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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跟那只红尾蛇人大战后,安诣都没这么累过。
除了身体肌肉的酸疼,眼皮也肿了起来,嘴唇上还有刺痛感,破皮了,也不知道是自己咬的还是阿瑞斯咬的。
安诣眉头微微动了下,就感觉到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脸颊。然后一条有些药味的毛巾搭在了他的眼睛上。
“敷几分钟就好了。”阿瑞斯的声音响起,他坐在床边,手指摩挲着安诣的侧脸,说道:“我熬了小米粥,等敷好了就可以吃了。”
安诣抬起手,然后立刻就被阿瑞斯握住了。安诣默默地捻起阿瑞斯手背上的一层皮,掐了两下。阿瑞斯不叫疼,反而笑出了声,拉起安诣的手在脸颊蹭了蹭,说道:“昨天是我激动过头了,以后保证会适度的。”
安诣轻哼了一声,随即嘴角忍不住勾了起来:“小狼狗,老实交代吧,是不是看过很多片?”
明明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但语气却得意洋洋得很。好像昨晚被吃干抹净的是阿瑞斯不是他一样。
阿瑞斯知道他说的是冰镜的事儿,坦然承认道:“嗯,我们的第一次,我恨不能刻进脑子里,而且,我也不想让你疼。”
安诣一时心情很复杂,有些感动又有些赧然。他轻咳一声,贴在阿瑞斯脸上的手指轻轻动了动,摩挲着阿瑞斯的脸颊。权作奖励的摸头杀。
安诣敷好了眼睛,就被阿瑞斯扶起来吃饭。安诣这才看到,两只小水母蹲在阿瑞斯的肩上,触手手拉手,两个伞盖挨在一起,时不时蹭一下。关系似乎亲近不少?
安诣挑眉,猥琐地笑了:“你瞧这俩,难不成也那什么,嗯哼?”
阿瑞斯见安诣那表情,失笑道:“它们是精神体的产物,跟我俩的精神契合度有关。它们亲密这么多,说明昨晚我们的契合度很好。”
安诣的脸腾得热了起来,脑袋里一瞬间闪过很多画面。他故作镇定地哼哼了一声,不再多嘴了,乖乖吃饭。只是被喂饭的同时,安诣一边默默运起功法,催发身体的自愈能力,消弭肉-体的疲惫。
阿瑞斯知道他在干什么,也当做不知道。伺候完了安诣吃饭、洗漱,又给他换上了衣裳。
“今天放假,没人会来打扰我们,你想怎么过?”阿瑞斯伸手抱住安诣,嘴唇在安诣的发顶轻轻啄着。
“制药。”安诣说着,习惯性地摸了摸肚子,说道:“可能昨天太累了,这会觉得身体空得很。”
阿瑞斯闻言却是微微皱眉:“你吸收药性有依赖性?”
安诣微愣,然后发觉自己说漏了嘴,正要找个借口,却听阿瑞斯说道:“别说谎,现在我们的精神契合度很高,我能感觉得到。”
安诣一愣,然后看向阿瑞斯肩上黏黏糊糊的两只小水母,无奈。
“好吧。”安诣叹口气,将他发现药性可以取代生命灵气的事情给阿瑞斯说了。
“2号发布的最后一个任务,说是需要我搜集足够的生命灵气。但那一次吸收后,我身体出现排斥反应,所以我认为,它需求的生命灵气是分为两部分的,一部分生命,一部分灵气;生命源自于那些高等凶兽瞬死的精神力,灵气则可以用药性替代。而现在,生命够量了,所以我的身体才会出现那样的排斥反应。”
阿瑞斯拉住安诣的手,眉头不解:“这些都是你的猜测。”
“但也不得不这么做。我现在对药性的吸收已经是身体自主的了,我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制药了吧?”安诣伸手摸了摸阿瑞斯的头发,说道:“其实咱们回头看,从一开始,系统颁布的所有任务,都是想要强大我的精神力的。那么如果1号想要‘复活’,我一定是不可或缺的一个环节,所以在此之前,我应该是没事的。”
