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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一出,庄银笙立时长吁一口气,高兴的直跳起来。
庄伯也是连连点头微笑,又沉吟道:“只不过,咱们可不能高兴的太早,我们遨山有个规矩,你随我回去,我只能把你推荐为候选弟子,若想成为遨山派的正式门徒,将来还需通过三关考验,你有没有信心?”
原来那遨山派的武学极其精妙繁杂,不论是御风宗的“长风送雁咒”,还是炽火宗的“赤焰体魄”,亦或是玉云宗的“遨山抚云手”,还有裂雷宗的“擎雷电剑”,全都是名震江湖,令人听之变色,闻之胆寒的高深武功。若是门下弟子的资质不佳,即便是在遨山学艺一辈子,也很难初窥门径,更别提将其施展的宛转如意,融会贯通了。
正因如此,遨山派百余年来立下一道规矩,所有想要拜入遨山学艺的弟子,必须要通过三关试题的考验。能通过,则说明根骨上佳,乃是修习高深武功的不二人选;通不过,就只能卷起铺盖走人,从此再也不许踏入遨山山门半步。
邢天傲然一笑:“莫说是三关考验,就算是刀山火海,又有什么好怕的?”
“好!年轻人就是该有这份睥睨天下的气魄!”庄伯听邢天每句话都气势不凡,对他愈加的喜爱,心想终于寻到了这么一个人品与资质俱佳的好苗子,这次下山可谓是不虚此行,就笑的喘不过气来,浑然忘了背上的疼痛。
随着三人一番对话,天上的小雨也渐渐止住了。邢天倾听了一下四周动静,谨慎的道:“此处乃是是非之地,难保那帮金刀堂的人不会再喊来援兵,咱们还是速速离开为妙。”
庄伯点头称是:“你说的对!此地不宜久留,来时的牛车尚停在牧民营地,我们取了牛车,连夜离开草原!”
邢天小心的把庄伯背在肩头,三人匆匆下山而去。狼群唯邢天马首是瞻,也紧紧跟随其后。
沿原路返回,绕过了那块大青石,便来至了牧民的营地。值夜的牧民见是狼孩儿来了,身后还带着一大群狼,还道他是前来袭击羊群,吓的连忙拎起了耙子防御,又把羊圈守的严严实实。庄银笙上前解释了老半天,牧民们这才将信将疑的任由邢天靠近。
庄银笙匆匆收拾起一应行李细软,庄伯伤势严重,无法再像来的时候一样驾车,只能卧倒在车斗里。邢天自告奋勇的坐在了前排,挥起鞭子在牛身上抽打了两下。
驾牛车是技术活,他哪里一下子就会?那牛背上吃疼,到处乱跑,邢天却又不会拉缰绳喊口号来控制方向,一时间牛车左右扭动,在牧民营地中四下冲撞,过了老半天才停下来,
“你会驾牛车吗?”庄银笙问。
“不会……”邢天摇了摇头。
“那可怎么办?”她急的支颐犯难。
庄银笙灵机一动,就下车去找牧民帮忙,想求一个人帮忙驾车,驶出草原再做计较。
驾牛车对于牧民们来说是手到擒来之事,但他们都一致认为邢天是不详的狼之子,说什么也不愿与他为伍,就算是庄银笙愿意出银子酬谢,他们也都躲得远远的,没一人愿意相助。
邢天早就习惯了牧民们的冷眼相加,嘴角微微冷笑,心中思量片刻,却已经有了主意。
他一声口哨,唤过了远处的四只狼来,让其中两只狼尾随在牛车后面,嘴里不住的发出吼声,吓唬前面的牛往前跑。
又命两只狼一左一右的随着牛一块儿朝前行走,若是牛扭转了方向,就让那一侧的狼上前来把牛赶回正轨。
如此一来,邢天既不用挥舞鞭子,也不用把持缰绳,而是躺卧在车中,高高翘着二郎腿,只需让他的狼小弟来驱使牛车便可。而且那牛身后有恶狼驱赶,哪里还敢放慢脚步?一溜烟儿的冲出了营地,直朝南方驶去。
牧民看的瞠目结舌,他们在草原上居住了大半辈子,这还是头一遭看到有人用这种方法来驾牛车。庄伯也是啧啧称奇,暗想这邢天行事处处异于常人,果然是与众不同。
而庄银笙则更是对邢天佩服不已,笑盈盈的道:“只听说过牧羊犬,今日邢少侠却给我们展露了一手‘牧牛狼’,也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她一直很惧怕野狼,此刻见它们在邢天的指挥下既友好,又温顺,终于把它们当成了好朋友。
邢天笑道:“你要是想学,我改日可以教你。”
庄银笙喜得直拍手:“好好好!一言为定,你要把狼的语言全交给我,我也想和狼说话呢!”
二人言笑晏晏,不知不觉驶出老远。车轮辘辘,牛车又沿着罕乾河水一路朝着大草原的尽头行去。古狼山仍然孤傲的矗立在那里,渐行渐远,慢慢的隐没在了天地之间。
除了四只驱赶牛车的狼,其余的狼也都远远的跟随在牛车后面,邢天几次三番让它们返回,它们却仍然依依的不忍离去。
直走了数天时间,终于来到草原的尽头,而前方也开始人烟渐多起来。邢天知道若是让狼群离开草原,无异于让一只鱼离开河水一样危险,就跳下牛车,凛然而立,嘴里发出几声严厉的喝止。狼群听了,就只能停下了跟随的脚步。
邢天上车而去,看着身后一片蓝天碧草,看着那群患难与共的狼兄狼弟们身影越来越淡,终于变成了一丛细小的黑点,回忆着在草原上度过的数年艰辛岁月,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的唏嘘和感伤。
“等将来再过几年,咱们再回来这草原上玩,再来找它们,你看可好?”庄银笙看出了他的心思,怔然而语。
“嗯……”邢天怅怅答应,心里一阵坚毅,索性不再往身后多看一眼。
一阵微风徐来,吹的草茎轻轻颤抖,轻轻扣动着人的心弦。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饶是邢天心坚如铁,也禁不住被此情此景惹的嗟叹彷徨,不知道自己将去往哪里,也不知自己终要归于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