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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走也要走!我一定会将皇后的头颅砍下来放在我娘的坟墓前,拜祭我娘,也让那个女人知道害死人将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周尉寒的声音冰冷却坚定,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闪烁着锐利的光芒,直勾勾的看着容妍。
容妍张了张嘴,吐出口的只有一句话,“那我祝你成功!”
其实话虽然这么说,她的心里却知道,想要获得成功是多么的艰难,皇后深处守卫森严的皇宫,出入都有那么多的侍卫保护,就连近皇后的身边都有些艰难,更何况还要取皇后的性命了。
“借你吉言。”
周尉寒低头凝视着自己的宝剑,像看待世界上最珍贵的恋人一般,舍不得放开,容妍的眼神一直落在周尉寒的身上,心情复杂,即使他的眉宇间有抑制不住的戾气,她仍旧感觉到了这个冷硬的男子对他母亲深切的爱。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了起来,将容妍的目光从周尉寒的身上移开,低垂着头安静的坐在床上,周尉寒也趁机躲在了书架后面,不再发出一点声息。
“进来吧,门没锁。”
容妍清浅温和的声音荡漾开来,随身伺候她的丫鬟轻轻推开门,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来,“小姐,奴婢伺候你吃东西。”
小丫鬟轻声说道,弯下身来轻轻的搀住容妍的手,被容妍含笑着阻止了,“不急,我想先洗把脸,热水送过来没有?”
她边笑着一边将目光转到门口,直到看到端着热水的丫鬟走进来,轻轻的抬起包着纱布的手,柔声说道:“过来吧,帮我洗把脸。”
小丫鬟听话的拧干了毛巾,细心的替容妍擦了脸和脖子,又端着脸盆轻轻的走了下去。
“你们都下去吧,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天色已经很晚,一会也不用上来收拾碗筷了,明天再来吧。”
“可是小姐的手受伤了,不好拿筷子,还是奴婢伺候小姐用饭吧,少爷也很关心小姐,小姐还是多爱惜一些自己的身体。”
小丫鬟的眼睛深处有一丝关切,犹豫的站着不肯退下去。
“不好用筷子,我就用勺子好了,都下去了,忙活了一天了你们也累坏了。”
容妍脸上还是挂着浅浅淡淡的笑容,可是笑容深处却已经多了不容置疑的坚定,直勾勾的望着不肯走的丫鬟,看得那些丫鬟头皮发麻,不得不落荒而逃。
“出来吃饭吧。”
容妍朝着书架后边轻声说道,周尉寒又悄无声息的走了出来。
“你先把门锁上,被别人发现了就不好了。”
周尉寒听话的走到门边从里面将门锁上了,才走到饭桌前坐下。
“快吃吧,饿了一天了。”
容妍坐着不动,用猪爪一样的手指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说道。
周尉寒也不推辞,拿起碗筷就大口的吃了起来,吃了一会才发现容妍都不动筷子,“你也吃。”
“我不饿,你吃吧。”
容妍微微笑着,脸上带着浅淡的笑容,摇了摇头。
周尉寒怀疑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又往下游移,落在了包得严严实实的手上,眉头皱了皱,动作生涩的夹了一些菜放在她的嘴边,硬邦邦的说道:“吃!”
“不,我不饿,你自己吃就好了。”
容妍被他的举动弄得一懵,脸刷的红了,一直红到了脖子根,忙不迭的摇着头拒绝道。让一个男人喂自己吃饭,那也太暧昧了吧。
周尉寒的脸色陡的阴沉下来,眼神也咻咻的射出带火的光,直勾勾的盯着容妍,冷冰冰的说道:“你吃还是不吃?”他修长的手已经靠近了她的下颚,宛若只要容妍再拒绝,他就毫不怜惜的按着她的下颚强行灌下去一样。
容妍被周尉寒强大的气场弄得想哭,周尉寒锐利的眼神还直勾勾的望着她,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
迫于强大的压力下,容妍只好脸红心跳的张开嘴,周尉寒温柔体贴的将菜喂到她的口中,她低下头害羞的咀嚼着。
“这样才乖。”
周尉寒满意的勾了勾唇,说出了让容妍鸡皮疙瘩都爬起来的话,她的头垂得更加低了,不敢去看冰山的眼神。
“抬起头来,继续。”
冰山继续冷酷的发表命令道,容妍几乎要哭了,“大侠,够了吧,我真的不饿,一点也不饿,用不着这样吧?”