而且,他也很想知道“安云凡”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瑞斯的手更紧了一些,半晌,他看着安诣说道:“我有时候真恨自己没有博古通今的能力,每一次你遇到什么事,我只能干看着,这滋味太难受了。”
安诣听得心里暖烘烘的,他笑着说道:“谁也不能成为神,别对自己太苛刻了,阿瑞斯。我向你保证,如果真的1号要来抢夺这具身体,我会拼尽全力阻止他的。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我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了。”
阿瑞斯点点头,捧住安诣的脸吻了一下,然后说道:“走吧,我陪你。今天一天都陪着你。”
安诣笑了,说道:“那可好,我之前看莉莉丝他们的规划图上,安森斯特新起了个生态种植园,模拟地球环境,我正想去看看呢。”
“一会陪你去。中午在外面吃吧。”
“好。”
安诣一头扎进了制药室,表情也凝重了几分——他没有对阿瑞斯说谎,但是也没说完。他现在对药性的确是“有瘾”的,而且今天的需求量明显加大了许多,安诣甚至可以清晰地得出具体的数据,需要五十缕药性。
这样的药性需求量不算大,但是如果每天如此,安诣还是有些吃不消;并且如果之后这种“瘾”变大,那安诣就会彻底沦为一个吸取药性的工具了。
安诣想了想,在制药房盘膝坐下,然后回到了仙草峰。
仙草峰依旧是那个样子,盗木跟懦柳还在睡觉。安诣直接去了小院里,看着那个有小水母安睡的水泥小房子。
“1号。”安诣叫道。自然是没有回应的。
安诣的眼睛眯了眯,一股强烈的敌意扑出来,他自顾自说道:“现在的情况来看,你已经无法抹杀我或者阿瑞斯的精神力。所以我不管你想要做什么,你必须学会节制。如果你想要妄图控制我、争夺我的身体,那我宁愿跟你玉石俱焚。”
水泥房子依旧普通没有任何反应,但是小水母却睁开了眼睛,它从一个水母饼又恢复了立体状态。小水母就站在那里,静静看着安诣。
安诣却笑了,他看着小水母说道:“你知道,我不是在说笑。你如果需要灵气,我会尽可能地收集给你,但是如果你有的别的念想,就别怪我不客气。毕竟我现在已经很幸福了,知不知道‘安云凡’的事对我来说,并没那么重要了。”
【你说谎。】小水母圆乎乎的伞盖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文字框。
安诣一愣:“2号?”
【我不是。】
【我的精神体在做最后解锁,危险临近了,我是有些着急。】
【我之后不会再自主影响你,但我希望你可以尽量多地吸收灵气。】
【在我出来之前,不要再用这种方式把我强行唤醒。】
小水母“说”完,就又软趴趴地躺了下去,闭上眼睛呼呼大睡起来。
安诣怔忪一会,才反应过来,刚才跟他说话的,就是1号,或者说是“真正”的1号。还是说是“安云凡”?
没有答案,但是已经出乎安诣的意料了。这说明安诣之前的猜测没错,他果然是需要灵力,所以安诣不用再担心吸收药性会有什么副作用。
安诣离开仙草峰,几乎是立刻的,就感觉到了身体里那种空虚感消失不见了。
安诣挑眉,但又慢慢皱眉——这是不是说明,1号对他的身体也有一定的掌控权?这可不算个好消息啊。
“算了。”安诣摇摇头,不再多想,开始制药。
安诣还是按照以往每天的量炼制了五炉灵药,至于能吸收多少药性就看运气了。炼制完后,安诣一出门就看到了阿瑞斯。
阿瑞斯一身休闲的衬衫长裤,袖口挽起到小臂,长发随意披散着,透着一股子慵懒的气质。
“哟,美人。”安诣走到阿瑞斯的跟前,伸手勾阿瑞斯的下巴:“给爷笑一个。”
阿瑞斯勾起嘴角,拉过安诣的手在安诣的掌心吻了一下。
安诣的脸一下热了起来,昨晚那些肌肤相亲的触感鲜活地在脑袋里浮现,他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些烫,同时还有些懊恼——不是说吃过之后就是老司机了吗?怎么他反而不如以往撩得自在了呢?
