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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尤利乌斯就算嘴里面不用说,老王也知道的清清楚楚,从花街出来后,这一君一臣就这样沉默地走在了回到王座大厅的路上,连马车都懒得坐,深夜的王城,除开头顶之上闪烁的灯盏,仿佛连闹腾的花街都逐渐进入到寂静之中,好歹没什么行人,只会出现偶尔巡逻的卫兵,以及在街头讨食的贫民罢了
老王身后的尤利乌斯,个头比之前高了那么一丁点,若不是仔细看过来,还真难以发觉这家伙换了个人,不过老王也懒得废话,直接切中要害,让尤利乌斯为之一惊
“连记忆都能传承,和[传火]的能力简直异曲同工,真是辛苦你了,尤利乌斯爱卿”
可尤利乌斯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感激,还是惶恐,或许用沉默来的会更贴切一些,毕竟这个时候,老王心头在想些什么,尤利乌斯是不清楚的
但是从脖子上面那串[誓言之贝]传来的清楚感受,让尤利乌斯仿佛经历了劫后重生一般的痛苦,每个躯体都无法维持足够长的时间,所以在每一个尤利乌斯死掉之后,只要能用誓言之贝将所有的记忆传承到下一个早已备好的躯壳之中,就能继续活下去。这到底是万世的诅咒,还是不顾一切地奉献自己辅佐老王,尤利乌斯连自己都有点说不清楚,但至少从灵魂深处,尤利乌斯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无休止的轮回,无休止的为老王当挡箭牌一样,在需要的时候献出可以献出的一切
尤利乌斯从第一次在这世间睁开双眼,仿佛就被束缚了灵魂般成为了老王的傀儡,但是每一次的死亡,都让尤利乌斯获得一些特别的感知,仿佛在记忆深处被封存的那些事情,逐渐从支离破碎的景象,连接成一片一片成为章节的故事,自己的身世,能力,家族之中其他也叫做尤利,还未能取得乌斯这个另一半的名字,与自己同类的家伙,以及那些贫民窟里面充当炮灰一般的小不点眼线,家族,呸,还能叫做家族么?连半个女人都没有,不是穿着灰袍子的一群异类,就是那些老的快入土的佣人,以及每晚都让人看上去外表作呕,但实际上又极为美味的肉宴大餐,根本连烹饪都不用,直接就拿起一头剃光了毛的肥羊啃噬起来,尤利乌斯生平第二次,在思索着为什么自己这种异种,会成为王城最重要的力量之一。而从本能出发,尤利乌斯隔断了老王最后一个火种的传承,可意想不到的是,本来要交于到极北之地更北面的[冰川],可没想到中途竟然被一只可恶的胖老鼠从中作梗,更被说那刺入背脊的大剑,让尤利乌斯直接成为了妮可公主受难一事的替罪羊,老王到底在谋划些什么,尤利乌斯犹豫了,两次盗火,第一次算是成功,好歹交给了老王的孙女盖娅,以自己接连数月的飞行,才到达那片无人之地,让黑暗中的极北之地燃起了一丝夜色中的光亮,而盖娅给自己的密令,便是在下一次传火之时,再盗来一个火种,好点燃冰川中的那神秘之处,照亮整个大陆可能被发现的第一处[遗迹],但是很可惜,尤利乌斯失败了~
接二连三的突变,让尤利乌斯有点无所适从,所以在那群肮脏的小孩子们拿回实验之贝后,尤利中的一人赶紧将其穿戴起,承受极为痛苦的记忆传承,成为了新一代的尤利乌斯,继续跑来老王的跟前,畏首畏尾
