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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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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子,应,应老被人抓了!”

    韦沅才回到客栈,就看见喜儿哭成泪人儿的站在客栈门前,才看见焦三他们一行人就泣不成声的道。

    “是郡守派人抓的吧?”

    韦沅脸上的错愕停顿一秒,随即就沉下了脸压抑着怒气道。

    “对,是,是郡守。”

    喜儿呆愣了一秒,不知道韦沅是怎么知道这事的,但还是回道。

    “这是在杀鸡儆猴啊。”

    韦沅冲焦三招招手,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又转身看着逸尘子道:“易老,今儿看样子不能请您吃饭了,待我解决了这事,再去请您。”

    逸尘子摆摆手,似乎早就等得有些不耐了:“行吧行吧,我住在东篱巷里,你得闲了就来找我!”

    韦沅准备向他行礼道别,却又被他喊住了:“你这丫头可真是奇怪,以前跑出跑进的也没看你有这么多礼。”

    韦沅微微一愣,想起自己才来这儿的情况,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娘子,现在可怎么办啊?”

    欢喜二人急得不行,韦沅却是沉吟几秒,唤了焦三上楼:“你先去查查看应老是在什么地方,想办法给他报个信,告诉他别担心,我定然会救他出来。”

    “对了,应老应该是被关在东边。”

    “顺便问问他,想要怎么出来。”

    焦三心里一抖,张了张嘴,看见韦沅出神的模样又把要说的话咽了下去,出了门几乎整个人都还是魂不守舍的。

    “应该是不知道吧,怎么可能会知道呢,我觉得应该没人知道……”

    “可是不知道怎么会这么放心安排我去呢……”

    下了楼焦三反反复复的念叨着这几个字,神色有几分慌张,撞了王五一个满怀。

    “哎哟,你这是干啥呢?!走路都不看路的啊!”

    王五对焦三本就心有顾虑,韦娘子身边的能人异士太多了,一不小心自己就有可能被取而代之,焦三就是一个虎视眈眈看着自己的人!

    “哼!”

    焦三冷哼一身,从王五身边跨过,嘴里小声的嘀咕着:“要是我家四弟愿意出山,你这家伙早就被挤到边边上去了,还轮到你在我面前嚣张。”

    就这么念叨着,焦三心里早就盘算了很久的事又出来转了个圈,他决定,等找到应老后,留给家里面去封信,问问老大的意见。

    家里面兄弟可多着呢,娃娃们连蜜饯都没吃过,真是可怜,说不定这次回去还能让大家伙都吃上肉。

    还有韦娘子最后那句话的意思,什么叫问问应老想要怎么出来?

    难不成还他想怎么出来就让他怎么出来?万一他想八抬大轿抬他出来呢?!

    难不成韦娘子还能去弄点人把郡守住的地方直接围了,让轿子去抬应老出来?

    焦三几乎抓破脑袋都想不出来,心里更加坚定要通知其他兄弟姐妹的想法,要是二姐在,这种事情对她来说,简直就不用动脑筋。

    焦三想起二姐,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

    王五给韦沅送了扇子草,又说了些任家的事,心中有些忐忑,毕竟现在应老被抓,自己还忘了事情,真是……

    “这几天我这里怕是不太方便接客,免得连累他们,你明天找个机会去说说清楚,顺便帮我看看那家人的性情如何。”

    “这扇子草还不错,你让人去多摘一点回来晒干磨碎,我有用处。”

    王五赶紧应了,本以为这事只是韦沅随口编造的借口,没想到是真的需要,想着要怎么和任家说这事的王五也有些心神不宁的走了出去。

    欢喜两姐妹在门口看得紧张,这一个二个出来都是这种表情,难道……

    担心的可不止韦沅这一边。

    张仲庭正怀疑着应老的身份时,就有人来回禀,应老被赵郡守抓走了。

    “大人,没想到那应老竟然是个骗子!可我看着真不像啊!!”

    早先在应老旁边侍奉的仆从正在回张仲庭的话,此时冷不丁听到了这个消息,几乎满脸的诧异。

    想起那看着就不似一般人的应老,还是有些难以相信竟然连术士都不是,只是个骗子。

    “被赵铭承抓了?!”

