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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那个人,你见过画像上的这个人吗?黑发黑眼,身高不高,大概1米2左右。”
身穿黑色制服的治安官向苏佐出示了一张惟妙惟肖的肖像,画上的面孔确实很有苏佐的神韵,但是因为太过确切,所以跟现在苏佐的样子,反而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抱歉,没有见过。”苏佐摇了摇头,然后靠在墙上,啃了口手中的面饼,继续盯着远处城墙门口的教会修士。
城尉官看了看面前面脸蜡黄,棕发黑眼的少年,摇了摇头,这个身高1米4,长手长脚的孩子不可能是他们要寻找的人。
在城尉官离开之后,苏佐才转过头,看着两名城尉官的背影,凝头思索,他原本还在奇怪,为什么他从文宁区逃出来都快一个星期了,只看到了满城苍蝇般乱跑的修士,却没看到城尉官与治安所那边有动静,现在看来,他只是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让城尉官那边的行动稍稍滞后了一些。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看着城门处修士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如果不是这帮行动迅速的混蛋,他早在银玫瑰公爵回来的第二天一早,就逃出城去了。
苏佐已经想清楚了,虽然在异世界的条件下,模仿资本主义变革,先发展工商业,再武装市民、拉拢平民军人发起起义军,从而推翻贵族阶级或许是个可行的思路。但是趁着银玫瑰公爵有南岭王室残党这股主要敌对势力,精力无暇他顾的情况下,偷偷地到边远村镇搞农民武装起义,走农村包围城市的路线也是个不错的想法。
不过这一切想得再清楚,都得等到逃出去再说,这些混蛋教士不知道是打了什么鸡血,从拂晓日(星期一)城门打开,守到暮落日(星期四)城门关闭,一刻不停,寸步不离,苏佐绕着西门南门转了快一个星期,一点出城的机会都没找到。
好在是无论是教会修士还是城尉官,都还不知道苏佐有深渊炼金术傍身,所以用变巨术改变了身材外貌的苏佐才能安安稳稳地躲到现在。
虽然现在苏佐每天都要对身体施展法术【生命火花】,以填充假体中消耗的元素魔力,但是在深渊之躯的保护下,苏佐不需要去旅馆住宿,即使是冰寒的深夜,只要找个避风地方窝着,勉强也能熬过一夜,这无疑减少了他暴露的几率。
“持久战吗……还真是头疼啊……”
苏佐把手上最后一块面饼塞进嘴里,然后拍了拍手站起身来。他意识到他不能再继续这样无所事事地干耗下去了。
虽然逃出来的时候,他身上带了点零钱,但是为了准备变巨术的施法材料花去了一部分,这几天的吃饭又花去了一部分,他身上的钱此时已经所剩不多了。所以说起来可能很可笑,但是苏佐确实得去找份工作了,否则还不能教会把他绑上火刑架,他就饿死街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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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伯茨换了一身衣服,灰色的袍子,普通的衣着,他看着前面身上魔法辉光闪耀,如同小太阳一样的男孩,心中已经有了八成的把握。
身高1米4,棕发,身上穿着衣服简单而不起眼的平民服饰,跟位于下城区通道附近一起衣物失窃案中,失主所报告的款式一模一样。
大概是通过某种不知名的异端法术改变了身材,才使得兰伯茨他们这么长时间都没发现他。
不过兰伯茨觉得这简直就是诸神有意在眷顾着自己,如果那孩子那么轻易地就被发现的话,那么抓住他的功劳就几乎不可能落到兰伯茨的头上,但是现在,根据一点点蛛丝马迹,再加上几乎没废什么的脑力,就逮到了这个有点机灵的小家伙,功劳却几乎全部归到了兰伯茨的手中。
如果放到两天前,兰伯茨早就迫不及待地冲上去,一把抓住那小子了,但是现在他却有些担忧。
兰伯茨抬头看了看头顶。
在肉眼可见的高空,十余头黑色飞龙正挥舞着双翼,盘旋在白蔷薇城的几百米的上空,自从银玫瑰公爵归来,对白蔷薇城的市民而言,这样的景象就已经是司空见惯了,但是兰伯茨却从最近这两天,猛然暴增的飞龙数量上,察觉到了异样。
