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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娆驱魔师,第八十三章:无聊宴请,初雪表白
“长老不必多说,那些事情我早就忘记了。舒悫鹉琻何况该来的总会来,我们冰族要重新站立于世家之列,这事情必须面对,再大的刁难我都不会怕!”花云仙仰望着天空,神色复杂,似乎在说这件事,却又像想起什么。
蓝初雪感觉这个潇洒的女人身上似乎弥漫着一种淡淡的伤感,她心中讶然,花云仙和淳于家有什么恩怨吗?
随即又听到花云仙吩咐花长老安排几个人和她前去,随即她转过身来,拉着蓝初雪的手:“你也陪我一同去吧!我感觉你这样的女子在身边,会让我也举得勇气倍增。”
蓝初雪想到这样的宴会,皇甫彦必然会出席吧!点点头:“这是我的荣幸。”
深夜,议事大厅依然点着一盏灯。
花云仙和花云哲正在商量冰族人各种事物,完毕,花云仙道:“长老为何阻止我告诉她的身世。从她的出生时间,被蓝云龙收养的经历来看,正和当年花千蕊女皇失踪的时间不谋而合。而且神冰之体,这是水系修炼者特有的天赋,也是冰族皇室一直坚持族内通婚,保存纯血统的缘由。还有蓝云龙和花千朵女皇的渊源,把女皇的冰剑交给她,这也是某种意义上的传承。从各种调查迹象来看,她是花千蕊女皇的女儿,是我们冰族的公主啊!”
花云仙说得情绪都不免激动起来,原来以为皇室的血脉已经覆灭了,没想到世间上还存在冰族的皇族血统。
而且这个血脉后代,具备了冰族女皇拥有的强大实力,年纪虽轻,却不逊色于以前各位女皇的魄力和智谋。
更难得可贵的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却冥冥中帮助冰族度过一个个危机,可谓命运的注定,他们冰族人,又有希望,又有了为之奋斗的目标和勇气。
花云哲长老摇头:“我并非不想告诉她,只是她还太年轻,如今混乱局势,各种时机都未成熟,告诉她,老夫怕她一下子难承受这种压力。家主,不妨让她多成长,在合适的时机再告诉她。何况以令狐皇的禀性,若是让他知道了蓝初雪是冰族皇室血统,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剿灭,我们冰族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唯一的血脉必须好好保护。”
花云仙阳点点头,确实令狐皇不可能真宽恕他们冰族人,公开蓝初雪的身份,则对她来说太危险。
宴会结束后,蓝初雪让冰族的人安排了她的住宿,因为她不可能再回去缥缈的小院了,蓝初雪躺在床上,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始终不能入眠。
半夜,一道红光从天空坠落,冲入她的房间内,化为一道神骏的影子降落在蓝初雪床前,火红优美似火的巨大翎羽,漂亮华彩的尾巴拖曳在地上,额头上红光闪耀的羽冠,双眸似红宝石熠熠生辉。
正是去了上古战场给她采药打探消息的朱雀,蓝初雪坐起来,看到朱雀背上跳下一朵虫草兽,喜悦的叫着:“主人,我们回来了。”
蓝初雪瞧了它一眼,竟然升级了,差不多达到四级,看来这次上古战场之行对它收益不少,朱雀化成小小的形态,将一个空间戒指丢蓝初雪,蓝初雪往里一探,顿时心满意足。
果然让朱雀办事就是与众不同,汗,她估计他把上古战场三分之一的药草都给挖回来了,无论是珍贵的还是稍微普通一点的都应有尽有,乖乖的,这回开了店,想不发都难,上古战场的药,就是普通的药,也是高价难买。
它弄了几十仓库回来,够她十年的存货了,虽然朱雀是神兽,但是它竟然那么有胆子在寞尘的地盘上捞走这么多珍贵的草药,对此蓝初雪还是很疑惑。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朱雀道:“魔君已经离开了上古战场,玄冥和容楚楚以及魔魇们都一并离开了,他们似乎没有打算将上古战场作为根据点。”
“是啊,我在森林里打听,据说他们好像前往南方去了,比南国更南的边境国家。”小虫子是个打听高手,有关寞尘的去向都是它在老地盘向多年老友打听来的。
蓝初雪怔住,南方边境国家?大陆上以五国最为出名,实力和国土最为广阔,但同样也共存着其他一些边境小国家,都是各种颇有特色的民族,他们的国土人数虽小,但是胜在小国家多,联合起来,倒也是不弱的实力。
朱雀眸底光影幽深细碎,颇为担忧:“我从南国商旅中打听到了一些事,他们长年行走于边境小国贸易,据说,南边的不少小国,最近都在信奉一个突然崛起日月神教,据说这个教派的人都具有厉害的法力,施展了不少神迹,他们宣称自己是神人的后代,受到了很多百姓的崇拜,连不少小国的王对这个神教也很敬仰,举国加入日月神教为信徒。”
蓝初雪震惊,她已经能猜测到朱雀所说的日月神教,就是寞尘他建立的,敢号称神人后代,而且能施展神迹,将人心降伏,除了寞尘还能有谁。
一直以来他都毫无消息,他本来就说过会让她后悔,原来如此,他并没有在五国建立据点,而是先将五国周边的小国收在麾下,从简到难,确实符合兵法规则。
若是要建立势力,那么直接选五国自然会引起巨大的风波,而从边境国家入手程序渐进,确实是策略。
曾经统治这个大陆的魔君,若是决定出手去争夺天下,报复她和皇甫彦,那么这个天下,到底鹿死谁手,还真是难保证。
“既然他在南边,暂时也不会和我们对上,以后再说吧!先解决兰陵国的问题,朱雀,我想要从一个人手中抢一样东西。”蓝初雪抛开寞尘的事情,和朱雀说明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朱雀倒也惊讶。
“这样说来,那皇甫彦就是几百年前的无双皇转世轮回,如此看来,他对于天下倒是挺执着的,再一次沦回就是为了夺回曾经打下的江山。人类的执念果然顽强,转世轮回即使忘了,也依然会潜意识里去做这样的事情。”
“人本来就是最执着的动物,大概忘记了一切,唯一不忘记那种感觉!”蓝初雪心有戚戚焉。
朱雀又道:“不过你你说的这个缥缈,有点奇怪,若是连你也看不出他的实力,那未免太奇怪了,这个大陆上还有这样的人物吗?”
蓝初雪身上有神力,这本来就令她有能力勘破比自己级别还高的人,但是连她也看不透,难道这个缥缈的力量还在神力之上吗?奇怪,除了君上,这个世上不该有另一个神力级别的人存在。
“世上无奇不有,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以我们两个合力,不知能否击败他!”蓝初雪苦笑,不是她丧气,和缥缈交过手,让她备受挫败。
论起以前,她经常都能打败比自己级别高的人,创造了一个个奇迹,但是如今,竟然发现一个让她无论怎么拼尽力量,都无法探出他深浅的人,对她来说,这样的事情太可怕,他就像一个无底深渊,无法知道他到底有多深。
“既然如此,倒不如今晚就去试一试。”朱雀眼底闪过悬疑的暗光。
一人一兽悄然跳出窗外,乘着夜色飞快的往城中的一处民宅飞去,很快,借着月色,蓝初雪他们落在小院落门前的石阶小巷上,刚想向前迈入几步,朱雀突然说:“这里有很强的结界,我进不了去。”
蓝初雪诧异,她平时进进出出,并没有什么问题,平日也有卖东西上门的百姓,似乎也没事。
朱雀这么高强力量的神兽反而被困住?这可麻烦,若是只有她一个人,那么根本就没有办法从缥缈手中抢回那匣子。
“那我先进去,想办法引他出来,你再接应我。”蓝初雪只能另想办法。
月光下朱雀神色变得凝重:“雪儿,这至少是神级以上的力量结界……”
蓝初雪胸口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它,她能听说它话语中未尽之言,神级,这个大陆上,还有几个神级呢!
“你的意思是,他是……寞尘。”蓝初雪艰难的问。
朱雀却摇摇头:“我不知道,按道理来算,应该是,毕竟我们所知的神级只有他,但是,我感觉不到君上的力量和气息。”
蓝初雪微微感到安慰,她也曾怀疑过,但是现在听朱雀说感觉不到寞尘的力量和气息,她顿时觉得一块心头大石放下了,松了口气,无法想象缥缈是寞尘,她也不想他是!