    张仲庭脸上阴晴不定,跳跃的烛光在他脸上落下阴影,显得整个人有些晦暗不明。

    “赵铭承这是什么意思?”

    张仲庭思考的时候习惯性的开始自言自语,看了一眼呆若木鸡的仆从,“你再说说看应老的事。”

    仆从细细的把应老早上的姿态话语一点一点的重复了一遍,就连喝茶时候小指头微微翘起的弧度都学给张仲庭看了。

    “大人,那应老不是骗子么?你怎么对他的事还这么上心啊?”

    说得口干舌燥的仆从实在忍不住问道。

    张仲庭看了他一眼,只觉得有些眼熟,但却说不上名字来:“没什么,你退下吧。”

    “是。”

    仆从有些忐忑自己的快言快语,还好张仲庭没有发火,赶紧趁机退了下去。

    “赵铭承到底要做什么?”

    如果说之前张仲庭对应老还是三分怀疑的话,那么现在被赵铭承这么一搅和,就连最后那三分怀疑也都完全消散了。

    “哼,赵铭承不想让我入了郡王的眼,就使出了这么卑劣的手段!可惜啊赵铭承,你越这么做,就越是心里有鬼!”

    “要真是普通术士你这么着急忙慌的把人抓起来做什么?!”

    张仲庭得意一笑,觉得自己摸清了赵铭承所有的心思,心里开始盘算如何才能救应老出来。

    “应老不会出什么事吧?”

    天色近黑,那跟着应老的名叫阿宏的少年有些着急了,向来不太喜欢在韦沅面前出现的他,竟然急巴巴的跑来询问韦沅。

    “不会有事的,你安心就好。”

    韦沅柔声安慰道,心里却在盘算焦三是不是已经开始行动了。

    阿宏翻了个白眼,嘴里小声的嘀咕道:“感觉也没比我大多少,说话就跟我娘似得,真是没劲!”

    少年声音不大,但韦沅进入坤相之后,七窍比以往要灵通一些,却也听见了少年的话。

    面上虽然不显,但心里却是轻笑,这大概就是他不愿意来自己面前晃悠的原因了。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

    突然想起这少年是被应老忽悠出门的,也不知道现在家里的父母是不是担心不已。

    “我叫刘宏,是虞城人。”

    少年虽然不喜韦沅的老成,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应了,想必平时应老没少在他面前说韦沅的事。

    “虞城?那是在安平郡吧?”

    韦沅记得好像曾经看过的州志上有记载,“我们过段时间可能就要去安平了,到时候你倒是可以回家去看看。”

    刘宏撇撇嘴,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好像有些扭捏的嘟囔:“我才不回去呢,应老现在骗人的事谁都知道了,我回去会被兄弟姐妹笑死的。”

    韦沅听他这话忍俊不禁,这性子难怪会跟应老合得来了。

    “应老不是骗子,很快他就会出来的,你不要太担心。”

    韦沅垂下眼帘,虽然救应老出来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怎么救出来就是一门很大的学问了。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穿着一身黑衣的焦三几乎完全融进了夜色里,他就这么毫不掩饰的站在墙边,可从路边经过的人却没有一人侧目。

    “许久不用,技术都要生疏了。”

    焦三心里暗暗有些得意,顺着墙边脚步轻快的如同猫一般的窜了出去。

    应老白日里被抓走不是什么秘密,随便问了问人就知道他被抓进了郡守住的地方,说不定人家正等着其他人去救人呢。

    焦三很快就找到了郡守临时住的院子,往墙头上一跳,大大方方的就跳进了院子里,沿着墙边顺着人多的地方摸去。

    没想到这么一阵乱撞,还真让他找到关押应老的地方。

    “这些人这也叫埋伏?真是丢了方仙族的脸!”

    焦三看着那些趴在屋外穿着夜行衣的护院,脸上的表情一阵扭曲,实在是嫌弃得不行。

    “看爷爷怎么在你们面前进了屋!”

