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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 双重的诱惑
【261】双重的诱惑
荣曼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彭长宜开始的做派尽管有些虚张声势,但她从心里还是佩服彭长宜的,他没有因为有机会单独跟自己在一起而欣喜,反而怕担嫌疑,强迫老顾跟他们一起进餐。
说真的,彭长宜除去对她的这个项目感兴趣外,对她本人还真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兴趣,尽管这样,眼前这位亢州的一号人物、钻石王老五还是打动了她……
彭长宜不像朱国庆,朱国庆是看见她眼睛就直。朱国庆为了找机会跟她接触,总是故意找借口过问这个公交项目,原本不是他主抓的项目,但他却寻找一切机会接近自己。这一点,阅人无数的荣曼心里明镜似的,但是荣曼没有给朱国庆任何机会,她给自己的定位很准确,自己是企业家,是事业型的女人,不是花瓶,更不是交际花,再说了,这个项目市委书记在抓,所以,她没有因此去刻意接触朱国庆。
哪知道,荣曼没有被朱国庆撞开的心灵被彭长宜撞开了。彭长宜打动她的是那份成熟老练、诙谐幽默、处事不惊的坦然和从容,从他讲得笑话里就能感觉得到这一点,还有就是彭长宜真心实意地想帮助她做成这件事,这让荣曼感到了那么一种温暖,是的,是温暖。
温暖两个字,对女人而言,比什么都重要。成功是一码事,钱财是一码事,官衔也是一码事,这些都不重要,这些都不是荣曼想要的,她想要的其实很简单,一颗没有扭曲的心灵,一双饱含温暖的手…
但是,这两样东西找起来就太难了,尤其是在一个人身上同时具备就更难了。现在,他终于出现了,她不想再抑制自己,甚至不愿去多想后果,她已经不年轻了,难道上帝还会再给她一次机会?
于是,她利用这次来省城的机会,冠冕堂皇地给彭长宜打了电话。名义是跟彭长宜汇报工作,实则是想见他一面。
她没有告诉彭长宜,这次跟她来省城的不但有亢州、锦安建行行长,还有一个人也跟她来了省城,那就是市长朱国庆。
朱国庆总是假借各种机会跟荣曼接触,这次也不例外。他前两天以检查在建项目的名义,到建行座谈,当听到建行正在跟上级行申请贷款荣曼的贷款规模后,朱国庆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他私下跟建行行长表示,说自己认识省城一位主管信贷工作的一位处长,行长说那好啊,如果有时间,希望朱市长能跟着一块去省城,一定会马到成功。
就这样,才有了这次的省城之行。不过,他认识的那位处长,上周已经调到一个地级市去当副行长去了,没有帮上荣曼的忙,但他却充当了陪酒的角色,52°的白酒,不要命地一杯一杯地往肚子里灌,直把荣曼惊得目瞪口呆,连连劝他别喝了。
还别说,朱国庆的壮举,还真感动了省行的领导,表示尽快落实这件事。
喝醉了朱国庆临分手时,没有忘记嘱咐荣曼和亢州的那个行长,让他们别把他来的事告诉彭书记,毕竟,这是彭书记主抓的项目,自己搀和不好。
办完事后,荣曼说自己在省城还有事,不能跟领导们一块回去了,实在对不起了。朱国庆当时有些不悦,直截了当地问她,是不是去找彭书记?荣曼微微一笑,说是顺便去看看在省城发财的亲戚。朱国庆就不再说什么了。
其他人都回亢州去了,荣曼就这样留了下来,其实,她留下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想见一下彭长宜。所以,就以汇报工作的缘由给彭长宜打电话,约好在这里见面。但是她没有想到老顾寸步不离,不过从老顾的神态中不难看出,他是被彭长宜特意安排来的,好在老顾能够看出高低,他吃完后就先行离开了。
彭长宜的这个举动,更让荣曼着迷,甚至在心里将亢州这两位主官暗暗做着比较,比较的结果就是更加迷恋彭长宜,梦想着和这样的人结为事业上的坚固的伙伴关系,打拼多年的她,有个最直接的体会和经验,那就是朝里有人好做事。无论跟彭长宜的关系发展到何种地步,彭长宜都是她荣曼攀附的大树。
她跟彭长宜汇报了这次和省行领导的接触后(当然隐去了朱国庆)说道:“彭书记,小曼真心感谢你,让我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说着,举起酒杯,就敬彭长宜。
彭长宜喝不惯这种调和酒,但他还是端起杯跟她致意了一下,喝了一小口,说道:“这没什么,公交项目是你的事,也是亢州的事,一家人不要客气。”
荣曼点点头,不失时机地说道:“彭书记,接下来就要最后敲定总站位置的事了。”
彭长宜不解地说道:“敲定,还怎么敲定,上次不是说好了,在气象局的前面?”
