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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在行亭落下,准备等待佩刀壮汉认真打量了一下这个提前在行亭中休息的黑衣年轻人。
先前看其晾晒衣服的架势分明是全身被雨水淋透,但如果仔细看他脚上,泥水其实没有多少,再加上他们一路没有在官道上看到什么脚印。
所以佩刀汉子确定这是一个练家子,应该属于那种特别擅长轻功一类的练家子。
这位曾经是文官的老先生只是默默瞥了一眼这个身影看起来并不结实健壮的家伙,而后目光落在这家伙的黑布包裹之上。
一个平平无奇的黑布包裹,根据勾勒出来的轮廓似乎有几枚碎金银,除此之外还有一本书,以及一个不止是银票还是信的东西。
老先生估摸着是银票,原因无他,只看那些碎金碎银的数量估摸着不够几天吃的。
果真是一个刚走了几天江湖的雏。
两名老者没说什么,只是摘了蓑衣晾在一旁,那名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直接忍不了了。
“喂,小子你师承何处,知不知道行走江湖直勾勾的盯着其他女子很没礼貌!”
收回视线,黑衣年轻人只是看了一眼这家伙,而后随意坐在行亭栏杆之上。
坐姿随意,似乎是在显摆自己的轻功,不过他还是看向了那名佩刀壮汉,眼神询问。
佩刀壮汉笑着摆了摆手。
“江湖晚辈之间的意气之争我如果从中插手,岂不会被其他好汉嘲笑?
意气之争也好,为夺佳人一笑也罢,只要不出人命我只会在一旁看着。”
黑衣青年摆了摆手。
“前辈这话说的就跟晚辈不懂事一样,我只是想问问前辈,这个家伙和这位女子是什么情况。
晚辈只是看了两眼那名女子他就二话不说跳出来要和我打一场,但那名女子全程似乎没有任何表示。
似乎…他们两个并不是我想的那种关系啊。”
所有人瞬间将目光投向了自始至终似乎都没有反应的密篱女子。
女子也没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就被点名,一时之间也有些不知所措。
“景澄,曹赋可是你未过门的夫君,现在他为你出气,你为何连支持鼓励的话都不愿意说!”
老者呵斥道。
听到自己父亲这话女子一时之间也是被噎了一下,而后女子便梗着脖子跟自己父亲对质。
“爹,我早就说过了,那个书生才是我的良配,只不过他死的太过蹊跷…”
“混账,你是不是又要拿出那一套“我算出来的…”,当初明明就是你算出来的,曹赋也是你的良配。
你一天到晚就会那几个说辞“我算出来的”“有些东西知道结果就不准了”“卦不可算尽”什么的。
你看看你迄今为止算对了几道卦?那个书生你说是你良配,结果卷入科举惨案。
曹赋你也说是你良配,结果正准备过门呢,你又突然说什么他不是你的良配。
人家曹赋也是实诚孩子,听说你此次去大纂王朝有可能拜师,更是二话不说跟我们一起跋山涉水,你就问…”
啪~~
老者原本还在喋喋不休,突然一声炸雷直接将行亭众人吓了一跳。
不等行亭众人反应过来,空中便有一道浑身焦黑的婀娜身影掉了下来。
看到这道身影的第一时间曹赋双眼也是有些迷茫,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但随即曹赋便看到了掉落的那名婀娜身影的一个翠绿色耳坠。
曹赋欲言又止,一时之间不太敢上前。
“怎么,见了你师父都不敢上前上前相认,还是说你刚拜师不久把她给忘了?”
黑衣青年轻笑一声,而后不给曹赋反应时间,一道雷电自黑衣青年指尖射出。
原本只是重伤濒死,想着拖延一会儿然后开溜的女子金丹修士瞬间便化作了飞灰。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行亭众人猝不及防,一个个纷纷距离黑衣青年远了一些。
“你算出来此行前往大纂王朝你会拜师?怎么算的。”
虽然他问的是密篱女子,但看的却是场中所有人,上到先前还在跟自己闺女激情对喷的老人,下到不知所措的两个孩子。
密篱女子噗通一声跪下,而后拿出三枚铜钱。
“早些年有位云游仙长给了我一本修炼秘籍,这门卜算之术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只不过算的不准。”
这般说着女子也是拿出了那本秘籍,对此王司头也不回直接丢过去一本册子。
正是当初老登为数不多的“主动”留给王司的。
“给你半个小时,为这些人算一卦,说说这些人中谁该死谁不该死,算不出来的话全都死。”
众人不明白,为什么先前还极好说话的黑衣青年会突然变得这么不好说话。
但那股威压做不得假。
密篱女子承受的压力最大,她最能感受到这位前辈身上的杀意。
虽然不明白这位会突然这样,但她的压力真的好大。
刚刚被前辈随手把灰扬了的不知名修士,还有曹赋先后神情的变化:认识对方,并且拜了对方为师。
她的大脑一时间也是一团浆糊。
“你们也可以去找她说说好话或者求求情,她的算卦天赋似乎真的不怎么好,万一等会儿冤枉了你们谁,又或者准备公报私仇…嗯…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姑姑,我求求你,我平时有因为嫉妒你所以在你的胭脂里面加让你过敏的东西!”
率先开口求情之人出乎意料,竟然是那个看起来很老实小姑娘。
而后便是小男孩。
“对不起姑姑,我之前因为贪玩…”
孩子生性单纯,更容易察觉到生死危机,又没那么的在乎颜面,所以第一个上场。
密篱女子听到两个晚辈的话也是一愣,而后看向了那个性格怪异的“年轻人”。
“小事而已,我原谅你们了,你们罪不至死,放心我不会让那位前辈杀你们。”
密篱女子这话刚说出口就被打脸了。
“我最多放过一个,罪大恶极那个要死。”
小男孩因为承受不了巨大压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小女孩眼珠子一转,而后指向小男孩。
“当初有一次姑姑的金钗丢了,是你因为贪玩唆使家族下人偷的!”
小男孩瞬间涨红了脸,此刻他很想说一声“没有”,但自证根本没有意义。
“不仅那次的金钗,还有那一次……”
如果谎言成为主流,那么清醒就是一种原罪…
密篱女子看着满嘴谎话的侄女和连底线都不要的侄子逐渐意识到了那位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