再加上突然迅速行动起来的城尉官,如果兰伯茨还猜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才真心是蠢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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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佐蹲下来,翻看着路边上的一处小摊,就像是对摊主的商品发生了兴趣,但是他实际上却在通过手上的小镜子观察着身后的人影。
果然,没多久,苏佐就看到兰伯茨那熟悉的面孔。
“可恶,我就说怎么有点不对,被发现了。”
苏佐咬了咬牙,比起文宁区的盯梢惯匪,这些养尊处优的修士简直不值一提,那三脚猫的跟踪功夫连碎尸魔都不如,更别说那些土生土长的如同狼雪一样的文宁区人了,但是唯有在发现自己的方式上,令苏佐百思不得其解。
要知道,通过深渊变巨术,他可是连身上的气味都一同改变了啊!但是这些神棍是怎么发现自己的?苏佐觉得绝对是有什么关键性的信息是他所不知道的。
就像是炼金师的深渊之躯,碎尸魔怪物般的抗打击能力,以地球的常识来考虑异世界的问题,即便苏佐已经将所有他知道的信息,都进行了修正,但是依然时不时地会冒出来什么意想之外的关键点,在关键时刻给他致命一击。常言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但是苏佐的问题却是——
他穿越过来不到4个月,才仅仅接触了文宁区那点人与事,怎么去说考虑周全,巨细无遗啊!
所以一来两次地被人逆袭,真心不是他的错。
不过现在后悔也没用,苏佐站起身来,顺着人流,重新向街道前方走着,脑袋中绞尽脑汁,盘算着脱身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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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前面那个男孩的举动,兰伯茨忍不住冷笑了一下,他知道,自己这些人被发现了,毕竟不是专业的盗贼,即便已经乔装打扮过了,但是那么一群人,被文宁区出身的小鬼发现也只是早晚的问题。
“但是即便如此又如何?现在你已经被我的人团团围起来了,只不过因为天上的那些家伙,我们要等到天黑才能动手而已。”
主动权掌握在兰伯茨手中,而苏佐就是水池里的鱼,只能乖乖地等待着审判时刻的到来,插翅难飞——
“等等!”
兰伯茨突然反应过来了,那些飞龙骑士在看着又如何?他的目的又不是费尽手脚想要抓住苏佐,他只需杀了他就行了。
一刀,一剑,砍下脑袋,刺穿心脏,不需要几秒钟的功夫,那小小的躯体中喷出的鲜血就会积聚成潭,而那时候等到黑玫近选官察觉到下面的异样,发现这个异端小鬼的尸体的时候,他们早已经远走高飞了。
虽然身为堂堂的圣都教士,却要学那些黑暗刺客一样行事,让有着洁癖的兰伯茨深感不爽,但是没关系,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兰伯茨要向圣都所有人证明,现在的他已经不是昔日的那个自己了。
向身边的人做了个手势,兰伯茨拉了拉头上的帽子,一行人低着头,向那个男孩围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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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苏佐注意到背后的脚步声时,已经迟了,他压根没想到跟了自己那么久的兰伯茨,在这种闹市区就突然围了上来。
但是苏佐却突然想起前世电影中表现的一种刺杀手法——某个核物理学家或工程师,在最繁华热闹的市区,忽然被一群人围了上去,等人群散去,重新出现在镜头下的专家已经满身血泊地倒在了街道上。
看着面前低着头围上来的男人,苏佐背脊颤栗——
已经来不及使用奥术了:“可恶……”
苏佐眼中满是不甘,他猛地扑向了街道一侧。
“撕拉!”
布料被划开的声音,苏佐只觉得腹部一钝,他知道,罩在身体最外面的那层假体已经被割伤了。
但是危机并没有过去,苏佐扑向他身体右侧的教士,但是从眼睛的余光中,他却可以看到教士身边两侧的同伴,已经把腰带上的长剑抽出来了!
“早知道最初就制作战斗型的假体了!”来不及后悔,更来不及想明白实际上他没有那么多的钱,苏佐伸手露出了手中的钢管手雷——
“上帝保佑!”