荣曼微微一笑,说道:“我还是希望总站建在临街,也就是现在苗圃场那个地块。”
彭长宜说:“那个地块你不要想了,总站说白了就是一个停车场,没有必要建在临街的位置,再说了,那块地市里另有安排。”
荣曼说:“我知道,是给市委市政府办公大楼准备的,但是我也听说,上级是不让新建楼堂馆所的,而且,彭书记你本人也是坚决反对建楼堂馆所的,既然不建办公大楼,那就给汽车站吧。这样,在汽车站门口,就可以建一个标准的公交站。”
彭长宜笑了,说道:“容总,不要对付了,你就听我的,总站就建在气象局前面,在路口照样可以建一个首发站。那块地真的别想了。”
荣曼听彭长宜说得很坚决,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半天才说:“要不,你们再研究研究?”
彭长宜说:“没得研究了。那块地就是不建大楼,也不会当做停车站的,那块地争议很大,想上的人很多,你搞的是公交事业,要抓住主要矛盾,而不是对地皮感兴趣。”
荣曼莞尔一笑,不知是要求得不到满足还是因为鸡尾酒的作用,脸上荡起了红晕,煞是好看。
走出这家餐厅,天空上飘起了小雨,老顾早就拿着伞等在门口。彭长宜接过伞,说道:“荣总,这把伞给你,我们要回去了。”
不知为什么,荣曼的头就有些晕,她踉跄了一步站稳后,歪头看着彭长宜,说道:“我能提个小小的要求吗。”
彭长宜笑了,说道:“请讲。”
“我想请彭书记送我过去,然后再把伞拿回来,怎么样?”说着,仍然歪着头看着彭长宜。
彭长宜感到此刻的荣曼,有着万种的风情和娇态,他故意大方地说道:“没问题,彭某荣幸之至。”说着,他冲老顾伸出手,老顾就又给了他一把伞。
荣曼有些失望,但还是接过彭长宜递给她的伞,独自一人打着,在前头带路。
彭长宜打着伞,跟在荣曼的后面,他们走了也就是二多米的路,就进了宾馆。
宾馆的门口,早就有服务员接过他们的雨伞,给他们挂在门口的挂架上。
彭长宜刚要跟她告别,荣曼用手扶着额头,看着彭长宜,楚楚地说道:“彭,麻烦你扶我进去。”
也可能是荣曼真的头晕,也可能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荣曼真的有些脚步不稳,无论如何,彭长宜都不能让荣曼在门口失态的。他点点头,把胳膊伸给了荣曼。
当彭长宜无意碰到荣曼的手后,他感到这个女人的手有些冰凉,并且有些微微颤抖。他便挽着她,走到了电梯里,按下了荣曼说出的楼层号的按钮。
电梯里没有人,荣曼没有松开彭长宜,反而更紧地靠在了他的身上,此时,彭长宜感到她的身子也在微微颤抖。
荣曼紧紧地抱着彭长宜的胳膊,依偎在他的臂膀上,从他胳膊的肌肉硬度中判断,这个男人,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都应该是那种力量型的男人,这种力量加上先前的那种温暖,彭长宜应该是自己向往的那种可以依靠的男人。
彭长宜感到了荣曼抱着自己胳膊的动作有些异常,他欲抽出胳膊,但是被荣曼更紧地抱住了。他就僵硬地伸着胳膊,硬挺挺地站立在电梯里,目不斜视,任由荣曼靠着自己。
彭长宜心里就打开了鼓,是不是荣曼看上自己了?那可不行,部长早就说过,有两种女人不能碰。自己可不想做那只比飞蛾还愚蠢的虫子。但是,他似乎感到了荣曼的小手在往自己的手心里钻,直感到自己的手心有种绵绵的酥软,他下意识地抬起手,不想他的手被荣曼控制住了,随后,他感觉到自己的手心里多了一件东西,他不用看,就知道那是一张银行卡。
他一怔,说道:“荣总,你这是干嘛?”
