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琬华一脸漠然,手上做针线的动作没有半分停滞,漫不经心地道:“你仔细想想,当时到底是个什么感觉?”他要真说出花来,这日子干脆不过了。
胤禛将她搂紧了些:“我现在不愿想了。一想起被别人偷亲,刚开始还没什么感觉,这会儿越想越觉得难受,还感到有点恶心……为什么偷亲我的不是琬儿?”
琬华抬起头,看他望着自己的眼中既有委屈又有爱怜,心中终是松口气。她原本是个不相信爱情、对爱情畏缩的人,如今好容易爱上这个人,她也不愿自己无端犯疑心。
胤禛指了指自己脸,像个孩子样儿瘪瘪嘴:“快亲亲这里,不然我心里不舒服。”
琬华无奈地笑起来,凑过去亲了亲:“好了,别总放在心上。”
胤禛将她的双手握住:“以后我再喝得半醉,你要记得偷亲我。我只要你亲我。”
琬华虽觉得他孩子气,但心里却已柔如春水,干脆丢了绣活,揽住他的脖子,一边亲上他的唇,一边幽幽地道:“你是不是嫌我平日不够主动?那我就主动一次……”她的眼睛里似是带了几分蛊惑,显得媚眼如丝转眄流光,把胤禛看呆了几回,不觉就被她压在了炕上。
“琬儿……”他的呼吸急促起来,感觉到耳垂被含住,然后衣领的扣子也被解开,琬儿湿热的舌触上了他的喉结,不由一阵激动,身体里的火苗瞬间窜起来。
琬华唇边的坏笑一闪即逝,面上忽然带了几分恍然:“哎呀,额娘让我给她拿花样子呢,差点忘了!”说着在他唇上用力亲一下,便下了炕去,对他大刺刺抛个媚眼,“老公等我一会儿回来用膳。到时候再让你吃个够。”捂嘴一笑,就出了屋去。
胤禛哭笑不得,恨得牙痒痒:“臭丫头!送个花样子非要自己去,交给丫鬟不就行了?!明明就是故意撩拨爷!等回来看爷怎么收拾你!”也不知这丫头跟谁学的这招,勾得他浑身着火自己却一甩手就走了!
他粗喘一口气,把小布熊抱在怀里,翻了个身躺着,喃喃道:“臭琬儿……”
不一会儿,琬华回来,见他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无奈地叹息一声,过去为他盖好毯子。坐在他身边,轻轻摸了摸他的头,想起额娘曾对她说过的话:男人不论长多大,都是个孩子,所以该哄的时候要哄,该严厉的时候要严厉。她以前并不懂,如今算是明白点了。
“主子,”莲香进来轻声道,“晚膳的时辰到了,现在传膳么?”
琬华掏出怀表看了一下,发现刚到一点:“再等会儿吧。爷刚睡着,让他多睡一会儿,再过两刻钟传膳。”阿哥所每个阿哥院里都有单独的小膳房,但一般晚膳的时间还是遵守宫里的规矩:下午一点到两点。
撑着额角挨着他的身后躺下,将他轻揽在怀中。看着他这么安静美好的睡颜,那一刻她的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念头:或许应该早点要个孩子。
“琬儿……”胤禛翻身过来,呢喃了一声,将脸埋在她的怀里,继续睡着。
丫鬟们看到这一幕,自发地退了出去,分别做自己的活计。就连原本心存侥幸的杏香,看到爷先前对待桃香的态度,也将还想攀高的心思收敛,觉得自己现在能在里头当差已是极幸运的了,爷和福晋珠联璧合伉俪情深,是谁都插不进的。而此时的桃香,红肿着眼睛躲到一边,知道爷已经极度厌烦自己,今后别想再有一点逾越的念头,现在就连梨香和艾香这两个老实丫头也开始背后小声说自己的坏话,不搭理自己了。桃香想着想着,眼泪又扑簌簌往下落。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心术不正,被罚了又装可怜。现在就咱们俩能看见,谁还看她!何况福晋宅心仁厚手下留情,并没怎么罚她呢!就想拿这副样子去迷惑爷!”梨香和艾香暗暗对她啐一口,远远离了她。桃香抹一把泪,却不敢有怨言,慢慢把心思收了,做起了针线。
“福晋的药熬好没有?”兰香过来问。
桃香忙放下手里的活计,站起身道:“我去看看!”
