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茯欢对那只草编小兔子爱不释手,小哑巴总是让她觉得意外。
“阿序,你会编小老虎吗?”
小哑巴点头示意。
茯欢不由得莞尔一笑:“可以教我吗?”
小哑巴递给她一些草叶,耐心地教她如何编一只小老虎。
不出片刻,茯欢便遇到第一个难点。
她弯弯绕绕了半天也没能找出突破口。
“然后呢?”
她忽地抬起头来,却发现小哑巴不知何时坐在了她的身后。
小哑巴倾身握住她的手,指尖流转间便将那草叶折叠出花样来。
可茯欢没有收入眼中,呆呆地望着小哑巴的侧脸,一时间忘记了动作,只能任由他把控着。
在寂寥的夜里,她只觉心跳的很快。
不一会儿,一只栩栩如生的小老虎出现在了她的手心。
茯欢这才回过神来,拿起小老虎细细端详。
“我要把它俩收好了,这可是你给我的定情信物。”茯欢娇俏地吐了吐舌,语气带了几分调侃。
话罢,她就用手绢包住小老虎和小兔子,随即放入袖中。
突然,一圈圈绿色的荧光自草丛中徐徐升起,于月色之下翩翩起舞。
茯欢惊呼一声:“照夜清!”
她小时候还能时常见到萤火虫,可随着年岁渐长,萤火虫也逐而销声匿迹。
须臾,一只小小的萤火虫落在了小哑巴的发丝间,像一颗耀眼的珠粒为他如瀑的长发点缀一二。
“阿序,别动。”
茯欢抬手靠近那只萤火虫,下一刻就将它抓住。
摊开手一看,萤火虫在她的掌心低飞,亲昵地触碰着她的肌肤。
她的神情也因这美丽的生物变得温柔起来,不禁低喃出声:“逢君识光彩,不吝此生轻。”
茯欢转而把手中的萤火虫放归山野,点点荧光于她眸中闪烁。
一阵悠扬的乐声毫无预兆地闯入她的耳中,与眼前的翩翩景致遥相呼应。
小哑巴将一片树叶放于唇边,清越幽婉的乐声便由此发出。
茯欢乍然起身,于萤火围绕中旋而起舞,舞姿飘忽若仙,灵动婉转,举手投足间便可摄人心魄,引人沉沦。
小哑巴就这般注视着她,好似要将她的一颦一笑铭记于心底深处,莫不敢忘。
一舞终了,小哑巴放下唇边的树叶,看着少女一步步向他走来。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想将她的美藏起来,只给他一人欣赏。
可他不能。
思此,他的眼里凝聚着些许不明色彩。
“阿序,好看吗?”茯欢唇边荡开一抹绚丽的笑容。
小哑巴点点头,心道平生得以一顾,便无遗憾了。
茯欢坐下后,又同小哑巴聊了许多无关紧要的话题。
“阿序……”
说着说着,竟是经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小哑巴正专心听着她的话,可渐渐的却没了声响,正觉奇怪,而这时肩膀猛的一沉。
他侧眼望去,看到茯欢长睫轻颤,原是睡了过去。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轻扶了扶茯欢的面庞,指尖熨烫着一片热意。
兀然回神,他恍而惊觉自己的动作立马收回了手,视线变得复杂起来。
半晌,他抿起了唇,神色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淡漠。
就在刚才,他险些动了情。
谢孟怀看到小哑巴将睡着的茯欢抱回来时,略感惊讶。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小哑巴的出现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或许会与欢欢的身世有关。
——
许是思虑过度的原因,谢孟怀这几日又突发急症,卧床不起。
这日一早,谢孟怀的药草喝光了,小哑巴便去山上采药。
谁料他刚离开一炷香的时间,谢孟怀就咳个不停。
“咳咳......”他咳得坐起了身来,茯欢连忙递了个帕子给他。
谢孟怀咳得极其厉害,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刻出来。
茯欢扶着浑身无力的他躺下,他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梦中不停的呢喃:“欢欢......快走.......”