周尉寒哪里理会她的抗议,又夹了她爱吃的菜喂她,喂完了菜喂米饭,还喂汤,一直到她嚷嚷着不能再吃了才停了下来。
“大侠,你吃吧,再不吃菜都凉了。”
周尉寒淡淡的扫了她一眼,随手夹了一大口菜丢进嘴里,动作一气呵成,潇洒利落,却让容妍的脸更加红了,羞得恨不得找一个洞钻进去,因为她看到周尉寒用的筷子就是刚才那双喂她的筷子,那么他们不就等于间接接吻了吗?
可是她又不能再让周尉寒换一双筷子,说不定原本冰山就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自己一说反而会让事情变得更尴尬,她只好像鸵鸟一样自欺欺人的说道:“你慢慢吃,我先去睡了。”
说完不顾虚弱的身子落荒而逃,用肿得像猪蹄一样的手放下帐子,自己躲在里面装死,今天发生的事情真的太跌宕起伏了,她需要一些时间好好的缓冲一下。
容妍抓起被子将自己的脸盖得严严实实的躲在里面装鸵鸟,不一会儿竟然真的睡着了。
周尉寒坐在桌子边,眼神流露出一丝连他也不知道的柔情,冷硬的唇角翘起微小的弧度。他望着手中的筷子,又不自觉的摸着自己的嘴唇,心情变得十分的好。
其实看到她那酡红的脸颊的时候,他就知道是什么事情了,可是为了避免尴尬才装作浑然不觉的样子,却没想到这个胆小鬼落荒而逃了。
过了良久,纱帐里面传出细微而平稳的呼吸声,显示着那个鸵鸟一样的女人已经睡着了。
他站起身,走到床边,轻轻的将被子往下拉一些,让她小小的脸露了出来,不闷气,才坐在屏风旁边静静的望着她。
在这个狭小的屋子里,周尉寒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宁,那些使命,那些噩梦统统不见了,拥有的只是灵魂的完全释放,让他觉得他的灵魂是自由的,什么都不用考虑,只是随心所欲的待着,而这份心灵难得的自由,是这个素昧平生的女人给他的,他甚至有了一种深深的眷恋,想要永远过着自由自在的日子。
虽然明知道这样的念头只是一个奢侈的梦想,却仍然让他心之向往。
时间静静的流淌着,一分一秒的过去,周尉寒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靠在屏风上,以一个守护者的姿态守护着容妍,内心变得平静而祥和。
然而这份平静与祥和却是那么的短暂,很快的就被人打断了。
就在周尉寒的眼神变得越来越柔软的时候,窗户忽然轻轻的一声响,裂开了一条缝,周尉寒的神经高度紧绷了起来,幽深冰寒的瞳孔闪了闪,握紧了手中的剑,做出随时反击的姿势。
嘎吱一声,窗户的裂缝越来越大,最后竟然裂开了一个缺口,两个黑色的人影悄无声息的闯了进来。
周尉寒屏住呼吸,背靠在书架后面,在暗夜中凭借良好的视力瞪着那两个黑衣人,想要看看他们到底相要做什么。
只见这两个人紧张却很镇定的翻箱倒柜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找遍了梳妆台,又翻遍了衣柜,将屋子里的东西翻得凌乱不堪,却依旧没有找到他们想要找的东西。
周尉寒背靠着书架,竖起高度紧张的神经,一只手握着宝剑,眼神警惕的盯着两个黑衣人的举动,生怕他们做出什么伤害容妍的事情来。
可是有些时候往往是越害怕什么就越来什么,就在周尉寒以为这两个人找不到想要的东西就会离去的时候,就听见一个阴森沙哑的声音说道:“老三,你那里找到没有?”
“没有,老五你那边呢?”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低低的问道。
“我也没找到!”
