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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千夫所指
吕涛一直担心的情况,终究还是出现了,荆州外来世族和本地世族,竟然因为刘表之死事件,首次联合起来,凭借家族的势力,对他们父子施加压力!
吕布听得一干人的话,愣了一会,脸上肌肉不住抽搐,他本来对世家大族颇不以为然,只因儿子的缘故,才对荀陈两家等人另眼相待,然而现在,荀陈两家却这么快就联系上荆州大族,然后用家族的势力来威胁他。
一直以为自己对别人好别人就能对自己好的吕布,面对这些世族人的质问和抵触,内心着实不好受,他强忍怒气,咬牙切齿道:“于诸公之心,布不值信至此耶?刘皇叔,非我所杀!”双拳紧握,骨骼“咯咯”作响,内心的愤怒,实在到了极点。
“他们竟然这么快得知这等消息?这些世家大族的力量,看来以前的自己是低估了!!!”吕涛内心震惊,他得飞鹰传书,反应何其迅速,但是刘表之死不过几天,消息竟然已经传到襄阳,让他实在觉得匪夷所思。
吕布话音刚落,一人厉声骂道:“窃国小人,何须狡辩!若非汝唆使白波贼杀刘景升,何以令荆州四境严防封锁,许进不出?此掩耳盗铃也,将军之心,路人皆知,而欺我等三岁小儿耶?肃等今日知其面目,实恨昔日为其所惑,欲自去耳目,唯恐天下不知其人,今暂留之!”却是荀肃。
吕涛心下发凉,自己慢了一步,所有的行动在人们眼中,都变了样。面对荀肃的质问,吕涛哑口无言,知道解释只能越描越黑。心中苦楚,无处可说,只能忍气吞声。
吕布直直盯着荀肃。忽然方天画戟一转,锋寒凌驾荀肃脖子上。削断几根发丝,冷声道:“如何?”负囊士随即响应,团团围住在列数十人。
荀肃面不改色,轻蔑道:“肃手无缚鸡之力,将军欲断此头,且请自便,天下必以此知将军!”
吕布收戟。环扫在列众人,怒极冷笑道:“布杀人,未尝犹豫,欲杀刘景升。如杀在列,不过脚踏蝼蚁!”方天画戟指着北方,声音渐渐加重,道,“布在并州。所杀胡人马贼,不知凡几,屠族灭部,庶几不能胜数,皆光天化日之下。纵马而往,饮血而回,不曾凝眉。方天画戟之下,死者无一千,亦八百,而岂吝一刘景升耶?”吕布久经沙场,盛怒之下,杀气凌人,被他怒视的众人无不心惊胆战,没人胆敢对视,都转过头去。
吕布横提方天画戟,轻轻擦拭锋芒,继而对着众人冷面说道:“然则,布有气敢任,岂推脱他人?布杀刘景升而何?千夫所指而何?国之共敌而何?似尔等,纵汝而何?留汝而何?诸公既来荆州,布若是窃国之贼,公等当其从!今以诚告之,为我所用者,为我所重,不为我用者,哼!”他脾气一上来,哪里管那么多,说罢拂袖而去,赤兔马自行尾随。
吕布发狠,杀气弥漫,直到看不到他影子,大家的呼吸这才回复正常。
吕涛见父亲发飚,竟*裸地威胁,一下子把在场大大小小的人统统得罪光,这一下,前边为了拉拢他们所作的努力几乎都付诸东流,巨大的裂痕无可避免,他头痛不已,心下急忙组织语言,希望可以开解,挽回一些局势。
荀肃见吕涛似有话要说,嗤笑道:“小将军有何话说,即请自便!”语气之间,道不尽的讽刺。
吕涛这几天被刘表之死弄得头大,他一向自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度,志向何其伟大,谁知眼见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这刘表一死竟将他所有的计划部署统统打乱,甚至有可能把他之前处心积虑的努力一把毁灭,内心着实烦闷愤恨。
现在,又被荀肃这么些人如此无端猜测质问,只觉满心委屈,不由大怒,猛然抬头,凌厉的眼神横扫一圈,呵呵冷笑道:“涛无话可说!唯可笑者,昔日以为诸公贤达,自能明辨是非,今视之,其实皆有眼无珠有目无神有耳无听之辈耳,窃以不足为伍!公等既公忠体国,何以避颖川走襄阳?公等既以为吾父子可托,何以八龙二分,三之冀州,四来荆州?公等既忠君,何以萎缩江畔,坐看董卓窃取国器?呵呵,诸位以为涛年幼无知耶?容直言剖心,公等来荆州,不过苟全性命,避祸蜗居。至于国者何谓,恐不在诸公之心,诸公所求者,不过一家一族之光耀耳!国利其族,趋之;国不利其族,去之!所谓忠君爱国,不过愚民之言!诸公扪心自问,以为然否?”这话,足以诛心,在列人等不由变色。
吕涛怒火当头,哪里容得他们多说,冷哼数声道:“诚如吾父言,诸公既来荆州,可为共谋,荆州岂来去自如之地!今能为所用,我自重之,不能为所用,亦必强留之,留之不得,我父子杀人何止千万,岂以三五十为虑?涛今且请诸公三思,敬自便!”
