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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地元之精,黑白无常给了十天的期限。所以沈云和周昭都没有表现太过心急。
周昭想着打探清楚情况后再做行动,而沈云则一门心思地放在了面纱女子的身上。
两日打探,终于,他通过客栈里往来的人类,得知了一些传闻。
面纱女子,原名安如怡,年约十九。曾以十六之龄成就大宗师,倍受师门喜爱。作为九清圣庭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安如怡本该风光无限,前途不可限量。
奈何,老天爷与她开了一个玩笑。
安如怡十七岁那年,从东华洲独自来到南灵洲历练。浪迹江湖,一路过关斩将,闯下了偌大的名头。以其飘渺清灵的剑法,在凡境之中被尊为安仙子。
然而,世间之事总不尽人意。她遇上了一生之中最难过的劫。
那一年,安如怡英姿飒爽地策马行至无尽海,途中偶遇一名与她年龄相仿的少年剑客。
两人均是少年成名,同样意气风发,自认同龄之中剑道无人可敌,遂结伴而游,比武切磋,好不潇洒。
可最狗血的事发生了!安如怡和那少年剑客日久生情,朝夕相处下双双坠入爱河,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天下间最厉害的剑道是不是无情道没人知道,但被情字牵绊不得寸进的却大有人在。
恋爱的两人便是如此。本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该结成美满姻缘。奈何自那以后,皆是心有旁鹜,剑道再难寸进。
安如怡乃天骄般的人物,受师门倚重。九清圣庭得知此事后,哪能任由一名小小的少年贻误她的大好前程?是以,便迫令二人分开。
安如怡师命难为,含恨挥泪。万念俱灰之下,以历练之名向师门请命来到万妖城,从此安身此地。
那少年剑客虽天资纵横,亦出身不凡。但与九清圣庭相比,如同寒门与世家的区别。当九清圣庭一声令下时,他又如何敢违背?
尽管心中千万般不舍与难断,最后也不得不斩断情丝,与安如怡形同陌路。
“难怪眼神那般哀伤。原来是读书的时候“早恋”耽误了学业,被家长粗|暴叫停。不过被叫停以后,已经两年过去,也还是困在大宗师之境,想必是心中郁结,无心武道啊。”打探到了前因后果,沈云自认精辟地总结道。
对于一个至情女子,还是一个心有情殇的女子。想要寻求合作,困难度不是一般的高。
据沈云观察,安如怡目无灵光,显然已是心如死灰,一颗芳心全部系在情郎的身上,对于外界的一切人和事根本就毫不关心在意。
这般情况下想要打她的主意,得先唤醒她已死的心。
沈大公子为了小命着想,决定勉力一试,充分发挥不畏难,不放弃的五好少年精神。
这一夜,他瞅见安如怡独坐窗台望月,便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拿起酒壶,出了房门故意仰天轻叹。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沈云满腹惆怅地轻吟,为自己倒了一杯苦酒咽下,一副为情所困的模样。
诗篇诵完,没有才气降下。盖因他已事前在其他地方念过,避免才气天降引起安如怡怀疑他有心接近。
安如怡正倚窗思君,念想当初****的美好回忆。忽闻沈云念诗,一下便被诗中的唯美所吸引。忍不住循声望去,又见沈云愁肠苦酒心事重重,只道是‘同是天涯沦落人’,是以便没了以往的防备之心。
“客官好文采。至情至性,竟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安如怡清冷道。前两日沈云刚来客栈时还有些开怀,不曾想他今晚却如此儿女情长。
沈云似乎已深深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闻言半晌不答,连叹了两声后,才恍然回神,道:“掌柜的过奖了,世间最伤人的唯有情之一字。至情至性又有什么好?倘若可以选择,我宁愿薄情寡性,也不愿偿此相思之苦。”
安如怡螓首轻摇,道:“是啊!若狠得下心来,当真也不用再为情所苦。”
她的声音依然清冷,只是已多了一丝愁绪在内。也不知她在回答沈云,还是在暗指自己。
沈云心念一动,顺势而下,佯装随意地问道:“掌柜的所言极是。没想到在万妖城中,竟然有人能体会在下心中的苦楚!”
安如怡道:“同是天涯沦落人,自然能体会一二。”
“原来掌柜的也有难言的往事。”沈云“恍然”点头道。
周围静了片刻,安如怡忽然主动邀请道:“客官,一人独饮,不如两人对酌。不介意的话,可否来我房里喝一杯?”
