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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伽兰烟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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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故国,轻车熟路的找到一身宫奴装扮。他,来到残破的早已斑驳不堪的冷宫门前,在那棵早已枯掉的大树旁边,摸着那块她天天等待他归来时坐的石板。上面已留下深深的痕迹。

    重新踏足熟悉的土地,他心里的感受却是那么复杂,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他在舞剑,而她在一旁弄笛相和的当年的青春岁月…,他在找遍了整座冷宫,遍遍寻着着她的踪影,然而始终未能找到。直到路过的老宫奴告诉他,这里曾有一个女人一直等着她心爱的人归来……她一直是一个人……到死那天都是……她一直在等他……。

    他回到冷宫门口,抱起屋前铁链,撕心裂肺的痛哭起来。

    “什么人”,痛哭声引来了巡逻的宿卫,片片箭雨袭来,墙上出现宿卫影影绰绰的身影。

    箭雨划过空气的呼啸声,尖锐而刺耳,而抱着铁链的面对死亡的太子恍然不觉。眼光变得平静而决然。在快射到他身上的时候,锋利的箭雨却化作点点尘埃从空中洒落。

    里的保护罩是带有时间功能的,岁月的转换把这些锋利的箭化作原始的泥土。看着这无边神迹,墙上的人惊呆了,动都不敢动。

    远处涌来华丽的冠盖,新的国王得到消息,迅速的赶了过来。胜利者的姿态显露无比,带着傲慢的腔调:

    "这不是我的王兄吗,你终于回来了。很可惜,你看不到她了,她已经死了,死前还叫着你的名字,我让人把她扔进了深坑,现在说不定成为老鼠的食物了,哈哈,我得不到的别人休想的到”他狠狠的看着昔日的太子。

    太子没有看他,只是把斑斑血链抱在怀里,匍匐到她的脚下,“神啊,让我再看看她,就看一眼,求求您,就一眼”他抱着铁链不停的磕头,血留了满脸都不知道,眼前倩丽的身影还在眼泪里流转。

    “就像你默许我的那样,我必须去慢慢的等待,等待你接受我的时间的到来,慢慢的等待,年复一年的,消耗着我的青春,伴随着不断长大的年龄。浮图塔,断了几层,有多少世人为之惊魂,我的心为你消融了多少次,崩溃的灼痛摧毁着我的坚持,尽管我在不断的等待,可是我不知道我属于你的心还能支撑多久,一座不曾向外打开城门的心城,我还要枯坐多久,才能等来那把你持有的钥匙。泪水在飘,落叶入流水,停不了是千年的宿命。怀念是旧地,那早已经斑斑的痕迹。锁不住,红尘纷纷。故事里,多少断肠,诉不尽的相思,一遍一遍的传诵。那孤单的背影,道不尽,有太多无奈。那笑声,熟悉却陌生。是你耳边的呢喃。等一切落尽,听见了千年的哀怨。人散尽,猜不透谁是谁非。是怀念,却已分不清当初模样。拥挤的城头,扯断了你和我的依恋,那过往的人群,注定了漂泊。人散尽,刻不出谁的模样。是传说,苦等,是一圈一圈的年轮,来了又去的故事,重复不了你我的心痛。那似曾相识的模样,却还是一样的傻。一份旨意,了断了前世的姻缘。这乱世,了断了谁的念头。敲打的心痛。任思绪飞,是拉不断的愁。一句话,无尽的等待,青灯纱窗看破了红尘,门外归来,相望却是无言,叹人生,不过绚烂后无尽的苦痛。

    里的心痛了,痛的不是世道的无情,而是少女的执着。她仿佛看到一位消瘦的女孩,拖着沉重的铁链,在雪中踯躅独行。为爱情坚守着,即使她知道这可能永远是奢望,但是一丝执着坚持着她,嘲笑着这冰冷的世界。

    她和腹中的孩子商量,能否让时间回转,让他看上爱人最后一面。这不同于小物体的变化,这是回转历史,是要改变人的宿命。悲伤的请求,尤其怀孕的女人伤不起啊,他沉闷很久,悲伤的女人又是他老妈。虽然要耗费很多能量,但能让母亲开心不是儿女的责任嘛。给母亲肯定回应就是。

    场景就如同磁带在回放,太阳从西边升起东边落下,一道道人影在身边闪过,划过一道道快速的留影。在铁链上逐渐出现一个形销骨立的女性,如幻影,如鬼魂,提着桶水水在艰难前行,突然,一个踉跄,水桶摔在地上,撒了开去,撒成片片的水花。而女孩在也无力爬起。努力了几次,她仿佛知道她今生的宿命来临了,露出甜美的微笑,眼睛仿佛看到太子驾着五色祥云,来到了她的身边。再真的一看,还是幻影。只能正正的看着前方,仿佛在遗憾再也看不到爱人的身影,嘴里在喃喃的低语:阿豹,我尽力了,我要先走了。妈妈我看到你了,远方的景色好美啊,等等我”,一道清泪从眼角悄然滑下,融入到身下的土里。

    太子大叫的跑上前去,把她抱在怀里。女孩安静的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更甜了,终于等到他来了,手抬起来仿佛想擦拭他脸上的泪水,就像她以前千百次为他擦汗的那样。然而力气仿佛用尽了,手终于无力的垂下,笑容也凝固了,定格在她绝美的脸上。

    无声的抱起她,太子向里鞠了个躬。步履蹒跚的走向一座行将倒塌的行宫。那是原先他们练剑的地方,被后来的国王废弃了,变成冷宫,就是在那里,他们相遇,相知,相恋。举案齐眉,相得益彰。她吹笛来,他舞剑,岁月一幕幕在他的眼前闪现,留下萧瑟的背影。

    国王大叫着要阻挡他们,然而所有的人都无法动弹,被死死的压伏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抱着女孩踱进了宫门。

    放下怀中的她,她仿佛睡着了,还是那样甜美。他脱下身上的衣服,轻轻的为她盖上。然后回身把宫门轻轻关上,“吱拉拉”腐朽的宫门带起一阵灰尘,静静的坐在她的身边。就仿佛岁月没有发生变化,他还是在她身边读书,她还在他身边织衣。从怀里掏出火镰,打着后点燃旁边的陈旧的布幔,回身紧紧抱着她,从此再也不分离……。

    会在何处见到你

    莫非前尘已注定

    飞过时空的距离

    却囿于刀剑光影

    三月春花渐次醒

    迢迢年华谁老去

    是劫是缘随我心

    除了你万敌不侵。

    缠扰孤岛的雪雨

    飘飘洒洒谁来停

    摘取一颗海上星

    陪我终夜不孤寂

    我借你的孤单

    今生恐怕难还。

    梅花雨纷落下,回想起羡煞旁人的当年,叹人事,不过如烟花般,易冷,易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