“他本来就在南方,怎么可能是他,而且,我觉得他的性格和他并不太相同,我认为不会是他,他也不可能会故意伪装成另一个人吧,他那么骄傲的神祗。我先进去,希望他还没把匣子交给令狐傲。”
蓝初雪猫着脚步,无声靠近小院子,轻盈翻身落入院子中,对于这里她太熟悉,如入无人之境。
落在隐蔽处,偷眼警惕的观察院子里,她倒是怕缥缈在院子里,那样以他的力量,太容易发现自己。因为他平日就喜欢呆在院子里的莲池边吹箫。
不过院子里很寂静,莲池边平滑的石头上并没有白色的身影,蓝初雪松了口气,可是她敏感的鼻端却陡然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虽然很淡,但是却没有从这院子散去。
蓝初雪心中一惊,仔细查看,却发现草丛中竟然有一些暗色的血迹,凝固了在草上,蓝初雪大惊,她和缥缈都不在的时候,便会找个老实的普通百姓来着院子帮忙带玉儿。
她急忙抬眼看远处的连排的简单小屋子,其中一间有橘黄的淡淡灯光,蓝初雪眸光一缩,那是玉儿的房间,她急忙快步跑过去,趴在窗前,点开窗纸,映入眼中的首先是一个摆在桌子上的黑色匣子,蓝初雪心猛跳,惊喜不已,是皇陵中那个匣子,缥缈果然还没把它给令狐傲。
随即她目光移向内里,却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白衣如雪,微微弯着腰,手掌按在床上的孩子身上,正是缥缈,蓝初雪大感不妙。
“出来。”缥缈厉声喝道。
被发现了,蓝初雪没有惊慌,熟悉的打开窗跳了进去,缥缈眸瞳犀利如刀,似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冰冷冷的盯着她。
蓝初雪避开他那充满杀气的目光,落在床上,只见玉儿小丫头衣服上染满了血,小脸惨白失色,头发凌乱,虽然已经昏过去了,但是那痛苦扭曲的表情,却令人看之痛心。
蓝初雪感觉浑身一冷,急声:“玉儿怎么回事?为什么受了重伤。”
缥缈冷冷看着她:“今天早上有人闯入,杀了照顾她的人,重伤了她。”
蓝初雪没想到,竟然有人会趁他们不在乘虚而入:“你不是布有结界吗?”
“那结界只能防范高手,却不能防范一般人。”
蓝初雪无奈,担忧看着玉儿:“她怎样了?”
“还能救活过来,我正在替她接续灵力疗伤。”
蓝初雪松了一口气,缥缈那么厉害,必然能救活玉儿的,她的目光不禁落在那黑色匣子上,如今他正接续灵力,无瑕分心,如果她顺势拿走那匣子是易如反掌的事……
似乎看透她的心思,缥缈用一种很奇怪的神色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眸流光幽暗,不无讥讽。
蓝初雪觉得他的目光很刺眼,咬住唇,心中挣扎不已,错过了这样的机会,她以后更不可能从他手中得到那匣子,这关系这天下大势,关系着皇甫彦和令狐皇的对决成败,这一次她想要帮皇甫彦。
蓝初雪握紧手心,既然要无情就敢彻底的无情,而玉儿在他手上是不会死。
缥缈薄唇微弯:“看着你这样挣扎真有趣,既想得到匣子又觉得良心不安。雪儿,别装了,你来这里的目的不是很明确吗?现在就可趁着我无法抽身的机会,轻松将它拿走,你拿啊,为了你爱的男人,难道你做不到不顾一切吗?”
“不用故意刺激我,我确实要来抢回这个匣子,它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你没有资格给别人。你以为我不敢拿吗?”蓝初雪恨恨的剜着他,对于这个男人看透她的心思,让她十分懊恼,那种被揭穿的感觉,真不好!
缥缈淡淡的瞟着她:“请便,可别磨蹭了,否则等我输完灵力,你就没时间了。”
蓝初雪冷笑:“谢谢你的告诫,良心这种东西,比起更重要的事情来说算什么!会利用好每一次机会,确实才是最重要。”蓝初雪手掌一扫,桌子上那黑色的匣子立即落入她手中。
缥缈顿时浑身散发出一种极度的寒意,空气都几乎冻结,他深若无底黑洞的眼底,迸发出冰寒的光,似利箭射向她。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零度以下。
“为了他,你连玉儿也不顾了,她是你的干女儿,是你亲手救下的孩子。”缥缈口气染上讽刺。
蓝初雪眸子转向玉儿,却很快移开了目光,玉儿不会死,自己不拿,最终的结果,也是一样的,只不过她的所作所为却是卑鄙,乘人之危,令人不齿。
“缥缈,别对我有所期待,其实我确实是个俗人,如果我心中有更重要的人,我自然选择对我更重要的人。”蓝初雪身影一闪,跃出窗外,几下消失在夜色中。
房间里烛光摇曳了几下,被那突然离开的风吹得机会熄灭,明暗不定的光映照着床边缥缈的身影,面具下的脸容显得僵硬而讽刺。
他以为她至少会为这个小女孩停留,没想到为了那个男人,她可以连自己的原则都放弃,竟然那么爱皇甫彦。
她一向都薄情,而今晚,他终于见识到她对别人也薄情,蓝初雪,真是让他太失望了,倘若她如此无情无义,那么他又何必手下留情呢!
呵,就算得到了那个匣子又如何,天下岂是那么容易得到手,等他们为之拼杀努力,艰苦征战天下,几乎要得到时那一刻,却功亏一篑。
不知道那瞬间,他们两个又会是什么扭曲的表情,缥缈弯起唇,露出一个鬼魅的笑。
这时候,啪一声,窗门又陡然被拍开,一道人影飞了进来,落在房间里,红色如血的衣裳,冷然无情的气息,是蓝初雪,不知为何,她又回来了。
缥缈眯眸,眼神越发幽冷渗骨,声音泄露了他一丝怒意:“拿了一个匣子还不够,难道还想回来帮皇甫彦铲除我这个潜伏敌人?蓝初雪,别把自己想得太厉害,即使这种状况,你也无法伤到我。”
“是啊,你的实力确实比我很厉害,所以我不会愚蠢到去杀你。只不过良心真是可耻的东西,竟然会让人做蠢事。”蓝初雪自嘲的轻哼。
不顾他怀疑的目光,快速走到床边,她半跪在床边,将戒指中取出上古战场里续命的珍稀灵药揉碎,解开玉儿的衣服,敷在她的伤口上!手法利落,却非常小心儿仔细,虽然脸容依然一贯的冷漠,动作却轻柔带着淡淡的温柔。
缥缈一直看着她做着这些事情,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只是刚才那股愤怒,怎么也澎湃不起来了!
“那些人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蓝初雪边敷药,便严肃的问。
缥缈神色更古怪了,勾唇:“我以为我们应该已经是敌人了吧,你这种自然而然的自己人口气,算什么意思?嗯,难道因为已经得到你所需要的,所以又不想得罪我这样的人?”
蓝初雪抬起眸,冷冷的看着他:“你说得没错,我们确实是敌人。只要立场不同,那么我们永远都是敌人,既然已经得罪了,我也不会后悔。但是在玉儿这件事的立场上,我想我们是一样的,都希望找出凶手。”她的声音不如平日的平静,显得很暴躁而冰冷。
“你凭什么以为,拿走我的东西后,回来,我会轻易放过你。”缥缈眼中的讥诮更浓了。
蓝初雪咬唇,她自然想过,但是觉得他会杀自己的机会不大,当然也有可能估计错误:“如果你想杀我那么就杀吧,只能算我倒霉,我既然敢回来,就做好了足够的准备。”
缥缈哼了声,眼中的冷光微微收敛:“我回来,还来不及去追查,只是把尸体移了出去。”
蓝初雪心中一沉,怎么可以在未调查之前动凶案现场,丢到门外,更有可能证据会被湮灭。
“我去看看。”她弄好伤口后,走出门口一看,尸体已经不见了,她顿时眯眸,果然处理得干干净净。
到底是什么人,玉儿并不是重要,那些人其实真正想对付的是她或者缥缈吧!又仔细搜了下院子里的痕迹,除了血迹外,并无太多的线索,只能等玉儿醒了,问问她情况。
蓝初雪回到房间里:“我要带玉儿回去。”她严肃的看着缥缈,如今冰族被释放了,冰族主城的人也来了,可以照顾玉儿的人也不是没有,或许让她留在冰族中更安全。
“玉儿必须留下。”缥缈却说。
“什么?缥缈你这是什么意思?”蓝初雪冷冷眯眸。
缥缈淡笑:“人是你硬塞过来的,现在怕留在我这里,会因她而受我牵制,所以想带走,雪儿,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你觉得所有事都能随你意么!玉儿必须留下,你为她回来了,看来她对你来说并不是可有可无的。对付你这样的女人,也要好好抓住方法!”
“你……好,玉儿可以留下,倒是你若想利用她达成什么目的,那我也不会客气。”两人谈崩了,蓝初雪无可奈何,只能一个人走了。
走到半路,风声陡然四起,杀机迸发,蓝初雪眉心一挑,站定,面前出现了一批人影,黑暗中如同鬼魅一般现身,浑身黑色头巾裹脸,只露出一双双精亮的黑色眼珠。
他们分散开来,似落雁般团团围住蓝初雪,他们训练有素,将蓝初雪每一个可能逃跑的角度都堵住了。
蓝初雪清冷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乌黑乌黑的眼眸射出一丝尖锐:“原来是你们,想怎样?”蓝初雪轻哼,她已经认出了,他们是陵墓里那一批夜行者队伍。
不过这些人从头到尾都没怎么出声,也没动过手,令人难以猜测他们的来历,如此懂得保密,实在不是一般的队伍。
其中一个似乎是头领的人扬了扬头:“把那匣子交出来,合作的话,我们不会对你怎样!”