要说尤利乌斯,其实根本不用怕老王,好歹也掌握了黑色火焰之力,其能力并不亚于王城里面那群黑袍子,不过[奴役契约]的效能的确太强,尤利乌斯不得不在老王面前俯首称臣,要是哪天老王一个不开心,自己的一族,或许就真的在顷刻之间灰飞烟灭,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尤利乌斯不得不在老王面前温顺的像一头羔羊,最开始尤利乌斯是极为抵触的,可时间长了,竟然也逐渐习惯这种恶心的关系,外加老王时不时在各大豪门之间称赞称赞尤利乌斯的丰功伟绩,仿佛自己这异类,竟然已经被各大家族,被王城所接受,尤利乌斯真有些哭笑不得
但盖娅公主之前的密令,让尤利乌斯历代都不能忘怀,只要能找准机会,一定要帮助盖娅公主,因为只有盖娅,是看到了尤利乌斯的面容之后,还能与之开心交个朋友的唯一女子,其他女人看到了尤利乌斯,大多给吓个半死,而后成为了生育的机器,在小尤利出生后,也都会因为难产而死,尤利乌斯的心里面有种深刻的罪恶感,可欲火往往时不时就烧起来,所以在有需求的时候,老王总能给尤利乌斯献上一些来历不明的女子,好让尤利乌斯欢快欢快,顺便再生几个小密探出来
毕竟,尤利乌斯之间,是可以远距离心灵感应的,或许,这也是老王为什么花费了大力气,将[奴役契约]套到了尤利乌斯一族的头上,并将其中最为优秀的家伙带到了王城里面,代代繁衍,尤利乌斯,用不好听的话来说,就是老王的一条忠犬罢了
“怎地不说话?泰迪那臭小子反应如何?”,老王一边走着,一边撕掉黏在手臂上面的皮屑,再过一些时间,就完全不用隐藏了,好歹要让所有人有个接受过程,不过老王的确也没意料到,尤利乌斯竟然被劳斯特.泰迪抓住了把柄
“这要怪微臣行事不利,公主的床沿之上还有些许未能处理干净的玩意儿,微臣正想用黑火烧个一干二净,结果没料到泰迪的巨剑就从背心处传了过来”,直到这个时候,尤利乌斯都还在考虑怎么让泰迪脱困,毕竟盖娅曾经说过,老王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虽说背心里面被捅了刀子,但是尤利乌斯还是舍不得劳斯特一族的强大力量可能被老王一点点折腾消耗到荡然无存,这种事情又不是没发生过,所以尤利乌斯不敢不说实话,但也不能把话给说全了
“谁让你不来祭祀场底部陪我,笨呐!都跟随我这么多年了,就算能被这小子查到点蛛丝马迹,也不至于当场抓个现行那么悲惨,这件事情我会摆平的,劳斯特,卢卡斯和科恩,都知道你的身份,胡乱杀人,可是要治罪的!还好你和我一样,是个老不死的家伙,否则我真要那泰迪去斗兽场当活靶子,让劳斯特.费恩哭个死去活来才善罢甘休”
“吾王,这件事情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露馅,若是要怪罪,就怪到微臣头上吧~”,尤利乌斯重情中肯,让老王皱起眉头来,好歹刚才与女蛮子大战三个回合才将其制服的老王,现在腹中饥饿感传来,外加这不开窍的笨臣子怎地帮其了罪魁祸首说话,老王心里面不太舒服,不由得加紧了自己的步伐
“真是屁话,怪罪到你头上,那岂不是就怪罪到我头上去了?”
