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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船的船帆随风激荡,船首破开了雾霾,指向针正坚定不移的指向一个方向,万千海浪碎在暗礁上的声音近了。
船上的众人都能听到那声响,林恩·埃里克站了起来,接着所有人都走了过去来到船头,所有人也都看到了。
那是成群成片的黑色岛屿,如同亿万年间沉淀下来的玄武岩,古老的树木参天而立,像是成百上千万的最沉默的守护者。
那里没有路,只有成群成片的树木,以及三条河流。
岛的最中心处有一座深湖,但是颜色却无比澄澈,像是一块镶嵌在那里的蓝宝石,反射着天光。
当大船抵达这里的时候,周围的海面忽然间掀起了波澜,那是一群古怪而神奇的生物从海洋之中露出了头。
长着某种鱼类的头,面颊的两边有腮,手中握着鱼叉。最令得众人惊奇的是几个鱼人,鱼尾搭在海面上,海面掀起一阵波澜,一个小水柱整个托起了他们。
柯林完全看不懂这个咒术,也许是一条全新的魔药途径,对面叽里呱啦的,那是一种很奇特的语言,绝不是人类器官所能发出的,他完全听不懂。
直到一位看上去像是长老级的鱼人游了过来,一条水柱托着他,他浑身湿漉漉的似乎还带着某种黏液。
他一张口就是一股子纯正的古阿斯加德味。
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听不懂这语言,夏树也只勉勉强强能听懂几个单词,他的古阿拉斯加德语曾经是柯林教的,学的时间比较短。
对于玩家们来说,学习第二门语言极为困难,当一个人的思维已经形成框架时,就很难成为第二门语言的母语者了。
我们无法在一张精美的油画上再画一幅画。
“他说什么?”夏树询问道。
“他说我知道你。”柯林头也不回,他继续和那位海族长老交流着,一边给其他人做着翻译,“生活在地海区域的海族鱼人们经常和我提到你,多古兰德的皇帝,一位年轻而仁慈的圣王,也许你不曾实现你的梦想,但人们已尊你为圣。”
这边柯林做起了翻译,后方却是嘈杂的聊了起来,在场的大多数都是玩家,因此聊起来畅所欲言。
“我怎么感觉我们这次没有什么胜算呢?”一个玩家说道。
“我也觉得有些悬,咱们几个新手村的所谓大佬跑去刷boss剧本,咳咳…”
方源不吭声,他躲在船舱当中自顾自的翻着一本书。
……
这是苍白之灾席卷北大陆的不知第多少年了,大陆中部的庄稼颗粒无收,田野里哀鸿一片。
寓意着不祥征兆的乌鸦漫天盘旋,似乎在等待着哪位拾荒者再也无力的倒下,好去啄食他的尸体。
拾荒者一词的诞生已经有好多年了,它的古老难以追溯,只是在苍白之灾降临大陆之后拾荒者们的出现显得愈发频繁。
也许是失去了土地的农民、逃兵、在城市里再也待不下去的城邦居民…
当然最后者是比较少的,尽管这年头在城邦里生活也是异常艰苦,但总好过流落在外。
迁徙的队伍从北方往南方赶,毫无疑问这是个大灾的无夏之年。
“听说了吗?南方暴雨,淹了好多的土地。”有靠在树边休息的拾荒者说道。
“北方冰雹,南方暴雨。”一个看上去年长些的拾荒者颤抖着嘴唇嚅嗫道,他的脊梁骨显得弯曲,他的皮肤蜡黄,像是被生活的苦难彻底给压垮了精神似的。
“可好在仁慈的圣王陛下以及那些高贵的巫师老爷们,愿意赏给我们这些拾荒者一口饭吃。听说北方正在建造一座长城,工程量极大,成堆成堆的物资正在往北方运。”
难民们正在向南迁徙,或者抵达遥远的大洋彼岸,权贵们惶惶不安,风雨飘摇中似乎又极为平静。
高耸的塔楼如同巍然屹立的墓碑,成群成片的,那是无名者的坟墓,那些世人所敬畏的真理巫师们就生活在这里。
只是真理巫师协会将他们冠以黑巫师之名。
塔拉·赫塔尔,一位令人敬畏的可怕的黑巫师,据说他曾经从古老的三皇时代活到了至今,是第二纪元初火纪元末期的遗民。
古老的城堡里正在举行着一场令人毛骨悚然的宴会,餐盘里面所盛放着的是令人作呕的莫名生物的器官组织。
凝固的鲜血,泛白的眼球,一切透露出诡异和不祥。
高耸的穹顶上吊着血红色的灯盏,水晶灯投下血色的光彩,彩绘的玻璃窗外缺月高悬,成群的巨大乌鸦振动着翅膀逆着月光。
堕落的贵族们高举起水晶酒杯,里面盛放着某种鲜红的液体,粘稠而散发出腥甜,像是某种铁锈深深浸透过的水。
“赞美塔拉·赫塔尔!他赐予我们新生!他赐予我们不朽!”
一位堕落的贵族喉腔里发出‘哽咽’的声音,这显得尤为怪异,像是喉咙里头堵了什么粘稠的液体那样?
他穿着一身破旧的燕尾服,皮肤干枯,眼眶深深的凹陷,眼睛只剩下了瞳仁,那漆黑的瞳仁里面像是蕴藏着一片可怖的深渊。
深深凝望中似要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那样。
他的手指像是干枯的老树,此刻正高举着酒盏,他已经是个不死的生物了,血液里弥漫着的是诅咒,可可悲的人们总是将诅咒视做神的恩赐。
他们的灵魂已经被可怖的巫术扭曲得不成样子了,他们见不得阳光,那会腐蚀他们的身躯,他们吹不得温暖的风,他们的身躯已毫无水分。
小镇上的居民们总是说在远处的高山上有一座古老的城堡,透过那密茂的森林,一个古老的家族在那里已有两百多年的历史了。
但是这个家族很古怪,他们的出现只在日落黄昏之后,他们少与人言语,他们身上总是带着浓烈的香水味。
但没有人会质疑他们的领主,那是莫大的不敬。
可今天,这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位狂妄之徒,他毫不顾及这里的古老规矩,他的灵魂带着傲慢与蔑视。
它是一个更为深邃邪恶的魂灵…
“塔拉赫塔尔!出来见我…我们有多少个世纪不曾见面了?你懦弱得像是个幽灵,除非你能够像一缕幽魂那样躲藏十几个世纪,直到时间将你遗忘,岁月抹平你在世间的所有痕迹,否则我总有办法找到你的…”
一个年轻优雅的人走在这里,身上裹着丝绸般顺滑的黑袍,像是披着最浓郁深邃的黑夜,他手中把玩着一根精致的深紫色魔杖。
“这场躲猫猫已经够久了,就当我感到厌烦,现在跪在我的面前祈求我的原谅,否则我就将你的魂灵打入地狱…”
年轻人戏谑的勾起嘴角,两缕发丝在他的耳边随风摇曳着,那是一张瘦削的脸庞,一双深紫色的眼瞳尤为显眼。
他戴着一顶优雅的巫师帽,上面插着一根黑色的鸦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