蓝初雪一摊手,懒洋洋:“我想你们的眼睛没瞎吧,那匣子我也想拿到手,可惜被那个男人抢走了,你们问我拿,我也没有。”
“哼,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和那个男人是一伙的,都已经住在一起了,他的东西,不就是你的东西,不过故意演出那一幕,迷惑人心。”
蓝初雪眸光一冷:“你们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竟然知道他们曾经住在一起,那么……玉儿的事情难道是这些人做的。
“我们怎么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主人要警告你们别太嚣张,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们两个确实功力高深,却别以为可以横行无忌,甚至和我们抢夺东西。双拳难敌千军万马,别在插手京城里的大事,否则那小女孩的结局,就是你们将来的下场。”那头领颇为傲气的警告,似乎那个幕后人的撑腰,让他们觉得无人敢违抗。
蓝初雪神色更加冰冷了,身上弥漫着浓浓的杀气,果然玉儿的事情和这些人有关,趁他们不在伤害一个小丫头,还敢如此沾沾自喜。今晚她的怒气正无处发泄呢!
“说得对,双拳却是难敌千军万马,但是,对付你们,却足足有余!你们若还活着有命,就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的来,只会小女孩来下手,真龌龊。”话音刚落,蓝初雪便如幻影般腾空而起,她的速度向来惊人。
即使那些夜行者早有准备,还是失了先机,让她占据了高处位置,他们急忙散开,蓝初雪却没有直接攻击他们,只是甩出几道灵符,打开了一个结界。
而是口中一声鸣哨,一个火鸟般的灵兽凭空而出,体型巨大,羽毛华丽无比,神骏优美的身姿令人炫目,蓝初雪一跃跳上朱雀的背上,冷冷一挥手:“全灭了!”
朱雀巨大尖嘴张开,狂怒的火焰瞬间喷涌而出,将那些夜行者淹没在火中,火光过后,大部分人都灰飞烟灭,连尸体的痕迹都没有,而周围的景物甚至连被灼烧的痕迹都没有。
朱雀本来就是火系灵兽,它几乎神级的威力,人类在它面前自然如草芥般渺小,这个小巷一下子平静了下来,火光散去,只剩下一个人影。
刚才的事情仿佛从未发生过,因为蓝初雪怕引起注意,先设下结界,让这一切都隔绝开来。
剩下一个黑衣人却完全没有被烧到,可是他蒙脸的双眼中陡然升起了几大的恐惧,仰望着那将同伴一下子烧得连灰烬都没有的巨大灵兽,他从没见过如此恐怖的灵兽,比人类的级别更高,面对那火,他们升起了抵挡的壁障,却全都没有用,活活被火穿透,骨肉被烧成无物。
这是什么灵兽,不是六级……莫非,竟然是传说中的神兽,倒是上古战场归来的国师不是说,神兽只是传说,并非真实存在吗?可是这又是什么?
不,这个女人比令狐皇预料之中更可怕,她竟然拥有一个神兽,天啊,神兽既能护国也能倾国,她会危害到兰陵国的皇权。
“说,到底谁是幕后主使。”蓝初雪冰剑指着他,逼问这个陷入紧张状态的黑衣人。
但是那些黑衣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暗卫,怎么可能会开口投敌,那黑衣人冷笑一声:“守口如瓶是每个死士的原则,你别想问出任何东西,不过我倒可以告诉你,你的男人很快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蓝初雪一皱眉,还来不及阻止,那个黑衣人就一剑刺穿自己的身体,自杀而亡,蓝初雪眼神沉沉,她也没指望从这些家伙身上问出什么来,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最坚定的死士,这些人身上也不会留下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连搜,她都懒得搜了。
不过这个京城能做到如此的,恐怕也没几个,她已经能锁定目标了,令狐皇,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猜忌怀疑心极重的人,那一夜宴会,被缥缈出现搅了局,却只能任由他来去自如。
以令狐皇那种暴戾的人,能容忍一个如此放肆的人留在京城,成为不安定的因素吗?对于缥缈他应该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偏偏缥缈的实力深不可测,他不敢直接面对上,所以找她和玉儿开刀。
只可惜,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在她思索间,一条黑黑的小蛇却从那死士身上爬出啦,无声无息潜入夜色中。
很快三天过去了,三大世家举办的宴会,终于热闹开始,宴会设在淳于家的府邸上,一时间淳于府邸气势磅礴的朱红大门前的路被塞得水泄不通,热闹非凡。
甚至比皇宴还热闹无比,毕竟这一次兰陵国内的世家汇聚,基本上国内的豪杰名人都齐聚了,可谓异彩纷呈,自然震撼。
巨大的朱门大开,淳于家漆金的门匾,令狐皇亲手所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彰显了第一大世家的狂傲气势,令人望之都心生敬畏,不自由的觉得低人一等。
门前立了不少家族中的子弟迎接各方宾客,淳于家子弟虽然傲慢,但是看到那些名门望族的家主或者国内知名人物,还是十分尊敬,表现得很有礼貌,世家风范尽显。
不过面对一些身份普通的世家,那些子弟热情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一副高人一等,冷淡而不耐烦。
如此差别对待,自然让不少身份普通的家主都感觉到不受尊重,很是憋屈气闷,奈何这个淳于家财大气粗,深得令狐皇宠爱,又岂是他们这些小世家能得罪,只能别着闷气进去赴宴,总之这一场宴会摆明就是踩低捧高。
蓝初雪他们来时,就想过,冰族人来到这种地方,肯定会被刁难,一个曾经凌驾在所有世家上的皇族,是很多世家心中的刺,更是三大世家心中拔不掉的刺,在冰族的时代,这三个世家不过实力中上,远远没有如今的地位。
他们是因为背叛花皇室,才得到今天的荣耀,自然对冰族十分的忌惮,只不过没想到,这个淳于家今天恶意的刁难如此过分,简直令最有风度的人都无法保持冷静。
冰族一行人骑着灵兽来到门前,想走入大门时,却被几个下巴长在额头上的子弟无礼的拦住了,他们上下打量着冰族的人,竟然在那里挤眉弄眼,肆无忌惮的嘲笑。
其中最前面那个淳于家的孙子淳于星高傲的抬抬下巴:“哟,这是谁啊,怎么没见过?不是走错了地方吧,走开走开,这里可是各大世家的聚会宴会,不是你们这些假冒的家伙可以顺便进来的。”跟在他身边其他的一些子弟哈哈大笑,纷纷起哄,言语无礼的赶他们走。
跟随花云仙来的几个冰族的年轻子弟差掉气爆了,看那几个淳于家的子弟挤眉弄眼的样子,分明是知道他们的身份,却在装蒜,故意嘲笑,如此羞辱,实在令人难以忍受,不过花云仙、花云哲倒是脸色没变,他们见惯这样的大场面,早就能沉住气。
花云仙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容,一摆手压制住冰族子弟的怒气冲动,口吻淡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如此狭隘的眼界和素质,还敢妄称兰陵国第一世家,看来淳于家的未来没希望了,雪儿,把淳于家主发的请柬给他们看看。”
花云仙的一番话口气虽淡然,但是这一针见血的讽刺,可就让淳于家的子弟听起来心里不是那么舒服了。
他们自然清楚这群人的身份,但是家中长老有交代,冰族人来到,必定要狠狠的让他们颜面扫地,以报当年花女皇一直打压他们的仇!
但是这群冰族人真是令人讨厌,即使丢了江山,还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态度,哼,现在哪里轮到他们威风,今天就要好好的羞辱一番这些冰族人。
“哦,原来冰族的人,作为皇室后代,竟然穿得这么寒碜,我还以为是那些滥竽充数想混进来的家伙,啧啧,冰族家主,你可别见怪。”
“三哥,这你就错了,他们哪里是皇氏后代,花皇室不是早就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吗,早就亡国了?哈哈,不过我眼界比你好些,我倒是能认出他们,不就是街头巷尾那群衣服褴褛,被各个世家买回去随意打骂的奴才吗?”
“就是就是,我还养过一个冰族女子,肌肤雪白,体香迷人,一鞭子抽下去,真*,比起春楼的妓女可爽多了。”几个子弟发出惺惺相惜的猥琐笑声,言语间充满挑衅和轻蔑。
别说冰族那些子弟气爆了,连蓝初雪都眯起了眼,羞辱得太明显了,这淳于家的人邀请他们本来就是不怀好意,看来还没进门就想先给冰族人来个下马威。
而花云仙家主下定决心要参加这个宴会,重新确立冰族的地位,若是冰族的人出手,闹起来,以淳于家霸道又强的实力,确实没好处,可是不出手,任由这些人如此无耻羞辱,实在也叫人无法忍受。
“纵容淳于家的子弟如此轻辱与我冰族人,由此可见淳于家主的气度不过尔耳,身为宴会邀请方,竟然如此小鸡肠肚子。什么大家风范,三大世家可以改名为三大小气世家了。可笑,这样的宴会,参加了,岂不是显得我冰族人愿意和如此庸俗之辈为伍,实乃羞耻。”
花云仙不卑不亢的说完,挥手让冰族人准备离开,冰族人听了她的话,倒是觉得闷气出了不少,他们冰族人可不会任人欺负。
被骂为小气世家,淳于家的人自然不爽,这冰族人果然伶牙俐齿,这冰族家主虽为女人,却也不简单。
但是眼看冰族人竟然要走,没有忍气吞声忍受,他们也心急了,他们是要羞辱他们,但是这宴会还是必须让冰族人参加的,否则戏怎么演下去。
“慢着,既然你说家主亲自派邀请函给你们冰族人,那就让我们看看,若真如此,我们自然放你们进去。”
蓝初雪回头,明媚的眼眸幽光流转,轻笑:“你确定你们要看邀请函?”
