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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时候,一个惊人的消息在长安城中流传开来。
原来,黑枭贼的幕后首脑,就是录事司判官、蒲察府的衙内,蒲察怀真!
其父蒲察贞得知之后,怒不可遏,当即大义灭亲,亲自将儿子五花大绑,送交有司。
之前威风八面的长安顶级衙内,一下子进了大牢,还是死牢。
同时,蒲察贞上书请罪,说教子无方,平时忙于公务,对儿子疏于管教云云。
很多人,亲眼看见蒲察贞带着五花大绑的蒲察怀真,送到了京兆府衙门。
……
蒲察府大门口,看着蒲察怀真被亲生父亲“大义灭亲”的送往大狱,完颜歹古心中冰冷,毛骨悚然。
这几天他和蒲察怀真一起,很清楚蒲察怀真不是黑枭贼的首脑。
因为黑枭贼覆没时,蒲察怀真没有一点着急的样子,也没有采取措施。
可是,蒲察怀真堂堂司帅公子,居然被扣上黑枭贼首脑的帽子,被其父送进大狱。
顶级长安衙内,瞬间就沦为死囚。
这其中的内幕,真是太可怕了。
完颜歹古细思极恐,想想都不寒而栗。
他已经不是兔死狐悲了,而是害怕。
云袖看着失魂落魄的完颜歹古,居然感到一种快意。
你也会怕?
蒲察怀真不是很高傲么?在床上不是很疯狂么?怎么今天就成了黑枭贼的首脑,被抓入大牢?
云袖心中爽快之下,忍不住露出笑容。
偏偏她这个笑容,被完颜歹古发现了。完颜歹古顿时怒火中烧。
“啪——!”的一声脆响,完颜歹古就一耳光扇在小妾脸上。
“贱人!你笑什么!你敢幸灾乐祸?!”
傲慢的女真男子,没有一丝怜香惜玉之心,这一巴掌抽的很重。
云袖白皙如玉的脸颊,顿时出现一个清晰的掌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起来。
殷红的血迹,顿时从云袖鼻孔和嘴角流出。
云袖头发都被打散了,捂着痛的麻木的脸颊,一脸懵逼的看着完颜歹古,一双大眼睛有点发呆。
她被一耳光抽懵了。
随即,大滴大滴的泪珠,不要钱的冲出眼眶,掉豆子一般落下来。
脸上很疼,可心里更痛。
“你哭个球!”心烦意乱的完颜歹古拿她撒气道,“再哭一声,本郎君把你卖到窑子里去!一身晦气的小贱人!”
云袖哪里还敢再哭?赶紧擦干眼泪,哽咽着低头认错道:
“爱根息怒,是奴奴错了……”
完颜歹古冷哼一声,却是为云袖判了死刑。
他已经决定,将云袖卖给妙莲寺了。
本来,他还想将云袖带回去。毕竟云袖是个难得的美人,还乖巧机敏。
可是她被蒲察怀真玩了三天,而蒲察怀真又下了大狱,必死无疑。
如此一来,这女人就不吉利了,沾染了晦气。
完颜歹古不喜欢不吉利的女人,加上已经有点腻了,干脆卖给妙莲寺当妙女。
云袖哪里知道他的心思?还打算以柔化刚,含羞忍辱的回到猛安府,继续享受荣华富贵呢。
“走吧!回凤翔!”完颜歹古心惊肉跳之下,不想再待在长安了。
他带着云袖和一群私兵,直接离开蒲察府,连夜离开长安。
竟是一夜都不想待了。
他打算去妙莲寺住几天,好好放纵一段日子,化解一下心中的郁气。
至于毒死李桓的计划,随着蒲察怀真入狱,也只能从长计议了。
但是李桓,一定要除掉!
……
青柳别墅,内庭,月影楼。
得到消息的警察和骗子,都是额手称庆,如释重负。
一份精心伪造、真假难辨的证据,遥借李元妃的凤威,终于干掉了蒲察怀真。
蒲察贞估计能做的,只是让自己的儿子死的舒服点。
以蒲察家的权势和人脉,原本的凌迟肯定不会判,但最轻也是斩首。
够了。
云裳手中拿着几个青梅子,塞一个在李桓嘴里,自己也叼了一颗,含糊不清的说道:
“干掉了……蒲察怀真,接下来……就是完颜歹古。”
“不管谁害……我们,都要……史。”
一边说一边酸的小脸皱成一团。
“呸!”云裳吐出吃了一半的青梅子,牙疼般的吸气。
“妈蛋!酸死了!姐又没怀孕,为何要吃这货!”
李桓却是忍着酸涩,将梅子吃完,吐出果核道:
“很多时候都需要忍耐,才知其中真味,比如青梅的酸。”
他给云裳倒了一杯特意从萧家带回来的牛乳,“你才十三,多喝牛乳。这玩意儿,关中也只有契丹人家中最多,女真人都不爱喝。”
汉人是农耕民族,不习惯喝牛乳,也很少有牛乳。
契丹人则还保留着喝牛乳的传统习惯。
云裳喝了一口,“好腥啊,契丹人喝的下去?古代牛奶没有消毒,姐还真不敢喝。”
“消毒?”李桓摇头,自己喝了一大口,“还巴氏消毒呢,有牛奶喝就不错了,起码纯天然。”
“嘻!”云裳笑容甜美,嘴唇上都是奶胡子,“其实还不错,味道很原始,回味悠长。”
“警察,你也多喝点,你才十五啊,也要好好发育,姐喜欢高的,矮了姐不爱。”
她似乎想好好发育,又喝了一大口,嘴上的奶胡子更浓了。
李桓笑道:“我们都要多喝。也要大人多喝,防止骨质疏松。”
云裳点点小脑袋,“过几天见到萧福果,你就买几头契丹奶牛。我们养在庄园里,自己产奶喝。”
“几头?”李桓无语,“你以为他家是养牛的?他们虽然是契丹大族,可奶牛也只剩几头,算是汉化了。”
“石抹家能产奶的牛,只有两头。只有主人们能喝到奶。这一壶奶,还是老大人情送我的。”
“汉地的耕牛,产的奶腥气太重,实在太难喝,奶量也少,都不够小牛犊喝的。”
“要想喝奶自由,还是要买草原上的牛羊来产奶。等我们庄园有了,就买党项人和羌人的。”
云裳听到庄园顿时来了兴趣。
“对了,”她一骨碌坐起来,靠着李桓的肩膀,“那沣河河湾的高塬荒地,我已经打听出来是谁家的了。”
“谁家的?”李桓问道。
云裳神色诡异,“是你家的地!李警官,没想到吧,原来你是大地主。”
“什么?”李桓闻言不禁一怔,“我家的地?”
“我们李家庄只有几百亩地,一个小地主而已,还在凤翔。哪里在长安附近有两千亩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