叫老三的人恨恨的说道,低低的咒骂了一声,两个人走在了一起,对视了一下,周尉寒从那两双阴骛的眼睛里看到了漫天的杀意。
他的心一下子蹦到了嗓子口,一只手握着剑,另一只手从袖子里掏出了几根银针,只要他们胆敢伤害容妍,他一定会这两个人死无葬身之地。
“臭娘们,将东西藏得那么隐秘!老三,干脆我们一不做二不休,将这个女人杀了,也好解解主子的心头之恨。”
叫老五的人浑身散发出一种死亡的气息,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衣袖翻飞,手中的利剑叮的一声出鞘,冰冷的散发着寒芒的剑飞快的往床上刺去。
周尉寒的眼神变得冰冷,不能再犹豫了,手中的银针在剑离开老五的手的时候飞快的甩出去,叮的一声,破空而出,飞快穿破空气的银针带起阵阵凉风,巨大的内力翻飞,将老五的剑撞得飞出很远的地方,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另外两根银针在第一时间朝着两个黑衣人的太阳穴飞去,力求在第一时间将着两个黑衣人杀死。
然而毕竟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两个人反应迅速的挪了一步,原本应该刺入太阳穴的银针偏了一些方向,刺在了黑衣人的身上,也让两人知道了室内有另一个高手的存在。
“谁?”
冰冷带着嗜血杀意的声音响了起来,两个黑衣人向着周尉寒的方向奔了过来,一个举着剑,毫不畏惧的想要刺入周尉寒的心脏,另一个人赤手空拳的招招逼近,力求想要将周尉寒打死。
周尉寒已经没有办法再隐瞒自己了,他的眼神陡的射出冰冷的杀意,提着剑身子一跃,飞快的冲了出来,对着两个黑衣人毫不留情的砍下来。
“老五,出了什么事了?”
与此同时,窗外一个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紧接着蹬蹬的脚步声由近及远,周尉寒的心变得冰凉,眼神透出嗜血阴狠的味道,迅速的将最后一根银针破窗甩出去。
他不知道外面的那个人被银针刺中了没有,却也已经没有办法去追究了,身子灵敏的和两个黑衣人打了起来。
冰凉的剑毫不留情的甩出,直直的刺入叫老三的黑衣人的肩膀,周尉寒的眼神猩红,几乎要滴出血来,拳头猛的出去,用力的砸在老三的眼睛上,嗷的一声,老三倒在地上,捂着眼睛不住的蜷缩着,周尉寒不敢大意,闪耀着寒芒的剑用力的刺入老三的胸膛。
“呃!”
老三痛苦的哼一声,嘴角有鲜血流了出来,眼皮一翻,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老三!”
声音苍老的老五心痛的叫了起来,浑身带着凛冽的杀意冲了过来,抬起腿狠狠的踢了周尉寒的嘴角,周尉寒的身子被撞得一个趔趄,嘴里噗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来,眉头也痛苦的拧在一起。
老五的眼神像残忍的豺狼,脸上的仇恨一点点的放大,拳头更是有力的锤了过来。
周尉寒的眼神一冷,顾不上身体的疼痛,连连往后退去,手中的剑不停的挥舞着,抵挡老五疯狂的进攻。
“杀了你!”
阴狠像野兽一样的声音带着森冷的味道,老五的拳头狠狠的锤在周尉寒的肚子上,周尉寒的身子重重的弹了出去,撞在墙上,眼睛里有浓浓的痛苦。
“受死吧!”
充满恨意的声音响起,像来自地狱般的幽灵。
老五再次抬起腿,身体腾空跃起,准备来个连环踢活活将周尉寒给踢死,身后却忽然传来了利刃刺入*的声音,他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眼神却一下子失去了生命力,咚的一声重重的摔在地上,临死之前,却仍旧不甘心的回过头来想要看看身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尉寒心里有着和老五一样的困惑,抬起头的时候,却看见容妍血淋淋的双手握着那把被他用银针打飞的剑,一剑刺穿了老五的脖颈。
“容妍?”
冷冰冰的声音带着几乎让人察觉不到的颤抖。
容妍的身子僵直,咚的一声摔倒在了地上,眼神有些发直,却惨淡的笑了:“我杀人了。”
周尉寒的心被狠狠的扎了一下,走到她的身边,僵硬的手落在她的肩膀上,轻声说道:“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
那双寒潭一般的眼睛里布满了深深的心疼,那种心灵被刺痛的感觉怎么压制也压制不住,他修长却显得稍微有些粗糙的手指忍不住往下移,想要握住她的手给她传递一些力量,却在触及那双鲜血淋漓的手的时候,眼神陡的变得严厉,浑身几乎要冒出深深的怒火来。
“你疯了,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手已经被折磨成这个样子了吗,为什么还要不顾一切的将纱布扯掉,要是发炎了怎么办?原本就一身的伤,现在怎么还这么不爱惜自己?”
