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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对了,这几份你拿去给钟二仔他们填好。”易成从公文箱里又拿出四本党证,还有一摞文件。
“这是什么?”方秉生不解的问道。
“来得太急嘛。他们四人党证没有填,都是空白的,正好现在要跟着方兄大干一场,所以他们入党推荐人就算你了!你替他们填好推荐表,然后邮寄回钟先生。”易成笑着解释道。
方秉生赶紧客气道:“易成先生,我方某人何德何能,能做贵行会四个精英的推荐人呢?是不是还有更好的人选?比如龙川洋药行会王老板?”
易成笑道:“客气什么?咱们都是搞西学的,对吧?方兄您是西学精英,好好带带我们行会的下层管事挺好的。这就是咱们官督商办企业一家亲嘛。”
“切!真麻烦!居然还要我推荐那四个大白痴。”方秉生脸上笑,肚里却很无奈的大骂了几句,这时候他翻看手里四本上印着“招财蟾蜍”的党证,突然问道:“呀?这他们四人编号是101、102、103、104啊,没有顺序排啊,跳过一百人呢!”
易成鼻子里略带轻蔑的哼了一口气,说道:“龙川四位是运气好,恰好遇到我们民主党成立的第一次城市选举,但是他们实力在那里摆着呢,就是小县城里的土鳖,呵呵,怎么可能让他们进入到民主党前一百编号呢?这也是我麻烦的地方,最近太忙,就是忙着四处招揽咱大宋豪杰精英入党。刚成立,谁也不是很清楚,我们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有些笨蛋都不想入党呢,要费尽心思给他们解释我们并非什么邪教教会,而是世俗政治党,我们是西学来的民主党。”
“感情这党证编码要靠权势和财富顺序排列啊?”方秉生恍然大悟,想到自己竟然是011编号,万一民主党发达了,以后出门自己可以拿着党证四处乱晃――显摆自己多牛比了。
易成说道:“你看,咱民主党党证编码就是三位,也就是说撑死招一千位党员。钟家良先生就说了,我们要把大宋民间富豪和朝廷精英一网打尽!全大宋现在这种精英有多少?撑死几百人。也就是讲,咱们民主党以后前途远大,不论别的,光看看咱们的党员每个人都有多强势就可以了。所以一定要严格入党标准,歪瓜裂枣不要,过两年,要让别人求着你推荐他入党的!”
方秉生点了点头,心里觉的很受用:钟家良这么搞,是要搞个富豪俱乐部,要是再真能搞一批所谓的“为民做主的民官”出来,民主党确实挺有前途的。
既然心里舒服了,做事也就上心了,他拿过易成给他的推荐入党申请表仔细看了看,发现上面要求第一条就是“党员必须熟悉和严格遵守党章……”
“党章呢?”方秉生翻来覆去没在手里的几页纸里找到那重要的《民主党党章》,就问易成。
易成撇了撇嘴,说道:“暂时还没有。”
“没有?没有怎么熟悉啊?”方秉生吃了一惊。
易成摇了摇头说道:“你也知道,咱们宋国做事就是雷厉风行,求快,至于其他,一边做一边学;我们民主党成立太快,所以党章还在拟定,不仅我们拟定,还得让皇帝御览,他说了要帮我们修订一下;比如陛下就说‘为民做主’这一条必须这么提,因为不这么提,全东亚无一人懂何为民主党的民主。但只适用于现在十年二十年间,不拎清责任,后世会骂他的,所以一定要用西学联系传统解释下这个‘为民做主’,为自己留很大的后门走。”
方秉生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我一定尽快填完推荐表,让四个龙川的贵行会先生成为合格的党员。”
易成点了点头,又打开公文箱从里面抽出一张纸交给方秉生,方秉生低头一看,虽然上面满是阿拉伯数字和简体字,他眼睛却是一亮,任何人看到大额支票眼睛都会亮一下。
一张两千元的支票。
“你们铁路公司为了我们的友谊,原来是要包办这次竞选费用,非常感谢。但是现在情况有些小变化,龙川较为重要,为了稳妥期间,钟先生让我再送给您两千元作为竞选花费和您个人的酬劳。”易成说道。
方秉生立刻笑了起来,真心实意的笑,然后又马上掩饰了,连连说太客气了。
这意思就是钟家良给他两千包干,多退少补,若是不够那就另说;但若方秉生自己少花钱了,省下来的钱就是他自己的了。
比如方秉生自己才花了一千元,那么剩下一千大洋都是他的。
原来他就从公司领了两千元,现在加上钟家良新追加的两千,那就是四千竞选经费,而对象不过是个芝麻粒大的小县城,怎么可能失手呢?方秉生兴奋得两腮都红了,感到这次要发一笔意外之财了。
易成看出了方秉生的心理变化,他笑着拍了拍方秉生的肩膀,说道:“钱不是问题,但请方兄一定要保证我四名党员全员中选,为民主党成立献上一个开门红。这是钟家良先生交代的。此外若方兄在龙川运筹帷幄、我们非常满意的话,我们宋商银行将认购五十万铁路债券,此事已经知会贵公司老总翁先生。”
一席话方秉生脸上的红晕没有了,而是浑身一抖,这是威胁啊!
