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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逐渐尴尬住的氛围里,迟宁还挺有闲心地,真诚问:“白涂哥,表演倒立洗头的时候,能开直播吗?”
白涂:“……”
我谢谢你们这对酸臭的小情侣。
白涂最后是气呼呼地把工作撂下就走,不管薄知聿接收到没有,反正他这传递任务的工作肯定是完成了的。
迟宁也就是开开玩笑,顺手点开白涂要找的BUG在看,老旧代码数量太多了,她看起来确实也挺难找的。
“我看吧,你先忙。”
反正她前段时间请假,手里的活都分给其他人做了,现在就是个自由人的状态。
薄知聿没动,垂眸看她:“我也想学习一下。”
“行……吧。”迟宁勉强道。
这个项目的数据历史悠久,迟宁粗略看了一眼客户端纯文本都是几个G起步,这种底层代码出了问题的修改是最让人头疼的,基本得一群人开会研究再不断测试,因为但凡一个字符修改出问题,公司关联着的上百个系统都可能会崩盘。
迟宁越看越觉得这事儿是真棘手,看得眉头紧蹙。
“这儿。”薄知聿淡淡道。
迟宁偏头:“怎么了?”
“这串长得怪难看的。”
“……”
迟宁没放在心上,直接接着往下翻,大概看了三五分钟之后,刚才被他说过“长得难看”的那段代码在脑海里自动运行起来。
迟宁眯了眯眸。
写错了,刚才注释和这代码是乱的,这一段有问题。
迟宁思索片刻,她也没犹豫等着什么开会研究的步骤,直接把这错误的代码修改,然后发过去让测试组测试。
她对自己的水平有信心。
这运气也挺好,磨人的工作进展意外的快,她还以为需要花上个一整天。
身边传来一声低笑,尾音上扬,似乎还有些得意的意味在里头。
迟宁问:“笑什么?”
“开心。”
迟宁追问:“有什么好开心的?”
“开心我的小阿宁聪明。”
迟宁眯了眯眼,在看过白涂拿给她看的代码的时候,她就有那么点起疑,如果不是这人实力够,那拿这种代码给他难道能看出个什么花来吗?
她怀疑地目光不断审视,正想问他是不是一直骗她来着。
身边的男人已指着屏幕上的“printf”,问:“这是什么?”
“printf”在计算机语言里做通常类比的话,相当于人吃饭用的筷子吧,得学会用筷子再去吃山珍海味。
但拿筷子对中国人来说很难吗?
所以等同于,他现在在指着筷子问她,这是什么。
迟宁错愕了:“你说什么?”
他还是那漫不经心的语调:“长得怪好看的。”
“……”
迟宁悟了。
她就不该对他产生那种的大胆的疑问。
这是个学渣无疑。
这学渣还挺颜狗呢,做程序都是看字符好不好看来的。
/
迟宁原本过午休时间就想下楼工作的,薄知聿没让,他理由找得可好了,说什么留她下来进行代码补习。
她不是见不得学渣,她是见不得自己男朋友是个学渣。
迟宁秉着既然老板都发话,她这个补课活动就必须开始了。
习佳奕发消息闹告诉她,南大要开校运会,老师在问她要参加哪个项目。
迟宁的体力其实很一般,对这种体力竞技类的东西不感兴趣,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开始给大家一种错觉,只要是她迟宁,那必定没有她不会的。
迟宁弯了弯唇,回不报。
她没在继续看消息,按照她的习惯会更喜欢在沙发上盘着腿抱着电脑工作,而薄知聿明明有自己的办公桌椅,却还要凑过来跟她坐在一起。
迟宁在给他找最基础的资料总结,都是死记硬背的东西,总结到一半的时候,她手上的动作突然有些不知道还要不要动。
他们之间的距离不知是在什么时候拉近的,她大概随便按键盘输入俩函数,都能再次摩擦过他手臂的温度。
南汀的夏天向来漫长,夸张的还有到十一月份街上仍是短袖打扮人群。
办公室内开着冷气,遥遥飘零到两人中央,可手臂肌肤燃起的细小火苗却不屈不挠地在灼烧着。
她的视线下意识飘到他的方向,悄悄用余光看着他的手。
肤色冷白,青筋突起,骨骼削瘦又满是力量,手指基本在键盘上,不怎么需要动便能覆盖整副键帽。
典型的漫画手。
迟宁从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便觉得他的手好看。
不知不觉,她的想法似乎也跟冷气在空中打转。
有点儿……想牵他的手。
迟宁还在脑海里计算最自然且不刻意的牵手方法,大概她要输入键盘的什么角度会触碰到他。
她还在把这些想法换算成代码实行的时候——
薄知聿忽然问:“这个是什么?”
迟宁满屏幕都是代码,不知道他在问什么什么,大概判断方向,指着屏幕问:“这个?”
