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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医生对着李老板走过去,对这个满脸狰狞的家伙手里的刀视而不见,高声叫道:“朋友,你何必靠这些yin/秽的事情赚钱呢?你知道你在you惑别人下地狱吗?”
李老板看着这个文质彬彬的家伙走过来,手里的刀都在剧烈颤抖,倒不是突然看见了天使或者圣灵,而是气得肝疼,因为不得不犹豫:他非常想一刀劈死这个搅了他赚钱的王八蛋,然而看对方不是道上的人,长相也没有带出什么打手、流氓的职业气质来,而且他自己虽然经常打打架、灭灭人,不过那是在人多势众、而且他属于人多这一方的时候,平常总归属于流氓里吃“文艺饭”的,有点“小忧郁、小文青”,现在一对三单挑时候,风风火火出手就见血不是他的作风
“**的到底是干嘛的?我唱戏碍着你什么事了?信不信我把你手剁了!”李老板想了片刻后,大吼声中作势踏步朝前,手里的刀对着李医生高高举起。
在李医生身后的侯长老吓得高叫:“不要伤人啊!”
然而李老板的架势刚摆好,还没来得及产生威慑效果,就觉得脸上“咚”的一声好像挨了一下。
“有同伙!我擦!”虽然这一下不是很疼,但是李老板还是仓皇着扭脸矮身闪避可能会来的继续攻击。
攻击果然来了,还是铺天盖地。
“他们是洋教和尚!擦***有病!”
“我擦你妈!戏都不让人看了!”
宛如正在偷窥织nv洗澡外加偷衣服的大流氓牛郎在兴头上被蜜蜂蛰了、把那蜂子碾死外加嚼碎吃了的心都有,在大骂声中,台下的观众们纷纷弯腰低头,从脚下捞起泥团、石块,了疯般的朝台上三个疯子砸去。
台上四个人顿时都躬身弯腰,惶恐的手臂遮住脸,挡着铺天盖地飞来的泥巴和石头。
这完完全全的无差别攻击,让台子上本来手里都提了凳子、二胡准备一拥而上打死那些混蛋的乐师都不得不蹲下来躲在了小桌后面,而头脸都被掷中泥巴的李老板也一样仓皇的在台子上半蹲着左躲右闪,好不容易chou了空子,他恼羞成怒的指着台下观众跳脚大骂:“你们往哪里砸啊!看准再扔啊!”
这跳脚反而激起了台下众人的一阵大笑,刚刚其实只有一成的泥巴朝李老板飞来,但这一吼,立刻李老板眼睛前出现了密密麻麻宛如蜂群的泥巴,尖叫着朝他扑来“我擦他妈!这群混账!”李老板只好死命的往下蹲身体,屁股尖都擦到台子了,两只手差不多都是抱住了自己的脑袋了
这时李医生借着泥巴都砸向戏台老板的空,从地上站起来,伸开两臂、展开胸膛转身对着台下观众大吼道:“你们只爱看这些yin/秽的玩意,有没有想过你姐妹、你nv儿做这种事你会高兴吗?耶稣说:你想别人怎么对自己,就怎么对别人!爱人如己,这些都是我们自己的姐妹,不要用她们的苦难给我们取乐啊!”
“啪、啪”两团泥巴飞来,一块糊在李医生胸口上,一块砸在他脸上,裹着石子的泥巴砸到脸上也不是没事,李医生被砸得往后一个踉跄,但是他没管脸上的巨疼,瞪着台下声sè俱厉的大吼:“你们都犯了罪!你们要悔改!”
这官员一般的气势震住了下面的观众,国人怕这种口吻,他们从小就学习:他们的父亲从他们生下来就这么训他们;他们的父母官和老板也敢这么吼他们,所以他们手里的泥巴和石子凝固在空中,面面相觑。
十秒钟后,终于有人再次确认:台上这个用这种大人训斥口气说话的人,既不是什么大人,也不是什么小吏,他就是个洋教疯子和杂种。
“我擦你妈的洋教杂种!”一个赤/1uo上身的小青年手里抓着一个ji蛋大的石头,冲到台下,咬牙切齿的就要飞砸上面的李医生。
但他身后的一个中年人一把握住了那因为愤怒而青筋暴露的手腕,他叫道:“别1uan来,你想出人命吗?这是县城的李医生!”