“哼,不看邀请函,哪知道你们是不是假冒的。”淳于星不屑哼声。
“那倒也是,不过一来我担心你们看不懂怎么办?”蓝初雪拿着那朱红色的木刻邀请函,在手指中转动着,一脸苦恼的样子。
淳于家的子弟都沉下了脸,大怒:“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们不识字吗?”
蓝初雪吃了一惊,无辜的眨眨眼:“不是吧,你们识字?都说狗眼看人低,你们刚才的行为不就印证了这一点吗?难道狗还能看得懂邀请函,天啊,这可是兰陵国第一大奇事呢!”
蓝初雪啧啧惊叹,一副看恐龙的样子一样看着他们,满是不敢置信,而冰族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连花云仙和花云哲都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笑意。
这丫头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真是毒死人,这骂人的话没有一个脏字,偏偏能气得人抽筋。
“你、你……”淳于星那张小白脸一下子扭曲了,眼睛气得几乎凸出来,几个得意洋洋的淳于家子弟也气得脸歪了,几乎想破口大骂。
“哎呀,对了,以你们这么差的资质,我还怕你们接不住这个邀请函,那可就丢世家的颜面了,羞死人了。”蓝初雪一脸同情的表情看着他们,叹息不已。
被人同情,比被人羞辱更让人气愤,淳于星冷笑:“好嚣张的丫头,竟然说我淳于家子弟接不住你的请帖?放马过来,我让你后悔说这句话。”
冰族子弟顿时也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这个淳于星,真是太不懂事了,竟然向雪儿小姐挑战,死了也不可惜。
蓝初雪挑眉,这样的宴会光靠低调和忍气吞声是不行的,不给点颜色那些世家看看,他们只会更加肆意打压,嗖一声,木刻邀请函从她手中闪电飞出,快得根本看不到影子。
花云仙微微一震,连自己也是勉强看清楚木刻的路线,蓝初雪的力量竟然如此惊人,速度已经达到六级以上,不,甚至不止了,那么她的真正级别又是多少?花云仙感觉自己对蓝初雪的真正了解其实也不多。
连花云仙这样的高手都只能勉强看清,那几个淳于家的子弟就别说了,只觉得眼前劲风铺面,却反应不过来。
“啊……”淳于星惨叫一声,伸手去接的五指齐断,身体被强悍的力度撞得飞了出去,而邀请函掠过其他淳于子弟,他们只觉得下身陡然一凉,低头一看,大惊失色,他们的裤子竟然全部落在地上,露出白花花的一条条腿,那男人的重要部位,竟然全露在空气中。
这个时代,男人赤身*是非常羞耻,有伤风化的事情,更何况他们是第一大世家的子弟,还在门口众目睽睽之下,简直恨不得自杀。
蓝初雪虽没杀他们,却让他们比死还难堪,个个顿时涨红了脸,纷纷伸手去遮掩,恨得咬牙切齿。
门口闹出这样的大事自然惊动了里面的人,何况这本来就是有意安排的一幕,里面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立即就有府里的总管家出来处理事情,看到淳于星被伤,几个子弟都颜面丢尽,那管家也一脸惊怒之色,责问冰族人太过分,他们好心送邀请函,冰族人却如此嚣张,竟在大门口伤了淳于家的人,淳于家绝不善罢甘休。
花云仙顿时沉下脸。厉声:“看来淳于家想要含血喷人,本来就是你们淳于家的人肆意侮辱我们冰族,后来又故意挑衅,只可惜技不如人,如今输了,就开始反咬一口,不过幸好这不是你们能抵赖的,门口刚才也很多人看着,可以作证。”
有些看不惯淳于家飞扬跋扈的人纷纷出来说话,刚才蓝初雪教训那几个眼高于顶的小子,他们也觉得替他们出气了,谁叫这些人只逢迎那些高门大户,不把他们这些小世家放眼里。
那管家顿时语塞,他自然也知道内幕,不过想趁机打击冰族人,不过如今倒是找不到借口,只能作罢。
“罢了,既然你们有家主的邀请函,那就请进,这边请。”那管家吩咐人将淳于星送去救治,便拱手领着冰族人来到侧门。
这边的侧门可比气派的大门小多了,平日都是府上的下人出入,那些小世家的人就是从这里走进去。
冰族人顿时变了脸色,大门让有名的世家进,小门却让他们进,分明是*裸歧视,而且那管家举动虽然恭敬,但是那眼底中的轻视却是不言而喻。
作为曾经的皇族,他们怎能容忍和下人同出同入这个门口,这寓意不就是等于让人钻狗洞吗?“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大门打开着,却让我们从小门入,这是一种羞辱。”冰族子弟怒道。
那管家淡定的双手叠在身前,眼观鼻鼻观心:“这是家主的吩咐,你们只能从这个门进,因为客人也分三五九等,很不幸,你们冰族只能算宴会里最低等的客人,所以,只能此门进。”
花云仙也皱眉,这样故意的安排确实令人冒火,她作为家主绝对要维护冰族的尊严:“既然你们如此不尊重客人,那我们也无需进这样分三五九等,不伦不类的宴会。”
她刚想带头离开,蓝初雪却笑吟吟阻止了她:“家主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从哪里进不是一样,不过这门实在太小了点,我们这么多人挤不进去,不如我来开开路。”
还没等管家反应过来,蓝初雪已经一脚狠狠的踢过去侧门的墙边,轰隆一声,整个侧门都塌了下来,露出一个巨大的洞口。
管家瞠目结舌看着那被毁了的侧门,完全反应不过来。
“太小了,你们淳于家忒小气,造个门都那么小,实在吝啬,还是我免费给你们开大点吧!”蓝初雪又是一脚,又一个大洞出来了,尘土飞扬,瓦砖乱飞,门前一片狼藉,巍峨气派的淳于家大门,一下子变得无比可笑,大门旁边的侧门,两个大洞口挂在那里,无比滑稽。
弄得门前刚到的客气想笑又不敢笑,个个憋得脸都涨红了,而那些从侧门进的小世家的人纷纷赞叹蓝初雪脚力好,给他们开了个大门。
蓝初雪摸了摸下巴,看着那两个大洞:“我看够大了,走。”然后带着冰族那些笑得乐不可支的子弟大摇大摆的走进去,管家被气得几乎吐血身亡,却无可奈何,急忙去禀报家主等人。
而那些小世家的人,也露出开怀的表情,一扫气闷,颇为乐意的跟着蓝初雪他们从侧门走进去。
蓝初雪他们刚进去,一辆华丽的马车就停在府门前,受到了不少人的瞩目,看那马车上的标志,就知道车中是何人,顿时不少官员前来相迎,打招呼。
皇甫彦挑起车帘,细长幽亮的瞳眸扫过那一抹消失的身影,竟然在这里见到她,他倒是始料不及。不过她依然是那么张扬无忌,把淳于家闹得鸡飞狗跳,令人头痛。
母亲说那无双皇的东西在她身上……皇甫彦眸色变暗,迷离一片,放开车帘。
宴会设在在淳于府上专门开辟接待的一连几座大厅中,而中央大厅是三大世家和他们认为是重要宾客的接待地方,淳于家主淳于掌正在和各方人物谈笑风生。
他身后站着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样貌却并不显老,反而像三十多岁,看他的衣着身份,似乎是淳于掌的儿子。
他的容貌颇为不错,清俊文雅,有种饱读诗书的文人气质,并非刚强的味道,却也不娘娘腔,不过他的神色间似乎弥漫着一种忧郁之色,令他整个人看起来,并不开心。
淳于掌却总是有意无意的向世家的人介绍他,将他拖入话题,强逼他开口发表意见,青年显得很无奈,平日他并不怎么爱参与政事,只是闲赋在家中,多是写写字画画种花等等。
他无志气的行为早让父亲对他失望顶透,最初那些年,还不死心,总是想办法让他参加政事军事,但是他一口拒绝,无法拒绝时,也表现出很消极的状态,最后父亲终于气愤的拂袖而去,不再理他。而将培养家主的念头,放在两个哥哥身上。
今天却为何将自己拖出寂静的院子,参加这些无聊的宴会,这绝对不简单,此时,一个下属匆匆跑进来,向淳于掌急声禀告:“冰族家主带领冰族人来了。”
那青年脸色微微一震,似乎被冰族这个字眼触动了什么记忆,清俊瘦削的脸既然一点点白起来。
淳于掌老脸顿时浮起一抹阴沉的神色,别有意味的扫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道:“哦,我不过随意发个请柬,倒没想到他们竟然那么厚脸皮赴宴,果然女人当家主,就是不顾颜面。”
周围两大世家的人顿时笑着附和,都嘲笑冰族人确实厚脸皮,青年的脸色更白了。
“那群人如今如何了?”淳于掌看到淳于文的神情,心中冷笑,果然还是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十几年了,那个女子毁了他的儿子。
而本来他的文儿多年是多么才华出众,是他呕心沥血培养出来,打算等将来自己死后,淳于家就交到他手中。
但是,这个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和他形同陌路,还放弃了大好前途,如今那个女人来了,他自然要狠狠的报仇,让这个儿子看清楚,和自己作对的下场。
“这……”那个下属顿时结结巴巴了,不知怎么开口。
“有什么话,快说。”淳于掌皱眉。