“不过让劳斯特一族宣泄下愤怒也是可选的下下之策,好歹刚才花了几十万金币,就借着这个机会捞回来算了,你现在就派分身前往劳斯特的宅邸,让费恩和泰迪都出来听命,原话这么说,’泰迪那臭小子犯了事,但事出有因,情有可原,毕竟知道尤利乌斯身份的仅有几大豪门的族长,所以这件事就当不了了之,拿点金子出来,就当给尤利乌斯一族休憩宅邸吧~’”
“微臣听令~”
而后尤利乌斯很快沉默了下来,默默念叨起了传音之术,老王也在一旁耐心等待,片刻后,尤利乌斯回过神来,继续陪着老王前行
“尤利乌斯啊,你说这片稀奇古怪的大陆,我是不是管理的有点混乱?”,老王开始叹道,当然,老王也不指望能从尤利乌斯嘴里面得到些靠谱的消息,毕竟眼前的一切,从其他人嘴里面得到的各种资讯,老王早已心有掌控
“吾王是坏人,只是偶尔当当好人罢了~”,没想到尤利乌斯的嘴里面,破天荒地给出了这样的结论,让老王简直又气又笑
“都是什么些狗屁话语,把缘由说来听听”,胆敢在老王面前如此直言不讳,除开劳斯特一族,就仅有尤利乌斯才有这胆子了
“贪念不该贪念的事情时,吾王灰变得很坏。而为其他人打抱不平时,老王又成为了王城里面最为正义的代表。其他时候嘛,吾王总是在这两者之间游离罢了,要说治理大陆,如果照这样子下去,或许还等不到二三十年的光景,东北面的大陆又将脱离吾王的势力范围,要维系制度,比想象中难太多呐~”
“那你说说该怎么办?”,老王笑道
“微臣驽钝,不懂治国之道,只是觉得吾王的许多良苦用心,被周遭的臣子们曲解,吾王颁布的法令,也不能在每一处还掌控范围之内的大陆好好施行,若不是吾王想尽办法维系局势,或许此刻早已民不聊生,但或许也会是另外一番光景,这些没有了中心火源作为供给的大陆,会否在陷入黑暗之中后还有人存活下来,简直不敢想象。毕竟人类和黑夜行兽不同,没办法在黑夜中长时间活动。所以微臣还真不知道,为什么吾王还要朝着那些脱离了的大陆,继续输送火源的力量”
“哈哈,你这笨蛋,原因很简单,因为迟早有一天我会再从那些叛逃者,懦夫的手里面再次夺回来属于我的地盘,不过若是丧失了火源,就不得不面对黑夜行兽的各大部族,我并非害怕这些杂碎,而是被他们肆虐过的地方,没人愿意去定居,除开哥顿镇那个特殊的地方之外。要说,又不是每个边缘小镇,或是平原之上都能出几个哥顿那样的英杰人才,人类在黑夜行兽的面前,单对单的力量还是脆弱了些”
“那么吾王的意思是?”,尤利乌斯不解道
“尤里乌斯,你说大家活的幸福么?”,老王忽然间扭转话题,让尤里乌有点无言以对
“要看是什么人了,要知道人类的欲望总是无休止地膨胀,与我族的确有着太大的差距,就算跟着吾王这么多年,我也难以理解为什么为了一寸土地,一个女人,或是一份晚餐,都有人挣个你死我活,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争强好胜的意义又是什么,我一点都无法理解,或许我那些深渊之底的同族,是永远体会不到想微臣这样的心境”
“简直是废话,跟了我些许年,难道你还和那群守着宝藏之塔的同族一样不开窍么?要知道面包就只有那么一份,可想吃面包的人多的数不清楚,谁能在血腥残酷的斗争中获取到最终的胜利,谁就能拥有最大的那一份面包,至少姐姐是这样告诉我的。话又说回来了,的确面包的滋味没有肥腻的嫩肉那么可口,所以吃到了面包的人,往往不是想着第二天是否还能继续吃到这面包,而是将眼光和手掌伸向了那肥肉,当然,吃饱了肥肉的人,也会找好机会,享受享受女人。而那些对女人已经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们,又会怎么想呢,自然是想要更大的地盘,吃到更好的面包,肥肉,玩到更好的女人,还说不定要掌握其他人的生杀大权。当这些人已经一代代繁衍下来,成为了这大陆上的门阀与豪族后,又想做什么呢,尤里乌斯你猜猜?”
