。王满秋感慨道:“我这一趟可不是让人羡慕的美差,张老弟想游览一下沿途的风光的雅致,我可奉陪不了。听说去京城的路上山川壮丽,与江南的秀美风光截然不同,此时更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北国风光美不胜收。兄台就没有想过去北方看看。”

    张君宝道:“我也没打算去享福,这一路上难民如潮,只怕你没那么容易到的了黄山。人心惶惶的,我再带几名军士去,说不定就安全多了。”

    王满秋趁机叫苦道:“可不是嘛,现在这世道不太平啊,听说不少地方都闹起了饥荒,发生了不少百姓抢粮的事情,越往南走闹得越凶。”

    张君宝听到这,叹了口气道:“到哪儿也不太平,你自己多加小心吧。”心中却暗想,你小子自求多福才对。我还是不去了。

    小娇道:“我看到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此次前往黄山,有上官姐姐保护我们安全,一点都不怕,她武功高强,智勇双全,再加上身边有许多王家堡的好手,途中的安全绝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这小丫头从那冒出来的?王满秋一想就明白了。道:“但愿她的武功能同时照顾我们俩人。”

    张君宝一看是熟人,也不知道刚才的话被她听去没有。他也知道小娇的道行。于是装着很高深的说道:“武功之道无穷无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哪怕一个人的武功再厉害,这个世界上肯定还有分身乏术一说。”

    王满秋道:“就算是天下第一又能怎样?双拳难敌四手,在千军万马面前。一个人的力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张君宝道:“就算战胜不了千军万马,可真正的高手于千军万马之中保全自己的性命应该不难。”

    王满秋道:“这样的高手我还从未见过呢。”心中暗忖,幸亏我的上官飞雪就是这样的高手。

    张君宝道:“王兄,这杯酒我祝你一路顺风,平平安安的把小姨子接回来,等你凯旋归来。小弟亲自安排一桌酒宴为你接风洗尘。”

    王满秋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多谢张兄吉言。”陪着张君宝喝了这杯酒,又忙不迭地给张君宝满上。

    张君宝道:“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说一个消息?”

    王满秋和小娇两人同时向他望去。

    张君宝道:“皇上最近好像在准备御驾亲征。”

    王满秋皱了皱眉头,混肴视听?出什么事了他倒是没有关注,最近一直都是脚不沾家的,并没有留意身边有什么人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王满秋道:“这可是大事儿,不知皇上定下来何时挥军南下?”

    小娇叹了口气道:“无论是何时,只怕江宁又要不太平了。”

    王满秋道:“皇上来了怎么会不太平?”

    张君宝道:“君心难测。每次皇上南巡,总要在江宁歇息几天,说的难好听的,就是皇帝老儿像去秦淮河逛逛了。”

    王满秋心中暗骂,这都什么事儿,现在国难当头,老子最不愿听到的就是皇家的那些屁事,老子离城在即,居然还听到这么阴暗的一面,还让不让人好好玩了。天下之大,莫非都是皇家的后花园,真不要脸。

    已近午时,府里突然送来了热的饭食。一行人都躲在车里用膳,刚刚已经想到了方法,他们用完餐后扮着军士的样子,混出城去。

    王玥在车上握着上官飞雪和王满秋的手说个不停,说到动情之处涕泪直下。表面上难舍难分,其实都是做戏给别人看,小妹救不回来,她这个做姐姐的才不会伤心成这样。

    王满秋发现王珂并没有前来,心中暗叹这妮子终究还是没有良心,难为自己平日里对她如此照顾,今日大家冒着风险出城救她妹妹,她居然脸都不露。想想王珂日喜怒无常的表现,对自己也是三番两次恩将仇报,在她身上发生任何事也不稀奇。

    王玥止着泪伸出手去,身后大娇将一柄匕首递给了她。王玥接过匕首,一手握住刀鞘,一手握住刀柄,缓缓将匕首抽出,刀身黝黑,虽然没有流露出太多锋芒,可是刀刃却锐利轻薄,削铁如泥。王满秋认得此刀,正是他被劫持离开江宁的时候,从那个苗疆女子手中抢来的那柄。

    王玥道:“你前往王家堡,这一路之上不知有多少凶险,身边岂能缺少防身的武器,这把刀乃是你从杀手那里抢到的,玥儿一直为你保管着,又让天工坊的巧匠用鲨鱼皮做了刀鞘,你带着此刀前往黄山,路上若是有人胆敢对夫君不敬,你大可先斩后奏!”王玥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惊。

    饶是上官飞雪天资聪颖,此时也不禁有些凌乱了。

    王满秋走后的这几日。府里一直冷清得很,除了扫地的小丫鬟,院子里见不到一个人。大娇来到王玥的卧室,正看到王玥在王满秋的书桌上写字,于是就在窗前站着,轻轻咳嗽了一声。

    王玥没有抬头。仍然不慌不忙地写着,轻声道:“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大娇举步走了进去,笑眯眯道:“玥姐姐,今天倒是清闲自在啊。”

    王玥道:“一直都没什么消息吗?”她写完之后,将笔放搁在笔架上。等到信纸墨迹干了,再将信纸折好塞入信封之中,用火漆封口再盖上铜印。

    大娇点了点头站一旁静静地看着,王玥此时方才抬起双眸,轻声道:“你这次前往京城,如果能够迎到联军,就把这封信交给刘大人的随从刘治。他知道怎么做!”

    大娇点了点头:“成!”将王玥的那封信小心收好。

    王玥将早已准备好的木匣推到她的面前:“这里面是为你准备好的东西。”

    大娇一直都在等着这个机会,心中喜出望外,慌忙伸手去拿。王玥却用手掌摁住木匣,双眸盯住她道:“有几句话我要先交待你。”

    大娇道:“说!”

    王玥道:“个人的感情和家国大义相比始终都是小事,若是因为一己之私而让两国坠入战火之中,让生灵涂炭,百姓遭殃,又于心何忍?”

    大娇明白王玥是担心自己带着上官飞雪逃走,很可能会引发大华和缅两国之间战事发生性质变化,她淡然一笑道:“玥姐姐的意思我明白,我做任何事情之前都会将后果考虑清楚。”

    王玥将木匣推到她的面前,轻声道:“里面的那本书你仔细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美眸之中现出犹豫的神情:“我也不知道帮你是错还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