沈云心喜,这如何能介意?他可是求之不得。
他继续愁苦,挤出一丝从容,道:“美酒常有,知音难求,同道更是难上加难。沈某自然求之不得。”
这厮文绉绉地酸了几句,厚脸皮地强行拉近双方之间的关系。
安如怡也不防备,见沈云答应,便起身打开房门迎他进入房间。
两人各饮了几杯酒后,沈云道:“姑娘贵为静莲客栈的掌柜,人妖两族尊敬之人,想不到也有苦闷在心。我想那个能被姑娘牵肠挂肚的男子,应该非常出色吧?”
“他自是出类拔萃的,只是师命难为,我们此生只能注定无缘了。”提及昔日的情郎,安如怡总是高兴的。她的眼神先是一亮,充满无限美好。只是这并没有持续多久,那眼神又很快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沈云看在眼里,刻意引导道:“姑娘为何这般绝望?姻缘天注定,但事在人为。就在而言,只要双方之间的情还在,希望就在。不努力试过在一起,又怎么知道不可能?”
“你不明白的。有的力量,是任何人也改变不了,也反抗不了的。”安如怡依旧黯然无色道。
“也许吧!不过,姑娘可愿听听沈某的故事?”沈云没有争辩的意思,转而提及自己。
安如怡难得遇上可以排忧之人,以为沈云想诉苦一番,便也没有拒绝,微微颔首道:“愿闻其详!”
沈云见她并不抗拒,便转动心思。以安如怡的故事为蓝本,编织了一个意气少年恋上世家女,反被势利的伯父伯母强行阻挠的凄美爱情故事。
他洋洋洒洒,滔滔不绝,声泪俱下地说了一大通。直叫安如怡闻之拨动旧事,眼眶微湿。
不过,与安如怡的结局不同。沈云没有选择放弃,而是与女方亲族定下十年约定。扬言功成名就以后,必以八抬大轿,娶其过门,尽展少年那股不服输的心性。
“公子真是志气高远,豪气凌天。与如怡相比,你口中的那位女子要幸福得多。”安如怡听了故事,对沈云的感观又深了几分,不再以客官相称,更主动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沈云亦配合着露出幸福的笑容,道:“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如怡姑娘,我虽不知你遇上了何事。但依我之见,你不该如此沉沦在悲苦里。你躲在这里,又怎知心中的情郎没有如我一般在努力抗争。你不知道,或许只是他面对九清圣庭,没有太大的把握,所以才没有许下承诺,不想你患得患失而已。”
“真的吗?”安如怡被他触动,回想当初那倔犟少年的眼神,似乎真如沈云所说的一般,此时此刻也在为了她努力奋斗。
沈云嘴角微微一动,笑容一闪而逝,道:“如怡姑娘,你应该相信自己的眼光,也应该相信他。如果我是你,受此阻挠不但不会自暴自弃,反而要更加努力修炼。待到有朝一日实力足够,冲破层层阻拦追寻属于自己的爱情,将自己的命运掌控在手中。”
他言语坚定,透出一股绝不放弃的决心。
安如怡闻言,黯淡的眼神霎时多了几许希望。又重新燃起了追逐爱情的念头。
她本是一个温婉女子,纵然天赋过人,也缺少了男子的那一股刚劲。当初被迫放弃心头所爱,也就绝了****的念头。师门之中,也没有人会这般规劝过她。年少见识太浅,亦没有听过这种言论。
现在突闻这般论调,只觉甚是有理。不知不觉地,沈云的话就已根植在她的心里。
心中的阴霾渐渐散去,如今安如怡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练就一身通天彻底的本领,让所有人再不敢阻拦她的私事。
一念而生,安如怡心中的郁结之气尽去,只留下无限的希望和不放弃。
受情绪的影响,她体内沉寂已久的真气忽然随之翻腾震荡不休,竟不甘寂寞地自行运转了起来。
“轰!轰!轰!”
就在此时,安如怡的体内传出三声闷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刺破了一般。
沈云毫无防备之下,突感一阵磅礴的气势袭身,猛然将他向后推开。
还未定神,紧接着,沈云又惊闻一道冲霄的剑意从安如怡的身上破体而出,巨大的剑影竖立在她身后不断嗡鸣作响,震荡耳膜。
沈云险些没一口老血吐出,姥姥的,安如怡竟然听他一席话一口气连冲三道天地玄关突破了神境。
“剑惊天!希望你我皆没有改变过。”安如怡渐渐收回气势,嘴里轻声呢喃。
话音刚落,沈云再次有吐血的冲动。闹了半天,安如怡居然是剑惊天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