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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睡了一个晚上,恢复了一点体力,这次白玫玖没有闭眼,反而直碌碌地盯着男人看,然后毫不意外地觉得他身上那些扭曲的疤痕简直难看得让人倒胃。
男人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很是不爽,闷不作声,更不省力。
白玫玖直哆嗦,整个人都云里雾里了。
最后,又是裤子一提,转身就走。
白玫玖大大喘了几口气才托着快要断了的老腰一步一歇地爬进洗手间。
短短时间里,她已经把自已动手封衣足食这个道理悟了个透。
不一会儿老妈子来送早餐,白玫玖吃到一半就不争气地跑到洗手间吐了个精光。
老妈子吓得脸色惨白,急忙给三少爷打报告,结果三少爷怒气冲冲地丢下一句“别管她!”就嚓地一声挂了电话。
老妈子只得默不作声地干着急。
好在白玫玖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节约粮食的传统美德,吐完以后又回到房间接着吃……
接下来的几天,男人不知道抽什么疯回回要要她命似的,白玫玖实在吃不消忍不住开口骂起来:“你TM吃了药是不是?”
男人本来满头大汗,被她这么一骂到是愣了愣,紧接着简直完全不留余力。
白玫玖眼泪直流,好像三魂六魄好像都离了体,整个人晕头转向,迷迷糊糊之中听男人道:“你不是恶心得吐吗?我TM就是要恶心死你!”
白玫玖哭得声音完全走了调:“……你这个……烂人……怎么还不死……”
“死了你好高高兴兴的嫁人?你TM想都别想,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我爱嫁谁就嫁谁……关你屁事……你快去娶你的岛国美媚吧……”
这话一出,两个人都同时愣住了。
男人俯视着她,深不见底的眸子直直盯着她的脸,却迟迟不说话,好像要一眼把她看到骨子里。
白玫玖顿时一个激灵无比清醒,猛地别过脸躲开他的视线,厌恶道:“别用你那张丑陋无比的脸对着我,恶心!”
男人脸色一沉,掰过她的脸一字一顿地问:“你听谁说的?”
白玫玖下巴被捏得生痛,眼角还挂着泪,却还是不屈不挠:“你管我听谁说的,是男人就放我出去,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有意思吗?”
男人眸光一闪,瞳孔紧缩,突地邪笑出来:“放过你?白玫玖!不管我娶日本女人还是韩国女人,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养的一只见不得光的情妇!你这辈子不是最恨小三儿私生女吗?到最后你自己也变成了这种人?你说有没有意思?”
这个死人!
白玫玖气得牙齿打架:“有种你就关我一辈子,养我一辈子!千万别给我机会逃出去!”
“我有没有种问问你肚子不就知道了!”
男人说着又低头一口咬在她脖子上继续……
白玫玖无力地望着天花板,只觉得自己坠入了一潭深不见底的沼泽,越挣扎,越陷得深。
只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完全不记得!
人人都骂她没心没肺,为了不辜负这个骂名,她身体力行,势必要把这四个字发扬光大。
一个连心都没有的行尸走肉,哪有那么多闲情逸致顾别人。
可等到有一天她突然发现那个‘别人’死了。
死了,
死了……
死了也不阴魂不散!
没日没夜地纠缠她折磨她!
既然这辈子注定不得安宁,还挣扎个什么?
不如省省力。
她不再挺尸,两根白细的胳膊环上男人的脖子,腿也环上他的腰……
一辈子无期徒刑,那么长,那么久,没有尊严没有自由,她总得学会给自己找乐子吧……
她虽然瘦,但该肉的地方一点也不少,皮肤又白又嫩手感极好,所以这些天哪怕一丝不挂也半点不觉得脸红,更重要的是她身子柔软各种高难度不在话下,只要她愿意,没有什么男人满足不了,男人满足了,她自己才能满足。
这一转变对男人而言无疑像一支兴奋剂猛注入他的大动脉,整个人顿时像脱了缰的野马……
到最后,两人都躺在床上各自喘气,谁也没说一句话。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才有了动静,好像是翻身下床。
白玫玖想着这死人大概又是吃饱喝足了打算拍屁股走人,于是翻了个身打算睡觉,却没想到很快床一晃,他居然又躺了回来。
关她毛事!白玫玖继续睡。
可紧接着打火机的声音,叮地一声响了起来,连香烟燃烧的声音也清晰可闻,不到十秒钟,那一股久违的浓浓的香味就准确无误地飘到白玫玖鼻尖上上跳下蹿。
对于一个大半个月没闻过烟味儿的烟鬼来说,这无疑是一个致命的勾引和诱惑,白玫玖整个人睡意全无,觉得身体里有像有无数只蚂蚁爬来爬去,爬得她挠心挠肺,难受得不行。
她回过身,男人正悠闲在靠在床头吞去吐雾,而那根燃了一半的香烟就夹在他的指尖,火红嘴儿一闪一闪。
白玫玖咽了咽唾沫,再也忍不住,伸手就去捞。
不料男人早有先见之明地闪了过去,莫名奇妙地瞪了她一眼继续抽。
白玫玖又去抢还是男人被躲开,顺便把烟换到另一只手,离她更远。
白玫玖咬牙,不管不顾地朝那只烟扑过去,奈何男人手臂一拦,她整个人都寸步难行。
“我也要!”