屋里胤禛醒来,便传晚膳。胤禛拉着琬华在桌边坐下,就见丫鬟又端着一碗药过来。琬华习惯性地蹙了蹙眉,试了试温度,接过屏住呼吸一口气喝下,苦得她整张小脸都皱在了一起,忙要水漱口。胤禛跟着将一块蜜饯喂进她的嘴里。
“要不让太医给做成丸药,应该好下咽一些。”胤禛心疼地为她擦净嘴角的药渍。
“不要,丸药还得嚼呢,吃起来更苦,半天咽不完一颗。还是喝汤药利索点。”
胤禛道:“那下次就搁点糖在里头,不然总喝这么苦的药,谁受得了?也不知这究竟是什么补药,还不能换成食补。唉……女人真是遭罪。”
琬华抿嘴一笑:“你也知道女人遭罪,那就对女人好点儿。”
“好,好,”胤禛自动将“女人”这个词浓缩到琬华一人身上,殷勤地为她布菜,“开始用膳吧。”
晚上,两人做完一番运动,又折腾着洗了澡,便躺在被窝里说私房话。
琬华偎在他的胸前,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胸口轻轻画着圈,懒懒地道:“你知道,我今天是故意让你当一回恶人的。”
胤禛将她揽紧了些,勾唇一笑:“我已经想明白了……我也知道你会跟我说。”
琬华嘟了嘟小嘴:“谁惹的桃花,谁就理所应当做恶人。你自己招惹的,我可不会忍气吞声,但也不会为你兜着,没这个道理。”
胤禛将手伸进她的睡衣里,抚摸着她光滑的肩头:“还不都是你安排让跟我去的,出了事又算到我头上。我明明是受害者好不好?你不仅不好好抚慰我受伤的心灵,还算计我,真是天理何在?”
“噗嗤……”琬华笑出声来,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你倒是学会卖乖了!我能算计你吗?我若算计你,还用得着事后告诉你原因?”
“那你就是故意想气我。哼!”胤禛稍微用力在她柔滑如玉的身上掐了一下。
“哎哟……”琬华一口咬住他的胳膊,扬起眼波瞪他一眼,“你敢掐我……咬你。”
“谁说我不敢掐你?”胤禛将被子往两人头上一罩,顿时与琬华在被下闹成一团。
灯光摇曳,映衬着那红绡帐幔光华迷蒙,帐内的惊叫声笑闹声跌宕起伏,连隔壁的莲香和兰香也能清楚听见,两个小丫头满脸通红捂住耳朵躲进了被子里。
主屋内俩人闹够了,累得气喘吁吁地从被窝里钻出头,痴笑着靠在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俩傻瓜在傻笑。
“唉……琬儿啊……”胤禛喘匀了气,让她枕在自己的胳膊上,轻抚她的背,“那种事再不会发生,我不会再给别人偷亲我的机会。”
琬华失笑:“说的就像你多么人见人爱一样,好像谁都想偷亲你。”
“我这不是表达决心么?我说到做到,从不骗你,你尽管放心。”胤禛亲了亲她的额头,“我不会让你失望,不会让你为我伤一点心,不会让你为那些事担忧分神。我早说过,对不相干的人,我没有什么好耐心,我乐得做这个恶人。”
琬华在他怀里蹭蹭,闭眼满足地道:“我信你。”
每年下半年对于胤禛和琬华来说都比较热闹,因为大家的生日大多在下半年。九月二十二是雯秀的生辰,紧接着十月初一是十三的生辰,再过不了五天,十月初六是琬华的生辰,到了十月三十就是胤禛的生辰,再到十一月二十七又是淑秀妹妹的生辰。一晃到正月初九正好是十四的生辰。这些人里头,也就只有嘉秀的生辰在四月。今年琬华住进了宫里,更是比往年热闹多了,加上老十也是十月的生日,整一个十月祝寿声简直是此起彼伏。
十月初六这日下午,胤禛干脆把兄弟姐妹福晋们都请来,大家亲亲热热坐成一桌,就当是一起用个夜宵,图个热闹,让琬华好好高兴一下。
不过虽说是夜宵,那也是相当丰盛的。琬华虽然高兴,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当先端着酒站起来:“谢谢各位叔伯们、嫂嫂们、姐姐妹妹们肯赏脸,琬华真是荣幸之至,这杯酒琬华敬大家,某先干为敬。”
说完正要喝,被太子挡下。太子笑道:“今儿你是寿星,兄弟姐妹聚一起也是为了图个高兴,就不要这么客套了。这样吧,大家一起喝了这杯,就当是给寿星的祝寿酒,算是揭过,就免了因敬酒多饮。不然琬儿要挨个喝过去,酒量再好也够呛。”