周尉寒又生气又心疼,气急败坏的低声怒吼道,赶紧从她的梳妆盒那里找出了金疮药,轻柔的为她撒上药,又将纱布缠绕在她的伤口上,声音放柔了一些:“以后要注意些,千万不要让伤口感染了,伤得这么严重要是还不注意这双手就真的毁了。”
容妍终于回过神来,惨白的脸轻轻的笑了笑,平静的说道:“今天不是看到你快要被那个人杀了嘛,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不要命的。”
周尉寒想到刚才惊险的场景,心底升起了一丝复杂的感情,他认真的望着容妍,声音里面听不出任何情绪,“你又救了我一次。”
“先不说这么多了,还是先收拾屋子吧,屋子乱成这样,明天丫鬟要是看到非得吓坏了不可,还是快点将屋子收拾一下吧。”
容妍扯了扯嘴角,轻声的说道。
周尉寒这才想起刚才窗外还有一个人,眉头不由得紧紧的锁了起来,如果那是一条漏网之鱼,那么将军府他是不能待了。想到这里,他的眼睛陡的变得森寒,严肃的对容妍说道:“刚才外面还有一个人,你出去看看十丈内有没有尸体,如果没有那就麻烦了。”
容妍听到他的话,脸色也变得森寒了起来,心砰砰的跳着,声音也有些颤抖起来:“你说的是真的?”
“快去!”
周尉寒的脸色异常的严峻,一双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近乎命令的低吼道。
容妍也知道事情非同小可,顾不得身体上折磨人的疼痛,咬着牙拖着病弱的身体走了出去,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周尉寒从头上拔下簪子轻轻的拧开头部,露出莹白色泛着寒光的药粉,毫不留情的倒在了两个黑衣人的伤口上,只看见浓烟滚滚,原本倒在地上的尸体渐渐的化成一滩血,最后直至消失不见,什么都没有留下。
“外面没有看到有尸体倒下的痕迹。”
容妍满头大汗的回来,惨白的脸上有一丝惶恐和害怕,惶然的望着周尉寒,有些难以开口般的说道:“我觉得那个人已经去报信了,你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对不起。”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羞愧得不敢去看周尉寒的眼睛,是她言而无信,可是她不能那么自私连累了将军府的人。
“你保重!”
周尉寒的眼神平静如水,良久才吐出一句话,却让容妍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她抬起头,盈盈的瞳孔里流露出一丝不舍,“你一定要藏得好好的,一定不能有事知道吗?”
周尉寒原本窒息的心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沉闷的心有了一丝牵扯,如同死水般的心湖扬起了一丝涟漪,他轻轻的点了点头,难得温柔的说道:“你放心吧,我会保重好自己的。”
说着坚定的转过身去,容妍却觉得心里的难受像汹涌的潮水一样溢了出来,控制不住般的喊道:“等等!”
周尉寒回过头来,眼神晶亮了一下,“什么事?”
容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那种蔓延上来的伤感逼退了回去,仿佛下了一个决定,“旁边的丞相府,西北角最偏僻的角落的那个小院落,是我之前住的,你先去那里藏一藏吧,如果有人搜到那里去,厨房里最大的锅下面是空的,你先藏在那里面,后天依照计划我送你出去,快走吧!”
周尉寒的眼神波动了一下,望着容妍那张惨白的脸,忽然回过身紧紧的抱住容妍,冷硬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柔和:“谢谢你,容妍!”
他救她只是举手之劳,而她救他却是冒着被诛九族的危险,这份恩情,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容妍感受着他强劲有力的拥抱,微微有一瞬间的失神,却已经听到有脚步声急匆匆的响了起来,“姐,姐,开门啊,出大事了。”
容飞扬带着忧心和焦虑的声音大声的响了起来,将门口敲得砰砰作响。
容妍挣扎着从周尉寒的怀抱中挣脱出来,狠心说道:“估计是有人来了,快走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说着将周尉寒推到窗口边,后者从窗口中纵身往外面一跃,消失在茫茫月色中。
“飞扬,发生什么事情了?”