虽然大宋到处是钱,然而哪怕一个铜角子,也不会白白给你的。任何一块大洋都需要你用汗水、辛苦却艰难的挣回来,甚至是血和命。
收了钱,方秉生他不仅要保证龙川四人全部中选,还因为此事担上了自己铁路公司的责任,可想而知,若钟家良不满意,就冲那五十万,翁建光敢把自己手指剁下来给钟家良赔罪。
想到这次选举规则变化:从复式选举转变为直接选举、收买监票员可能也很渺茫,方秉生脑门上出了一层汗,他咬了咬牙说道:“我尽力而为!”
“不是尽力而为,是一定要成功。民主党第一次参战选举。”易成轻声细语的说道,但他的调子却是钢铁般坚硬,不容质疑和反驳。
方秉生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那支票,扭头问道:“除了我在信里提到的那些选举规则变化外,皇帝有什么别的策略?可否先告诉我一声,我好随机应变。”
“皇帝百分之百的有了策略。”易成点了点头,把语速放得更慢,彷佛每个字都是嘴里吐出来的珍珠粒子,当当的砸着银盘。
“那是什么?”方秉生急急问道。
易成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说道:“暂时还不清楚,我们若知道,必然立刻通知你!”
“你们怎么会不清楚呢?”方秉生摇晃着手里的那摞党证叫道,语气有些急了:“选举若这么重要,都要开第五次全民祷告了,这种大事怎么都得有点风吹草动吧?”
易成叹了口气说道:“这就是所谓的‘难测帝王心’啊,更何况是咱家这个中西贯通的聪明皇帝,他做事你是猜不到的,往往指东打西,两个不相干的事情会被绕在一起,然后全按他的意思来了,谁能预测某政策是对付谁的呢?不过,此时,他直接对付选举的大策略和大政策变动绝对是没有的,所以你尽可安心。”
说到“安心”的时候,方秉生看易成最后眼睛里闪过一丝诡诈的光,他猛可里恍然大悟:这次明明就是钟家良搞不明白皇帝要干什么了,又不想放弃到手的利益,索性就拿自己趟雷了!反正自己不是他的人,就算瞎了他也不心疼!而且以后选举,他也明白皇帝想干什么了,顺路也学到新东西了。
怪不得给钱这么痛快啊!
但是事到如今,方秉生也没有别的选择:谁让铁路公司想从钟家良那里搞钱来着呢?
所以方秉生点了点头,算是认了,不管面对什么困难,这次要大干一场,一定要成功。他以前不也是这样在铁路公司做事的吗?
易成看方秉生打算上道了,他自觉自己的任务也完成,笑问道:“若方兄还有什么困难,可以给我现在提出来,我们努力替你办到,我们现在都是志同道合的同志了,比同一教会的同志还亲呢。”
方秉生想了想说:“只是现在若是朝廷政策变严格了的话,就得从下着手了。我这次本打算走上层路线,想搞定县令刘国建,让他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帮忙,已经给了他五百大洋。”
易成点了点头说道:“从咱们在韶关的表现来看,若不是你伶俐,当地长官说不定会给我们惹麻烦。刘国建是吧?虽然现在朝廷内部派系林立,有些大人物咱家也说不上话,但对于一个县令来讲,总是好对付的,你告诉我他什么来头,我回去找找朝廷里的关系再给他打打招呼,咱们双管齐下,把县令先搞定了。”
和方秉生谈完了刘国建的底细后,易成好像想起了什么,笑了笑说道:“对了。有个俄罗斯的马戏团已经给你预定了,下周就从京城过来巡演两周,肯定把这小县城震傻了。你找好场地,联系好报业。反正热热闹闹的,让全国报纸都是铺天盖地的‘民主党’就可以。此外还需要什么援助,直接告诉我们,有的就直接给你,若要资金流动,走龙川洋药行会的账目即可。”
说罢他竟然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提起公文箱就要走。
“您这还要去哪里?”方秉生目瞪口呆的跟着站起来。
“我回京城。”易成笑着说道。
“什么?您这就回去?就在龙川呆两个小时?起码吃顿饭吧?”方秉生大叫起来。
易成从衣服架上拿下礼帽戴上,抽出文明棍搭在手臂上,这才转头笑道:“我哪里有时间呢?京城多少事情等着我呢。民主党刚刚成立啊。但是你的事太重要,钟老板就让我特别来看看你,把事情说清楚。方兄,好好干,这是个伟大的时代,你我都要青史留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