食髓知味。安诣的脑袋里立刻滑过这几个字,不过不是他的想法,而是来自小水母联系的那一头——阿瑞斯。
安诣瞪眼,阿瑞斯笑着抱住了他:“你情绪强烈的时候、或者我们想着同一件事的时候,我好像能清晰地感觉到你的想法。”
阿瑞斯说着,又补了一句:“这感觉真好。”
安诣却有种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悲催感,他伸手一把抓过阿瑞斯肩上的小水母,将俩黏黏糊糊的小家伙撕开,一只放自己头顶,一只塞阿瑞斯怀里。结果他才刚放上头顶,那只小水母就一个瞬闪又跑到阿瑞斯怀里,跟那只小水母触手交缠着,一副看着棒打鸳鸯的恶棍的眼神看着安诣。
安诣:“……”
“走吧,车已经准备好了。”阿瑞斯笑着将两只小水母放到肩上,然后勾住安诣的腰往外走:“那家生态园旁边就有一家餐厅,对圣星的各种凶兽肉很在行,你还没吃过海兽吧,他们那里也有。”
安诣被转移了注意力,将那两只小水母抛在了脑后。
新建的生态园很大,占地足有九百多亩,而且已经开始运营了。今天刚好是狂欢日的第二天,全城大半的人都还在放假,所以来这里的人也很多。
“这么多人,你要不变装一下吧?”安诣扭头看向阿瑞斯,这一下去妥妥被围观的节奏啊。
阿瑞斯侧头看着安诣,他拉住安诣的手,用小时候那般的任性语气说道:“不要。反正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一起了。”
安诣挑眉,想了想如今战备状态刚解开,阿瑞斯正是“神光四射”的时候,只要不出格,公民对他的包容性是很高的。于是安诣也妥协了,耸耸肩就下车了。
阿瑞斯跟着下车,看到旁边的小吃店,问安诣:“要吃些什么,我去买点。”
“安森斯特有什么风味小吃,随便买点呗。”安诣看着眼前的生态园,情绪也高涨起来。算上末世到现在,四年流亡就不说了,到这里后也没消停过。这样跟阿瑞斯完全放松地出来游玩,还真是好久都没有过的事了呢。
安诣跟阿瑞斯的出现,毫不意外受到了几乎所有人的注视,还有人偷偷拍他们。但或许是因为阿瑞斯一贯的形象镇压,又或者是因为两人之间的气场太过排外,所以人们只是围观,并没有人敢上前去搭话。
这正合安诣的心意。
阿瑞斯买了一大盒烧烤什锦和两杯饮料过来,递给安诣一杯饮料,然后说道:“走吧。”
两人刷了终端进入种植园,入门就像是突然跨入了另一个世界——温暖的阳光、盛开的各色鲜花、欢快的鸟鸣……
“哇哦。”安诣忍不住叹了一声,说道:“这里跟地球的环境真的很像。”
很像,但毕竟不是。安诣看得出来,这里很多物种都是跟圣星的原生种杂交改良后的。
“前面有一个湖泊,有鲤鱼和荷花,环境比较幽静;里头还有个热带雨林的大花房。对了,这里有租赁自行车,你要骑吗?”阿瑞斯一边走一边给安诣介绍着,看来突击功课做得不错。
“自行车?”现在单人用的几乎都是悬浮滑板之类的东西,自行车还真是“复古”了。
“好啊。”安诣笑了:“有双人的吗?我可不骑。”
“有。”阿瑞斯说着,带安诣往自行车租赁的方向走去。
两人就像是热恋中的学生,不带任何负担地谈着恋爱,傻兮兮地骑车、吃零食、逛着玩。不避讳旁人地牵着手,或者亲吻,甜蜜得让空气都变成了蜜糖色。
两人中午就在生态园的餐厅吃的饭,不过为了满足安诣的好奇,阿瑞斯还是为他叫了那家餐厅的特色海兽肉给安诣尝鲜。
吃完午饭,两人又在生态园玩到下午三点,安诣才满头大汗地准备回去了。
阿瑞斯为安诣捋了捋汗湿的头发,无奈地运起一阵微风,将安诣很快给“烘干”了。
“真方便。”安诣哼哼道,阿瑞斯对异能的各种运用,他昨晚已经领教过了。
“谢谢夸奖。”阿瑞斯坦然一笑,问道:“还有想去玩的地方吗?游乐场?”