容妍咳了咳,将嗓音压低了一些,装成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宛若一切都不知道般的问道。
“姐,你先开门,快点,出大事了。”
容飞扬砰砰的敲着门,几乎要把门给敲破了。
容妍这才打开门,用包着纱布的手揉着眼睛,哈欠连天的站在弟弟的面前。
“姐,京兆尹西门秋带了一大批兵马想要闯到将军府来,说你窝藏了朝廷钦犯,要将你捉拿归案呢。”
容飞扬的脸上全是担心,眼神里有着担忧,“姐,你不会真的窝藏了朝廷钦犯吧?”
“你胡说什么,怎么会呢?飞扬,别人不了解我,你还能不了解我吗,你看我有那个胆子吗?”
容妍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镇定一些,断然否认道。
“可是人家已经快要进来了,而且还是奉了怡王爷的命令呢,看样子是拦不住了。”
容飞扬忧心忡忡的说道,眼神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屋子里乱成一团,“姐,你这里怎么乱成这样,是不是遭小偷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真的遭小偷了?”
容妍回过头去,面上吓了一跳,紧张的对容飞扬说道:“飞扬,帮我看看娘亲留给我的字画还在吗?”
容妍脸上流露出来的惶恐和担忧是那么明显,让容飞扬也不忍心再去问她什么,在她眼泪将要掉下来的时候,走到装着字画的抽屉前打开抽屉,那里面的字画被人翻得乱七八糟的,惨不忍睹。
“娘。”
一直紧紧跟随着他的容妍眼泪忽然掉了下来,浑身散发出一种浓浓又强烈的悲哀,身子一软,咚的一声跪在地上,颤抖着伸出包扎满纱布的手,不顾及手上的疼痛颤抖着捧着那些皱巴巴的字画,哽咽的哭了出来,撕心裂肺。
“娘,妍儿把你的字画弄坏了,怎么办,娘?”
容妍靠在桌子的脚上伤心欲绝的哭着,大颗大颗的眼泪掉在容飞扬的手背上,像滚烫的烙印,刺得他的心也酸酸的。
“姐,你别哭啊,别哭好不好?”
容飞扬笨拙的扬起手轻轻的拍了拍容妍的肩膀,喃喃的说道。
“没有了,娘亲留给我最尊贵的宝贝没有了,怎么办,我对不起娘啊。”
容妍哭得眼睛生疼,沙哑着嗓子难过的说道。
“姐,不是这样的,我会帮你将这些字画都好好的整理好,一定让它们恢复完好如初的样子,别哭了好吗,我帮你将屋子收拾干净。”
容飞扬手足无措的安慰道,飞快的将字画收好放在木箱子里,同时又转身将被扔得乱七八糟的东西放回原处,对着容妍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姐,别难过了,屋子我都收拾好了,你看,很整齐是不是?还有字画,只是皱了,并没有被撕毁,我会将它们弄得很平整的,你放心吧。”
容妍眼睛通红的望着热心肠的弟弟,惨白着脸一笑,虚弱的说道:“谢谢你,飞扬。”
心里却升起了浓浓的愧疚,对不起,飞扬,我又一次欺骗了你。她只是不想让飞扬继续追问下去,才故意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而已。
两个人正说着话,门外的喧闹声越来越大声,带着整齐肃杀的兵器声也听得清清楚楚,容妍和容飞扬的脸上都泛起了一丝冷意。
“西门大人,你是什么意思?妍儿私藏朝廷侵犯,怎么可能?你不能进去!”
容辛落威严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意。
“容将军,下官也是奉了王爷之命前来搜查,有人举报说行刺皇上和皇后的刺客就躲在将军府,如果不将刺客抓出来,再让他出来作乱让皇上受惊你担当得起吗?”
西门秋的声音傲慢而无礼,无视容辛落的阻挠,冲着身后那层层的士兵高声命令道:“给我搜,一定要将刺客给揪出来!”
“谁敢?护国将军府岂是你们撒野的地方?给我滚出去,谁再敢往前一步我就不客气了!”
容辛落也恼火了,咬着牙,像盛怒的豹子,咬牙彻齿的吼道,手中闪烁着寒芒的剑泛着森森的杀意。
“容将军,难道你想违背怡王爷的指令不成?还是将军原本就是刺客的帮凶,否则怎么会这么遮遮掩掩不让我搜查将军府!”
西门秋轻蔑的扫了容辛落一眼,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似笑非笑的说道。他不爽容辛落很久了,不过是打仗多打赢了一些吗,至于目空一切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嘛。今天他非要好好的挫一挫这个男人的锐气不可,让他从来都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西门大人,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京兆尹,竟然敢不顾梁国的律法擅闯将军府,如今还血口污蔑本将军是刺客的同党,就凭这两条,本将军就可以弹劾你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给我滚回去!”
