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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到！”
看，帮手来了。
晋王妃脚步极重，每下都要将地板踏穿。她阴沉着脸，眼中写满了厌恶之情，她冷冷扫视一圈后，脚步停在董萋萋跟前，冷声嘲讽道：“怎么，白送也没人要的东西！”
董萋萋正要分辨，晋王妃忽然扬手，一旁的司卿卿避之不及，只觉得耳风一动，在裴明绍冲过来的下一秒，一个响彻云霄的巴掌落在董萋萋的脸上。
董萋萋被打倒在地，半边脸刹时肿得老高，晋王小儿作势要护过去，被老王爷狠狠瞪了一眼才没敢挪动脚步。
“贱人！真是丢尽老身这张脸！以为有银钱傍身，这回随便做个妾氏送给你那心上人，可惜啊，人家也不知是不稀罕你的银子还是不稀罕你的人！？”晋王妃满眼嘲讽地骂道，浑然不管在场众人的目光，她扭头打量被裴明绍护在身后的司卿卿，上下横扫一气，目光赤裸且毫不掩饰的鄙夷，犹如刽子手的断头刀狠狠凌迟着她每一寸的肌肤。
司卿卿果然败下阵来，侧身站在裴明绍身后。
“晋王妃怕是忘记自己也曾年少过，当初也是如此上赶着要去那溧阳王府的？”
裴明绍冷笑着揭短。
当年梁帝赐婚一众宗室女，如今的晋王妃可是花了不少银钱想疏通关系送自己去溧阳王府的，毕竟京中盛传溧阳好儿郎，容貌清秀的男儿比比皆是。
晋王妃气极，却也奈何不了裴明绍。
“将军不是不肯容下萋萋，怎么又如此袒护她？还是说将军夫人容不住人？”
眼神不时扫向司卿卿。
“是我容不住。不肯叫旁人整日在我夫人面前晃悠，扰我二人清净。”
裴明绍说此话时，犹如行军打仗般一脸正义。
“老身既然将人送去别院，断就没有收回来的意思，将军与夫人若是不肯收容，今日老身做主便将她打死在这院中。”
说完，便吩咐老妪，将董萋萋锁拿出了正厅，不多时外面便传来击打声和女子的哀嚎声。
饶是司卿卿也吓白了脸色。
惨叫声不时传来，和着晋王的小儿的啜泣声，四下静悄悄地，眼见着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小。
“父王当真要将阿姊打死！”小儿哭跪在膝前，脸色煞白，却挺直脊梁道：“不若王妃今日将我等一并打死才是！”
老王妃冷哼一声，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盯着晋王，直至外面完全没了声响，才有人来报，说是晕过去三回，再打怕是不成了。
“罢了，既然已经送入将军府，全由裴将军做主吧。”
晋王颤抖着身子，知晓此事不得善终，求救似的望向裴明绍。
岂料，裴明绍伸手将怀中佳人捂住耳朵，冷声道：“那便打死吧。”
晋王一愣，似有不解，为何裴明绍如何也不肯松口，追问道：“裴卿！萋萋可是与你有救命之恩！”
“晋王怕是忘记，当年夜奔琅西，折损数十位长林军，这恩也该还了。”
裴明绍一脸寒霜。
他五年前便不愿迎娶董萋萋，一来是因为晋王刚入主丰都，怕彼此牵制引起朝廷忌惮，二是他过于了解董萋萋的为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从前如此，如今更是如此。他不愿意娶回一个谋士，至少不愿要董萋萋那般的。
“裴卿当真不愿？”
“这话，王爷问过三遍，五年前的答案从未改变。”
“即便是萋萋在你跟前做个婢女也不肯？”
“娇妻是个醋缸子。裴某没有婢女。”
“哼！既然如此，那本王有一事想托，裴卿眼见萋萋在府中日子艰难，将她带回京城，交由董府安置吧。”
“好。”
见他如此爽快答应，晋王与王妃相看一眼，忍住万般无奈后，王妃冷笑道：“不知裴将军如此宠爱夫人，是碍于司相大人，还是当真情真意切？”
“卿卿虽是司府嫡女，亦是裴某寤寐思服之人！”
“来了，来了。仵作来了。”
张烨手忙脚乱，行至跟前又被门槛绊倒，爬起来一边揉着膝盖一边弓身嚷嚷着。
仵作将两具尸体抬入侧厅，陈禾前后脚跟了过去。
正厅内再次安静下来，司卿卿望着地上一大一小的两个水印，心里凄苦。
“箱子打开看看？”
裴明绍出声道。
他记得司卿卿脖子上一直挂着串链子，小小的吊坠是枚锁扣模样，司卿卿从不离身，说是大小就戴着保命的。
司卿卿取出吊坠，交给裴明绍，她多半是知道箱子里装的是什么，所以并未在意，可真真打开时，还是吓了一跳，连同地上险些昏死过去的孙少栋也惊得翻醒过来，三两步爬至跟前，瞪大眼睛，如何也想不到这只玄铁箱子里满满码放的居然是金条。
箱子分两层，第一层入眼的皆是黄澄澄的金条，第二层在里侧，被厚厚的羊皮包裹着是各式珠宝翡翠，琳琅满目叫人目不暇接。
司乾承愣住，扯着司卿卿的衣袖道：“当真是姑母给你的？”
司卿卿没有理他，看向裴明绍道：“大人先收着吧。”
裴明绍显然也没料到里面是如此多的金银财宝，朝晋王夫妇拱手道：“打扰了，如此富贵，需长林军亲自押送。”
话音刚落，黑羽卫犹如天降，乌泱泱将玄铁箱子层层围住。
司卿卿又想起什么，探身从金条中取出十根，用手帕包裹好，递给孙少栋道：“我知府上富贵，这点心意，算是给孙夫人和小女的安葬费吧。”
孙少栋双手接过，也不知是哭怀里的金子还是哭箱子里守了七八个月的金条。孙府再富贵，也比不上如此泼天富贵！别说孙府，就是眼下的晋王府，一下子也拿不出这些银子。
黑羽卫接手后，将箱子重新码放整齐，锁好暗扣，当着众人的面六个黑羽卫的将士才将箱子抬起，缓步移出晋王府。
众人再度回到正厅，只是看向裴家夫妇二人的神色多了些好奇，至于这箱子从何而来，也没人敢多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