尤里乌斯的背心出汗了,这个问题可真心不好回答,一个不开心老王就要拿自己问罪,当然不会是丢到祭祀场当人烛那么悲惨,可肯定又会给自己丢一堆难解的事情过来,尤里乌斯心头很乱
“想,或许他们也想当王吧~”,尤里乌斯总算是说出来了心头的想法
“哈哈,说对了一半”,老王很是开心,于是接着话说道,“这些家伙们,手里面的权势越大,往往越孤独,也越害怕,所以他们会拼命地追求力量,仅有力量才能让他们觉得有安全感,所以,当王只是结果罢了,而力量才是当王的前提,没了力量,连猪狗都不如,何谈从芸芸众生中脱引而出,别说一片面包了,就连想吃点潲水,也要看看那些拾荒者的脸色,所以,就如[祭祀女]嘴里面说的一样,或许这片大陆是应该治理治理了~”
“吾王,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兴起大军,为什么要给马库斯密令,更为什么,要将我,吾王,我对吾王的忠诚从未减少过一分一毫”
“诺,那么我背上少了两个火种,也是要归结于你的忠诚咯?”,老王一边笑道,一边继续走着,就快要到王座大厅了,肚子里的饥饿感再次增强,让老王不由又加快了步伐
“吾王,这,我~”
“不用多说,其实我心里面都很清楚,简单的谎言如何能骗过我的双眼,好歹我活的岁数不比你少,再说了,若不是我有心放水,能容得下你搞些小动作?”
尤里乌斯汗如雨下,隐藏了多年的秘密,竟然在顷刻之间就崩溃了,而这一切,没想到老王都全部知道
“吾王,那为何不治臣之罪?”
“哈哈,尤里乌斯,我本不想治你的罪~,可没想到随便诈一诈你,就给露馅了,看来的确你还欠缺磨炼啊,我怎记得当日你与我签订契约之时,那头生龙活虎的[龙鸟],可不是现在这幅唯唯诺诺的老臣样子,话说这些年你到底都是怎么看待我当王的这个世界?”
“一个有着欲火的世界,永远都不会如同无底深渊那般平静,也不会如同星辉平原那样令人思索生命的意义,只能让众生在迷惘中失去方向,逐渐沦为黑暗的食粮”
“哈,说的好,我还要听!”,老王一把掀开了王座大厅的门,可尤里乌斯并未见到老王出手,仅仅只有阵阵传过来的气流。可吃惊的不仅仅是尤里乌斯一人,老王也赞叹着身子奇特的力量,仿佛本应该几个月才能逐渐恢复的[战技],竟然提早恢复了起来,所以老王心里面再次对妮可公主感激多了一分
大厅之内,老王朝着火源走了过去,这熊熊燃烧的烈焰对于老王来说,并不陌生,可偏偏老王就是无法从中吸取到力量,这种恐慌已经占据了老王的心头好几日,老王知道或许只是身体并未恢复到巅峰,所以无法[食火],可既然连战技都已经全盘掌握,火焰之力却有出无进,老王觉得真是扫兴,于是径自朝着火源之后的王座走去
一边走着,老王一边脱掉脚上的鞋子,甚至身上的衣服,片刻功夫已经进入到了几近身无杂物的状态,脚底的大陆地图传来熟悉的玛瑙石那种冰凉味,让老王稍微多了一些愉悦的感情,可老王不喜欢王座,所以仅仅只是用手在王座的镶金把手上滑过,连一丝眼神都懒得投向这奢华装潢的大椅子。而后老王通向了后门,尤里乌斯赶紧跟在了后面,生怕老王跑的太快,听不到自己的肺腑之言
“吾王,这是要去?”