容辛落是真的被惹火了,咆哮着吼道。
西门秋被容辛落拉了面子,恼羞成怒,恶狠狠的说道:“是不是刺客的同党得搜查了屋子再说?你敢保证容小姐不是同党?来人,搜!”
砰的一声,屋内传来了清脆的瓷器落地的声音,一脸冷清的容妍从屋内走出来,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明明是笑着的,那丝笑意却不达眼底,“你是西门大人是吗?”
她的声音清清冷冷,在夜色里,在火把的照耀下更加显得寒透人心。
西门秋仰起头,挺着胸,不屑的挖着鼻孔,得意洋洋的说道:“正是在下。”
“很好,那么请问你凭什么说我窝藏了刺客呢?你有什么证据吗?要知道,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血口喷人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容妍冷笑了一下,眼神像淬了毒的利箭直勾勾的射向西门秋,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你抓不到刺客,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西门秋被她身上散发出来浓浓的戾气吓到,竟然有一丝胆怯,却只是短短的一瞬间,想到了王爷成足在胸的模样,他又挺起了胸膛,傲慢的说道:“证据嘛,自然是有的,只怕我拿出来容小姐会吓破了胆。”
“那你拿出来啊,你拿出证据来能让我心服口服,我什么话都不说,直接跟着你去天牢,可若是你拿不出证据来证明我窝藏了刺客,我敢保证你头上的乌纱帽绝对不保。”
容妍冷冷的笑着,双手抱着膝盖,一副睥睨天下的模样,内心里却已经狂乱得不成样子了,背后的衣衫也被冷汗湿透了。
“容小姐,我看你是不掉棺材不落泪啊。”
西门秋摸了摸鼻子,大声的喝道:“来人,将人证带上来。”
一个女人在几个士兵的护送下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容妍看清楚来人的脸之后竟然冷冷的笑了,“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张姨娘啊,您没事跑到将军府来做什么?要是丞相知道你深更半夜不睡觉跑到将军府来你说他会怎么想呢?”
容妍凉凉的开口说道,极尽嘲讽。
张姨娘的脸气得都快歪了,却碍于那么多人在场,只得忍了又忍,没有发作。
“张氏,你说说你看到了什么?”
西门秋脸上挂着笃定的笑容,声音尽量和蔼的问道。
“臣妇今天受了她的窝囊气怎么都睡不着,于是很生气的跑到将军府来,想要找她理论,却发现忽她的屋子里藏了一个男人,还听见那个男人说这次刺杀皇上不成功,明天晚上要潜伏进宫再去刺杀一次,把臣妇吓坏了,赶紧跑了,却还是让那个刺客的银针弄伤了。”
张姨娘畏畏缩缩的看了容妍一眼,眼底深处全是刻骨的恨意,咬着牙吱吱笃定的说道,说完还信誓旦旦的补充道:“我敢肯定,那个男人就是之前行刺皇上的刺客。”
“你可确定?”
“大人,臣妇十分确定。”
西门秋听完张姨娘的话,嘴角泛起了得意的笑容,似笑非笑的瞪着容妍,“容小姐,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容妍的脸色不变,唇角的笑意更加的冰冷,却用一种轻蔑的眼神扫了张姨娘一眼,淡淡的对西门秋说道:“还有什么话说?单凭她的一面之词就想定我的罪,西门大人未免也太过天真了吧?谁能证明她的话是真的,她说是真的就是真的吗?那我说她的话是假的,你信吗?”
西门秋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严厉了起来,恨恨的瞪着容妍,目光几乎要喷出火来,恶狠狠的说道:“都死到临头了你还在嘴硬,别以为皇上宠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要是皇上知道他最宠爱的人竟然包藏刺客你看皇上还会像现在这样疼爱你?容妍,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否则有你好受的,快让开,我要进去搜查!”
“不让,谁敢进去就是跟将军府作对!到时候有什么后果不是你们能够承受得起的,西门大人你要好好想清楚了。”
容妍挺直脊梁站在门口,脸上带着神圣不可侵犯的气势,像一个女神屹立在天地之间。
“这就是你所谓的证据吗?西门大人,我还是那句话,不管做什么事情都讲究证据,否则你这样污蔑我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给我滚出将军府,这里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
“你这是在狡辩,你凭什么认为她不是证人?来人啊,将人把容妍给我抓起来!”