他指尖的温度突然触碰过来,在她手指的上方代码位置:
“这个。”
代码仅且是上下行的距离,他的手叠加在她的上面,虚虚地触碰着,有种欲说还休的牵手感。
不断地摩挲、接触。
他手指温热的触感似乎一点点,一点点地漫了过来。
迟宁下意识去看他的表情,他没看她,很像这就是偶然的触碰。
她回:“操作符。”
他哦了声。
迟宁以为他问完了便罢,下一秒——
男人的手张开,从前面的指尖相触变成自然而然地包裹住了她的手,带着薄茧和温热的触感彻底游走在她的掌纹之中。
和以往的牵手截然不同,这次牵动着的似乎是她的少女心动。
迟宁有些耳热,偏偏他的表情浑然不觉有什么问题,偏头看她,桃花眸笑得自然又温柔。
她都分不清。
他刚才到底是来问问题,还是本来就要牵手的。
迟宁的眸光望向他,四目相对。
他们不约而同弯起了唇角,像在吃一颗永远不会腻的甜糖。
“送阿宁个礼物。”
“嗯?”
他把电脑转向她,屏幕上是个文件。迟宁猜是他刚写好的特效代码。
满屏漆黑的页面,最中间的内容是:
【小礼物。】
她点进去,跳出两个弹框。
【是故意的。】
【我赔礼。】
迟宁眨了眨眼睛,点进赔礼的那个弹框,漆黑的屏幕冒出无数的白色代码迅速滚动,清晰可辨是十指紧扣的形态。
是他们牵手的那瞬间,走过春夏秋冬日升日落的图景。
最后一个弹框出现——
【和她牵手的那瞬间。】
【我抓住了我的晨昏与四季。】
/
迟宁按下最后一个按键才发现薄知聿已经睡着了。
她沉默了几秒,刚才也忘了问他这个程序是怎么弄出来的。
虽说不是什么很复杂的代码,但对这个“printf”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人来说,确实是很复杂了。
好奇心使然,迟宁想开口问,但想到他昨天好像快凌晨五点的时候还在朋友圈回消息来着,又今天一早直接到公司来上班的,几乎等于没睡觉。
之前上高中的时候,都没见他来公司来得这么勤,最近简直是连轴转。
迟宁轻手轻脚地把电脑屏幕盖上放在一边,她侧眸去看。
男人靠在侧边的沙发上,呼吸声浅浅,那双桃花眸阖上,密长的眼睫如鸦羽翕动,几许细碎的光影顺着金丝眼镜,停驻在高挺的鼻梁上。
她也挺好奇,怎么能有人像他这样,一副好好的金丝眼镜到他这儿装不出半分斯文来。
甚至闭着眼的时候,眼尾那颗红色泪痣装点,妖孽感更浓重了几分。
很像传说里那种一眼便能勾人心魂的男妖精。
就是这男妖精有点儿黏人,即便是睡着了都没放开牵着她的手。
迟宁想着想着,嘴角没忍住轻轻弯起。
反正,现在是她的妖精了。
迟宁动也不动地看了他一会儿,视线重新落到他鼻梁上那副眼镜上。
这样戴着,睡醒之后怕是会压出痕迹来吧。
她轻轻碰着了下他的手,小声问:“……哥哥?”
他除了眼睫微微扇动着,动作没有半点要睡醒的念头。
迟宁想着他这严重的睡眠不足,也不要再因为眼镜在把他喊起来了,干脆她帮他摘。
想着,她悄悄地往他身边再挪了两寸,左手被他紧紧牵着动不了,只能把身子往前倾,用右手去够他的眼镜边框。
她越望他身边靠,手上的动作越紧张。
太……太近了。
迟宁小心翼翼地碰到边框,冰凉的触感,又似乎染上了他皮肤的余温。
动作之间难免会碰到他脸侧的皮肤,软软的,手感出乎意料的细腻。
迟宁屏着呼吸成功拿下他的眼镜,她用余光去瞄,男人也没有要转醒的迹象。
他还在睡觉,总让她生出一种——她可以为所以为的错觉。
要不,试试?
迟宁胆子大了,从刚才碰到他皮肤的地方慢慢往上,她手指尖的力道很轻,又想碰又不敢把他给弄醒了。
到他密长的眼睫,好像开起来的桃花。
在落到他立体的鼻梁上,顺势滑落,像在小时候会玩的滑滑梯。
继续下落的地方是——
他的唇角。
迟宁手指刚动。
陡然,她冰凉的手腕缠上灼热的温度,男人的力道拉扯,她直接撞进他的怀抱里。
男人眉眼里的困意还未醒,桃花眼懒洋洋地垂着,脸紧紧靠在她的颈间。
迟宁手还被他握着,跟着他的引导走。
慢慢地。
她的指腹,从他的唇上触碰过,位置不断下移,路过他的下颌线,停住到他衬衫半敞开的领口。
到,外面看不见的风景。
迟宁脸红得不知所措。
男人刚睡醒的声音低哑又欲|气,连同温热的呼吸顺势爬上她的耳廓:
“阿宁,还想碰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