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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谷
“石堂主…不,是谷主…”被石惠儿冷厉的眼神瞪回去之后,进来禀报的蓝衣弟子不由得缩了缩脑袋,忙改口说道:“启禀谷主,皓月国的沈二老爷求见!”
石惠儿这两日忙于安排谷里的事务,精神看起来有些疲惫。睍莼璩晓在最初的兴奋喜悦之后,随之而来的却是些微的焦躁不安。
“沈家,哪个沈家?”揉了揉犯疼的额角,石惠儿脑子反应有些迟钝,有些纳闷的问道。
“启禀谷主,就是皓月国御医世家那个沈家。几个月前,曾经派人来求医,蓝衣堂堂主便是那时候出谷的。”侍者小心翼翼的答道,声音抑制不住的发抖。
谷主在疲惫的时候,脾气会很不好。万一惹怒了她,那便是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提到凌冰儿,石惠儿的脑子顿时清明了不少。“说来也怪,冰儿去皓月国的时日也不短了,却一直没有消息传回来,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对于那个从小就跟在她屁股后头的跟班儿,石惠儿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加上,凌冰儿的医术不俗,与她也颇为投缘,称得上是她的左膀右臂,故而她才会如此这般不同的待遇。
侍者低着头,眼神闪烁不安。“谷。谷主…凌堂主她…”
“为何吞吞吐吐,舌头被狗咬了吗?还不如实招来!”石惠儿的耐心本就不怎么好,再看到他这么犹豫徘徊的模样心底就更来气。
侍者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颤颤巍巍的回禀道:“谷主息怒…属下…属下也只是听说而已,并不知道确切的事实…听谷里的弟子说,凌堂主是被…是被抬着回来的…”
“什么?”石惠儿在听到这个震惊的消息之后,身上的慵懒一扫而光。,嗖的一下从美人榻上坐了起来。“你再说一遍?冰儿她怎么了?”
“凌堂主她…她是被抬着进谷里的…”侍者只觉得头上冷飕飕的,身子如筛糠般剧烈的抖了起来。
果然,下一刻他的身子就被踢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石阶上。骨头碎掉的声音,在昏暗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清脆。
那蓝衣侍者却不敢有任何的哭喊声,只能忍着剧痛,匍匐在地,希望谷主的戾气赶紧消散,免得再遭池鱼之殃。
“谁这么大胆子,竟然敢对本座的人动手!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石惠儿脸上满是狰狞的神色,看着着实让人不寒而栗。
四周静悄悄的,所有人都低下头去,生怕触了霉头。
看着他们那副怂样,石惠儿心底的怒火更炙。“全都是一群废物!一个个就知道明哲保身,贪生怕死,本座养你们何用?”
说着,宽大的袖袍一挥,无数粉末状的药粉借着风势而去,于是接二连三的有人尖叫着倒下,不断地哀嚎出声。
“啊…好痛…”
“痛死我了…”
“谷主饶命啊…”
听着他们的哀求和凄厉的喊叫声,石惠儿心里才算是舒服了一些。睥睨着那些七窍流血,倒地不起,叫喊声也渐渐平息下去的废物一眼,她拍了拍手,就有一群黑衣侍卫从天而降,落在了满是血腥的庭院中。
“谷主有何吩咐?”黑衣侍卫是药谷一代代传下来,为了谷主的安危而设立的暗卫组织,只听从谷主一人的命令。
如今,石惠儿得到三位长老的首肯,即将成为下一任谷主,他们自然是要对她言听计从的。
石惠儿冷冷的瞥了一眼那些早已断气的尸体,冷冷的吩咐道:“去,将这些没用的东西处理掉。若是有人问起,就说他们勾结外人,企图对本座不利。”
黑衣侍卫做事从来都只听从主子的吩咐,不过问任何的缘由。一声不吭的起起落落,不消片刻,很快庭院的尸体全都被清理干净,整洁如昔。
“谷主还有何吩咐?”黑衣侍卫整齐的站成一排,面色一成不变。
石惠儿得意的勾了勾唇角,似乎对他们的效忠很是满意。“你们且退下吧,本座有事会再传唤你们的。”
“属下告退。”黑衣侍卫整齐的低头躬身,然后消失在夜空中,放佛他们从未出现过一样。
轻移莲步,石惠儿摇曳生姿的回到内堂,对身旁仅存的几个侍女吩咐道:“去将沈家的人宣进来,本座要见他。”
“是,谷主。”侍女面色如常的退下,对之前所发生的那些事情,竟然可以做到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石惠儿重新在美人榻上坐下来,侍女将刚泡好的茶水递到她的手中。
一炷香的时辰过后,沈鸿图一脸战战兢兢的,跟随着几个青衣侍女踏进了*殿的正门。见到那端坐在首位的红衣女子,沈鸿图先是微微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即将继任的谷主竟然是如此的年轻,而且一个女子掌控药谷,这叫他们这些做男人的心里如何想?
