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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副牌带着江清流二人熟悉演示了下规则,第二副开始时,王槿特意换到江清流上家的位置,以便能与他面对面地较量一番。到了抽牌的环节,各人表现皆有所不同。王轼被抽牌时表情总是相应会有变化,几副下来便能掌握他的规律;王牧虽是一向喜怒不形于色,面上很难看出端倪,但王槿却知道,他一旦紧张,垂下的另一只手就会微微一握,其实更好辨认;而王棠却因为压根不在意输赢,只要拿着牌玩就很高兴,因而总是咧嘴在笑,反而很难猜出牌的好坏。至于江清流和秦子明,毕竟才开始玩,王槿暂时还摸不着他俩的规律。不过,玩这个毕竟还是以运气为主,她就不信江清流就连运气都比她好。
玩了好几局,王轼,王牧,秦子明,王棠头上都戴了红花,只她和江清流还未尝败绩。王槿不禁有些嘀咕,自己没输还说得过去,毕竟她可是有着多年经验的老手,且这些人大多是她早就摸透了的手下败将,但江清流怎么也没输,这人难道真连运气都这么好?
又是一局,这次对面的王家兄妹三个齐齐先一步配对好了手里的牌,都期待得看着王槿和江清流主仆二人的对决。
轮到秦子明抽王槿的牌,他现在手里还剩四张,比起王槿的五张和江清流的六张,他显得尤为轻松些。他随手抽了王槿插在最中间的那张,果然凑成了一对。此时还不到斗智斗勇的时候,王槿淡定地从江清流手里随便抽了张,也成了一对。再两轮过后,秦子明就剩了一张,王槿还有三张,江清流也是三张。将那牌抽过来,王槿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又是个单张的,这下她手里就变成了四张,乌龟肯定是在她手上!她面上却不动声色,将牌放在身后挪了下顺序,再摆在江清流面前。
“抽吧!”她冲江清流友好地微笑道。抽吧抽吧,抽到乌龟就更好了!
江清流修长的食指在她手里四张牌上一一停留,每次停顿,目光便会扫过她的神情。但王槿始终面不改色,连嘴角笑容的弧度都不动一下,哼,看你能瞧出什么端倪来。
似是无计可施,江清流叹了口气,轻轻抽出第三张牌,抽到一半又停住了。见王槿眼里飞快闪过一丝失望,他忍不住扬了扬唇角,手指飞快得抽了第二张牌,果然凑出了一对。王槿心里直郁闷,随手抽了江清流手里的一张牌扔了对对子,再次将剩下的两张牌在身后换换位置,再拿出来给江清流。
这次她干脆就面无表情,这样要是还能看出来,她就买块豆腐撞死得了!
江清流看着她手里的牌面露踌躇,手指左右移动似是无法决定。王槿心中得意,这回你可只能靠运气了吧!
一旁观战的王牧几个在王槿身后都跟着紧张起来。偷偷看过底牌的王轼觉得江清流刚刚上手就玩得这般好,大姐却仗着经验丰富未免有失公平,私心便希望江清流能赢了这局。所以每次江清流的手指点到那张乌龟时,他眼神就透出几分焦急,一旦点到另一张牌时,又变得放松。善于察言观色的江清流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只是他瞧着王槿这般认真,如临大敌的模样,竟不忍心叫她输了去。罢了,今日就也戴一回花吧!
他将那乌龟抽回来,在身后随意动作了下,便让王槿抽牌。
拜托拜托,我最近可没干坏事,千万不要这么倒霉抽到乌龟。王槿心里念叨着,犹豫了会,手就伸向左边那张。却见江清流挑了挑眉,她手下便是一顿,这是什么意思?她使劲想了会,要是这张是乌龟的话,那他应该没有必要特意露出这番神情吧,直接让自己抽过来不就行了。她决定不管了,反正都有五成的机会。狠下心把牌抽来一看,她不禁心花怒放,嘿嘿,还是自己赢了!
她将手里一对牌摊开放下,冲江清流眨眼笑道:“不好意思江公子,你输咯。”
她虽尽量控制,可江清流还是听出了她的得意,又见她伸手摘了一朵海棠,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心里又是好笑又觉有趣,更有一丝说不出的欢喜。他低下身子,微微偏头,王槿将那花嵌入他鬓间,心想:这可是我专门为你挑的最红最大的一朵,也算特殊待遇了。
戴了花的江清流也不觉尴尬,面色甚至更为柔和。他本就面庞如玉,乌发生辉,衬着那娇艳小巧的海棠更是生出几分别样的俊俏。王棠瞧了不禁稚声道:“江大哥真好看!”
陈氏也正打量着江清流,听了她的话不由笑道:“我们棠儿都知道好看不好看啦?”又转头朝江清流满是赞赏的口气道:“江公子确实是一表人才,我瞧过的这般年纪的公子少年里,没一个及得上江公子的。”
王槿听了不由暗暗撇嘴,娘一碰到这江公子就格外欢喜,老像是亲生儿子似的夸个不停。明明输了牌,怎么没人说?
江清流微微一笑,对陈氏道:“婶子这般夸奖我,清流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幸而之前就备了些节礼,不如大家去我的宅子里坐坐,正好将节礼带回去。”
陈氏尚未来得及回答,王槿已经连连摆手道:“不用了不用了,今日江公子请我们又看龙舟又吃饭的,已经很破费了,我们怎么还好意思上门叨扰。”
陈氏虽也想看看江清流落脚的地方情况如何,但王槿的话也很有道理,便也劝道:“今日确实不早了,家里的鸡还要回去喂呢,江公子,要不就下回吧。”
江清流也不多劝,只略有些为难道:“既然如此,那清流也不好勉强,只是家中有特意备好的节礼,早上出门匆忙忘记了,若是没能送到你们手上,未免遗憾。不如你们稍坐一会,我现在回去取。”
陈氏忙摆手道:“本来就不需要准备什么礼物,你能来乡下看看,指点下牧儿轼儿,婶子就高兴。哪能还让你来来回回这么麻烦,实在要送,我们去你那走一趟,就不多坐了,拿了东西就走。”
王槿不禁着急,要让陈氏去了,她之前强卖宅子的事不就露馅了嘛。她脑子急转,灵光乍现道:“娘说的是,咱们可不好再麻烦江公子了。不过娘,今天早上我忙着包粽子,好像忘记喂咱家的鸡了。”
陈氏听了不由着急起来:“哎哟,那可不好,咱家每天的鸡蛋可得靠那几只鸡呢!”
王槿连忙道:“要不这样,娘你先带着弟弟妹妹回家,我和江公子跑一趟好了。”
陈氏此刻就想着要尽快回家,便对江清流道:“要不,就照槿儿说的,让她和你走一趟吧。”
“婶子家要是有事尽可先行一步,清流之后便将王姑娘送回家。”江清流道。
如此,陈氏便领着王牧三人雇了辆马车回了家,王槿则和江清流回了九曲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