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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糜红尘似乎有挣扎之意,卫小歌赶忙说道:“不许乱动,别和我家的弟弟长富似的,不给他糖吃就扭来扭去。”
竟然被比喻成一个三岁小孩,糜红尘顿时觉得这辈子的脸都丢光了。
心中悲愤难忍,一滴英雄虎泪终于悄悄滴出了眼角。
取下正骨的木板,绷带上满满都是褐色的血,黏在伤口上了。卫小歌极其小心地以热水浸透,这才一点一点揭开取下。以一块细棉布洗去污血,她看了看,伤口并没有发炎红肿。
不知道是邑县买的伤药效果好,还是糜红尘以自身功力疗伤的缘故。
手按在断骨的几个位置,她仔细地摸了摸,骨骼的位置果然有少许偏差。
“糜兄,你且忍耐一下,骨头略有些移动,须得推回原位,会有些疼痛。”
糜红尘这会儿已经彻底茫然了。
他不怕疼,这些年,什么样的疼没经历过。
但是,被一双年轻少女的手,在胸前摸来摸去,太要命了。
男子与女子触碰,都是女方吃亏,要么哭哭啼啼要么面带娇羞,全以两人之间的关系而定。不过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是男子强势,女子柔弱。
然而他此刻的感觉,却好似被卫姑娘给羞辱了。
大喊非礼都不为过。
卫小歌低着头,半天没听到糜红尘有什么动静,抬头一看,他眼珠子动也不动,盯着天空一个不存在的空间,好似魂魄都不在了。
怎么回事,他又晕过去了?
可是眼睛是睁开的啊。
她忙喊道:“糜兄......糜红尘?”
糜红尘眨了眨眼,终于回魂。
他徒然心中一惊。
不对,卫姑娘怎么知道的本名,从未提及过啊!难道这小姑娘从前就听说过他,一直装傻充愣?
想到卫小歌布下的陷阱,害得他莫名中了一剑,心中寒意顿起,这姑娘绝对不简单,藏头露尾,心性狡诈之极。
此刻他连手臂都抬不起,只能任由她鱼肉。
糜红尘原本心情就十分激荡,脑子早就不清不楚了,此刻头皮一炸,立刻大喝一声,“你是什么来历,如何知晓我本名?”
他心绪纷乱之极。
这少女对敌经验之丰富,令人叹为观止,怎么可能是个没有来历的人。偏偏他鬼迷心窍,不但违抗了星门的命令,放过对方,并且还出死力救了姓薛的小子。
难道这一切都是个大圈套。
这位姑娘口口声声说不上紫薇星的人,哪里知道她根本就知道他糜红尘这个人。
按照规矩,冒充紫薇星的人,向来是格杀勿论。当时两人对敌,他打到一半,忽然有些觉得不愿意真的杀了她。实在是,对方与他战斗的方式也太相似了,没有任何可以寻觅的招数,全凭本能,速度快,重心稳,见缝插针。
他心中犹豫不觉,有些下不了手杀死对方。
自封了穴道真气不济,腿上环跳被刺穿,行动不便。作为一个以速度和灵活见称的武修,只有一条腿能动,反而略落了下风。
这般一犹豫,马上便延误战机,血流的过多,耽搁了最佳的制敌时机。
其实,只要解开自身的穴道,不出三招,就能取了她性命,可是却是硬生生地下不了手。
他竟然一错再错。
原本没有杀意,气势堕了,又磨蹭得太久,眼前一阵阵发黑,连反应都慢了下来。最终被这位姑娘砍断了手中兵刃,反受辖制,迫不得已签下屈辱的城下之约。
事已至此,多说无用。
糜红尘口气冰冷,大声说道:“妖女,不管你什么来历,杀了我便是,休想我口中得知什么秘密。头可断,血可流,士可杀不可辱,我便是死了也不让你如愿。”
卫小歌倒抽一口冷气。
至于么,不就是一个不小心说出的本名,值得这般大惊小怪。要死要活的。
妖女,这个称呼倒是新鲜。旁边倒是有一头妖驴,白泽似乎挺不错,只要给口吃的,办事仗义又牢靠。
她哪里知道那么多前因后果,只觉得莫名其妙到极点。
糜红尘与她拼斗,犹豫不决的想手下留情,结果耽误了时间,竟然输了。本来已经很不爽了,眼下又给强行推倒,被魔爪袭胸,早就思维混乱,偏激得厉害。
其实知晓姓名,并非真正发怒的原因。
见糜红尘如此激动,胸口已然崩裂,不断渗出血来,卫小歌急得大叫:“喊什么喊,你不要命了。”
糜红尘冷哼了一声,眼中带着决绝和怒意,手握成拳,仿佛随时要跳起来似的。
怕他真的不管不顾拼命,卫小歌又急忙解释。
“没有人要打听你的来龙去脉,我才懒得惹麻烦事。前些天你与知微道长拉拉扯扯的,一个要还钱,一个坚决不收,你自己口称我糜红尘如何如何的。”
白了他一眼,她又道:“根本就是你不小心自暴姓名。”
“这个......绝无此事。”糜红尘惊异莫名,他一向觉得自己行事周密,滴水不漏,怎么会如此口无遮拦。
见糜红尘一副完全不信的模样,卫小歌无奈地说道:“不信你去问长贵,我这大弟弟机灵得很,耳朵不知多灵光,他肯定也听到了。给人知道名字又不会掉一块肉,真不知你怎么想的,竟然如此激动,简直要杀了人。”
长贵虽然带着几个孩子,却一直留意着这边的动静,听到姐姐提起他,马上“咚咚咚”跑过来。
他睁大了眼睛,一脸真诚地说道:“糜大哥,你真的误会了。大哥与道长争执,你说‘我回头送些钱来’,道长说‘不必’,然后你又说‘不行,我糜红尘从不欠人钱。”
糜红尘仔细想了想,似乎真是那么回事,刚才又丢了个大脸。
他顿时哑口无言。
半晌后才喃喃说道:“你这小孩记性倒好。”
仿佛在自我解嘲。
卫小歌早知道长贵几乎过目不忘,倒是不怎么吃惊,轻轻拍了拍长贵的没受伤的那半边肩膀,“我这弟弟别的没什么,让人烦恼得紧,就是脑瓜子特别好使。”
听姐姐夸奖,长贵顿时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也不是什么事都记得,不重要的事我不大管。”
稻花村的村民都是一些下等人,里那些鸡毛蒜皮的事,他才懒得搭理。糜红尘这人本事不错,看着也挺神气,所以这才事无巨细,偷偷瞧在眼里,听在耳中。
那天他偷偷在木屋里,瞧见姐姐和糜红尘战况,觉得这人的剑耍得非常狠辣,很对他的胃口。
不过,显然是及不上穆大哥能满天纵横,剑法飘逸漂亮。但是对于他来说,能学将剑法学到糜红尘的程度,足够大杀四方,便是姐姐也奈何不了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