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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叶霎凌晨四点就起床给魏辄安把早点和午餐准备好,然后轻手轻脚地出了门,独自一人去成跃的剧组。
凌晨四点当然不可能有公交车啊,所以叶霎决定跑过去。自从到了这个世界,很久没有好好练武了,受了一次枪伤以后也没怎么运动了。再加上最近伙食很好,整天大鱼大肉的,叶霎感觉自己的小蛮腰隐约粗了一圈。
这个趋势很不好啊很不好!!
叶霎做了几个热身动作,把筋骨拉伸好。等到真正跑起来的时候,微风从脸颊轻轻抚过,扬起发丝,扬起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内力和轻功自然就用了上来,叶霎有种如鱼得水的感觉,惬意之极。
叶霎跑到剧组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半了。道具师们忙得如火如荼,但成跃还没来上班,演员们也还没到位。叶霎发现这里一个人也不认识,只好悄悄地站到一旁。
“叶老师,你真早啊。”不一会儿,钟雪非打着长长的哈欠走了过来。
助理帮她把化妆台前的一张椅子清理了出来,让她有个地方坐。
“早啊。”叶霎爽朗地和她打招呼。看到她一脸困倦的表情,觉得她好像很辛苦的样子。
“因为这是工作啊。”看到叶霎不解的表情,钟雪非用一种不知道在嘲笑谁的语气说道:“我也不是尽像媒体说的那样爱耍大牌。”
钟雪非长得很娇柔,大大的眼睛总是水汪汪的,有一种泫然欲泣的感觉。但眼神里那种倔强的、看谁都看不上的神情,立即造成了一种生人勿近的距离感。
叶霎完全应付不了这种姑娘,看着她疲惫的样子,客套地说:“不要太勉强自己。”
钟雪非哈哈大笑了起来:“不会勉强自己的人永远都成不了大器。不是有句很流行的话吗——女人要想成功,首先要对自己狠一点。”
听她这么一说,叶霎立即回想起自己幼年时练武的情景,不由得觉得很有道理。若非她当年不管严寒酷暑,都坚持练到累倒,能有现在这样的好武艺吗?当然,也离不开师傅的谆谆教诲。女人在社会上确实不像男人那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因此要成功,必定要舍弃许多,付出更多的代价。
不一会,便有化妆师来替钟雪非化妆了。钟雪非定妆以后,头上顶着一大堆沉重的假发和发饰。看得出她这娇小的身子承受着这些饰物颇有些吃力,可她还是露出一副雍容娴雅、气定神闲的样子开始练习走路、转身等动作。连叶霎这个古人都忍不住佩服她了!紧接着,一大批演员陆续到位,场面变得更加忙乱起来。
林方钦和钟雪非最近这些日子都有大量戏份,没时间和叶霎学招式。当然叶霎也不得空闲啊!成跃交代给她一个任务,就是看李小龙的电影!!当然,这个电影不是市面上到处可见的已经剪辑好的电影,而是从各种角度拍摄出来的大量母带。
也不知道成跃是怎么弄到手的!
成跃还专门派了一个助手给叶霎放电影,并解答她的一些疑问。
成跃是一时冲动要叶霎来当武术指导的,当时想到可以由经验丰富的秋原先生带着她一起工作,谁知秋原先生档期太满,完全抽不出时间来。虽然秋原先生有安慰他,说会尽量抽出时间来看看他们的编排,但第一次启用新人独自承担编排,成跃还是很紧张。
叶霎武艺很好,这一点他承认,空手与持枪抢劫犯打斗这种事不是谁都做得到的!但艺术和纯粹的武力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所以成跃要对她进行艺术熏陶!特训!
叶霎看电影的时候,已经深深地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助理一开始放给叶霎看的是剪辑好的最终版本,画面中李小龙刚劲有力,出招狠、准、稳,动作行云流水,哪怕面对一大群敌人也能掌握全局,应对自如。看得叶霎那叫一个热血沸腾,当下就想找李小龙来一较高下。听到助理说李小龙辞世已久,叶霎不由得黯然伤神,心里充满了遗憾与惋惜。
但是当助理把母带拿出来放的时候,叶霎开始思索了起来。
尽管叶霎不懂得电影也是一种表达方式,但通过观摩各个角度拍摄出来的武斗场景,再联想到剪辑好的那个最终版本,叶霎开始揣摩起成跃的心理了。
她之所以到这里来,是为了帮助成跃。如果连成跃想要什么都不知道,帮助之说何从谈起呢?
本来觉得轻而易举手到擒来的事情,突然变得复杂了起来。
于是接下来的很多天,叶霎不管是在剧组还是在家里,都在观摩电影。在剧组一遍一遍播放各组电影母带,在家里则会认认真真把整部电影看完。有好几次魏辄安看到她在客厅里看电影,都会摆出一副很露骨的嫌弃表情回到画室里去。
叶霎恍然记起她初到魏辄安家的那天,他愤恨地对她说“……你们这些人成天就爱做些明星梦,觉得全世界只有演员是正当职业了么?在我看来,你们就尽演些无聊的骗人眼泪的戏,整天只知道弄些八卦新闻来提高出镜率……”之类的话。
但是叶霎接触到剧组的那些人,演员们有钟雪非、林方钦那样的,每天那么努力、吃苦耐劳。化妆师、道具师,凌晨天还没亮就要起床工作,摄影师要坐在那里盯好摄像机,几乎一动不能动……大家辛辛苦苦想制作出的电影,为什么魏辄安会这么憎恨?现在电影这个东西让叶霎觉得非常神圣,因为电影能让她感同身受,李小龙辞世已久,通过电影仍旧震撼她的灵魂。
“成大哥,电影是什么?”
当夏天渐渐走到了尾声,树叶开始镀上一圈金边的时候,叶霎突然问了成跃这个问题。
“电影啊,就是一种思维,通过电影你告诉全世界的人你在想些什么。”
导演的回答果然深奥,叶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电影啊,就是用光、影还有情绪讲的一个故事呗。”钟雪非这样回答。
“电影是一个艺术品。将一些美好的东西传达给观看的人,激起他们心中对美好的认同与向往。”林方钦这样回答。
晚上的时候叶霎又问了魏辄安这个问题。
“电影是精神快餐!”
“那是什么意思?”
“是垃圾!”
“……”
魏辄安真的不是一般的讨厌电影。
“那漫画呢?”
“漫画啊,漫画就是思维的一种具现方式,你可以通过你画的漫画告诉全世界的人你是一个怎样的人。”
“……”
明明和成跃对电影的看法十分接近啊!叶霎觉得,既然漫画和电影都是差不多的东西,为什么魏辄安会这么喜欢漫画却又那么讨厌电影呢?真让人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