大家都欣然同意,一起碰杯饮了。琬华原想着趁着今晚能放开肚皮喝呢,愿望泡汤,胤禛对她呲牙直笑。琬华嗔他一眼,悄悄拿筷子敲他的手背。
斜对面的大阿哥将这幕看在眼里,咬咬牙垂下眼睑,眼不见为净。他今日一个人来的,福晋身子不爽在家歇息,原本不想来,但是太子都来了,自己不来说不过去。这时,小栗子进来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面无表情:“知道了。”正好也不豫多留在这里,便起身对太子和胤禛拱手,“实在抱歉,刚太医说福晋有了身孕,我回去看看,先告辞了。”
众人愣了一下,随即就向他道喜。太子也笑道:“恭喜大哥。眼见着大哥都快有第三个小孩了,真叫人羡慕。快去吧,免得担心。”
大阿哥淡淡一笑:“听说太子也快有孩子了,到时候兄弟们还要去喝喜酒的。”
太子笑道:“那是自然。”
老五道:“哥哥们都好厉害,小弟我明年春也要成亲了,还得加油赶上才行。”说得众人一齐大笑起来。
胤禛心弦轻动,不禁悄悄握了握琬华的手。琬华微微一笑,也回握住他的手,凑到他耳边用了只有俩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道:“咱们也加油吧。”
胤禛勾起唇角,同她轻咬耳朵:“我可不想这么早就多个小的来跟我抢你。我是让你不要着急。”
琬华心中像是沐浴着春风般温暖,眼底的柔光不自觉地流露出来,看得胤禛一阵心湖荡漾,只能在桌下将她藏在袖中的手握得更紧了。
几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等到子灵也嫁入宫来,与琬华算故人重逢,俩人渐渐无所不谈,交情越发深厚。还经常在一起看书画画做针线,或者鼓捣些珍珠膏雪莲霜胭脂水粉甚至贴身里衣之类的女人用品。每次看两人头对头凑一块儿胤禛都不由大摇其头:原来女人的友谊是这样建立起来的。
距离同胤禛成婚之日已经时隔一年了,琬华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不免暗自着急担心起来。德妃比她还着急,因为在德妃眼里琬华的年纪已经是很大了,再不生孩子恐怕就不好生,而且一年了还没怀孕,也不知有没有什么病,到底能不能生,太医看过也没个准话,还是开暖宫的方子让吃着。她又多次暗示胤禛让他先收两个屋里人,毕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子嗣是万万断不得的,都被胤禛三言两语挡了回去。
德妃怕引起儿子厌烦,也不再多说,只又拨了两个姿色姣好的丫头过去伺候。
胤禛看着来行礼的两人,皱眉不耐烦地道:“伙房正缺人呢,你俩去那儿吧!别到爷跟前晃悠!”
转头见琬华在安安静静地做针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揽住她的肩头,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别在意,额娘是关心则乱,我一会儿去跟她好好说说。咱们不也才成婚一年,哪里就急成这样?”
琬华点了点头:“嗯。”
胤禛已经摸清她的性子:心里越有事,面上却越平静。想了想道:“我以前偶尔看过两本医书,据说女子不怀孕,也有可能是丈夫的原因,还是让太医给我看看。”
“你没有病。”琬华抬起头,“你怎么会有病。”未来的雍正帝怎么可能会有那方面的病。
胤禛笑道:“你别不信,真有这种可能。”
“我信,”琬华点头,面色却是一本正经,“但你不会有病。”又怕他犯疑,忙补充了一句,“我有这个预感,我的预感从来没错过。你别让太医检查。”
胤禛却把这话当成是在安慰自己,害怕万一是他的原因他会伤心,顿时十分感动,将她拥进怀里:“好了,我不检查就是。你也莫要有压力,我一点也不着急要孩子,别被额娘的情绪影响了,额娘是关心则乱想的事儿多。”
琬华回抱住他,将脸埋进他的衣襟里:“我知道了。”可是她心里无比清楚,自己若再不怀孕,哪怕额娘没意见,时间一长康熙能没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