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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宁广梵走了之后,燕景霄揉了揉额角,他有预感,回京,不远了……
而这时,从窗外吹来一阵轻风,燕景霄终于抬了抬眼:“怎么,有京都的消息了?”
暗从黑暗中走出:“回主子,都准备好了。”
燕景霄点了点头:“朱随书那里,还没吐出什么东西吗?”
暗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有些不好意思:“主子,他非要见您一面,您看……”
燕景霄站起身:“如此,正好今日得了空,那便走吧。”
“是。”
暗跟在燕景霄背后,一边走,一边汇报一些暗部正在调查的事宜。
城外,朱府别苑,这是朱随书先前养着那位外室的院子,不过,早在燕景霄动手处理郝伟等人的时候,便已经命人将他控制起来,而这,还要从暗部对朱家的调查说起。
自燕景霄初来凉州,而朱随书之子因偶然而对暗羽升起不轨之心后,燕景霄便开始令暗部对朱家开始详查,没想到,这一查倒是给燕景霄一个大大的惊喜。
朱随书此人,原是京中安阳候府上的家奴,不知怎的,得了主子欢心,被消了奴籍,还嫁了府中的直系庶女给他,正是如今的朱夫人。而夫妻二人于十年前来到凉州定居,朱府更是在三年之内,成长为凉州新贵。
安阳候,这个和昭帝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人,由不得燕景霄不多想……
别苑酒窖,这里已经被暗部扩展成了一个场地宽敞的刑房,燕景霄顺着被改造好的石阶走下去,下面灯火通明,朱随书被呈“十”字型绑在木架上,虽然形容狼狈,但是倒也没有如当初郝伟装疯卖傻之态,听到响动,他睁开眼,看向燕景霄,嘴角颤了颤。
燕景霄走到他面前,暗卫很有眼色将一把干净的椅子搬过来,燕景霄微微颔首坐了上去,细细打量了朱随书一番:“朱老爷,您真是面子大,说想见本王,本王就来见您了,既然本王都来了,该说什么,您是不是也该动动尊口了?”
朱随书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哝声,随后,抬起眼,从上至下,看着燕景霄,口中不知道在说什么。
灯光下,少年一身白色锦衣,上面暗纹随着少年动作宛如有生命一般流动着,如玉的容貌更显温润,唇角似笑非笑,更显得一双杏仁眼妙不可言。像,真像!
燕景霄也不说话,等他开口,过了片刻,朱随书终于开口道:“得见殿下,是奴才的荣幸。”
燕景霄挑了挑眉,没有言语,朱随书轻轻一叹:“殿下,牢狱之处,阴气浓重,还请殿下移步,殿下所要的东西,都在别苑书房,那里有间密室,入口在第五层第三本书下的玉铜钱处。”
燕景霄站起身,走到朱随书身旁:“你,是谁?”
朱随书抿了抿唇:“奴才是先皇妃子梅嫔宫中的掌事太监,梅嫔死后,奴才被当年的二皇子,如今的皇上送到安阳候府中。”
梅嫔?这可是他素未谋面的祖母啊,而朱随书这番作态……
“既然你是皇上送入安阳候府的,为何如今会在凉州?”
朱随书垂下眸子:“殿下,这事关宫中秘闻,总之,奴才从一开始就是先皇送到梅嫔宫中的眼线,而如今,也该是奴才发挥作用的时候了。奴才自十年前被今上送到凉州,正是为了掌管那十万私军!”
“十万私军?”燕景霄心中一震,这十万大军守在大燕腹地,这昭帝,到底意欲何为?!
朱随书继续道:“殿下,如今虎符也在书房处,还请殿下妥善使用。”
燕景霄眉头一皱:“朱,朱随书,既然你是为了皇上效力为何突然倒向本王这一边?本王,如何能信你?”
朱随书看着燕景霄,意味深长一笑:“王爷,奴才是先皇的人,而您的脸,便是奴才投诚的原因。”
燕景霄满腹疑惑,但是此刻朱随书已经闭上了眼,显然不愿再开口说话,燕景霄抬手招来暗卫给朱随书松了绑,吩咐人妥善看管,而后自己带了几个暗卫径直去了书房,果不其然,那书房之中确实有一间密室,桌上零零散散放着一些书信,但是每一封上盖了昭帝的私章,而这内容……具是和灵国暗通款曲的交易明目!虎符也被随意放在书桌下第二个抽屉里。
燕景霄看着这般轻易得到的东西,不知该作何言语,唤来暗,低声吩咐他一些东西。而后,带着一肚子疑惑回了王府,看来,想要知道什么,还是要回京都了。
这厢,燕景霄回了王府,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走进卧房,暗羽难得没有沉默的靠在窗边,看着京都方向,而是斜斜倚着软榻,手中的书要掉不掉的。燕景霄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将书轻轻取下,放在一边的小几上。将人轻轻抱起,虽然如今看着小羽身量不小,这重量,却是有些轻了。还得再好好养养啊……燕景霄如是想到。
将人放到床上,燕景霄出门轻声吩咐的下人在偏殿准备好沐浴的东西,沐浴一番后,这才裹了一层薄薄的里衣,回了卧房。
暗羽依旧睡的很熟,燕景霄轻轻抿唇一笑,动手将外面的常服脱了下来,暗羽迷迷糊糊间倒是配合的紧,看的燕景霄心中好像升起了一团火,浑身一阵燥热,不过他很快压了下去,俯下身在暗羽额上轻轻落下一吻,有小羽在,这府中永远有一间屋子为自己亮着灯,这偌大的王府,也不那么孤寂了……
燕景霄抱紧暗羽,将心中那些疑惑抛之脑后,这个人在怀中,心中,总是安定的……
夜凉如水,一夜无梦。
次日,燕景霄还在“温柔乡”中,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暗羽在燕景霄怀中蹭了蹭,将自己埋得更深了,燕景霄好笑的揉了揉暗羽本就有些凌乱的头发,在暗羽耳边轻轻道:“小羽继续睡,我出去看看。”
说完,燕景霄轻轻将暗羽从自己怀里挖出来,将被子给他盖好,而后动作迅速的披了一件外袍,将自己有些散乱的长发绾了起来,将自己打理好,这才出门,唔,这个时辰来找自己,肯定是次一级的事,大概不是很紧要,不然,给他的就不是敲门了,而是暗的撬窗而来了……
燕景霄打开门,只见宁广梵有些着急的等在门外,见到燕景霄,连忙道:“师叔!您快去看看师弟他吧!大清早的,赤着身,背着根藤条在前院里跪着呢。”
燕景霄眉头一跳,这是玩负荆请罪?