“是的,去火源之心,和那群该死的仆从见个面,顺便也把你给捎上,万一出了什么乱子,你可别在后面躲着不出来”
“吾王,现在还不是时候吧,吾王的火焰之力还未完全恢复过来,要真的万一被那群家伙折磨得死去活来,老臣我可是没有一点办法啊~”
“你若真的体恤我会受苦受难,还不如将刚才要说的话说个清清楚楚,好歹那些家伙往往问的也是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尤里乌斯哪敢怠慢,没想到几句话也能对老王有所帮助,于是继续大言不惭起来,“吾王,我觉得最大的问题,还是在于整个世界没有信仰,当然,有点信仰的那些都脱离了出去,各自为政,虽说吾王依然慷慨地为其输送火源之心的光亮与热能,但这些忘恩负义的家伙,并不认为吾王所作所为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而王城的几大家族,无疑都是想接着吾王的权势,各自图谋利益罢了,这些吸血鬼一样压在平民头上的家伙,为什么吾王还如此信赖,难道吾王不知道穆尔那臭小子,除开没号称自己是花花公子外,什么丑事没做出来过?外加卢卡斯一族本来就深得吾王信任,对这个劳什子的恶少也懒得管理,而这,仅仅只是冰山一角罢了,吾王知道重骑团每到一处,都要玩死几个号称是妓女的平民姑娘么,而血月骑士团和佣兵骑士团也非善类,光是看他们大方地在花街挥洒金子,就知道每次归来的这群家伙,到底又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更别说一向号称自己清廉无比的科恩家族,的确是用人民的税负在支撑着整个王城的运转,不过其中又真正有几枚金子到了那些真正拼杀的骑士们手中,多少金子到了各大各小的豪族手中,吾王若是想查,几十年前就应该好生查查了,可吾王总是对这些事情置若罔闻,难道就真的不体恤下民间的疾苦么?所以金沙之都才会脱离,所以巨人谷才差点和我们再次上演几十年前的那场大战,所以,在更早的时候极北之地才会和王城隔断了联系,宁可饿死在黑夜中,也不要王城的一丝虚伪般的温暖与光亮,更别说无眠之门,仿佛今天的那个小妮子祭祀女,也不是来寻找吾王的吧,吾王难道就不能清醒清醒么?总之,我能听到人民的哭声,无论是那些被骑士们****的柔弱女子,或是在贫民窟里面找点残羹剩饭的小杂种混血,以及那些将收成一半都要上缴的农夫们,或许他们连自己的肚子都填不饱,又不是每个城镇都像哥顿镇或者蜜港一样,因为特殊的缘故被吾王青睐有加,当然,如果每年让各片大陆的幸运儿来参加火焰节,这些哭泣的声音会少一些,在祭祀场一点点变为哀嚎与求饶,最后消亡在无尽的黑夜之中成为空中的尘埃,但是吾王难道就不为自己的子民而心痛么,祭祀女说过,'是否还信奉自由',吾王,当年我愿意跟随你,就是因为你想创造一个真正自由的世界,可实际上,这个世界的大部分人,仅仅是为了活下去在努力,努力不被黑夜行兽部族抓过去当食粮,努力保护自己的子女不被流氓骑士侵扰,努力让自己能见到明天的阳光罢了,吾王,你真正为了这些人,做过些什么呢?或许,吾王的心中早就已经忘记了当年那个有着理想与纯正信仰的小骑士,曾经自豪地说过,'我格里芬将要结束查理王的暴虐统治,恢复四王年代的荣光,让由石桥链接的各片大陆,真正拥有自由与幸福的希望',吾王,我们族人有句谚语.....“