荣曼抬头,看着他,双眸含情地看着他,柔声说道:“我喝了酒,眼睛不好使,请你替我开门。”
什么?是门卡,不是银行卡!
彭长宜有了瞬间的尴尬,他有些羞愧,但又无可奈何。
也可能是荣曼意识到了什么,她仰起头,笑眯眯地看着他,彭长宜也看了她一眼,见她面含浅笑,脸上有一种和风细雨般的温情,那一刻,彭长宜有些恍惚,如果荣曼不是商人,如果荣曼不是有求于他,也可能,她的的这种温情会像轻缓舒柔、凝然隽永的春风,温润地掠过他的内心,熨过他内心的沟沟壑壑,抚慰填补着他的每一处微小的缺失。但现实中的荣曼肯定是不行,所以,他是不容许自己在荣曼面前有丝毫的放纵行为的。因为,荣曼,不是陈静,更不是丁一,她是商人,是在商海里摸爬滚打过、经过风雨见过世面的商人,有着他永远都未知的方面,这一点,彭长宜心里清清楚楚。
出了电梯,荣曼见彭长宜对自己始终都是一本正经,无动于衷,而且礼貌有加,她便有了深深的失望,就慢慢地松开他的胳膊,理了理头发,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彭长宜按照房卡的位置,找到了荣曼的房间,替荣曼打开房间的门,将门卡插上,点亮了房间里所有的灯,给她拉上了窗帘,然后温和地说道:“好了,我该走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说着,就转过身去。
荣曼当然不想失去这样的机会,她一下子就抱着了彭长宜,脸贴在他的坚实的后背上,喃喃地说道:“彭,留下,陪我……”荣曼的声音里就有了一丝哽咽。
彭长宜闭上了眼睛,从后背处传导过来的荣曼身体的绵软和淡淡的香水味道,让他的心一颤。他将自己的两只大手,覆在前面她抱着自己的颤抖的小手上,想掰开,但是又有些虚弱无力,他的心也狂跳了起来,手就有些颤抖……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荣曼就像一条鳗鱼一样,游弋到他的面前,跟她面对面地贴在一起,双臂依然环抱着他,望着他紧闭的双眼,说道:“彭,我不是一个**的女人,我太累了,有许多的苦和酸,一直都寻觅可以让我依偎让我安睡的怀抱,醒后,以树的独立姿态,跟他并肩站在一起,共同接受风霜雨雪,迎送暮霭晨昏,当然,如果他能用他的余荫,为我遮挡一下肆虐的阳光,或者是减轻一些狂风暴雨的威力,那就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我一直认为,我碰不上这样的好事,遇见不到这样强大的男人,但是有一天,我终于发现,上帝还是眷顾我的,因为,他让我碰到了,这个人就是你……”
荣曼说着,就把脸贴在了彭长宜的胸脯上,紧紧地抱住了他。
彭长宜的心跳加快了,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柳下惠,何况他是一个生理和心理正常的男人,他必须清醒地面对眼前这个女人。他轻轻地板开她的身子,两只手放在她柔弱的肩上,艰难地说道:“荣总,听我说。”
荣曼温情脉脉地看着她,冲她微笑着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彭长宜说:“你是个好女人,你一定会找到你的另一半的,长宜我才疏学浅,已经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我不是一个完美的男人,也不是一个让女人满意的男人,我们不合适,真的。”
尽管荣曼有心理准备,但她还是羞愧的脸红了,她刚想说什么,彭长宜就用手指堵在了她的嘴边,说道:“听话,好好休息,我该走了,党校有纪律,不能回去晚了。”