“那些冰族人太嚣张,不但打伤了星小少爷,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扒下了几个子弟的裤子。而且将侧门轰出两个大洞,现在正往这边过来。”那下属满头冷汗的说完,脚都抖了。
淳于掌脸色大变,变得十分难看,他本来可以想要羞辱冰族人,可如今不但没有羞辱到,反而让那个女人把自己淳于家羞辱回来,还大摇大摆的进来了,岂有此理,竟然如此放肆,不把淳于家放在眼内。
大厅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笑声也少了。
“淳于家主,别来无恙吧。十几年不见脾气倒是更火爆了,晚辈劝你还是多喝降火茶,火气伤身就不长寿了!”花云仙微笑着,带着蓝初雪他们大步走进大厅中。
一行似冰雪般的人自信抬首走进来,让这世俗拥挤的空气,顿时流入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气息。
大厅里的各大世家都惊疑,似乎没有料到冰族人的出场是如此自信而亮眼,完全没有想象中的颓废和畏手畏脚,那种二百年的皇者自信没有被十几年的苦难淹没,他们依然像国未亡之前那样,带着冰族人特有的贵气和高傲,凌驾于人上。
自然谁也没想到,这竟然是皇者归来的第一幕,淳于文看到最前面淡笑嫣然的花云仙,浑身一震,眼睛睁大到极点。
清俊的脸容早就变成了一片惨白,沉痛不敢置信的目光紧紧的落在那个十几年不见,已经不再年轻,却依然熟悉的女子。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不少痕迹,看得出她这些年来熬得很苦,确实冰族的艰难都是有目共睹的,而她责任心那么强的女子,自然更会承担起最大的压力和苦难。
可是他最熟悉的笑容,那种爽朗积极的笑容却没有变,岁月漫长,依然停留在她脸上,让他平静了的心,再度疼痛。
淳于掌精锐的老眼里透出一丝冷光:“哼,多谢云仙郡主关心,老夫好得很,淳于家也好得很。所谓风水轮流转,当初被压制,如今淳于家成为第一大世家,还得多谢你们冰族人不争气。不过郡主似乎过得很清苦嘛,当年的青春貌美都变成了沧桑,真令人觉得可惜。”
淳于掌绵里藏针的话,谁听不出,如今仕途得意了,自然要狠狠嘲笑这个前主子,争回面子。
花云哲沉下脸:“淳于掌,要论起当年的事,真正多得的是某些乱臣贼子的功劳,出卖旧主换却荣华富贵,如今还洋洋得意,当真不要脸。”
曾经身处高位的花王爷毫不客气反击,淳于掌脸色一变,老脸便有些扭曲了,乱臣贼子这种恶名,可是每个当臣子都忌惮,自从改朝换代成为令狐皇身边的红人外还没有人敢如此当面揭露他的过去。
花云哲的话,让他颜面几乎挂不住了,差点拍案而起。
“爹……”淳于文急忙低声叫了一下,让他平息怒气。
淳于掌哼了声,这些冰族人沦落到这种地步,还牙尖嘴利,不识好歹。不过这么多人,也不能和他们一般见识,否则丢了自己世家家主的面子。不过要打击这种人,方法多的是……
“文儿,还不来见见冰族的家主,想来你们也是故人,一别十几年,应该也有很多话想说。”淳于文脸容更加惨白了,气息一下子变得惨淡,几乎不敢再望花云仙。
而花云仙尽管一直很淡定,但是蓝初雪发现从她进来后,目光就没落过在淳于文身上一分,如今听到淳于掌别有意味的话,那么开朗爽快的女子,脸上的笑意竟然有几分勉强。
蓝初雪顿时嗅出了奸情的味道,不简单啊,看来淳于文和花云仙之间似乎有一段情,那么看来淳于家的刁难,不单纯是针对冰族人,也大有因为这两个人的事情。
淳于掌见两人都不说话,哈哈笑起来,看着花云仙,叹了口气:“想来当年老夫还以为你会成为老夫儿媳妇,看来还是看走眼了。不过如今十几年过去,文儿也成家立室,有了娇妻美妾,倒也是一件美事。”
花云仙一直没有看淳于文,此刻听了淳于掌这些话,她依然没有看淳于文,她的脸上依然是那种淡然的笑容,就好像他从不存在一样。
淳于文本来听到父亲那些话,觉得很慌张,急忙注视着花云仙的反应,可是,她什么反应都没有,甚至连看,也懒得看他一眼,他的心仿佛被利刃刺中,这种难受比任何打击更加痛苦,来得剧烈而疼痛。
她果然是无法原谅他,当年那些美好如诗的爱情,早就随着艰难的岁月化成了流水。只有他还苦苦的记住,不敢忘却,她却早已离开了。
“淳于家主还提那些陈年旧事做什么!不过是少年时的傻事,早已经时过境迁,毫无意义。不过我倒是祝愿令公子和夫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花云仙口吻很客气,就像恭喜着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没有一丝动容。
淳于文的身体猛的一震,摇晃了一下,几乎站不住脚,终于忍不住开口:“云仙,这是你的真心话?”
“文儿……”淳于掌看到他那样子,深感不妙,急忙沉声警告,周围人看着淳于家公子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分明是对冰族的家主别有深情。
年轻的都露出一副惊奇的态度,这两个世家竟然有如此绯色的纠缠,而年长的倒是一脸了然的表情,谁不知道当年,这位女皇的堂妹云仙公主当时和淳于家三公子是美满的一对。
当年以花云仙的尊贵身份,淳于文是绝对配不上的,但是这位郡主却是个相当有主见,敢爱敢恨的女子。
在她的力争之下,连她的父母楚王和楚王妃都没有办法,只能随着她去,所以郡主和淳于家定亲,确实淳于家高攀了。
可是谁又能想到后来,一场倾国之难,淳于家叛变,这对恋人反目成仇,烽火城墙下决裂,血染红了他们的脸孔,最终挥剑断情,一别十几年,如今重逢,也已经成了陌生人。
花云仙终于也皱起眉来:“淳于公子,我敬你是淳于家的公子,请你不要有*份。前尘往事,何必多做纠缠。”
她庄重不失优雅的声音微微不悦,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她实在想不到他竟然如此不顾身份,问出这种话来,毕竟大家都已经不年轻了,岂不沦为别人笑话!
何况早有娇妻美妾,她这个故人也不过是他生命里匆匆而过的风景罢了,既然无情,又何必故作多情。
“云仙,你回答我。”淳于文却不甘心的质问,看着她极其平静甚至冷淡的脸,心中难受之极,淳于公子,她竟然这样生疏的喊他,连他名字也不愿提起了吗?
“是,我真心祝贺你姻缘美满。淳于公子如此执着,莫非怪我冰族送上一份贺礼,那么我会派人补上一份,当做冰族迟来的贺礼。”花云仙笑得爽朗,半开玩笑的态度。
却让淳于文彻底的惨白了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连告辞也没有,就木然转身离去。
淳于掌看着自己儿子既然如此眷恋着那女人,这番不争气的表现,实在让他面子都没有了。没打击到花云仙,反而让自己儿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真是弄巧成拙。
但是如此局面,他也只能勉强笑笑,说自己儿子近来忙碌于后代的事,精神疲乏恍惚,随即对冰族人彻底冷淡下来,傲慢的说自己太忙无法接待他们,令人将他们带去其他厅。
蓝初雪他们倒无所谓,反正已经进来了,而这个厅里的世家都是那种眼高于顶的人,都三大世家交好,也不想和冰族扯上关系。他们想拉拢也很难,倒不如多和那些不受重视的小世家交游,反而能结交到真诚的盟友。
一行人便出了主厅,刚走过相隔的庭院,便遇到丞相府的一行人,皇甫明珠,皇甫婷,还有那个一抹银纹华丽玄衣的男子,可是皇甫彦眸光淡淡,明明近在咫尺却似没看到她,与她擦身而过。
蓝初雪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淡漠而冷清,竟然有一瞬间的错愕,淡淡的苦涩感盈满了心头,一时间竟然停下了脚步。
皇甫婷路过她身边,急促的叫了声:“雪儿姐姐。”似乎想说什么,却被皇甫明珠狠狠一瞪眼,拖着她走了。
刚才在门前威风的一幕,让冰族人在侧厅里出现就引起瞩目,世家中也不是全都是趋炎附势,毫无个人立场的世家,还倒是有一些正义而欣赏冰族的人。
何况当年冰族当政,在政策上极为宽厚,这也让不少的人始终心怀感恩。虽然有些对冰族有好感,但是碍于冰族地位的特殊,不敢结盟。但是也有些并不太介怀,冰族在侧厅的收获还算不错。
令不少世家见识到了冰族人的血性的一面,特别是蓝初雪,倒是有不少的人乐意和她结识,赞叹她在门前露的那一手实在漂亮,将嚣张的淳于家打得片甲不留,大快人心。
交际一番后,蓝初雪和花云仙便到庭院中的小凉亭稍作休息和整理,而蓝初雪正犯愁怎样能将皇甫彦偷偷叫出来,将匣子交给他。
“你认识那位绝彦丞相?”花云仙是个聪慧的女子,看到蓝初雪失神,细微间便能猜测到不少信息。
蓝初雪并没隐瞒:“嗯,他曾经救过我几次,对我来说……颇有意义。”
花云仙自然听懂她的意思,原来这丫头喜欢那个丞相,不过从刚才微妙的情形看来,他们的关系似乎很冰封。
“既然喜欢,便去争取吧!太多顾忌,反而失了幸福的机会。”
蓝初雪好奇的斜睨着她:“经验之谈?花姨似乎和那位淳于家三公子也关系匪浅!”
