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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王妃想要见您。”魂一见主子从外头进来,便迫不及待的迎了上去。
因为云晴初来乍到,对西昌不甚熟悉,加上身份特殊,故而柴慕璃便将自己的贴身侍卫魂一派到了她身边听候差遣。
魂一不是没有怨言的,可是王爷的命令,他也不敢违背,只得硬着头皮去芳华院当值去了。
这不,他堂堂暗卫的首领,却沦为一个传话筒,这样的待遇,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柴慕璃微微有些吃惊,不由得开口问道:“可知道是何事?”
魂一抿了抿嘴,回道:“宫里来人了,想要见见王妃。”
他说的十分含蓄,但是柴慕璃却是明白的。因为他的一意孤行娶了云晴,皇舅舅便有些按耐不住,想要干涉他府里的事了。
“知道了。”犹豫了片刻,柴慕璃便调转方向,往芳华院去了。
柴慕璃踏进芳华院的时候,云晴正指挥着丫头们在院子里忙着。微微凸起的肚腹已经很明显,而她也没有刻意的遮掩,一袭宽松的暗花半袖襦裙,衬托的她娇艳欲滴,不知道迷了多少人的眼。
“王妃,这里种车前草,对么?”
“王妃,毛桃树已经栽好了…”
“王妃,茯苓要怎么培育?”
院子里的人叽叽喳喳的,根本就没注意到柴慕璃一行人的到来。
看着自家的宅院被挖的面目全非,柴慕璃先是不解的皱起了眉头,不过看到云晴脸上那难得的笑意,心里便又释怀了。
反正她是宸王府的女主子,她想要怎样便怎样吧。只要她不做的太逾矩,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过是在院子里种些药草,也不算什么大事嘛!
他这样想着,心里的疙瘩瞬间就消失无踪了。
“王爷,王妃这是要开辟一块药圃出来?”魂二跟在主子的身边,早已惊讶的合不拢嘴了。
这位王妃还真是与众不同啊!不爱花草,却偏爱药草。
柴慕璃懒懒的瞥了他一眼,却没有吭声,算是默许了。
听见旁边的动静,云晴才看到那抹冷峻的身影。拍了拍手上的尘土,云晴这才缓缓开口吩咐道:“佩兰,先放下手头的活儿,泡一壶茶来。”
佩兰愣了愣,继而发现主子们都还站着,这才匆忙的去了主屋旁边的抱夏里。
“王爷里面请。”苏叶也停下手中的活计,将一家之主请进了屋子里。
因为天气闷热,云晴额上已经冒出了些许的汗珠。柴慕璃走近的时候,忽然从衣袖里拿出一块帕子来,递到她的跟前。“擦擦吧。”
“不用,我自己有。”云晴没有伸手去接,直接的回绝了。
柴慕璃被拒绝,心里头很不是个滋味。看了看她手里那沾了泥巴的帕子,并未收回自己的手。“你的帕子脏了。”
云晴低头一看,可不是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帕子竟然沾染上了各种颜色的灰尘。既然他如此热心,她若是一再的拒绝,是不是太过不近人情?