不过,久在官场混迹的他很快便冷静下来,抱拳对着那高高在上的石惠儿作了个揖。“久闻石谷主的英名,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同凡响,在下有礼了。”
对于沈鸿图这样的酸腐之人,石惠儿根本就是不屑。不过,倒是对他的恭维很是受用,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便让侍女赐了坐。“沈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请坐。”
沈鸿图对她那傲然的模样还真是看不惯,但碍于在人家的地盘上,也不得不给几分面子,面色尴尬了一下,便稳稳地坐了下来。
“十多年不见,沈老太爷身子可还一如既往的硬朗?”石惠儿故意不提正事,闲散的问候着,根本不给沈二老爷开口的机会。
她就是要让他心急,等待合理的开口时机,才能获得最大的利益。这是她一贯的行事准则,也是制胜的利器。
果然,沈二老爷找不到合适的开口机会,额头上便冒出密密的汗珠来,脸色也略显焦躁起来。“家父身子还好,劳谷主挂心了。”
“想当年,本座见到沈老太爷的时候,还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石惠儿一副回忆往西的模样,放佛真的对沈老太爷十分的看重,聊得特别起劲。
沈二老爷在一旁不时地拿着帕子擦拭着额上的汗,一边陪着说笑,心里暗暗叫苦不已。看来,这个女人还真是有些手段的,否则也断然不会坐上这谷主的位子。若是让她知道了那位紫衣院判是在沈家出的事,那后果可想而知。
唉,只希望她莫要牵连了整个沈府就好。要怪,就怪那个孽障好了,沈家其他人都是无辜的。他在心里默默地念叨着,心神变得恍惚起来。
“怎么,这茶水不合沈大人的胃口?”石惠儿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嘴角的笑意也渐渐地收了起来。
沈二老爷忙将茶盏放回案几上,赔礼道:“鄙人失礼了,谷主莫要怪罪。唉,说来实在是惭愧。小女蒙药谷的神医相救,捡回了一条小命,阖府上下莫不对谷主感恩涕林。若不是谷主宽厚仁慈,也不会派了紫衣院判出谷,谷主的大恩大德,沈某人没齿难忘…”
听着这长篇大论的致谢言辞,石惠儿表面上欣然接受,但心里却十分的鄙夷。果然是个口舌伶俐的官场老手,说起话来就是会避重就轻。难道想用这一番说辞,就让她不追究凌冰儿受伤的事了?简直是异想天开。
“沈大人太客气了,救死扶伤不就是医者的本分么?只是不知道,本座派去的那位紫衣院判现在何处?怎么不见她与大人一道过来?本座也好当面问问她,是如何将七小姐的顽疾医好的…”
你来我往之间,沈二老爷很明显的处于被动,背上的冷汗也越来越多。
“这…这…沈某人有愧啊…”沈二老爷蹙了蹙眉,长叹一声,露出一脸的愧疚。
石惠儿隐忍着内心的怒火,不动声色的问道:“哦?沈大人此话从何说起?”
沈二老爷见隐瞒不住,只得如实说来。不过在讲述事情经过的时候,他刻意将一切的罪责都推到了沈青桐一个人的身上,而沈府的无奈也是描绘的有声有色,完全将自己置身事外,还充当起了大好人,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将那个畜生不如的九小姐送到药谷来,交给药谷来处置。
石惠儿一边默默地听着,一边暗暗吃惊。
沈府的九小姐沈青桐,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将她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心腹害得如此境地?竟然沈府出了这么一位厉害人物,那为何这么些年来却一直籍籍无名,她为何又要对药谷的人下手,难道就不怕药谷问责吗?