“是啊,那是李医生。”很快很多人都开始这么讲了起来,很多本地人终于认出了这个满身满脸都是泥巴的的家伙是谁,而身边的外地人也一样多,他们都在打听这个人是干嘛的。
“医生了不起啊,我擦!一个加入洋教欺师灭祖的败类汉jian!”人群里有人振臂高呼,这外地口音虽然不多人附和,但又激起了人群的一阵讪笑
接着又一个yin阳怪气的本地话声音在人群里响起:“李医生,你那点破事县城人人皆知,你不也嫖吗?还嫖出一个nv儿来呢!”
这声音让人群突然安静了三秒钟,接着轰然一声大笑,好像火yao爆开一般,男人们纷纷放下了握着泥巴石子的手,全盯着台上的李医生,头顶又开始如刚刚看表演一般雾气升腾了,这里的人若不是爱嫖,就是喜欢听这种yin/1uan的故事。
李医生泰然自若,他擦了擦脸上的泥巴汁液,叫道:“我是做过错事!所以我是罪人!我有罪!但我七八年前就彻底悔改了!我认罪了!耶稣就宽恕了我的罪!从此之后我再也没有犯过类似的罪了!我弃绝了我的过去!你们不也和我是一样的人吗?我能悔改,你们难道不能吗?你只要悔改、相信耶稣,我们慈爱的神就会原谅你!不要再做这种让你在死后再死一次的大罪了!”
台下的人没有几个受到教训,台下口哨声、嘲讽声、大笑声响成一片。
但是也没几个人继续砸李医生了,因为听这样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说这些话,那简直是绝妙的演员,而且还是丑角,大家都笑得捂住了肚子,哪里还舍得砸他。
“你们为什么不悔改?嫖/娼就是光宗耀祖的吗?”侯长老看李医生算拧转了局面,也冲到台子边缘对下面笑得捂着肚子的众人振臂高呼。
“悔改吧!嫖/娼有什么意义…….”李医生在迈步朝台子前走去。
“你们这群王八蛋啊!”生意被搅黄了剧团老板也趁着这空站了起来,甩了甩满袖子的泥巴,怒不可遏的他疯牛一般朝李医生冲去,猛地双手推在了李医生的后背上,顿时李医生风筝一样的飞了出去,飞出一人高的台子,重重的摔在下面的泥里。
“李医生!”旁边的侯长老和章必成齐齐叫了一声,但这又让红了眼的老板扭头朝他俩冲来,章必成一个箭步转到前面,把侯长老隐蔽在身后。
看着面前一个人高马大的洋人,李老板手握大刀愣了一下,他估计自己打不过,真杀人还是杀洋人也不敢,因为洋人出事一般就要上达朝廷,就算不是洋人,这么大个子自己也不敢上,所以在怒不可遏之下,这剧团老板怪叫一声,转身也跳下戏台,大步直冲地上的李医生而去。
打人也要找打不过自己的软柿子打哦,这道理谁不懂。
李医生一摔下来,本来在台子下密密麻麻的人群立刻唰的一下闪了一个圈出来,让李医生恰恰好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
虽然下面都是泥水,但这是被人推飞下来,这一下也摔得够呛,李医生挣扎着想爬起来,已经浑身都是泥水宛如泥猴了。
这时本来在嘲笑李医生狼狈样的人群齐齐叫了一声好,又都退开一步,把圈子nong得更大,因为剧团老板也咬牙切齿杀气腾腾的跳下来了,大家都在等着看好戏。
李医生正在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剧团老板吧唧一下踩在地上,脚下的泥浆如火焰般围着两只脚飞溅开来,接着他箭步飞前,一个飞腿前踢,正中李医生的脸,李医生惨哼一声,被凌空踢了个翻身,变成了仰面躺在了泥里。
