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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募了造船匠人,李图在马尼拉的目的就达成了。李图几个月没事,就在八连的华人圈子里四处拜访,结交友人打听消息。听那些坐商们闲谈,李图才知道如今葡萄牙和西班牙合并,这马尼拉是澳门的对口贸易地,每年有二十艘弗朗机船满载着丝绸从澳门来。因为有澳门船队的供货,所以马尼拉的丝绸价格没有日本高。
不过这些年荷兰人渐渐来了。这些红夷更加彪悍,和西班牙人为敌在航道上大肆劫掠,影响了马尼拉的贸易。
李图又得知原来那东洋船老李旦是马尼拉的华侨首领,后来干系腊人见他坐大,找了个理由把他关了起来。李旦越狱而出,这才逃去了日本。从那以后,马尼拉的明人中就再没有出过影响力那么大的领袖。
听到这事,李图对西班牙人又多了几分防备之心。
李图委托华人商贩购买的当地货物渐渐收齐,到了天启五年四月,西南季风兴起,李图就要回漳州了。
到了启航那天,五个船匠天没亮就拖儿带女登上了李图的船。这几个工匠都是小里小气的匠人,李图不许他们变卖家私,他们就用大篷车装满了行李装上船,几乎把自己屋子里的东西搬光,每人又省了十几两。好在李图的船队这些天一直到处进货,装货的马车十几辆。西班牙人只当那些工匠的行李是李图采购的货物,没有引起注意。
上了船,李图就兑现承诺,给五个马尼拉船匠每人发了九十两银子。抓着沉甸甸的银子,这些工匠脸上发光。
到了出港的时候,西班牙港口官员上船检查,倒是对几个工匠家庭问了几句。
“怎么船上还有女人和小孩?”
李图早已统一了口风,各船的船正都答道:“这是在八连做生意破产的明人,搭我们的船回家乡投奔亲友去。”
马尼拉和大明之间人员往来频繁,每年都有几千人往来,那港口的官员也司空见惯,不再盘查。不过这些西班牙人欺负明人欺负惯了,那官员在船队上没找到纰漏,下船前又兜回了载兴号找了李图一个岔子。
李图偷运造船匠人回国,心里有事,见那港口官员来找自己,还有些坎坷不安。但听到那官员的话,李图却放下了心里的石头。
“李船长,你的船队规模太大,占用马尼拉资源太多,要加税!”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规矩,总督都没有和我说!”
“总督不管这事,这是港口最新的规定!”
那官员好说歹说,就是要钱。李图怕造船厂的干系腊人上班后发现匠人逃跑,不敢耽误时间,只能满足这个官员,被他生生勒索了八十个鹰洋。
太阳刚刚爬上地平线,李图的船队就背着朝阳驶出了马尼拉。出了马尼拉湾,船队满载着香料胡椒,顺风而行一路向北,花了十八天回到了漳州。
路上倒是遇到了一股小海盗,但看到李图四艘福船联翩而来,那群海盗远远地逃了。
安全到达漳州,四船人欢呼雀跃好不高兴,就等着李图发酬金了。
到了漳州,李图把船停进了梅湾。萧显贵听说李图的船队安全回来,带着大公子二公子一起来到了梅湾迎接李图。他带来了几匹马两辆大马车,要和李图一起去月港卖货。
两人在月港待了十天,把货物都卖了出去。
从马尼拉一来一回,毛利润十一万八千五百两。刨去船员酬金、给县令和千户的贿赂、修船费用和杂用,纯利润十万两千七百两。李图有其中百分之四十七点五的股份,属于李图的利润是四万八千二百两。萧显贵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获利四万一千八百两。剩下的是萨摩藩藩主岛津忠恒的,折银一万二千七百两。
李图这次赚了近五万两银子,比萧显贵赚得还多,算得上一笔巨款。但李图要做的事情更大,这些银子估计还没到手就又要投资出去。
但萧显贵却注意到,这一趟没有去年赚的多,瘪嘴说道:
“舶主,这马尼拉航路的利润,没有日本高啊!”
李图这一行得到了西班牙人的造船技术和软帆技术,收获巨大。这些技术,在原先的历史上从不曾流入大明,后来闭关锁国的满清上台,中国在帆船领域就再无长进,成为一个自绝于世界孤悬于东亚的恐龙帝国。直到船坚炮利的殖民帝国纷至沓来,用大炮和不平等条约叩开了中国的国门。
李图改变了这一切,把这些技术带进了中国。可以想象,要不了多久,在东亚洋面上就会出现足以和西方船只抗衡的新式福船,改变这个时空的历史。
但这些技术上的巨大收获,这些足以改变国力的技术,不是钻在钱眼里的萧显贵能懂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李图也没心思和萧显贵普及这些世界潮流的知识。商人重利,唯有以利诱之。想了想,李图转口说道:“船东莫急,我还有赚钱的门路给你。”
萧显贵闻言脸上一喜,笑着问道:“舶主有什么好门路?显贵洗耳恭听!”
李图淡淡说道:“再借三万两银子给我,供我带人开荒小琉球!”
萧显贵想了想,说道:“去年的二万两,连本带息如今是两万七千二百两,舶主还没还我哩。”
李图挥手说道:“船东知道我的底细,还信不过我么?这样,我今年先把七千二百两利息给你,开荒造船开支巨大,船东把本金再缓缓。”顿了顿,李图又说道:“如果船东催得急,我便把这些钱都给你了,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这样一来船东就少了一个赚钱的门路了!”
如今李图四艘福船跑海,还有小琉球几万亩水田地租,一年获利近十万两,收入已经超过萧显贵了,萧显贵并不担心李图的偿还能力。听到李图的话,他笑眯眯地说道:“信得过,我如何信不过舶主?既然有利息拿,本金也不急着要回!我便再借三万两给舶主就是了!不过,舶主这次给几分利息?”
“三分!如此一来,船东一年可以坐收一万八千两的利息!”
“哈哈,三分便三分!”
想了想,萧显贵又诚心劝道:“如今舶主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万事可要以小心为上。倘若一着不慎着了道,舶主这家业可没有人继承!”
李图知道他担心自己挂了没人帮他出海给他还钱,笑着答道:“多谢船东提醒,李图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