心里的怒火如江涛般汹涌,石惠儿懒得继续听这位沈老爷高谈阔论,纤纤玉指轻轻地一挥,打断了他的长篇大论。“沈大人,本座不想听这些废话。”
说完,又对身旁的侍女吩咐道:“去,将凌堂主带过来。本座倒要瞧瞧,是什么厉害的毒药,竟然能够伤了药谷堂堂的紫衣院判!”
石惠儿说出这番话来的时候,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清丽的容颜扭曲着,眼里满是狠厉之色,像是巡视着猎物的毒蛇一般,看着叫人毛骨悚然。
沈二老爷吓得哆嗦了一下,脸色也很是难看。
被一个女人如此的数落,而且还是一个跟自己儿子差不多年纪的女人数落,一向爱面子的他哪里受得了?!
可是想到这个红衣女子的身份,想到药谷的地位,他又不得不将心里的怨恨压制下来,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要辩驳,只要陪着笑就好。
片刻之后,半死不活,只剩下一口气在的凌冰儿极其两名一同前往皓月的蓝衣弟子被抬了进来。
石惠儿慢慢的转过头去,看着那担架上早已辨认不出来模样的人,双手不禁微微的颤抖了起来,心里闪过无数的念头。恐惧不安,愤怒煎熬,心疼不舍,她脸上的神情千变万化,最后化为一声怒吼。
“不管是谁,敢伤了本座的人,我定叫她生不如死,血债血偿!”
云雾缭绕的翠云山下,一辆华丽的马车行驶在仅余一车经过的山道上。崎岖的山路盘旋而上,马儿的铃铛声清脆嘹亮,不绝于耳。悠闲自在的坐在马车里,云晴并没有觉得什么不适应,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他们夫妻名义已定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她若是再别扭,反而显得太过矫情了。
相对于她的悠闲自在,显得有些拘束的反倒是柴慕璃了。那掩盖在面具之下的脸色变了又变,直到马车缓缓地驶向山去,他才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二人分别坐在马车两侧柔软舒适的软垫上,一个闭目养神,一个专心致志的看着手里的书卷,各不相干。
“主子,到了。”马车外头,传来魂一冷静沉稳的嗓音。
云晴从书册里抬起头来,纤纤素手轻轻将书页合上。
柴慕璃迟疑了片刻,然后伸出手去。
看着那只修长而又干净的手掌,云晴有些纳闷的抬起头来,望向那深不可测深潭一般的眼眸,似乎在无声的询问着些什么。柴慕璃见她半晌没有动作,眉头不由得向上挑起,紧抿的嘴唇微微开启,道:“把手给我。”
他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说出这几个字来。
云晴条件反射的躲闪,冷冷的回应道:“不用。”
他再次挑眉,手依旧停留在半空中,没有放弃的打算。“把手给我。”
云晴脸上渐渐地升起薄怒,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他还真是来劲了是吧?她又不是残废,用不着他假好心搀扶。“王爷的好意,妾身心领了。”
被妾身两个字给震惊到的柴慕璃好半晌没有回过神来,而云晴趁着他发愣的时机,早已先他一步起身,垮了出来。守在门口的魂一愣了愣,立马躬下身子,充当起人肉板凳来。
飘渺的紫云山上,白雾缭绕,美不胜收,可却也抵不过她窈窕的身姿。云晴从马车里钻出来的时候,就已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
一袭金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袖口上绣着祥云图案的花纹,浅粉色的烟罗轻绡轻轻地挽在手臂上,盈盈一握的细腰,缠着一条浅紫色镶宝石的锦缎腰带。浓密而又乌黑的秀发用一根白玉梨花簪高高的挽起,鬓角一缕秀发垂落双肩,端的是高贵大方。尽管看不清楚她的面容,可那双莹莹动人的双眸,却叫人移不开眼。
魂一感觉到背上一轻,然后站起身来,不由自主的望了望仍旧在马车里没有出来的主子,心里暗道:看来主子又一次被王妃给无视了,面具下的脸肯定黑得可怕吧?