“轰!”
教士的尸体被炸得高高地抛飞了出去,苏佐掀开自己身上那具死尸,骂骂咧咧地爬了起来:“混蛋!果然还是自家神不掉链子!”
先不管那个背叛了马克思的家伙。在千钧一发之际,苏佐用教士的尸体做肉盾,挡下了手雷爆炸的破片。实际上他也是在赌命,只能说是压根没考虑那么多,就已经拉开了手雷。
不过很显然,这帮中阶或低阶魔剑士实力的教士,远没有曾经踏入真理的碎尸魔来得强大,被苏佐意想不到的一发手雷炸了个正着,伏尸一地,几乎没几个活下来的。
“呀——!”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所惊呆,直到被重伤的修士的惨叫声惊醒,人群才开始在女子的尖叫声中,骚乱了起来。
“可恶……”苏佐捂着腿站了起来,虽然利用变巨术的怪力,扑倒教士充当肉盾,但是人体毕竟不是专门用来做盾牌的,钢管爆炸的弹片依然还是有数枚溅射到了苏佐的腿上,其中有一枚甚至破开了假体的保护,伤到了假体里苏佐真实的身体。
“趁着还没有城尉官过来,赶紧离开……”苏佐这样想着,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
但是背后狰狞的呼声却让苏佐停了下来:“你这个……该死的……黑血……小鬼!”
那是宛若从地狱深处爬回来的索命恶鬼才能发出来的忿怒嘶吼。
高阶修士兰伯茨从尸堆中站了起来,他浑身都是鲜血,捂着仅剩下的一只眼睛,脖子上的银棱吊坠碎成了碎片,掉到了地上。
鲜血淋漓的右手提着血污长剑,兰伯茨满脸狰狞地瞪着一只独眼,向苏佐发出了亡命的赌咒:“我要杀了你!我绝对要杀了!”
“……特么的劳资天生自带百分百被逆袭的属性吗!?”苏佐已经不想吐槽了,干脆利落地重新引爆一只钢管丢向兰伯茨,虽然苏佐心里对于把一个熟人弄成这样,心情有些微妙,但是现在不是胡乱释放同情心的时候。
“相同的招式对我是没用的!”兰伯茨的长剑上亮起强光,他不退反进,赶在钢管爆炸之前,一剑劈开了管体,爆出一片火红色的火焰,却几乎无法对全身笼罩着强烈的光系【元素守护】的兰伯茨造成什么伤害。
“光元素本身自带高温高能,相比之下,火球术的温度只不过是隔靴搔痒吗……”
苏佐释放了风翼术,在胸前爆起的风流推动下,苏佐如同炮弹一样,向后飞速退去。
面对苏佐的举动,兰伯茨咬牙切齿地向诸神献上了祷词:“圣银吾心,剑银吾意,辉煌巡礼之光,圣剑术!”
兰伯茨手中的长剑上闪烁起强光,然后他将剑尖对着苏佐——
那是足以劈开天地的光芒,辉煌的高能光线甚至撕开了空气,等离子化的高热空气化作激波,沿着光之轨迹,化作了轰鸣之光剑!
苏佐只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操控风翼术,闪开了圣剑术的直击,但是却被卷入了冲击波中,随着无数被激波一同掀起的砖瓦碎片,在天旋地转中,重重地摔向了地面!
“唔!”苏佐狠狠地撞在了地上,吐了口鲜血,耳朵里全是嗡嗡的声音,刺眼的白色光线还残留在视网膜上,看什么都像是被白线分割成了两半。
苏佐忍不住咳嗽了一声,他抹了把脸,全是血。
“可恶……我还不能死……”头晕晕的,法术的反噬让他大脑一片混乱,什么都想不出来,唯有一个单纯的意志,逼迫着他顽强趴起身来。
明明什么都没开始……怎么可以死在这里……
全力释放了一击圣剑术之后,兰伯茨的消耗也很大,他拄着剑喘了几口气,然后他满脸鲜血地看着满脸鲜血的苏佐,露出了狰狞的笑容:“我要把你剁成肉沫……”
苏佐跪在地上,手撑起上半身,双腿酸软,想要站起来,却根本不可能。
“混蛋……”苏佐喘了口气,这一次,被巨大的音波影响到平衡性的,变成了他。
苏佐勉强抽出了身后的匕首,就像是碎尸魔那次那样,这样重伤状态下的他,连施展法术都近乎不可能。
但是他不想坐以待毙——
那怕只能做出象征性的挣扎,他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
就在这时,巨大的龙翼呼啸声,从战场的上方传来。
“你们两个,停下战斗!”