心中想着,燕景霄跟着宁广梵的步子去了前院。
王府建的不小,光是走到前院,都用了不少时间,一进院子,燕景霄就看到卫霖风在院子里,跪的笔直。嘴角抽了抽,走上前去,看着卫霖风身上的不知道是汗还是露水的水珠,挑了挑眉:“什么时候来的啊,这都快入秋了,仗着年纪小身体好就作贱自己的身体是不?”
卫霖风面色凝重,抽下自己背着的藤条,轻轻抚摸一番,双手呈给燕景霄:“师叔,霖风在家中。每每犯错,家父必以此鞭身,以示惩戒,师叔教了我许多,可堪为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还请,师叔责罚霖风以下犯上之罪!”
燕景霄额角一跳,看了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宁广梵一眼:“怎么回事?说说吧。”
宁广梵看了燕景霄一眼,再看了卫霖风一眼,低下头,迅速道:“昨日我去看师弟,师弟对冒犯师叔很是过意不去,故而,想出来这么一个法子……”
燕景霄深吸一口气,指了指卫霖风:“他来时,有没有人看到?”
两人齐齐摇了摇头,燕景霄这才瞪了两人一眼,抬眼示意宁广梵:“你,去找蒙叔,让下人不许踏入前院,门卫不许放人进府!你们能不能有点你们是除本王外的凉州身份最尊贵的人的自觉,本王若是离了凉州,你们就是凉州的柱子,这等作态给了那些下人外人看了,损的可是你们的面子!以后如何服人!”
两人具都低下头,响亮道:“师侄受教!”
燕景霄无语道:“行了,师叔我耳朵还没聋!”
等宁广梵离开了,燕景霄从卫霖风手中取过藤条,轻轻在手上掂了掂,折了折,只见手中的藤条约莫二指宽,一臂长,墨青色的,轻轻一折便颤的剧烈,软而韧,不错!
燕景霄笑着道:“不错,柔韧性挺好,打起来也趁手,卫师侄费心了呢。”
卫霖风俯下身子:“请师叔责罚。”
燕景霄看着那一片露出的背脊,眼睛眯了眯,抬手微微扬了扬藤条,看到卫霖风有些微颤的身体,不由好笑,果然,还是个孩子。
燕景霄站直了身子,拿起藤条在卫霖风身后比了比,卫霖风此刻,不但可以感觉到清晨微凉的寒意,更多的,是身后那藤条自带的寒意,以及,未知的疼痛……他不由再度浑身一颤。
燕景霄毫不留情抬手就是一下,“啪!”响亮的一声让整个前院都听得到,燕景霄声音也冷了下来:“既然你诚心诚意的求罚了,那本王满足你!”
这一句,是告诉卫霖风,他不是以一个师叔的身份责罚他而是以自己身为大燕云王的身份。
“这一下,是昨日打你以下犯上,你服是不服?!”
燕景霄执藤而立,若是昨日不是他,而是其他身份尊贵的人,自己如何能护他?
“服!”卫霖风大声道。师叔的意思,他懂。
“啪!”
“这一下,是打你口出秽言,不敬长辈!服不服!”
小羽被他成为娈童,即使知道他不清楚自己对小羽的情谊,这也是不能忍的,昨天还想抽空收拾他没想到他自己倒是送上门了。
“服!”卫霖风的声音依旧中气十足,但是,不难听出其中的颤音,一个被娇养长大的贵公子,这等处罚,怕是也不曾受过。
又是“啪”的一声,听的站在外面的宁广梵也是眼皮一跳。
“这一下,是打你昨日不明是非,不知进退!可服!”
若是卫霖风有丝毫的明是非,知进退,便不会和自己起争执。
“我服了,师叔……”卫霖风声音瞬间哑了,前两下倒是可以硬挨过去,可是他没想到师叔这第三下会直直打在前两下的伤口上!这一瞬间,卫霖风的声音带上了哭腔。
燕景霄却是毫不含糊,院子里一声接一声响起了清脆的鞭笞声,以及燕景霄严厉的问话,和卫霖风从响亮到声息微弱的回应声。
燕景霄打了足足十八下,每一下,他的问话,都让卫霖风不但受到了*上的痛感,随之还有的是心中的触动,他这才知道自己昨日作为,到底有多么不该!
燕景霄扔下藤条,从袖中取出了备用的药丸,这是离京时安澜送给他的,分量不少,但是药效更是不错,不管是毒还是什么,只要一点点就可以吊住命。他时时身上都备着。给晕过去的卫霖风嘴里塞了一颗。将宁广梵照顾过来:“把他带回去,过会会有人去看他看看,今天的事,就此翻篇,过后谁都不许提,懂?”
宁广梵点了点头,动作轻柔的将卫霖风背起来,燕景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揉了揉额角。果然是早上没睡好,怎么自己看上个男子,老是不自觉的给身边的男的也配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