果不其然,下一刻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的西昌宸王,浑身上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方圆一里之内都能感受到他那凌冽的气势。
慌慌张张从后面马车里钻出赶过来的苏叶和佩兰,见到主子那一身华丽丽的装扮时,不由得惊愕的张大了嘴吧。直到云晴的眼光扫到她们,这两个丫头才回过神来,匆忙的提着裙角走了过来,上前搀扶。
“小姐这身衣裳真好看…”佩兰新奇之下,赞叹声更是不绝于口。
柴慕璃耳尖的听到小姐这个称呼,脸色就更沉了一分。
被柴慕璃周身的寒冷气息震慑到,苏叶和佩兰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不敢再造次。
“以后要叫王妃,可记住了?”冷冷的瞪了那迟钝的丫头一眼,柴慕璃轻咳一声,提醒道。
两个丫头偷偷地瞄了一眼面色平静的主子,见她并无异议,只得乖乖的点头。“是,王爷。”
柴慕璃满意的收回冰冷的视线,回头对云晴说道:“走吧。”
云晴抬眸瞥了他一眼,抬脚跟了上去。
“西昌宸王到!宸王妃到!”远远看见他们二人相携而来,负责在门口招呼的药谷弟子立刻屏气凝神,高声唱到。
柴慕璃与云晴并肩而行,缓缓地踏上汉白玉堆砌而成的石阶,款款的走进巍峨雄壮的逍遥殿。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各国宾客们,全都将注意力放在了这一对璧人身上,无不露出惊艳的目光。
“这边是传闻中嗜杀的西昌宸王,看起来也就刚及冠的样子…”
“这两人架子可真够大的!一个整日戴着面具,另一个轻纱遮面,遮遮掩掩,神神秘秘的,莫非是见不得人?!”
“哼,想必一定是长得极为难看,所以才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吧!”
“哈哈哈哈…”
坐在最里头桌子前的两个男子,皆是穿着华丽的锦服,玉冠束发,看起来二十上下的年纪。在看到门口出现的那一对金童玉女般的男女时,便毫不忌讳的高谈阔论起来,还不时地加以冷嘲热讽,尖酸刻薄的议论声,立刻引起了四周人的一阵哄笑。
柴慕璃和云晴均是一身的冷凝,对四周刻意的讨好声恭维声全都视若无睹。当那些冷言冷语传到他们耳朵的时候,脸上并未露出丝毫的不快,依旧镇定的朝前走去,在侍者指定的位子坐了下来,完全将那些冷嘲热讽者当成了空气。
如此被漠视,那两位锦衣华服的少年似乎受了不小的刺激,说起话来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我还当西昌宸王是何等了不起的人物呢?原来也不过是个孬种!想必那面具下的脸丑陋无比,不然,怎么终日戴着那冷冰冰的面具,也不肯让人见到他的真面目呢?说不定啊,真如传闻中的那般,丑的人见人怕,活像阎王呢!哈哈…”
“放肆!你竟然敢侮辱我们殿下,简直是找死!”魂一魂二听到这样挑衅而又极具侮辱性的话语,顿时杀意骤起,宝剑出鞘,直指对面那两个大言不惭的贵族公子。
“怎么,长得丑还不容人说了?是条汉子就把脸上的面具摘下来让大伙儿瞧瞧,这般遮遮掩掩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难道被本大爷说中了?那面具下的脸当真丑陋不堪?哈哈…”
那两位华贵公子也不是吃素的,平日里颐指气使惯了,到了这样的场合,也没有丝毫收敛的意思,仍旧大声的叫嚣着。
云晴侧过头去,嘴角满是嘲讽的笑意。看着他不时地敲打着椅子扶手的手指,心里暗暗地替那两个蠢货默哀。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实在是勇气可嘉啊!
“动手!”柴慕璃吐出两个字,下一刻整个大殿之内便响起了痛苦的哀嚎之声。
“宸王殿下息怒!”
“宸王殿下手下留情!”
刚刚赶过来想要替双方周旋,一身大红色的喜庆吉服头戴宝石发冠的石惠儿还来不及阻止,那两个衣着华丽的男子就已经倒地不起,没有了气息。而他们浑身上下,却不见任何伤口,也不见一滴血,就好像睡着了一般。可那张大的嘴却看起来却尤为吓人,被齐根斩断的舌头不翼而飞,只剩下血肉模糊的一个洞,让人见了都恶心的想吐。
四周突然一片死寂,胆子稍微小的人,脸色早已泛白,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打起哆嗦来。
真是太残暴了!难怪别人会给他一个阎王的称号!