听到这个声音,兰伯茨面色一变,他不管不顾地猛地向苏佐扑了过来,手中的长剑狠狠地向无法移动丝毫的苏佐身上刺去!
“教会的走狗!我说过叫你停手!”
随着喝骂声,数个黑色的身影从天而降,重重地落到了地上。
当头挡在苏佐面前的黑骑士只是一剑,就已经把兰伯茨整个击飞。
“混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吗?!”眼看杀掉苏佐已经不可能了,兰伯茨如负伤的恶犬般对着黑骑士哀嚎了起来,“你们居然敢拦在我的面前,我告诉你们!只要我父亲勾勾手,蝼蚁一般的你们与那个小鬼,即使是费尔德南也!……”
“即使是费尔德南也怎么了?”
如雷鸣一般巨大的轰鸣声从天而降,但是那只是一个人的说话声。
听到这个声音,兰伯茨的脸色由红转青,又青转白,只有几个细微的音节,被他从嗓子眼里被他挤了出来。
“银…玫瑰…公爵……”
从街道上空高速飞过的黑色飞龙,比其他骑士的坐骑大了整整一圈,而从飞龙上一跃而下的,是大氅便装,一身衣着漆黑如墨的高大男人,轻巧地落到了地上。
他看也没看兰伯茨,而是直接背对着兰伯茨,站在了苏佐面前。
“你的名字,是‘依文伊恩’?”魁梧,威严,气势凌人,因为习惯了身居高位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式的语气。
苏佐有些茫然地点了点,看着面前那棱角分明,宛若刀刻出来的英伟面孔,心中却不由得觉得有些古怪。
明明身为帝国公爵,但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却有种最纯血的南岭人一样的黑发黑瞳,难道正因为是这个原因,这个家族才会被选作南岭的守护者吗?
看到苏佐点头,眼前的这个男子——银玫瑰公爵费尔德南点了点头,他伸出满是剑茧的大手,在苏佐的面孔上轻轻擦拭——然后一用力,撕开了苏佐脸上的那层假体皮肤。
“很好!”单膝着地,费尔德南蹲了下来,“雪莉儿曾经跟我说起过你……”
“银玫瑰公爵!”眼看着煮熟的鸭子就要飞了,兰伯茨无法再沉默下去了,这已经不是最初的想要获得功绩那么简单的了——
“因为这个小鬼,有八名教士回归了诸神的光辉!费尔德南!即使是你,也不能阻止我杀掉这个小鬼,你知不知道我父亲是……!”
费尔德南抬起右手:“叫他闭嘴。”
侍立一旁的黑骑士将右手锤于心脏:“吾主之意志即吾之荣耀。”
在下一秒,兰伯茨就闭上了嘴,被费尔德南的身影所遮挡,苏佐只能听到随着肉体的殴击声,兰伯茨的惨叫——然后,很快就连惨叫声都没了。
银玫瑰伊恩公爵费尔德南俯身抱起了地上的苏佐:
“依文·伊恩,吾之爱子,吾之骄傲,吾知道你不曾死去,而在长达三年之后,你也终于再一次回到了我的身边。”
天空中飘下来一枚小小的雪花,落到苏佐的鼻尖,丝丝的凉意让他因为惊讶而僵硬的脑袋,稍稍复苏了一些。
在飞龙离地的最后一瞬间,他低头看去,兰伯茨脸朝下趴在地上的凄惨身影,看起来是如此地渺小。
黑甲长剑的黑骑士注意到了苏佐的目光,他收回了踩在兰伯茨身上的左脚,庄严地将右手锤于前胸,向他行了一个骑士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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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哦槽,我说过的!这本真的是傲·天·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