她像一个抢不到糖果的小孩儿怒从中来,望着那半截残烟手舞足蹈却怎么也够不到。
男人完全不讲情面,烦躁地瞪了她一眼,干脆把烟头放进嘴里猛地一个大吸,吸,吸!
然后,白玫玖也眼睁睁地看着那烟到红嘴嗖地一下燃到了尾。
没了!
男人火速灭了烟头,一个冷笑,正打算悠哉游哉在把气体吐出来时,却突地一下,嘴被堵住了!
五秒钟过后,白玫玖松开男人乱如鸡窝的头靠在床头,白色的烟雾细细地不停地从她的嘴里往外冒……
谁说事后一根烟赛过活神仙是男人的专利了?
虽然只是一口抢来的二手烟,但她还是心满地意足缩回被子里,翻了个身继续睡。
男人不可思异地摸了摸自己差点破皮的嘴,再看看那个背对着她睡得像头猪的女人,脸色简直比包公还黑。
他下意识地想要地女人揪起来讲讲道理,目光却落到了她背上那一道几厘米长的刀疤上。
日日看,夜夜看,看了无数次,还是那么碍眼。
他出手,指腹在那一道疤痕上不轻不重来回描摩。
这种自私自利永远只顾自己的女人会为别人挡刀?
那个男人在她心里多重,他才会不要命地去替他挨下?
他心里越发奔腾,手指上的力道不自觉地越来越重,恨不得从她身上刮下一块肉。
白玫玖已经快要睡着了,却硬生生被这股疼意惊醒。
她皱了皱眉,缓缓睁眼,仍旧背对着他,眼神无比清明地说:“他给我一件衣服,我替他挨一刀……”
“谁让你说这些,我没兴趣!”
男人打断她的话,触电似地缩回手,同时翻身下床,两三下套好衣服,砰地一声砸上门。
“仅此而已……”
白玫玖将最后几个字唵了回去,闭上眼想要继续睡,却怎么也睡不着。
眼前浮现出六年前那个晚上的情景,她因为亲眼看见凌洋和秦姚那对奸夫淫妇之后,一个人在大雨里失魂落魄,却被几个流氓带到了码头的一个破仓库里。他们剥光了她的衣服,打算轮流欺压她时,却不料一个躲在纸箱后的青年男人突然冒出来和那几个流氓打了起来。
一个人打几个人已经手脚不得空,但那个男人打抖之余还不忘脱下自己的外套扔在她身上。
白玫玖是个龟毛的人,最怕欠人情,当她把那件衣服披在身上时心里就在想,以后要怎么还?
而就在这时,她正好看见男人身后的流氓拿着一把雪亮的匕首朝男人刺过去,她就想:机会来了!
她那个时候也不知道吃了什么熊心豹胆完全不怕死,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所幸的是,那个流氓眼睛不好使,刺歪了,只在她背上不轻不重的划了一下,完全要不了她的命。
后来,男人两三下把那几个流氓打得扒下,就拉着她火急往码头跑,眼前就要上船,白玫玖才反应过来自己可能不是躲流氓,而是在偷渡。
她好好的合法公民一等良民,为什么要跟一个没事躲在仓库里的男人偷渡,他给她一件衣服,她替他挨一刀,她已经不欠她!
于是,她毫不犹豫在甩开了男人的手转身就走,那男人也逃命似的急得火烧眉毛完全顾不上她,跳上船就乌拉乌拉地消失再了黑夜里。
要不是六年后再碰上那个不知道叫顾三还是穆纯阳又或野种一号的人,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六年前那个男人姓啥名啥。
总之那一道疤,那一段过去,是白玫玖这辈子最大的污点和耻辱,总在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以前的她是个有多么鬼迷心窍、有眼无珠的大傻逼!
这种见不得光的黑历史,她当然要掖着藏着,谁也不提,谁也不说,可偏偏有些小肚鸡肠的男人总惦记着。
现在她终于舍得大发慈悲说出来,人家却不愿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