柴慕璃满意的收回冰冷的视线,悠闲地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还有对本王的相貌好奇的吗?本王不介意一次性解决。”
那长舌的都已经死了,哪里还有人敢不识相的上前送死,自然是没人吭声了。
云晴淡淡的蹙了蹙眉,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坐在一旁看着戏。不知道这石惠儿这位即将上任的谷主,会如此处置这件事?她一向狠辣,想必死个把两个人,她都不会放在心上吧。蛇蝎心肠的她,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甚至,就算是当年父亲的死,也充满了蹊跷,耐人寻味。
果然不出所料,石惠儿仅仅是打量了那两名死者一眼,并没有太多的反应。只不过,这场面话还是要说一说的,否则她这即将上任的药谷谷主,如何树立自己的威信?
“将他们抬下去,仔细用药草保养,务必保持原来的模样。”石惠儿故作大方的设施了一个恩典,然后在众人感激的神情中转过身来,朝着柴慕璃微微的欠了欠身。“宸王爷,虽说那两位的身份地位不及你高贵,但好歹也是本座请来的客人,你是否能给本座一个交代?”
今日的石惠儿,可谓是下足了功夫。不但打扮的妖艳美丽,一身的行头更是价值不菲。尤其是她头上那根七彩宝石玉簪,熠熠生辉,再配上那妆扮精致的脸蛋儿,如银月般皎洁的肌肤,当真是美得动人心魄。
在看到她的那一刹那,云晴忽然察觉,她心里的恨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深。看着她故作深沉,周旋在一众人当中的时候,她觉得万分的可笑。她,永远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一个小丑!以为用高贵的身份和精致的首饰,就能让她的地位变得尊贵么?可叹她被那些虚荣蒙蔽了双眼,自以为很了不起,享受着后那些人对她感激涕淋的模样,忘乎所以。可是,那些人畏惧敬仰的并不是她石惠儿,而是药谷,有着百年声誉的药谷!
云晴面纱下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看好戏的笑容。
果然不出她所料,柴慕璃这个冷心冷情之人,根本就不给这位新任谷主面子,脸色依旧臭的厉害。
冷哼一声,柴慕璃脸上泛起薄怒,不客气的斥责道:“那些人本就该死!难道要本王任由他们辱骂,随意践踏不成?石堂主这心,实在是偏颇得厉害哪!”
石惠儿没想到他这般不给面子,还当众质问她的不是,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尤其是在听到那一声堂主的时候,眼底更是隐约有恨意闪过。她最是得意的时候,也最在意别人对她的肯定。柴慕璃这一声堂主,便是在提醒大家,这继任仪式尚未开始,她还算不得药谷的谷主。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笑着替自己解围道:“宸王爷说的什么话,大家同为贵客,本座自当一视同仁。纵然是对方有错在先,可也不过是嘴上逞能,宸王爷一出手就要了他们的命,这也太大题小做了一些吧?”
“天下苍生皆平等,宸王爷为了一些无足轻重的话,就抹杀了他们的性命,这实在是…太过残忍了一些。”石惠儿故意提高了嗓音,装作一副仁慈的模样说道。
听到她的这番言辞,四周的议论声顿起。
“是啊是啊,一出手就要了人命,还是那样的死法,真是太残忍了!”
“难怪会被冠以阎王的称号,果然心狠手辣!”
“石谷主真是大仁大义,天下苍生有福了…”
云晴对那些传入耳中的话语感到非常可笑。柴慕璃杀了那两个满嘴肮脏的家伙,不过是私人的恩怨,原本无可厚非。可是经过石惠儿这么一番渲染,倒是将整件事情提升到了另一个高度了,而且还引来了众人的非议。
她,果然是心肠歹毒啊。
看着石惠儿脸上那得意的神采,云晴觉得实在是太过碍眼。
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两位大人物身上的时候,云晴假装拿起帕子擦汗,手指却力道十足的将手里的一枚毫针弹射了出去,神不知鬼不觉的射向了那昂着骄傲头颅,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女子身上。
众人的注意力都被石惠儿吸引,自然是没人注意到她的身上。只是,坐在她一侧的柴慕璃却淡然的回头看了她一眼,眼帘掀了掀,却什么都没说,就又将视线转移到了别处。
云晴愣了愣,继而感到自己的行为太过幼稚。
就让石惠儿这个女人先得意一阵子吧,接下来的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只是石惠儿啊石惠儿,你可千万别让我太失望啊!