吕涛说罢,牵着玄菟,冷面而去。
刘表之死,看似吕布父子受益最大,然而有头脑的人,都会知道反而是他们受害深重,这些人都可以说是智慧卓绝的人,如果能够仔细想想,又怎么可能看不到这些?然而吕涛生气,却并不是特别针对这些怀疑他们父子的人,而是愤恨世族们的姿态。
这个时代,世族的势力终究还是最强大的政治利益体,他们即便各自之间有这样那样的矛盾,但是面对他们共同的敌人寒族,却可以自觉地放下矛盾,合作起来一致抵抗。
作为这个时代的统治者,世家大族决不能容忍寒族的崛起,因为寒族的崛起,必然要分走他们手中的权势,结果必然就是他们的衰落。
因此,这些人对吕布父子的怀疑,归根到底还是世家大族和寒门的矛盾。在世家大族的世界观中,寒族始终是不能信任的,他们始终是必须压制寒族的。
他们都是智者。却看不到吕布父子在刘表之死事件中受到的损害,因为在他们的潜意识里。从来就不愿意将寒门子弟往好的一方面想。当寒族子弟对他们的统治地位造成威胁,他们的抵触、反抗、不认同以及恐慌就自然而然地产生,这跟智与不智没有关系,而只跟阶层利益有关系,出于本阶层的根本利益,他们必须要将寒族的崛起势头遏制。
荆州外来世族和本地世族之所以能联手,终究还是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以吕布父子为代表的寒族。他们必须用自己的行动。施加压力,试图夺回或者至少争取到更多权势和利益,如此而已。
难道真的不能采取和平的手段,来达成荆州政治格局三条腿的平衡?吕涛怒气渐渐回落。想通其中的关键,他心下反复自问,不觉的有些迷茫,有些无奈,有些悲怆。他想尽一切办法。不过就是为了少流点血,他不希望这个国度在无穷的内斗中耗光民族的智慧和力量,最终导致五胡乱华这样的悲剧。
来到荆州几年,吕涛的身边,聚集了越来越多的杰出人才。他也渐渐用自己超越时代的思想去慢慢地影响改变这些人。今天之前,他以为自己已经有了许多志同道合的人,必然可以在短时间内建立自己理想中的国度。但是荀陈等人的表现,却让他忍不住一阵阵心凉,仿佛看见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一座偌大城堡,就在即将完工的时候,却忽然发现自己所用的材料,都只是没有加过任何黏合剂的沙子,风一吹,就轰然倒塌。
失望与灰心,在吕涛来到这个时代之后,首度降临到他的头上,何去何从的困惑,将他紧紧地笼罩。
郁闷的吕涛,阴沉着脸,走进自家大门。
第一次见到吕涛发这么大脾气的侍从,无人胆敢上前,只远远地观望。
吕涛无意识地乱走,不知不觉间竟来到自家练武场,他每次心头郁闷,总要通过疯狂地练武来发泄。
偌大的练武场,此时风声如雷,面色铁青的吕布,正在场中发泄,硕大的方天画戟在他手中有如无物,幻成一团银亮刺目的光芒,所到之处飞砂走石,风云变色。
吕涛二话没说,放下玄菟马,一把抓过大戟,大喝一声,窜上前去,大戟有如毒龙出穴,当胸直刺吕布。
“唬——”吕布张口沉吼,身边光芒尽散,方天画戟顺势一弹,“噹”的一声砸在吕涛大戟侧身上,将之拍开,随即戟走偏锋,寒光闪烁中,方天画戟小枝顺势势如闪电,斜斜削向吕涛手腕。