西门秋真是气死快要吐血了,叮的一声拔出剑,恶狠狠的下令道。
“将军府中谁敢放肆!谁上来我们就砍死谁!”
容辛落满脸铁青,恶狠狠的吼道,率先拔出了明晃晃的剑挡在容妍的身前,警惕的瞪着西门秋等人,“西门秋,你不要太过分了!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说搜就搜!谁不想要命了就上来试试。”
“妍儿,不要害怕,叔叔会保护你的。”
容辛落柔声对容妍说道,声音里带着安定人心的作用。
“叔叔,我不怕,我没有窝藏刺客,不用害怕他们。”
容妍的脸色惨白,却保持着镇定的模样说道。
容妍轻轻的走了出来,在西门秋等人惊愕的目光中走到张姨娘的面前,冲着她忽然绽放出了璀璨的一笑,却在下一刻抬起腿狠狠的踹了张姨娘一脚,张姨娘痛苦的捂着肚子哀嚎了起来,“你竟然敢踹我,我杀了你!”
说完整个人像疯子一样扑了过来想要揪容妍的头发,却被满脸愤怒的容飞扬举着剑抵在了娇嫩的脖子上,冷笑着说道:“你倒是再动动啊,我姐在丞相府受你们欺负了这么久,我已经受够你了。”
恶狠狠的话语出来,吓得张姨娘再也不敢动弹,颤抖着说道:“不是的,别激动,我不闹了,你先把剑放下来好吗?”
容飞扬哪里管这些,锋利的剑还是稳稳当当的架在张姨娘的脖子上。
容妍不管这些,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森森的怒火,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早就告诉你,不要惹我,否则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回去告诉你背后的主子,别老是弄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没意思,人在做,天在看,他这么作总有一天会遭到报应的。”
她的话音才落,容张姨娘的眼眸深处浮起了一阵深深的恐怖,她慌忙低下头来,却仍旧嘴硬的说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别血口喷人。”
“是不是血口喷人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还要提醒你一句,不管你怎么作,你女儿也永远不可能飞上枝头当凤凰,省省吧。”
容妍一字一顿的说道,那些清晰的字字句句却像警钟一样落在张姨娘身上,她被踩到了痛处,竟然跳了起来,冲着容妍大声的吼道:“你怎么知道我女儿不能成为凤凰,你才是山鸡,自己成不了凤凰就这么歹毒,贱人!”
“让你胡说!”
容飞扬手中的剑一动,银光一闪,吓得张姨娘害怕得闭上了眼睛,脖子缩了缩不敢再动,哇哇大叫了起来。
“飞扬,放开她,我们何必跟这样的人一般见识。”
容妍的脸色恢复了淡然的样子,转身对西门秋冷笑着说道:“回去叫你们的主子来,有什么事情什么话我亲自跟他说,你还不配跟我说话,更加不配搜查我的屋子!”
“你!不知好歹的东西,你以为你是谁,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西门秋气得满脸通红,目光凶狠几乎要滴出血来,指着容妍剑叮的一声架在了容妍的脖子上,“我杀了你!”
“住手!”
容辛落和容飞扬脸色变得惨白,紧张的大叫道。
“你杀啊,我看你敢不敢真的将我的头砍下来!”
容妍唇角勾着冰冷的笑容,残酷的说道。
西门秋脸色气得煞白,忍了又忍,还是将手中的剑收了回去,咬牙彻齿般的说道:“你等着,要是将刺客揪出来看我不狠狠的收拾你。”
“随你便。”
容妍淡然的抬起眼,朝着天空中不轻不重的喊道:“怡王爷,戏也看够了,该出来了吧,躲在背后扮君子有意思么?”
果然,最靠近院墙的小门嘎吱一声轻轻的打开,一身紫色衣袍的上官铭卓在随从的簇拥下不紧不慢的走了进来,脸上挂着温和儒雅的笑容,声音也清朗得像和煦的春风,“容将军,容公子,妍儿。”
容辛落等人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悦,却仍旧回礼道:“参见王爷。”
“王爷,容小姐和容将军百般阻挠,不让我们搜将军府,刺客说不定都跑了。”
西门秋愤愤不平的跟上官铭卓煽风点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