花云仙一怔,无奈失笑,洁白的脸上皱纹变得更深了,嗔怪:“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这丫头存心的吧!”
蓝初雪也笑了:“你们表现得那样……波澜起伏,别说我,那厅里无论谁都无法不感兴趣,花姨能说说你的故事吗?”蓝初雪平日并不爱打听别人的*,但是对于这件事,她确实难得有好奇心,而且总觉得有点可惜。
花云仙这样不错的女人,聪明睿智,有魄力又善解人意,摆在地球,就是一个优质女人,但到如今为了那么一个男人始终没嫁,而那男的早已经身边妻妾包围,真是令人慨叹。
“我的故事可没有什么好听的,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失败的惨痛经历,大概每个女子年轻时都会错爱上一个不该爱的男人,可惜世事无法回头,连后悔也变得枉然。”花云仙难得叹息,颇有伤感之意。
蓝初雪道:“像花姨这样的女人,成熟又优雅,聪明又阔达,没想到也会有这样惨痛的经历,遭遇到背叛,如果我是男人绝对舍不得让你这样的女人伤心。”
花云仙笑了一阵,终于流露出几分惆怅,想起往事似乎也很恍惚。
“成熟阔达不是一夜做到的,没有痛苦的经历,又怎能成长。我那时是真正的天真漫烂,那时候我多么年轻快乐,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只想日日和心爱的人呆在一起,什么事都不管了。我的爱如火热烈,当然他也很爱我,我们太幸福了,这个时代能相爱的人有多少。我突破了父王母妃的阻止,终于能和他结亲了,那时我觉得自己挺伟大的,就像史书上那些惊世骇俗的女人,为自己所爱不顾一切。”
花云仙淡雅的脸容上扬起了淡淡的苦涩,回忆起甜蜜虽然不至于让她很痛苦,但是也感到惆怅。
“你们没有成亲?”
“……没有,定亲时已经政局动荡,那时的形势太紧张,谁还有心思成亲。”
“那后来呢!”
“后来?就太简单了。”花云仙笑起来,叹了口气,眼底凝结了丝丝沉痛:“令狐妄联合三大世家造反了,冰族皇室自己奋起抵抗,终究还是兵败国亡,城破之时,父王、母妃和一众冰族大将拼命抵挡着追兵,让我们撤出城外。那时候,我回头看,火光冲天的城墙上,父王被杀,尸体从城头上推了下来,然后母妃一跃而下,为父王殉情了。”
她的声音似乎平淡清晰,但是蓝初雪却能感觉到这种平静下潜伏的痛苦,没有一个女人能看着父母双双身亡,还能不痛苦,这种痛苦就是成熟的代价。
而不用问,她和淳于文从此就更不可能在一起,立场不同,他是站在杀死她父母那一方的阵营里,谁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那个男人刚才又有什么立场质问花云同?“你们是站在对立的阵营中,国仇家恨隔着,确实很难在一起。”
“大概是吧,爱情中掺杂了政治,永远就不会再单纯。”花云仙道。
但是她和淳于文真正决裂并非因为立场,有时候立场可以突破的,但是有些悲哀的事情一旦发生了,就无法回头。有些陈年旧事,她没有告诉蓝初雪,还是永远埋在心底更好,她不想告诉任何人,反正事已至此,所有一切都毫无意义。
“不过我看那个淳于文对你还是旧情难忘,花姨你呢!”
花云仙凝望了一阵天空,叹气:“都一把年纪了,这些年少时的儿女情长对我来说,真的是过眼云烟,早就看开了,如今冰族一脉为重。”
蓝初雪点点头,能看开是好的,最怕就是表面看开了,心里到底看不开,那才是真正的死结。
“去吧,去找他。如果爱,就要抓住机会!”花云仙语重心长道。自己不能得到的,期待她能得到。如果她也不能得到,那么至少对这个女孩子来说,也是一种历练。
蓝初雪点点头,如今她已经不再迷茫,既然决定了,那么真的需要自己去争取,不能再原地踏步。
不过现在皇甫彦对她还真是冷淡,这就活该吗?风水轮流转啊,当初他在自己身边百般爱护,拼命努力让自己爱上他,而她的心却始终游离在天外,对他没有一丝回应。
等到自己明白,其实在她心中,他并非没有地位时,他又已经转身,陡然想起那首歌: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是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幸好,他没有消失,幸好,她还能为止努力,挽回。
找皇甫彦并不难,难的是他一直在无视她,对她充满暗示的目光无动于衷。而她作为冰族的人,也不能不顾颜面大庭广众下走过去叫他出来,毕竟现在那么多眼睛看着,还真不好下手。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接近他,因为他身为丞相,虽然近来处于低潮期,依然是瞩目的对象,自然交游甚广,无论他走到哪里,总会有人上前来和他攀谈,所以他经常行走在大厅、庭院。
蓝初雪一次次故意路过他身边,意图引起他注意,在花园里,他和一个负责税赋的官员真讨论着问题,蓝初雪走过,咳嗽了一声,眸光扫过他,皇甫彦却眼尾余光都没有扫她一眼,依然淡定自若的和那官员继续讨论。
茶室里,他正和一位爱茶的官员一起品茗,蓝初雪毫不气馁的走过去,厚着脸皮坐下屁股还没热,皇甫彦便对那位官员笑说喝茶没意思,淳于家藏有不少名酒,可品尝一二。
几番热脸贴他冷屁股,都被他有意巧妙的无视掉了,蓝初雪看着他无情的冷漠背影,苦笑不已,原来被嫌弃的感觉是这样糟糕,心里酸酸的,胸口说不出的难受。
这就是惩罚,惩罚她在该珍惜的时候没珍惜,失去了才明白心中不是不在意,但是无论如何,他对自己已经彻底死心了,不愿再多做纠缠,有必要再见面摆出一副对面不相识的样子吗?他爱她时那么霸道而决绝,放手时也是如此冷漠决绝,绝不回头的坚定。
或许他是对的,他终于醒悟过来她不值得,只是看到他的绝情,她也会感到难过,不过她依然没想要轻易放弃。
她蓝初雪也不会轻易被他的冷漠打败,这一点失败阻止不了她的决心,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那么就更不能轻易放手。
蓝初雪狠狠喝了几口茶,从软垫上站了起来,她澄亮流波的眼眸只有无尽的坚定和勇往直前的信心,如果他是座狠心的冰山,她也要把他撞沉,蓝初雪丢下杯子,大步走出去。
随着宾客基本到齐,各个宴会大厅已经热闹非凡,特别是主厅更是洋溢着热烈的气氛。主厅接待的都是大世家和高品级官员,每个都是八面玲珑的人物,三五围成一圈,互相刺探着各家的信息,暗中拉拢结识可联盟的人物。
毕竟如今时局如此变化莫测,自然每人都要选好自己的立场,皇甫彦和淳于掌正坐在上座笑容和谐的谈论着朝政大事,他们旁边自己是世家家主围聚一堂,高谈阔论。
“丞相一直抱病在府,大概不知道最近京城外的西边山脉可是出了大事。”淳于掌笑得别有意味,似个老狐狸一样盯着皇甫彦。
“哦,是何事?作为丞相出了事,却不能为皇上分忧真是惭愧。”皇甫彦淡淡道。
淳于掌看着他那完全失去平日朝堂上挥洒自如光彩的脸容,果然被打压得喘不过气吧,虽说可能装病,但是看这男人比往日苍白的脸容,看来受的打击真不小。
不过自己可还要好好的打击他,让他一蹶不振:“竟然有人想要谋反,竟布置了重兵在京城外西边山脉。不过幸好皇上低下有英明的密探,及时发现了这些胆大包天的事,派出军队将这些埋伏的兵马打个片甲不留,逼进了死亡峡谷,不出三天,他们必定死无葬身之地,皇上果然英明,那些乱臣贼子如今必定恐惧得要命。”
他话中有话,皇甫彦怎么可能听不出,淳于掌指桑骂槐,他以为那些兵马是皇甫彦的,这军队却被发现了现在正在剿灭当中,他以为已经将皇甫彦的底牌都翻起了,皇甫彦兵败,必然很快会倒台,根本就不足为惧。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些兵马却不是皇甫彦的,甚至放出这消息的人是皇甫彦,他不过借他们的手,帮他收归势力而已:“皇上确实英明,令臣佩服不已。”皇甫彦微微露出挫败失色,更让淳于掌感到心头大喜。