吕涛发力过大,几乎不能收手,但他天生神力,虽年纪轻轻,力气比之吕布还要大上一些,当下强行一扭,硬生生将大戟回收,横架住方天画戟,勉强将之震开,戟头小枝狠狠啄向吕布肩头。吕布手腕一抖,戟头下压,戟柄往上一撞,撞开吕涛大戟,这一借力之下,方天画戟去势更盛,直刺吕涛大腿。吕涛戟法远没有吕布那么运转自如,连续几下又出手全力,这下哪里还收得回来,危急之时,只得一个蛤蟆跳闪开方天画戟,退到一丈开外,大戟化作三朵硕大的夺命梅花,分上中两路杀向吕布。
吕布冷哼一声,针锋对麦芒,方天画戟迎着三多梅花杀来。
“锵锵锵锵……”一连串金铁交击声中,吕涛勉强支撑了十数下,继而身子开始颤抖,然后一小步一小步地不住后退,脸膛憋得通红。
一波对杀下来,吕布已经占足优势,将儿子杀得节节败退,只能勉力支撑。
吕布得势不饶人,方天画戟犹如天际游龙,神出鬼没,势如奔雷。
吕涛虽有力气,但是在武学上,无论经验还是境界,还远不能和父亲对比,这一阵被杀得够呛,只能勉强提起大戟,左遮右挡,手忙脚乱地抵抗吕布一阵比一阵强劲的攻击,豆大的汗珠,不住地从他额头滑落,却连眨一眨眼都来不及。
“啊~~~啊~~~啊~~~~~~”两人一个攻一个守,杀了百余合,吕涛承受来自大戟上传来巨大的力量,浑身骨骼几乎被震得散架,心中的郁闷和委屈被那一波接一波的冲击打散,他嗥叫着,只觉浑身畅快淋漓,心下一松,被吕布一击下,手中大戟脱手而出,肩头被方天画戟一记横拍,巨大的力量将他身子轰飞两丈开外,他仰面躺着,大口大口喘气,望着深秋满是晚霞的天空,不愿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吕布丢开方天画戟,纵声长笑,向着天空不屈地吼叫,“窃国之贼而何?千夫所指而何?国之共敌而何?人若阻我,杀人!山若阻我,开山!神鬼若阻我,戮神灭鬼!天地若阻我,破天践地!哈哈哈哈哈!”
吕涛喘着气,呵呵而笑,道:“父亲,可与同观万里长空,且忘却世间烦恼!”
吕布上前,躺在儿子身边,父子俩比肩仰卧,看着天际晚霞,久久不动。
眼前的形势,是他们未曾面临过的恶劣,不甘心失去权势的世家大族们,以刘表之死为借口,联合起来,以家族势力作为筹码,向父子俩施加压力,试图抢回权力,获取更大的利益。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整个大汉都在流传诽谤着无辜的吕布父子,一切可以施加的骂名,都统统加到两人的头上,一切可以沾边的恶行,也都统统挂到两人的名下。短短的时间之内,仿佛就换了一片天,原本声名赫赫的吕布父子,更是名声高涨,不过可惜的是,如今全都变成了骂名。
在荆州,两人的军事实力是无人可以抗衡的,军队对两人的忠心也是始终如一的,有了军队的强力监控,明面上的流言蜚语几乎没有。然而,正是因为军队加强监控,却让有心人找到更大的把柄,暗地里言之烁烁,将父子俩如何如何支使白波贼残杀刘表一事说得像模像样,仿佛当时他们就在现场。
总而言之,刘表之死,让吕布父子承受了巨大的打击,成为千夫所指的罪人。
(昨天烂醉如泥,今天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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