云晴眼底闪过一丝冰冷,却又很快的掩饰了过去。
周围的那些议论声愈演愈烈,柴慕璃的忍耐程度也达到了极限。随着一阵杯子落地的响动,四周忽然又变得寂静无声。
“本王处置了两个对本王不敬之人,何错之有?本王如何行事,轮得到你们说三道四!莫非你们也想尝尝这断舌的滋味?”柴慕璃幽冷的嗓音响起,令那些逞口舌之快的人全都吓得身子直哆嗦,恨自己太过莽撞。
当然,也有些不怕死的蠢货尚不自知,依旧以正义之士的姿态鹤立鸡群,大声的喊道:“宸王爷,你休得欺人太甚!别以为你贵为西昌国的王爷,就可以为所欲为,视人命为草芥,可以随意的玩弄。可你也别忘了,世道轮回,天理昭彰,你滥杀无辜,践踏人命,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报应?”柴慕璃怒极反笑,嗤笑出声。“若这世上真的有报应一说,那还需要衙门做什么?”
“你…你强词夺理!”那人恼羞成怒,气得说不出话来。
柴慕璃轻蔑的瞥了他一眼,道:“弱受强食,本就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你如此大言不惭的指责本王,可想清楚了后果?”
一听到他要追究后果,那人就吓得瘫倒在地。
石惠儿宽大的衣袖下,双手死死地握紧,极力的隐忍着。这该死的柴慕璃,竟然丝毫不给她这个药谷的信任谷主颜面,完全将她视为空气,简直可恶至极!若不是碍于今天大喜的日子,她少不得要狠狠地修理他一番。
想到今日的大典,她的心又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于是挤出一丝笑容,上前周旋道:“宸王爷,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他们一般计较了吧。今日是本座的大喜之日,见了血可就不妙了。”
云晴察觉到她内心的焦急,便忍不住笑了。“看来,这世间万物的生灵,与石堂主的继任大典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啊。”
一针见血的话,令四周抽气声一片。
好厉害的女子,好恶毒的话语。一语点破石惠儿的假仁假义,当真是杀人不见血,干脆利落!
柴慕璃回头,望了望身旁的女子,心里很是安慰。
不愧是他的王妃,说起话来就是精辟。
刚才还对宸王虎视眈眈的人,这会儿的目光全都转移到了石惠儿的身上,眼中大多都带着疑惑和不满。
石惠儿尴尬一笑,眼神却忽然变得锐利起来。她望向云晴的方向,牙齿磨得咯吱咯吱直响。“好一张伶牙俐齿,不愧是宸王妃。”
“石堂主过奖了。”云晴轻描淡写的回应了一句,却叫石惠儿的脸色更加的难看。
石堂主石堂主,她竟然也不把她放在眼里,依旧以堂主来称呼她!可恶可恶,实在是太可恶了!
“宸王妃莫非是对本座有意见,为何口口声声称呼本座为堂主?难道不知道,今日是本座继任谷主大典之日,想要故意找事儿吗?”石惠儿心浮气躁之下,脸色也变得狰狞起来,看起来十分吓人。
宸王她不敢动,但是区区一个宸王妃她还是有办法让她屈服的。藏在衣袖下的手稍微动了动,一切做的看似天衣无缝,可是却没有逃过某些人的眼睛。
看着她嘴角那抹诡异的弧度,云晴垂下眼帘,视而不见。就凭她那点儿本事,还伤不到自个儿。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柴慕璃会突然伸出手臂来,将她带离危险的境地,并挡在了她的前面。“尊你一声石堂主,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这继任大典尚未举行,就称呼你为谷主,是否也太狂妄自大了一些。”
经他这么一提醒,四周的人这才幡然醒悟。
“可不是么,这继任大典都还未开始,她就以谷主自居,也太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了吧?”