“够了够了,我知道了,你这话唠子,就不能少说两句么?”,老王径自走在前面,不让尤里乌斯看到自己双眼的泪痕,因为老王知道,那个少年,在姐姐被黑夜行部族抓取的那一天,就已经心灰意冷,在找寻了大陆上每一处能够找寻的地方后,用着绝望的心,为大家带来了一个坚固无比的王城与强大的统治,直到今日,虽说有很多不满意的,如同尤里乌斯嘴里面所述的内容般,可老王就是懒得去管,心里面的盘算,从来都不是芸芸众生的死活
这一主一仆,朝着祭祀场的底层走去,下了那高高的升降梯后,老王直接将两三个关押着鸟人的笼子踢开,就这样不顾尤里乌斯的阻拦,将鸟人撕成了一块块的碎肉,直接吃起了还在跳动的心,当然,老王从来都不喜欢自己一个人吃东西,所以鸟人身体的其他部分,就成为了其他牢笼里面黑夜行兽们的食材,整个祭祀场的底层极为诡异,毕竟老王早已下令,撤去祭祀场底部看守的黑袍子与红袍子,所以,在这偌大的空间内,仅有老王与尤里乌斯两个人而已
“唔,味道的确不错,看来我越来越习惯这奇怪恶心的东西了”,老王不禁自嘲道,要说山珍海味,都不如眼前这群黑夜行兽们的心脏来的效果好
于是尤里乌斯很自觉地认了个错,在老王还在大口撕咬时候,又将两三只鸟人给挖了心,送到了老王的跟前。而尤里乌斯也丝毫不管这里被关押着的黑夜行兽们,用晦涩难懂的话语在咒骂着自己,但是好歹有几句还是能听得清楚是怎么回事,整个祭祀场的底部,就像宰杀牲口的屠夫间,只是这屠夫与众不同,喜欢边杀边吃罢了
老王觉得肚子稍微有些饱了,就穿过这黑压压的一片牢笼,也不点燃火把,老王眼中燃烧起来的火焰,足以让老王看清楚脚下的路,也让这些只会耍耍嘴皮子的家伙们不得不避开老王的目光
“烧光,没必要留着了,今年的火焰节,我们抓点新鲜的品种回来,免得那些火焰的奴仆总是觉得我们换汤不换药~”
在一片悲悯中,尤里乌斯像风一样地打开了各大牢笼下面的机关,火焰仿佛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从铁索,一点点蔓延到了笼子上,而后逐渐占据那些嚎哭与咒骂声并存的黑夜行兽家伙身上,整个祭祀场底部,此刻已成炼狱,连尤里乌斯都转过头去,不忍观看。虽说黑夜行兽各大部族与人类一直都是死对头的关系,可如此虐杀焚烧,也的确有点灭绝人性,可尤里乌斯也知道,在场还活着的两个家伙,都他奶奶的不是人,一个是从无底深渊被迫更随小骑士的傻大个,另一个是已经传火多次,连声音和容貌都已经变化过多次的老王,就算还能拥有格里芬这个名字,或许这老王早已经变了心性,不过只要奴役契约的主人不去主动解除,哪怕是老王格里芬化作了骨灰,尤里乌斯也得将其随身携带,毕竟,奴役契约,是触摸到了[规则]的顶级契约,一旦签订,两人的关系将维持到海枯石烂~
而老王此时,也不太愿意去看牢笼中逐渐挣扎的影子,有些个头特别小的家伙,仿佛是为了躲避火焰而逃到了母亲的怀里,但终究无法躲掉这火焰的吞灭,嚎哭与咒骂之声变成了痛苦的惨叫,黑夜行兽们的嘶吼并非与人类相通,可就算是老王,也能听出来里面的不满与悲凉,这一群黑夜行兽还是从哥顿镇当年大战后抓回来的一些家伙,在这祭祀场底部关押了几十年,苟延残喘般求着生存,老王曾经给了他们希望,说没准哪天开心了,就放他们回去,这群家伙们就在屈辱中希望某天奇迹来临,可没想到,若是论奸诈,还是老王更胜一筹,需要有人牺牲时,老王一定不会选择自己,而是找些方便的替罪羊
火焰从一个个牢笼的底部喷涌而出,然后就像水银般逐渐汇集,当吃掉了最后一个牢笼的黑夜行兽后,火焰的洪流朝着老王涌了过来,这一幕并不陌生,但尤里乌斯习惯性地站在了老王的身后,等待时刻的到来
