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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的矛盾越来越深,而且这矛盾无可解,父与子都认为自己是对的,血液里的固执因子一样多,都寸步不让,父子大战撕开。
容光立马大发雷霆,晴天霹雳,“你这个不肖子,你还好意思说这些话?你要是乖乖地听话,打电话叫你回来你就回来,还用得你妈跑千里去揪你回来?你明知道你妈的身体不好。”
容麒诺也不甘示弱,说:“我不是你们的什么物件,想拿来就拿来的,我是个人,是个成年了,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我已经有21岁了。”
一只灰头绿翅膀红色肚子的鹦鹉听到容麒诺的声音从楼上飞下来,“吱”地叫了几声,飞地过自行站到容麒诺的肩头。
容麒诺摸了摸鹦鹉的小脑袋,问:“小灰,想我没有?这么久没见,你还认识我吗?”
鹦鹉“吱吱”又叫了两声回应,呆萌可爱。
容麒诺用手指敲敲小灰头的脑袋,说:“哦,还认识我,真是没白养你,等下我们上楼,我弹琴给你听,还是你脾气最好,不会那么烦人。”站在容麒诺的肩头,“吱吱”地帮容麒诺梳理头发,容麒诺用手轻柔地抚摸着小灰头。
听有含沙射影之言,容光气急攻心,面对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儿子想动手也觉得不合适。
“容麒诺,你把话说清楚再走!”怒不可遏的容光一掌拍向桌子,桌子上那个价值不菲的宜兴茶壶就“啪”得落地,碎了,碎片四溅。
“我说得很清楚了,如果要我再重复一遍也没关系,我是不回在金江呆的,我要加宁城江医生。”容麒诺扫了一眼落在地上的碎片。。
伴随容光三十多年的班小娴也猜出这个气势汹汹的老容想对儿子怎样了,她可不想这父子干上一架,父与子都是她的心头肉,但她更心疼儿子,她安抚容光说:“小诺好容易回来一趟,你就少说两句吧。”
容光可不干,不依不饶:“就是他好不容易回来,我才逮着他,平时还找不着这小免崽子呢。我是他爸,教训他两句就不行吧?你看他那副德性,就缺一个人教训他。古话说得好:“子不教,父之过”,你看着说行了,别的你不用管。”
班小娴站着不动,她知道这个老爸最看不惯这个儿子,这对父子好像天生的冤家,一见面就是掐架。
而容麒诺却主动地站在容光面前,一副凛然的样子,肩头站着那只呆萌小灰分不清啥子气氛,歪着小脑袋观战。
“小诺他妈,你站一边去,今天我就不相信我收拾不了他?”容光看来没想饶过这个独生子,团团转,找能拍打儿子的物件。
小灰头也歪着小脑袋冲着容光“吱吱”地叫,在它的眼里,小主人永远是对的。
但儿子是母亲上辈子的情人,母亲不会轻易让儿子受苦的。
班小娴搬老爷子做救兵:“小诺是回来参加他爷爷的寿辰的。你一训他,他一生气就会走,等他一走远,老爷子找你要人,你怎么办?”
容光想想,也对,老婆讲得也有道理,只是气不过,指着容麒诺:“这孩子太自私了。好像这个家跟他没关系的,这个容氏集团跟他不粘边似的,一个人在外面过得轻松自在。没想到我们在家的人为这个厂里里外外地忙得命差不多没了。”
虽然容氏企业蒸蒸日上,但容光没有半点松懈,反而因为合同的标的越来越大而殚精竭虑废寝忘食。
“你可以不忙的!”容麒诺反驳,想继续说下去,但看妈妈给自己使眼色,欲言又止。
班小娴辩解:“小诺他爸,小诺他是个学医的嘛,回来又帮不上什么忙。”
容光反问:“学医又怎么样?是个医生就很了不起呀?是个医生就不能回小地方呀?”
班小娴盯着容光,她知道容光只是对容麒诺不回家帮忙有意见,对他做医生是没意见了。
容光继续说:“是个医生更应该回来。全厂员工四千多人,不会生病吗?不需要医生吗?大城市的人身体是不是比小城市的人娇贵?是不是他不愿意回来伺候这些大老粗的生产工人?”
班小娴说:“他爸爸,别讲小诺那么庸俗,他是你的儿子,和你一样,不会嫌弃这些人的。”
容光听班小娴这么说,还是有些忿忿然:“我天天在厂里跟矿笼、跟生产线流水线打交道,不枯燥吗?还要分神去盯着在期货市场那里做买卖。市场每秒都在变化,人每秒都在思考、权衡、做决定,多卖一分,我们收获都不同,我的压力不大吗?你她戴着老花镜天天去看账本,眼都花了!我们都老了,这些事必须找一人做下去!”
亿元产值的老总,讲起宝贝儿子就是一把辛酸泪。
现在的孩子真是惹不得,不光男孩子惹不得,女孩子也不好惹,容光前几天看一则新闻,高速公路的应急车道上一辆百万宝马停车,交警上前查看,司机是个大老爷们,哭得像个泪人,车上两母女,也哭得梨花带雨,一问原因是,女儿不听话,说不想读书了,夫妻俩怎么劝都没有用,劝着劝着想必也是悲从心来,感觉人生无望无助又无奈,所以一家人都哭起来。
不过,结局还算好,那个交警显身说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后悔当读没认真读书,如今选择很少。
女孩子听了交警叔叔的话,表示愿意读书了,那大老爷们和他老婆才破涕为笑,感谢交警开车走了。
交警排除一件险情,也完成了一个重要任务,虽然当了一回演员。
容光想,如果有那一位说师能如法炮制说服儿子留下来接管容氏,他愿意奖励一辆百万宝马。
可现在找不着这样的人,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呀。
“我这么辛苦,儿子却一点都不领情,我到底为了谁呀?”容光发处肺腑之言。
班小娴想了想容光也说得对,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容光继续发飙:“每个人都像他容麒诺这样,只管自己过得舒服,我们容氏集团不要做了。那几千号工人都喝西北风去!哼!他就是嫌金江这个城市小,嫌在里有父母管他。要是在宁城,天远地远的,谁也管不着他,可以为所欲为。”
班小娴都急得不知道怎么劝。
容光恶狠狠地对容麒诺说:“等给老爷子办完寿辰后,我再找你算账。”
容麒诺翻了翻白眼,独自站在一旁,回不回答都是被批,索性不做回答,沉默是金!