说着,就绕过荣曼,向门口走去。他的手刚摸着门把手,就听荣曼说道:“彭书记,等等。”
彭长宜站住了,他回头看着她。
就见荣曼快速地拉开桌上的皮包,从里面掏出一张卡,这次是银行卡,真真正正的银行卡。她走到他的面前,拉过他的手,把这张银行卡塞到他的手上,说道:“也许,你反感这样的方式,但是没有办法,这是我一点心意,总站地址还需要你多费心,我还是看中了苗圃那块地,请你多帮忙。”
彭长宜呆呆地看着荣曼,他想不到,荣曼的角色居然转换的这么快,刚才还是温情脉脉、小鸟依人,现在立马变成一个善于交易的女人,这让彭长宜感到了羞辱,甚至有点愤怒,他正色地说道:“荣总,帮你,是我一个市委书记正常的工作范围,何况,公交这个项目也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是亢州的民生工程,我会不遗余力的去做这件事,还是那句话,那块地很复杂,荣总是聪明人,还是不要打那块地的主意吧,咱们踏踏实实、平平安安地先把这件事做起来再说。于你,是个里程碑,于亢州,是个大好事。我知道,搞企业的都很困难,所以,你就不要破费了,如果说到感谢,亢州应该感谢你是,把钱用在实处吧,还是那句话,谢谢你对我的一片心意。早点休息,啊。”
说完,他伸出手,亲昵地拍了拍荣曼的肩膀,这个动作,让荣曼激动的立刻流出了眼泪……
彭长宜没有看见她的眼泪,他不能再多停留分秒,大踏步地走了出去,直到出了电梯,走到大厅门口,他才仰起脸,让夏夜凉凉的雨点把脸淋湿,他的心里才算透了一口气。
“先生,你的伞。”
服务员追了出来,递给了彭长宜一把伞。彭长宜说了声谢谢后,便“啪”地弹开了大伞,向车走去。
他对自己今晚的行为很是骄傲和满意,几乎与此同时,他拒绝开人生两项最不容易拒绝的事情,一个是色,一个是财。
荣曼,的确是个漂亮的女人,甚至是个非常迷人、漂亮的女人,彭长宜对这个女人从始至终都有着不错的印象,这样一个女人,主动对自己投怀送抱,而且他又是个正常男人,能拒绝开这样的诱惑,自己的确有点了不起。
彭长宜深知,世上有两种人送钱不能要,一个是女人送的钱不能要,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女人送钱比送色更危险,女人对钱的贪婪,远远大于男人,你拿走她的钱,远比要她的色更让她怀恨在心,因为她的钱,大部分都是她付出了比男人更多的东西换来的;另一种是指向太明确的钱不能要,比如某个项目某个工程,会有很多人通过各种渠道给你送钱,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他在这些项目和工程中得到更多,这种钱非常烫手,收了就得给人家办事,办不了就是隐患,就是地雷,一不小心,就会炸死你。
今天的荣曼都占了,首先是女人的钱,其次是这钱指向太明确,无论如何,彭长宜是都不能要她的钱的,那样兴许就会惹来麻烦。再有,荣曼对自己动了心,这看似是一对未婚男女的正常交往,但是,放在他们身上就不正常了。一个是市委书记,一方诸侯,掌管着政治经济的大权,一个是商人,有求于市委书记的商人,所以,怎么看怎么都是不正常的。
在官场上,你往前走的唯一法宝就是别太贪婪,贪婪最终的归宿就是自取灭亡。明智的人贪未来而不是贪现实,贪前程而不是贪钱财。这是铁律,是每一个想往前走的官场人必须遵守的。因为如果你贪了这么一点小便宜,就有可能贻误终生,甚至连体制内的那点工资和劳保你都领不到,老本都得搭出去,那就太不划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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