    焦三起了好斗之心,心里嘿嘿的笑几声,从人最多但光线最暗的南面走了过去。

    不远处有一个大水缸,水缸后面趴着一个人,焦三满脸嫌弃得从那人身上跨过去,动作悄无声息。

    趴在水缸后的人奇怪的皱了皱眉,刚才好像感觉有一阵风从自己背上吹过。

    焦三绕着关押应老的屋子走了一圈,看了一眼房顶上趴在的几个人,放弃了从房顶进入的想法。

    “唉,希望能行吧!希望老六的祖师爷在天之灵保佑我!”

    焦三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望着那墙角的一条裂缝,整个人随着呼吸慢慢的竟然好像折叠了起来,血肉似乎变成了纸片一般。

    “咔嚓。”

    焦三最后折叠头的时候,没有像之前那般悄无声息,而是发出了喀嚓声,在这寂静的黑夜里好像是雷响那么清楚。

    “什么人?!”

    周围埋伏的人立即冲着声音想起的地方冲过来,焦三赶紧趁着人影颇多,跃进了那条裂缝。

    “你们有完没完啊?老头子我好不容易才睡着了,你们又这么折腾我,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门很快被人打开,几个护院冲进来查看屋内的情况,睡得正香的应老被这些声音一打扰,差点没吓得跳起来。

    也不装悲天悯人的模样了,立即跳着脚骂起来。

    那几个护院一眼扫过黑漆漆空荡荡的屋子,很快又退了下去,尽管郡守大人不信这人是个术士,但是他们心里还是有些慌张的。

    一团黑影很快在墙角动了起来,应老正独自看着窗外嘀咕,也没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一转头,突然看见一个人站在自己身后,差点没叫出声来。

    看清楚了焦三的模样,应老把所有的呼喊全都咽到了肚子里。

    “娘子让我来告诉你,让你不要担心,她能救你出去。”

    “对了,然后还问你,想要怎么出去?”

    焦三凑在应老耳朵边,轻声说着话,虽然他也不想这样,但是想起房顶上还趴着几个人他就只好这么办了。

    应老有些不习惯的扭了扭,想了想轻声回了四个字:“一战成名。”

    焦三呆呆的等着,一分钟后才意识到这就是应老让他带回去的话,心里面更是想不通了。

    焦三瞥了应老一眼,难得露出有些委屈的表情,难道这就是韦沅让他来传话的原因?

    因为,他比较蠢?

    外面因为刚才的惊吓现在正是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焦三没怎么费力又钻了出去,心里正感谢赵铭承把应老关在这么一个破地方时,突然又听见那几个护院说话了。

    “大人可真够会折腾人的,这种天,留上那么几个小裂缝,到了晚上,岳城这风可不是盖的,那尖锐的能把人吓醒!”

    “就是,这应老先别提冷不冷的事了,晚上能不能睡着都是两回事呢!”

    “人家好歹还有个屋子呢!你们俩以为咱们好得很?!这一晚上一晚上在这儿守着,要是能等来人那就算了,等不到……唉……”

    几个护院想起那情形说话的心思也没有了,郡守为了防止他们出神,特意只让他们穿了单薄的夏衣,这样比起来,确实还不如人家屋子里的应老呢。

    “看来我倒是要谢谢那赵郡守了。”

    焦三咧了咧嘴,黑暗里露出一口大白牙,还好没人看见,他赶紧敛容,顺着墙角滋溜滋溜的就跳出了院子。

    “还好我多才多艺,要不然这种事可不是简单活!”

    焦三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太亏了,当年怎么就为了一条腿就签下了那种不平等交易!白给别人做十年的事,竟然还没有月钱!

    就连王五那家伙现在都已经穿金戴银了,自己连买个首饰的钱都没有,二姐要是知道自己守着一座金山,却一分钱捞不到,肯定会剥了自己皮的。

    焦三想起出门前二姐那让人害怕的笑容:“记得给我带点首饰回来,我听说府城里的首饰做得特别好……”

    这时候焦三已经忘了,当时韦沅骗他十年工龄的时候,他心里只想着:真好,这十年都不愁吃喝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