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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情回家简单收拾了行李,厉夕岩坐在沙发上等着,半个小时后,米情拎着一个小型行李箱从卧室出来。
她的头发用一根头绳拢起。
看到那个粉色头绳,厉夕岩将袖子往下拉了下盖住手腕处那圈黑色,然后在身后悄悄拿了下来,放进口袋里。
他走过去,把拉杆扯过来,“我来吧。”
米情跟着他往外走。
厉夕岩在她身前,夜色朦胧,他声音柔和了几分,“第一天训练怎么样?”
说完他回头看她。
米情抬手说:“挺好的。”
厉夕岩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车子发动后,“覃老师虽然很严厉,但他很专业,跟着他好好练,一定会突飞猛进,如果实在觉得受打击,那就……”
米情发觉他似乎什么都知道,抬手比划着问,“然后呢?那就?”
“那就再忍忍,都会好的。”
米情:“……”
她感觉他在笑,却不是很明显。
奇奇怪怪的。
米情第一次来厉夕岩的家。
厉夕岩的房子比柠西市那个两室一厅大了三倍不止,客厅里映入眼帘的颜色,除了灰色就是黑色,要么就是少部分白色。
这个房子里,不像有女人住过的样子。
米情好奇地走了个遍,先去了卫生间,卫生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东西。
“这个房间床单新换过,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
米情来到为她准备的房间,屋子里依然是灰突突的。
大房子都是这个风格吗?
“明天要早起录歌,我去休息了。”厉夕岩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然后他的大掌在她头上轻轻揉了揉。
似曾相识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呆站着,人已经离开了。
米情把行李箱扔在一遍,盘腿坐在床上,从窗户到卧室门,仔细打量了一遍。
她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会儿。
片刻后,起身出了卧室。
厉夕岩刚洗完澡,上身赤裸,把自己没穿衣服这件事忘到了脑后。
他听到敲门声,随手开了门。
米情视线撞上赤裸的胸膛,大脑突然空白,片刻后缓过神,从脸颊红到耳根。
她差点忘了自己要问什么。
不,是已经忘了。
她要……
厉夕岩轻咳一声,“等我一下。”
她也不是没见过他不穿上衣的样子,只是过了太久,上次是她初中时。
她记得那天她直白地盯着他看,看得差点口水直流。
时间削弱了她的定力,让她太容易脸红了。
唉……
她想起来了。
厉夕岩再次开门,已经穿好了上衣。
米情抬手比划手语,“我可以把我房间的窗帘换个颜色吗?”她门猛然清醒了一下,这不是五年前,而是五年后,她似乎不应该这样理所当然地要求他。
米情补充道:“我自己买,你不喜欢,我离开之前再换回来。”
然而她的客套,并没有让这个房子的主人很开心。
米情还在反思自己的话是否无理时,厉夕岩眼睛里闪过失落,转瞬即逝。
她是不是看错了?她的思续被他的声音打断。
“可以。”厉夕岩回头看了眼自己的房间,“帮我也换了吧!一样的颜色就好。”
诶?
米情困惑地抬眸。
“你出钱。”厉夕岩微微勾唇,在她额头弹了一下。
米情皱眉。
好疼啊!
她耳边传来一句轻柔的“晚安”,门就关上了。
她可爱地眨眨眼,右手轻轻揉着额头。
还是好疼啊!讨厌!
改天一定要还回来!
……
办公室里,丽姐将文件狠狠摔在桌子上,气势汹汹地看着对面两个人。
卫来和厉夕岩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卫来被丽姐震慑到,老老实实听训。
厉夕岩依旧淡定,淡然地眸子里映出女人的影子,他和蔼地弯起嘴角。
“演唱会上你乱说什么?说什么歌是写给别人的!现在都是你婚变的传闻,结婚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你,偏不听,行啊,结婚可以,让你结了,这才多久就离婚了?真是够任性的!”
丽姐喝了口水,缓了缓。
厉夕岩情绪没有太多起伏。
他习惯了!
卫来一直都习惯不了丽姐发脾气,“丽姐,消消气。”
厉夕岩话语比较平和,“丽姐,他们说的也没错,离婚了就是婚变。”
卫来狠狠怼了他一拳,悄声说:“说什么呢!别火上浇油了!”
丽姐杯子“咣当”摔在桌子上,“你一个人的行为会对公司造成损失,明不明白?而且会影响李玫歆的发展,你一个人什么都不在乎,特立独行,她呢?好歹你们夫妻一场,不为自己考虑,总要为她考虑,别太自私了!”
说到李玫歆,卫来的好脸色瞬间褪去,气不打一处来。
夫妻一场?
笑话!
“丽姐,这我得说说了,李玫歆她……”卫来刚要说出口,厉夕岩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拉住了他。
厉夕岩:“我记住了丽姐,下次不会了。”
丽姐见到厉夕岩气得头疼,摆了摆手让他们出去。
“岩哥,为什么不让我说?什么叫你自私,把房产和财产分给她那么多,说你自私?笑话!”
“算了,这事以后别提了!”
卫来不明白。
厉夕岩开动车子,收到了一条信息,他扫了一眼,看到是米情发过来的,他拿起手机。
米情:哥哥,客厅的窗帘我可以换吗?
厉夕岩:家里所有的东西随便你弄。
米情:谢谢哥哥。
他把发动的车子熄了火,拿起手机和米情聊天,嘴角噙着笑。
厉夕岩:[敲打][敲打][敲打]
米情:打我干嘛?
厉夕岩:再跟我这么客气,天天打你。
厉夕岩:下次用拳头。
米情:我就是还没有习惯。
厉夕岩:习惯什么?
米情:五年的时间太久了。
厉夕岩手里动作停滞,把打下的字删掉,手扶在方向盘上,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黑头绳,心绪如麻。
分开了五年,那些过去的感情都不作数了吗?
沉静了半晌,他再拿起手机。
厉夕岩:小八,能不能,给我们一个机会,重新习惯?
手机有五分钟没动静,厉夕岩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
一秒一秒数。
手机“叮”地一声来了消息。
米情:不然呢?你以为我为什么答应搬过来?
聊天框里产生了奇妙的磁场,将两个人距离拉近,这是一种不完全是亲情、不完全是友情、又不完全是爱情的磁场。
在彼此内心深处,他们都是很重要的人,要说为什么重要,却也无以言说。
厉夕岩扬唇笑了起来,无声又灿烂地笑着。
他靠到座椅上,闭目扬唇,内心久久无法平静,这些年的孤单寂寞,在这一刻开始融化。
“岩哥,能开车了吗?”
厉夕岩的自我陶醉,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卫来?你什么时候在的?”
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