果然绝彦的势力被打压得差不多了,只要自己再帮皇帝找一个杀绝彦的借口,就能彻底杀了他,那么到时候淳于家会成为势力最大的一方,他等这一天可等太久了。
众人在闲聊间,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大厅前,红衣艳丽如火,青丝流云似波,并不甚出众的样貌,却令人无法忽视,因为她身上自有一股凌人的气势,站在那里就足以让人不能忽视。
何况,这个女子对朝中之人来说,并不陌生,他们有幸在皇宫夜宴时在皇甫彦身边见识过她,而且当时她反鞭挞淳于欲晓的事情,无法令人忘怀她的狠辣和风采。
“绝相,我有要事想与你一谈,可否借一步说话。”清凌凌的声音似清露滴落,有点冷,却语气坚决,与其说征询,不如说不容拒绝。
说话的是蓝初雪,她站在大厅前,清冷坚定的目光一瞬不瞬看着皇甫彦,似利剑,令皇甫彦脸上淡淡的笑意都显得僵硬,眉梢轻蹙。
气氛一下子不同寻常起来,罕见的,各大家主都停下了谈论,神色各异的看着蓝初雪。
如此大胆直率,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绝彦,分明是故意的,却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和骄傲,一个身份和地位低那么多的人,反而敢向地位高的人发出这样的命令式口味,可谓张狂。
不过看着两人的气氛,似乎关系失和,众人都不禁把目光投向皇甫彦,看他怎么应付着突如其来的攻势。
皇甫彦淡淡挑眉,神色虽礼貌,但是态度却也不客气,看着蓝初雪淡定拒绝:“很抱歉,绝与各位家主有更重要的事相询,蓝小姐请不要打扰。”
红色的身影微微有丝僵硬,有人颇为可怜的看着蓝初雪,这么大胆妄为,绝彦怎么可能会答应。
“……”蓝初雪看着皇甫彦已经转身过去和另一个世家家主谈论起事情来,把自己直接晾在那里,好像个笑话不是不尴尬的,只是比起尴尬,再一次体味到他的冷漠,叫人更难受。
她决定众目睽睽这样做,目的就是逼着他不能在无视自己的存在,但是,虽然达到了目的,但是也彻底断绝了他们交谈的可能性,他毫不留情,当众拒绝了她。
若是还想留点面子,应该灰溜溜的离去。但是怎么甘心就这样,两人之间更加冷漠,越走越远,蓝初雪眼底闪过锐光,大步流星直接向皇甫彦走过去,那些留意到她举动的人都纷纷露出惊讶之色,不知她想做什么。
而皇甫彦转过了身,根本没有留意她的举动,直到他长袖下的手被紧紧抓住,柔软的手掌紧握住他的手,而周围微微响起一阵不可思议的惊异声音。
皇甫彦才震惊的回头,看着已经走到他面前,满脸坚定骄傲神色的女子。
“跟我走。”蓝初雪紧紧盯着他,不容分说的强行拉起他。
别说皇甫彦没料想到她居然如此大胆的上来直接拉他,毕竟这种大场合,都是有身份和地位的人,这样的行为惊世骇俗。
其他的家主官员们也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她、她居然伸手抓住绝彦丞相的手,强制的将那个向来眼高于顶的强势男人拉起来。
淳于掌目光落在蓝初雪冷然的脸上,又转向皇甫彦深不可测的脸上,心思一转,呵,真没想到绝彦和这个女人已经决裂了。
现在这种局面,可真真难堪,被前未婚妻缠上了,闹得场面上如此不好看,而且这个女人是冰族的人,当初在宴会上还鞭打自己的孙女,哼,此仇不报,怎咽得下这口气。
他自然要煽风点火,不屑的瞟着蓝初雪:“……这位蓝小姐,不正是那夜皇宫宴会上,绝相说的未婚妻么?本以为是大家闺秀,此刻看来相爷的眼光也不怎样。如此失礼,当众拉拉扯扯,举止轻浮放荡,绝相似乎对自己的女人管教无方。”
他轻蔑的语气完全不给任何面子,当着那么多兰陵国有头有面的人物面前,任何人被宴会主人这样当面斥责,都肯定会觉得很丢脸,自惭形秽,赶快灰溜溜的离去,免得成笑话。
但蓝初雪却不为所动,甚至看也没看他一眼,樱红的薄唇微微翘起,勾出淡淡讥讽。
“淳于家主有那个空闲时间管别人的事情,倒不如先好好管教你那些出身名门,却没教养的子孙。第一世家的子弟真是好素养,故意在门口羞辱客人,嘲笑来宾,将宴会宾客分三六九等对待,原来这就是兰陵国第一世家的良好教养。哈哈,我算领教了。淳于家主,多谢你让我见识到所谓的世家风范,实在叫人大开眼界。”
没有一句脏字的话,却铮铮有力,句句刺骨入肉,同样的丝毫不留面子,在场不少宾客都惊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蓝初雪,越发惊奇的上下打量着这个女子,竟然如此大胆,与淳于掌针锋相对,而且气势一点也不输给第一大世家家主。
且不管她的话是不是真,光着份胆量和气魄,就足以令人刮目相看,淳于掌没想到她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讽刺自己,作为宴会主人,作为第一世家家主,被一个名不经传的女子斥骂,这让淳于掌的面子怎么挂得住,这是对权威的挑衅,对他淳于家的挑衅,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
“蓝小姐,我淳于家尊重你是客人,热情款待你,没有一丝怠慢,如今你竟如此肆意侮辱淳于家声誉,血口喷人。老夫素来交待子弟要以礼待人,不分尊卑,他们都谨记在心中,试问在场各位,我淳于家子弟在门前,对你们的接待是何等的真诚有礼。”淳于掌摆出愤怒的表情,好像受到多大的侮辱,多么愤慨不平。
主厅里多数都是三大世家交好的世家之人,自然也是帮着淳于掌,何况他们这些能坐在主厅,都是身份极好的人,门前的子弟自然尽心尽力接待,他们怎么可能看到那些子弟的势利眼。
不少人纷纷表示,家主教导有方,淳于家的子弟都是热情有礼,有些知道内情的,也不可能为了蓝初雪而当众让淳于掌这个有权有势的人物没面子。
淳于掌听着周围的赞美声,心中冷哼,这个女子太没脑子,竟敢当众与自己争斗。即使她说的是事实又如何,谁会帮她说话,帮她证明,失去绝彦的掩护,不过是一个蠢货而已。
“看在场的宾客都可以证明我淳于家子弟的品质。我淳于家如此以礼相待,反而让你反咬一口。”淳于掌眸光转向绝彦,发现他并无甚表情,似乎对现在紧张的气氛和局面并不关心,漠然的看着这一切。
哼,连绝彦也不帮她么?看来这两个人的关系真是恶化得厉害。这个女人死定了,不需要顾忌绝彦,那么想要收拾她就太简单了。
“老夫是看在绝相的面子上,才不和你一般见识,不过蓝小姐若还继续捣乱,胡搅蛮缠,那么就别怪老夫不客气。”
蓝初雪如何不清楚这个老狐狸的心思,因为门口的事情死无对证,即使有人看见,也不会冒着得罪淳于家的危险出来帮她,所以他才敢如此将这件事推在自己身上,想和自己算账。
因为皇甫彦已经不再护着她,所以淳于掌想下手对付自己,蓝初雪看了皇甫彦一眼,他脸容淡静如水,一幅老僧入定的神态。想起他每次都会在别人欺负她时为她出头,坚定的维护她,对比如今陌生人般的不在意,这种反差令人苍凉,其实这才是真正的他,对任何人都冷漠,不会做不利于他自己的事情,更不会多管闲事。
他唯一多管闲事的几次都因为她,她打破了他的原则,成为了他的例外,如今却也在他心中成为了和别人没差别的人。
她却依然没有放开他的手,咬牙坚定的抓住他冷淡想抽回的手,用她的行动告诉他,她的坚决,彦,你可以不帮我,但是我却不会容许你拒绝我,这一仗,她一定要赢,她不相信,一段深情可以这么轻易覆灭!
“若淳于家主反咬一口,还算是不和我一般见识,我真不知道,如果对我不客气,会有多可怕?杀人灭口,还是狠狠教训我一下?哈哈,我可真的好怕!淳于家主,你的做法,只能证明了你的心虚,堂堂一个家主,竟然如此心虚,可笑可叹,兰陵国无人了?这样也敢称第一世家,我看第一飞扬跋扈世家,更贴切吧!”