“药谷居然让一个女人接任谷主之位,实在是滑稽的很!”
“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别人称呼她为谷主,也太过招摇了一些吧!”
“真不知道那些长老,是如何同意这样一个没脑子的女人当上谷主的,唉,看来药谷今后怕是要从此衰败下去咯…”
嘲讽声,嗤笑声不断地传入石惠儿的耳朵,瞬间就点燃了她内心的愤怒。细白的脖颈上,青筋暴起,双眼也变得通红。
一直坐在上位,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的三位长老互相对视了一眼,面色各异。实力最强,也最有威望的方长老见事情有些不妙,便飞身而下,落在了石惠儿的身旁,悄声提醒道:“不可鲁莽!”
石惠儿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警告,身子不停地颤抖着,脸色也越来越红。一双嗜杀的眸子狠狠地瞪着宸王和宸王妃处,咬牙切齿着,放佛陷入了魔怔。
“惠儿!”方长老见情况不对,不由得提高了声音。
可是,他这一声喊却是迟了。
石惠儿出人意料的,突然举起双手,扑向一旁的宸王妃,大有除之而后快的意思。想想宸王妃一个娇弱的女子,而石惠儿却是身兼武学和医术毒术的药谷紫衣堂堂主,众人不由得替那宸王妃捏了把汗。
柴慕璃见石惠儿狂性大发,正要出手挡下她的攻势,却发现怀里的人儿早已不见了。云晴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否则也不会给她下药了。
“宸王妃小心!”
“王妃…”
西昌国的人全都揪起了心,生怕王妃有个什么闪失。而苏叶和佩兰也是吓得面色苍白,恨不得冲上前去,为主子挡下一切。
一直低垂着头的阿蒙抬起头来,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可怖。站在他四周的人,也都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胆子小的更是后退了好几步,离他远远儿的,以求自保。
他浑身上下的戾气,柴慕璃也感觉到了。不过,他也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却什么都没说,只有那微蹙的眉头显示着他心里头的不快。
云晴的安危,自有他来操心。见旁的人对自己的王妃这般上心,他就觉得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很是不爽!
“我要杀了你!”石惠儿像个疯妇一样叫嚣着,招式也越来越毒辣。
可是令人震惊的是,那纤瘦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的宸王妃,不但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游刃有余的穿梭在石惠儿的身旁,轻松地就化解了她的招式。
“惠儿,快些住手!”另外两位长老见事情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也都不安了起来。
虽说药谷的地位超然,可是却也不能轻易地得罪了其他几国。若是他们联起手来对付药谷,那么药谷危矣。
“滚开!谁敢阻拦本座,都得死!”石惠儿俨然杀红了眼,根本就听不见任何的劝说,只是一个劲儿的扑腾着,想要置云晴于死地。
可惜,云晴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般好对付。两人转眼间已经过了上百招,可是她却未能伤到她分毫。
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呀,你去死吧!”到了这个份儿上,石惠儿已经顾不上其他了。既然武功上不相上下,那她还跟她客气什么,直接用毒就好了!
看着那从袖子里翻飞而出的粉末,方长老心里暗道一声糟糕,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想到那可怕的后果,他眼神忽然变得凌冽起来,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气恼。
石惠儿是他一力保举继承药谷的人选,若是当着天下人的面做出这样狠毒的事情来,怕是药谷的声誉要不保了。
然而,他预料的场景却没有发生。那位蒙着面纱的宸王妃再一次打破他对她的认识,稳稳当当的站在众人面前,放佛那些粉末根本就曾存在过一般。
云晴冷冷的一笑,拍了拍手掌,轻蔑的说道:“石堂主,你就这点儿本事么?若是药谷未来的谷主这般的不济,那么本王妃还真是替药谷的将来感到忧虑啊!”
石惠儿身子剧烈的颤抖着,嘴唇也渐渐地变成了深紫色。方长老见状,眉头皱得死紧,看向云晴的时候,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云晴忽然放声大笑,那清脆的嗓音回荡在整个大殿之内,显得尤为突出。
“我是谁,难道你们会认不出来?只怕是亏心事做多了,不敢认吧。”云晴的笑声渐歇,然后在众人夸张的表情中缓缓地解下了脸上的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