这样想着,云晴便不再反对,从他那细长的手上一把将帕子拽了过来,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两把。
此刻,苏叶已经打了温水来,伺候起云晴梳洗起来。
“王妃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柴慕璃找了一个靠近窗子的位子坐了下来,接过佩兰递上来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
云晴梳洗完毕,又换了一件外衫,这才得了空回他的话。“宫里来了人,让我给打发了。”
“嗯。”柴慕璃听后,面色依旧如常,并未有太大的反应。
“御医说,肚子里的孩子不太安分,需要静养。”云晴见他态度良好,便大发善心的与他多说了两句。
见她主动说起这事儿,柴慕璃心里微微惊讶,也有些受宠若惊。纤长的睫毛眨了眨,好半晌才找回自个儿的声音。“没事就好。”
“那宫里若是追究起来…”云晴话说了一半,忽然掀起眼帘,望着他不再言语。
柴慕璃被她这样打量着,似乎有些不太习惯。他一向都是被忽视的,今儿个突然像是转了性子一般,还真是叫人难以适应啊。
不着痕迹的吸了一口气,柴慕璃才应道:“大可不必为此事烦心,好好静养才是正经。”
他这是愿意替她挡掉那些人了?云晴挑眉,对他的做法表示很满意。果然,嫁人还是有一些好处的。
起码,在你需要有个马前卒的时候,他会挺身而出,站在你的前面。而且,她还不用感到任何的愧疚。毕竟,这是为人夫君本该尽到的责任。
云晴心里平衡了,也渐渐地不再排斥两个人的关系。“如此便好。王爷若是有事,便去忙吧,妾身一会子还得补个眠,就不耽搁王爷了。”
感受到她的视线离开自己身上,柴慕璃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开始纠结起来。这女人的态度转变之快,确实叫人不敢苟同!利用完了之后,就不屑与他相对了么?还真是现实的可以!
就在他心里一阵感叹的时候,佩兰便进来禀报,说外院的管事求见。
“让他进来吧。”柴慕璃见云晴躺在软榻上懒得动身,便走了出去,让那人去外间的偏厅去见他。
那管事佩兰也是见过的,就是当初领着她们主仆到这芳华院来的那个男人。见到主子,那管事恭敬的抱了抱拳,才启奏道:“王爷,昨儿个说要给王妃院子里添几个丫鬟的,小的已经叫人把牙婆带来了,正在外头候着呢。”
柴慕璃想了想,似乎记起了有这么回事。“让她们在院子里等着,王妃正在小憩,等她醒了再说。”
那管事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却不敢多说一个字,默默地退了出去。
魂二见到那管事的神情,不由得也憋了笑。王爷如今是越来越疼王妃了,连他们这些大老粗都觉得看着碍眼了啊!
白羽国
“简直是欺人太甚!柴锦年那个老匹夫竟然出尔反尔,与皓月99999联姻,他究竟置我凤凌蕊于何地?!”金碧辉煌的寝殿内,一身金灿灿的装扮,眉眼处带着几分威严的贵妇人气得摔了一整套茶杯,吓得殿内的侍者全都跪伏在地,连头也不敢抬一下。
立于这位四旬上下贵妇身旁的黑袍男子,却是面不改色,依旧是那副和蔼可亲的表情。“陛下何必为了这些小事而动怒,小心伤了身子…”
被称之为陛下的女子,有着一张精致无暇的脸,鹅蛋脸上镶嵌着一双勾人心魄的*大眼,兴许是保养得体的缘故,脸上几乎看不到任何的细纹。只有在生气的时候,才能从眼角窥探出一丝年龄的秘密。
她衣着华丽,带着天生的尊贵,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满了帝王的霸气。听见男子这般劝说,心里的怒气稍稍褪了一些,却依旧难平心中的怨怼。“朕三番两次想要与西昌修好,还打算将朕唯一的女儿嫁过去,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竟然一再的轻谩忽视,你说,这叫朕如何不生气?”
她诚心诚意的提出联姻,还搭上了两座矿山陪嫁,柴锦年那个老匹夫一边笑着应下,一边又让宸王娶了皓月国的公主。这也就罢了,没想到那个皓月国的女子,竟然还是她死对头的女儿!
近来外头谣言四起,说是她谋害前任女皇和定国公主,才有机会登上帝位的!她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好名声因为这些无稽的谣言而毁于一旦,她想想就来气!
那个人不是早就在跟她的皇姐一起葬身火海了么,怎么会突然冒出来?!想起这些烦心事,她的头就又一阵阵的犯疼。
“陛下,您的头痛又犯了?”黑袍男子见她面露痛苦之色,隐隐有些担心。“来人啊,快去请御医!”