茯欢眼眸蓦的一酸,余光中却瞅见那块帕子上泛着红,摊开一看竟是一滩血渍。
她连忙把帕子扔进了厨房的柴火中,好似想通过这样的方法来忘记刚才看到的一切。
段浔一大早就进城了,小哑巴也去山上采药,他两直到太阳落山都没有回来。
茯欢晚些时候煮了碗米粥刚端到谢孟怀的房里,却被眼前的场景一惊,碗从手中滑落化为了碎片。
“哥哥!”
谢孟怀不知何时摔在了地上,上半身倚着床榻,双手无力的垂落在身侧,已是不省人事。
茯欢急忙爬到他的身边,不停地唤道:“哥哥,你醒醒。”
可谢孟怀毫无反应,唇色尽失。
她颤抖着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被揪紧的心脏这才得以一刻的放松。
幸好,还有呼吸。
茯欢将他扶起放到榻上,随即出了家门,马不停蹄地朝着洵城的方向跑去。
不料城中李大夫的医馆大门紧闭,她拍着门叫唤道:“李大夫!”
焦急慌乱的声音让路人不由得驻足,一个好心人上前提醒了一句:“小姑娘,李大夫一家昨日去了蓬城访亲。”
茯欢闻言,丢下一声“谢谢”就跑向下一家医馆。
小哑巴说过谢孟怀这病需要一味名叫“兰芜”药材,一进门,她就急切地问道:“大夫你这里有兰芜吗?”
大夫放下手中的算盘,抬了抬眼皮:“有,六十两一钱。”
茯欢不由得惊呼出声:“这么贵?”
“兰芜生长在极寒之地当然昂贵,不买就请离开。”大夫语气颇为不耐烦,这小丫头片子穿着如此寒碜,定是买不起的,便不想与她多费口舌。
茯欢浑身一怔,她从未听说过这味药材,见小哑巴每次煎药都会放入兰芜便以为只是寻常药材。
如若兰芜是名贵药材,还生长在极寒之地,那小哑巴究竟是从哪里弄来的呢?
她不敢细想,又或者是不愿去深究他的来历。
茯欢把钱袋拿出来,这些日子她摆摊赚的钱加上云移赠与她的那二十两,加起来一共只有三十五两。
“大夫我这里有三十五两,可不可以先给我一钱,我可以立下字据,剩下的钱我三天之内会补齐的。”茯欢蹙紧了秀眉。
大夫冷笑一声:“谁知道你会不会拿了药就跑。”
茯欢恳求道:“大夫求求你,这是我哥哥的救命药......”
大夫语气颇为冷漠:“你哥哥是生是死与我何干,我只知道你没有六十两就别想要这兰芜。”
“大夫.....”
这时,一位雍容华贵的夫人走进了医馆,打断了茯欢的话语。
“陈大夫啊。”
那陈大夫看到来人,立马换上了笑容,谄媚道:“顾夫人来啦。”
顾夫人用涂满丹蔻的手指抚了抚头上的金簪,平淡地开口道:“我家老夫人老毛病又犯了。”
陈大夫瞬间会意:“刚好前些日子我这得了几钱兰芜,顾夫人拿去便可,包治老夫人的病症。”
顾夫人用手指掩着唇笑了笑:“陈大夫,这些兰芜多少钱?”
陈大夫殷勤地给顾夫人沏茶,满脸堆笑:“哎,这是我孝敬顾夫人您的,怎么好收您的银钱。”
顾夫人呡了一口清茶,让身侧的侍女接过陈大夫递来的药包。
“如此,我便谢过陈大夫好意了。”
话了,顾夫人就扭着纤细的腰肢走出了医馆,坐上了那顶豪华的轿子。
陈大夫回过头来,见茯欢还站在原地,让药童将她打发出去。
“你也看到了,我这已经没了兰芜,”
茯欢低垂着眼帘看不清表情,随后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
她又去了城中的其他医馆询问,皆无兰芜这位药材。
走出城门的那一秒,她抬头看了眼天际的红霞,明媚灿烂,可如今看来,她感到无比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