此时的保姆们吓得倒退几步,都借故干别的事溜得远远的。保镖也退了几米。
见儿子站着不敢动,班小娴也是略感无奈,
班小娴摇摇头,对于这个把容氏集团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人来说,也希望全家的力量全扑在容氏集团上,医科大毕业的小诺只因不愿意回方家集团做事,他就视为眼中钉,这个偏执的老头子。
容光见老婆有些不高兴,也想缓和气氛,叹了口气,“小娴,你说,我们以前哪像他一样?我比他小得多的时候就想着帮爸做事养家。家里住在土坯房里,冷风都刮得进屋,吃着上顿想着下顿的,天天拉着板车在街上转,风里来雨里去的,恨不得多挣点钱给家里买油买米。
丹城的铁路开通了,老头子叫去我当装卸工,我想都没想立马就去了,也怕苦不怕累的。一百斤的大米,一个人抱都抱不过的粗大木头,哪样没扛过?拿着大铁铲装煤卸煤,整个人就像煤一样黑。每天累得倒地就能睡着,我们不累吗?”
班小娴叹了口气,对容光说:“孩子他爸,这些事我都知道,你在铁路做装卸工,接触到来这里收矿的外地老板,爷爷说既然有人要这里的矿不如自己挖矿挣得点钱,你就带人去挖矿。那时候设备不好,放炮很危险,我每天都是担心吊胆的,每天看见你回家我才放心,那段日子真的很苦,有时做梦都会惊醒!”
容光看看老伴,感叹:“那时,你在家打理里里外外,也辛苦了。”
班小娴接着说:“挖矿很辛苦很危险,但家里实在生活太苦了,我没有工作没有收入,见别人炼矿得钱,你又带人去炼矿,慢慢的就成立容氏集团了。容家的发展史几乎都是拿你的命换来的,我怎么会不记得?”
容光也有同感,继续回忆,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穷人的孩子最拼命!是呀,不懂挖矿,我就带人做土炮去炸去挖。没有炼矿设备,我们就架个大土灶炼矿。没错,我们容家这么大的家产都是用命换来的。有几个人愿意吃这样苦?有几个人吃得了这样的苦?有,今天成功的是他们了。”
一旁容麒诺看来是听不下去了,说:“爸,您这些发家史你都听一百遍了,我耳朵都听起茧了。我再次跟你们俩位老人家说明,我已经大学毕业,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可以养活我自己,请你们别规划我的人生。你们喜欢的我不喜欢,你们不要强加给我。金银财宝对于要上天翱翔的苍鹰来说是累赘。”
容光冷笑:“你呀,你养得活自己了?一个学医的能做本出多大的贡献?”
容麒诺说:“学医的怎么了?照样可以养得活自己,我干嘛要去做贡献?我只管自己活得好不好。我能养活自己,不然请妈把我的毕业证还给我,让我去试试。”
班小娴得意地笑起来:“毕业证?我飞两千公里专程去拿你的毕业证,怎么会轻易给你。”
容麒诺生气:“妈,您这是欺骗,是违法的。为什么不放我出去,给我自由?为什么要捆我在这个小地方?”
容光大吼:“容麒诺,你是翅膀长硬了是吗?敢这样说你妈?”。
容麒诺对着老爸一字一句地说:人“爸,每个人都有自己向往生活,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像你一样向望创业挣钱,这个世界也有人喜欢安静自如的生活。”
容光点了点头:“是的,这个世界有人天生为羊,抬头望天,低头吃草,过自己舒服的小日子,但前提是他能够有个安全的环境。如果连自己的命都不保,每天被敌人虎视眈眈,那来的悠闲自在?”
激动的容光在客厅踱步,继续说:“如果这个社会每个人都来当羊,当危险来临时,谁来保护他们?谁来给他们丰美草地?如果每个人都想打工,没有老板,谁要你去打工?每个人都想去送快餐,如果这个社会人没钱,没有人点餐,他们送什么?容麒诺你懂得我对讲你讲什么意思吗?”
容麒诺摇了摇头。
“你姓容,你身上有着责任,有的人天生拯救苍生、有些人天生要力挽狂澜,你,就是要为容氏的本来而奋斗,你义不容辞,你不可逃避!”激动的容光用手指着儿子的额头。
“如果可以,我不姓容,把这个容姓还给你!”容麒诺不再还嘴,索性“蹬蹬”地走上楼去,回自己的房间。
小灰头站在容麒诺的肩头“吱吱”振翅大叫,也雄赳赳气昂昂地上了楼。
“砰”重重的关门声传来。
容光摇了摇头,一副痛心疾首恨铁不成钢的苦楚。
儿子呀!你想自由地翱翔天际,要保证你控制了天空才行,不受箭射炮轰才行!
自由和幸福一样,都是要打拼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