安诣无语:“我又不是小孩。”
阿瑞斯挑眉:“刚才你在模拟舱跟那些小孩比赛的时候,玩得挺起劲的。”
安诣理直气壮:“男人应该尊重每一个对手。”
阿瑞斯失笑,伸手揉了揉安诣的头发,说道:“那就随便逛逛吧,买几身衣裳。”
“也行。”安诣同意了,跟着阿瑞斯往生态园外走去。
离开生态园,安诣往停车场走去的时候,视线被种植园旁边的一片小山坡吸引了。
“那里是什么?”安诣问阿瑞斯。
阿瑞斯转头看了一下,说道:“是临时的管制基地。那些失忆的人都被临时安置在这里。”
安诣愣了一下,将这些人集中起来,是他提出的。但是之后的治疗和检查,都是有经验的治疗师在负责,安诣一直没收到相关的报告,却没想到这些人竟然还被集中在这里。
安诣说道:“去看看吧。”
“好。”
两人很顺利就进入了管制基地。这一片小山坡也是属于生态园的,说是要开发一个模拟地球海洋环境的园区,因为还没动工,这里就被临时征用了。
小山坡上有一片小树林,充作隔离带。小树林后面就是一排排临时搭建的小房子。因为失忆的人只有几百,所以这里的居住密度并不高;加上这些人本就是平民,所以基地里的生活水平也并不差,每周也可以出去,但是必须要定时回来;也有不少失忆的人因为年纪小,他们的家人也陪同住在这里。
安诣跟阿瑞斯进去的时候,基地里的人似乎正在享受下午的太阳,还有的人在做饭,平和而热闹。不过当他们一出现,自然而然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啊。”有一个小孩子看到安诣,发出了一声惊喜的短促叫声,然后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小孩也不说话,就睁着一双大眼睛仰头看着安诣,眼神中满是喜悦和孺慕之情。让人有一种他们认识、且关系很好的错觉。
接着,又有几个小孩子跑了过来,最后一些少年青年也围了过来。他们没有看阿瑞斯,而是都看着安诣,眼神如出一辙。
安诣有些被吓到,阿瑞斯也皱紧了眉头戒备起来。
这时,最先跑过来的小孩动了,他在兜里翻翻找找,然后拿出了一颗玻璃纸包裹的糖果,双手捧着递给安诣。
“吃。”小孩子满怀期待地看着安诣,露出一口漏风的小牙。
安诣受宠若惊,他伸手捻起那颗糖果,笑了:“谢谢你。”
“嘿嘿!”小孩开心地笑了起来,像是完成了一个重要的仪式。同时,其他人也笑了起来,从刚才诡异的“爱的凝视”的状态,一下变成了炸开锅的沸水。
“伯爵大人这里坐啊。”
“伯爵大人,我也有糖果,给你~”
“伯爵大人,抱抱~”
“伯爵大人,你要吃烤肉吗?”
安诣被簇拥着坐在了草地上,身边被放了许多好吃的、还有一些漂亮的石头,他的怀里拱进了一个三四岁大的小女孩,一脸幸福地抱着他的腰。
安诣:“……”
这什么情况?
而从头到尾被无视了的阿瑞斯,脸已经黑成炭了。
“塞恩大人。”终于,管制基地的管理者过来了,看到阿瑞斯的时候,连忙迎上去。
阿瑞斯没给他客套的机会,指着那群围着安诣一脸幸福的人,问道:“他们这是干什么?”
那个管理者也是一脸的愕然,结结巴巴道:“这、这我也不太清楚啊。他们在这里的几个月时间,都很好学,还有些已经恢复了一些记忆。但是从来没对谁这么亲近过,就算是来这里的治疗师,只要露出治疗意图,就很难靠近他们。这也是治疗一直没有进展的原因,正打算上报到科学院呢。”
阿瑞斯的眉头更紧了:“他们认识安诣?”
管理者擦擦额头的汗,说道:“我们会给他们放新闻和一些科教视频,他们很喜欢看新闻,大概是新闻里看到的。”
不过新闻里也有阿瑞斯、也有其他人,但是为什么单单对安诣这么有好感?那个管理者也懵了,在安诣来之前,这些失忆的人虽然也很容易相处,但是从来不亲近人——甚至于他们的亲人。
“这、或许,是因为安诣伯爵的精神力很有亲和力?”管理者干巴巴地说道:“一直有流传一种说法:等级高的种植师会自然而然地散发一种精神力场,会让人对他产生亲近感。这些人又都是失忆的,心思单纯,更容易受到影响……”
“不是。”阿瑞斯打断管理者的话,眼神冷冰冰的:“这种话,我不想听到它流传出去。”
“是!一定不会、一定不会!”管理者也立刻发现了自己说错话了——这不是把锅推给了安诣伯爵吗,要是被有心人听到,说不定会谣传安诣伯爵有蛊惑人心的“妖力”。
安诣也非常纳闷,但是奇怪的是,他对这些人莫名其妙的亲近,一点都不排斥,相反的还觉得很舒服。好像他们都是邻家看着长大的小孩子们一样。
“安诣。”这时,阿瑞斯的声音让安诣回神。
安诣转头看着阿瑞斯伸出的手,然后眉头微微一蹙,将怀里的小孩放了下来,朝着阿瑞斯走了过去。
那群大人孩子见安诣离开,都齐刷刷收起了笑脸,可怜巴巴地站在原地看着安诣。好像他们明白安诣并不想他们跟过去一样。
“我们先回去吧。”阿瑞斯拉着安诣的手说道。
“嗯。”安诣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那群人,对他们笑着挥了挥手。然后就见那群大人孩子又笑了开,举起手高兴地冲安诣挥舞着,一直到安诣的身影消失不见,才又都放下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