凤云蕊摆了摆手,制止道:“没事,一会儿就好,不用太过兴师动众的。”
她的身子她清楚的很,即便是太医来了,诊断出来的结果也是一样的。除了开一些止痛的药或者扎上几针,根本无法根除这病根。她早已习惯,只要咬咬牙,撑一撑就过去了。若是让某些有心之人知道了她的状况,怕是又要闹出事端来。
她这个皇位坐得本就不大稳,她可不想因为这些小事而误了大事。
“可是这样硬撑着,陛下如何能吃得消?”男子轻叹一声,眼底闪过一丝担忧。虽说他只是一个的臣子,可是因为某些特殊的关系,他心系在她身上,就无法漠视她的痛苦。
凤云蕊闭目养神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睛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朕有事要与国师商量。”
“是,陛下。”宫女们鱼贯而出,乖巧的退到了殿外。
见四周再无旁人,凤云蕊才向黑袍男子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一些。“你过来,替我揉一揉。”
此刻的黑袍男子,脸上的平静早已打破,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柔情。他走到女皇凤云蕊的身后,露出那双洁白干净的修长手指,轻轻地替她按压了起来。“有没有舒服一点?”
凤云蕊舒服的嗯了一声,便闭上眼睛,静静地享受起他的服侍来。
在一众的入幕之宾当中,凤云蕊还是最喜欢这个沉默是金的男人。因为他的安静,他的体贴,还有从来都不争风吃醋的性子,都叫她觉得很舒心。
平日里打理政事,她就够闹心了。回到后宫,还要周旋在一群男人中间,她着实有些累了。原本以为,只要坐上了这个位子,她就会很高兴的。可是事实却告诉她,当皇帝其实并不简单,并不是只要发号施令就可以了。
作为一国之主,她不能随意的使小性子,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是想要出宫,也会被一群臣子规劝,简直烦不胜烦!当初的野心和报复,早已被消磨殆尽。如今的她,只想安安稳稳的,直到她白发满头。
可是事与愿违,总有那么些烦心事找上门来。“天问…你觉得那个传闻有几分的可信度?凤云晴那丫头,当真还活着?”
十几年不曾提到这个名字,凤凌蕊几乎都要忘记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了。
“陛下何必为了这些烦心事而伤神,既然她不知死活的送上门来,那便是自寻死路。”项问天亦是当年凤凌蕊身边最为得力之人,也是为她出谋划策的谋士。
凤凌蕊眨了眨眼,嘴角不自觉的勾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你说得对,的确是朕庸人自扰了…不过,她如今贵为西昌的宸王妃,想要除去她,怕是没那么容易…”
“陛下宽心,微臣自有法子,只不过,却是要辛苦公主一趟。”国师项问天沉吟片刻,才给出自己的见解。
凤凌蕊听他这么说,不由得睁大眼眸,眼底有着掩饰不住的光彩。“哦,你真的有法子?快些说来与我听听。”
项问天见她总算是露出了笑容,这才低下头去,在她的耳边嘀咕了好一阵。
凤凌蕊一边听着他的计策,一边不住的点头称赞。“不愧是料事如神的国师,这法子当真是妙极!”
“只是,怕要委屈公主一些了。”项问天一边说着,一边注意着女皇的脸色。
提到自己唯一的女儿,凤凌蕊的笑意就更深了。“姜儿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比起她的那些兄长来,她聪慧了可不止一星半点儿。谁能欺负得了她?”
“陛下说的是呢,云姜公主到底是陛下的孩子,自然是不输给任何人的。”项问天趁机谄媚了两句,逗得女皇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呀,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些溜须拍马的事儿了?嘴上跟抹了蜜似的…”凤凌蕊伸出手指,戳了戳男人的胸膛。
项问天借此握住凤凌蕊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地吻着。“陛下的手还是一如既往的柔软光滑,永远都让微臣爱不释手啊…”
“贫嘴…”凤凌蕊嘴上嘟嚷了一声,眼睛却变得雾蒙蒙起来,看起来妩媚动人。
不一会儿,屋子里传出一阵暧昧的响动。守在门口的内侍则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面无表情的低垂着头,耳根处隐约可见可疑的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