蓝初雪冷笑不已,锋利如刀的目光傲然射向淳于掌,想诬陷她,没那么容易,就算没有皇甫彦的维护,她也不是任由别人欺负的。
“……”场上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古怪了,不少人扼腕惋惜蓝初雪,觉得她实在有点傻,摆明了是螳螂挡车,找死,和淳于掌斗,却没有皇甫彦支持,既然淳于掌有心放过她,她就该顺着台阶下,果然是年轻人,还不够沉稳,为一时意气之争。
淳于掌顿时老脸露出了怒色,一拍案子:“好,既然说老夫欺负你,诬陷你,那老夫就让在场的人来评论一下,到底是谁诬陷,把星儿抬出来。”立即有人去将受伤的淳于星抬了出来,淳于星手指裹成粽子般,身体虚弱的躺在术上。
半天前还意气风发的一张脸,如今脸容苍白如鬼,额头因为痛楚不停冒出嘘寒来。他被抬到主厅中央,依然有点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一看到蓝初雪,他就身体忍不住发抖,好像见到恶鬼一样惊恐。
他怎么都忘不了,这个女人,她那时笑得那么甜美,可是那鬼魅的出手,一张请柬将他变成了一个残废的人,他的双手五指被切断了,从此再也不能握武器了,她虽没杀他,却等于毁了他,对于这个毁了他的女人,他惊恐同时又憎恨万分。
“在场各位看看,老夫有没有诬陷她!星儿,这个女人是如何伤了你的?”淳于掌严厉的问。
淳于星看着蓝初雪,她幽冷的目光让他发抖,可是恨意更让他不顾一切。有爷爷撑腰,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们认真接待他们,但是因为冰族人太久不参加宴会,我并没有认出他们,所以多问了一句,让他们出示请柬,毕竟这个宴会事关重大,很多心怀不轨的人想混进来。我们检查也是为了宴会的安全,可是她却认为我们有意轻视冰族人,辱骂我们不止,还说我们本事差,她出示请柬,我们也接不住。我自然不甘心,去接,怎想到她竟然如此卑鄙,竟然出了杀招,活生生切断了我的手指,彻底毁了我的人生。”淳于星恨极了,说得声泪俱下,然后举起双手,让人将绑带拆开。
“各位若不信,可以看看我手上的证据,这断掉的五指,就是铁证如山,不容她抵赖。”染血的纱布揭开,淳于星双手血淋淋,手掌之上,五指齐齐切断,只留血肉模糊的切口,十分的骇人。
主厅上的人看到,气息一下子凝了,这样的出手确实狠辣。若是一般的普通人斗殴,技不如人被打死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这是淳于掌的孙子,淳于掌看着自己孙子被欺负到这种地步,能容忍吗?
而事实上,淳于掌才是全场最震惊的人,他看着淳于星的双手,浑浊的双眸瞪大到极点,气得发抖。
因为,其实他并不知道淳于星竟然伤成这样,他刚才听下属匆匆报告,直说淳于星受了伤,几个子弟被脱了裤子。
却没有想到是这样致命的伤,将他的孙子彻底毁了,一个没有了手指的灵术师,就是一个废物,岂有此理,竟敢如此狂妄,欺负到他淳于家头上来。
“啪……”淳于掌一掌拍碎了旁边的桌子,震怒不已,冲着蓝初雪大吼:“你这个妖女,竟然如此恶毒,废了我孙子,今天老夫要杀了你,以正清气。”
蓝初雪冷笑,杀了她,这个老家伙真是大口气,她加上朱雀,这里任何一个都不会是对手,这个淳于掌又算什么?不想闹得太过火,不过是不想给冰族惹麻烦。
但若麻烦非要自己贴上来,她也不介意大开杀戒,反正今天她的心情也极为不好,很想发泄。
“慢着,我可以替她作证。”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出现在主厅中,令剑拨弩张的气氛,一下子静止了。
门前站着一个白衣女人,缓步而进,脸上是冷冷的怒气,正是花云仙,而另一道声音,让蓝初雪惊讶的是,竟然是……皇甫彦。
她吃惊的回头看着他,他的脸色依然是淡漠的,但是半眯的眼底却隐隐藏着怒气,她的心一动,唇忍不住微微弯起。既然不在意,为什么关键时刻还要替她出头,这个男人嘴硬心软,还是会担心她的。
“淳于家主想要伤我冰族人,也得问问我这个家主允许不允许。”花云仙走上来,愤怒的盯着淳于掌。
淳于掌冷哼:“你的人在老夫府上将老夫的孙子伤成这样,如此心狠手辣,留着有何用,老夫替你清理门户有何错误,你若阻拦,肆意包庇她,那么别怪老夫对你也不客气。”
花云仙同样冷笑:“清理门户?刚好,本家主也想和你说,我们不过是替你清理门户而已。这件事本来就是你们淳于家欺人太甚,如今竟然诬陷到我们冰族人身上,当我们冰族人好欺负吗?”
“哦,真是冥顽不灵,你有何证据证明我们诬陷你,而我受伤的孙子这双手就是最好的证明,证明你们的狠辣。”淳于掌阴险的抛出这个问题。
有本事证明呀,绝彦出来说,哼,难道他不会说,蓝初雪是绝彦的未婚妻,所以帮着她么?他们根本就找不到证据,今天就好好的教训这个冰族,折磨一番这些人,特别是花云仙这个害了他儿子的混账女人。
“谁说我没有证据。”花云仙从自己的空间戒指中取出一个东西,一个美丽剔透的水晶球,周围的世家之主都是见过识广的人,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免低呼。
冰皇族的宝物,空间水晶球,具有空间灵术的水晶球,能记录影像,淳于星也脸色一变,变得更苍白了,有些惊慌。
淳于掌却大大的吃惊,怎么也没想到,当年清算花皇室宝物时遗失的其中一件宝物,在花云仙的手上。花云仙敢这么振振有词,这水晶球里的记录肯定对淳于家不利。
“在座的各位家主都是明事理的人,事情真相在这里,谁是谁非一目了然。”花云仙打开水晶球,将影像演算出来。
一时间主厅里鸦雀无声,那水晶球里映出了当时门口发生的事情,淳于家子弟那些污言秽语一一落入各大家主耳中,确实很不堪,淳于家诬陷蓝初雪,没想到当众被揭穿,这种丢脸的事情,实在令人啼笑皆非。
淳于掌胸脯努力压抑住怒气,一掌掌风拍向淳于星:“你这个不屑之孙,简直丢了我们淳于世家的面子,滚下去。”淳于掌的一掌打得淳于星吐出一口鲜血,几乎晕死过去,下人急急忙忙把淳于星抬下去。
“以后也请淳于家主好好管教子孙,免得在发生像今天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蓝初雪讽刺的笑着,说完死拖着皇甫彦,眼睛狠狠的盯着他,除非他也想当众丢脸,否则,他甩开她一次,她就抓一次。
皇甫彦终于抬起看着她,黑曜石似的瞳眸露出一种无奈,最终皇甫彦还是当着众人的面,跟了蓝初雪出来。
蓝初雪选择了一个安静的院子,足以让别人无法打扰,她需要有一个宁静的环境,来向他表明一切。
“你找我有何事。”皇甫彦坐在亭子中的石凳上,淡然的欣赏着庭院里冬天难得盛开的梅花。
已是冬日,庭院里显得清冷,空气也带着冷峭的寒意,在几乎光秃秃的树木中,唯有那赤黑色的扭曲树干上盛开了一朵朵娇艳似雪的红梅,滴滴露水凝结在深红的花瓣上,映着日光,闪动着清丽的光。
蓝初雪坐在他对面,见他看着庭院里的红梅,依然对自己很冷淡,刚才那一句我能替她证明,好像昙花一现,又打回原形,让她挫败。
“我今天找你,是因为……”蓝初雪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深呼吸了口气,她无论这辈子还是上辈子,从来都没有向人表白过,而且这种事情,总令人有点尴尬,特别是这个对象从头到尾都在无视她。
“如果有关我和你之间的事情,那么你没必要开口,雪儿,没有这个必要。”皇甫彦回过头来,眼神更为冷淡。
他已经很清楚,也已经无意中做出了选择,他既不想听她的同情,也不想听他的忏悔来动摇自己已经坚定了的决心,何况,她又何曾明白过什么是爱,她始终都是个冷情的女子,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等她。
她让他的坚定也会变无力,让他火热的心也会感到冰冷,她能让一个最强悍男人也心碎。
蓝初雪像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那些就要冒出喉咙的话,一下子卡住了:“彦,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已经决定我们的关系结束了吗?”
“雪儿,你觉得每一个男人都可以容忍着你在两个男人之间来回徘徊吗?从那天晚上我就已经醒悟了,我需要的不是这样的你。”
蓝初雪心脏狠狠被刺痛:“你说过,我是你一眼相中的女人。”
“或许我的眼光也有错,错在我太自以为是。不过我也不会后悔爱过你,但是一切到此为止。”他的人生,他的世界不能总围着她一个人转。一次次的付出,性命相付,也不能打动她的心,他也累了。人生不只有爱情,还有太多的东西,他不能一直等着她醒悟,回头,或许她也根本不会回头。
“既然你并没有什么重要事说,那么我要走了,还有世家之主等着我。”皇甫彦站起身,走出向亭外。
“别走。”她追上来,从背后紧紧抓住他的手,再也顾不得他的冷淡,哀求道:“皇甫彦,我喜欢上你了……所以别走好吗?”她是自私惯了,害怕遇到爱情,不敢去面对别人的真心,不敢背负爱上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