这灼热的洪流,一遍一遍冲刷着老王的身体,从温暖到发烫,从发烫到炙烤,再从炙烤到烘焙,最后慢慢降下温度来,再次回归到仅仅是温暖的热度,让老王总算是放下心来,第一关算是过了,而身后的尤里乌斯,用尽全力将黑色的火焰笼罩在自己的四周,抵御那激烈的热浪洪流,两种颜色的火焰在激烈的碰撞中,此消彼长,不过洪流的大头都朝着老王而去,否则尤里乌斯早已变作焦炭,还好老王给全部挡了下来
顷刻间,洪流般的火焰缩拢,汇集,变成了一个人形的大小,仿佛是女人的样子,逐渐走向了老王,而这紧闭的双唇,竟然用起了心灵感应,周遭的空间开始扭曲起来,老王与尤里乌斯的脚底下,逐渐崩塌,而火源之心也在脚下渐渐显示出来,连祭祀场的上空,也跟着一起崩塌,在这并不会掉落的空间中,老王与尤里乌斯仿佛空中凝滞的一片羽毛,是否会在下一秒钟灰飞烟灭,连老王自己都不清楚
“你们一主一仆怎么还没玩够?在人世间活久了会逆的,加入我们把,在火焰中才能找到永恒的快乐与安详”,这女子仿佛就是老王脚底下的那团球形烈焰的代言人一般,从气势上完全压倒了老王
“怎么又少了个火种?我看当时选择你,简直就是个错误”,这女子继续说道,“当年整整八个火种啊,就被你这样给玩掉了两个,我们也无法给你更多了,毕竟[规则]不允许被打破,你回去吧,再说了,你连那个唯一的蓝色火种都看管不好,我们还能说些什么呢?”
“刚才的味道还不错吧,红色火焰的仆从?光明与热量的使徒,布卡维尔.西莉西亚?”,老王竟然毫无畏惧地侃侃而谈
“区区人类,胆敢直呼我的名字,就不怕我收回你背后还剩下的六个烙印,让你永远都无法使用火焰之力么?”
“嘿,我当然怕,不过我也相信,如果没有一年一度的火焰节,以及偶尔为你们开开小灶,你们会先比我直接饿死在无尽的虚空中,难道你们不才是最惧怕黑暗的那群家伙么?”
火焰构成的女子,直接将老王的喉管给捏了起来,吓得尤里乌斯都在一旁手足无措,还好老王之前早有准备,让尤里乌斯将黑火的力量注入到了背后的三个空空如也的烙印之中,才能在当前的危机情况中,略微撑住
“黑火,呸,你练第五阶的红色火焰之力都无法熟练运用,还想要胡乱加上其他力量来凑数,简直是班门弄斧,告诉我你这丧家犬还敢唤醒我的缘故,否则连你旁边的这头跟屁虫也一并烧成灰”,说罢,这火焰女子将捏住老王的手收了回去,或许在强烈的光芒之下,连老王都不知道,她的手已经被悄然腐蚀掉了一丁点[皮肉]~
“不是说好了每次传火后,都要来这里向您报告报告么?”,老王笑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和这种用异类都无法形容的火焰仆从交流,慢慢就习惯了这些家伙喜欢随意恐吓自己的那种高高在上的自豪感,或许老王在他们的眼中,和一只小小的老鼠没什么区别,不过不等这火焰女子发话,老王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给我第五阶位的火种之力,我需要!”
“当然,我也保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会献祭足够熟练的生灵,来满足你们永远都填不满的胃口,嘿嘿~”
说罢,老王就席地而坐,闭上双眼,默默地等待
而使徒布卡维尔.西莉西亚,竟然笑了起来。在她心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火源]选中之人,竟然还真有点意思~,可以用来好生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