顿时人群简直如打了ji血一般,连叫好都来不及,就听着嗡的一声,那是惊喜下的惊叹聚集在一起出的声音,站在圈子外边的人都死命的踮起脚尖朝前欣赏这殴打人的场面,中间的人矮了身体恨不得削尖脑袋死命朝前挤,更后面的人踮起脚尖也看不见,挤也挤不上去,就咄咄的原地起跳,跳着看,若是来了个去过澳洲新金山(墨尔本)的华人,定然大吃一惊,还以为人群里到处是袋鼠那玩意呢。
此刻李医生已经从头到脚全是泥水,宛如一个泥猴子,剧团老板骂骂咧咧的把刀cha回身后,捋上袖子,伸手拽住了李医生的手腕,猛地一拉,把李医生拉得坐在了泥地上,说时迟那时快,又是一击重拳打在头上,把李医生噹的一下又打躺回泥里。
“擦你妈的洋教汉jian!你们不是说打一边脸,另外一边也让打吗?给老子亮出来!”剧团老板握着拳头大吼着。
“好啊!打死他!河源来的好汉你有种!打啊!”人群立刻爆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
受到周围那么多人的鼓励,剧团老板只觉热血上头,眼睛都要变成红的,盯着泥地上的李医生叫道:“老子今天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老子跟你洋教杂种的姓!”说着再次矮身,又抓住李医生的手,把他再次拉了起来,右拳狠狠的朝后收去,准备这次铁锤一般轰在这浑身是泥水的垃圾嘴上。
然而就在场里气氛达到最高点的时候,剧团老板那饱含愤怒的一拳朝后伸到极限,刹那间静止就要轰击而出的瞬间,一只手猛地抓住了这青筋咕咕1uan跳的手腕。
“什么人?”剧团老板用红的眼珠朝后瞪去,看是谁敢阻止自己。
还没看见面前是什么,只见一团黑影裹着雨与呼啸迎头而来。
“咚”的一声,宛如用脚猛踹盛满水的水缸那样一声闷响,剧团老板啊的惨叫一声,双手抱住头矮下身子去,还没等他回味脑袋好像塞了一团闷燃火yao的苦痛来,胸口又传来一股大力,剧团老板抱着头也仰天摔在泥里,后背就压着了刚刚被他打倒在泥里的李医生脚上。
“血?”在脑袋里那些黑影彷佛毒雾一般充满、消失、充满、消失,耳朵还在耳鸣的时候,剧团李老板强制自己睁开眼睛,强迫自己的一只手从要裂开的脑袋上chou下来,伸到眼前一看:满手是血。
坐在泥里的他又惊又怒的忍着脑袋巨疼抬起头,只见面前站着一个中年男子:他面sè黄,脸上皱纹很深,彷佛经过过岁月的蚀刻,看面相是个出苦力的人;但略略鼓起的腮帮子又显示这人饮食良好还能有rou,却还带有了福相;嘴上蓄着一丝不1uan的一字胡,身着一手长袍,那长袍虽然看起来不是好料子,但也把周围这些满身是dong、像抹布或者像抹布片的衣服比到地下去了,袍子下面是一双皮鞋,虽然沾染了泥水,但从1uo/露的地方看来,皮革还是在光,是双好鞋子;双手都背在身后,看不到刚刚他用什么攻击了自己,而他盯着自己的目光看起来是一种包含凶残的威严,让坐在泥地上的老板浑身打了个哆嗦。
“朋友……从哪里来?”剧团老板有些惊恐的问道,他已经知道此人定然是同类,而且物种很高,绝非自己这种土狗所能比的。
“老子是从mén里来!”那人冷笑一声,傲然说道。
剧团老板闻言呆若木ji,一手摁着头皮,就坐在泥水里,任由血混了雨水从脑mén一直流到下巴,彷佛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