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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玉不住的用汗巾子蘸着泪,哭着喊老太太:“老太太醒醒,老太太……醒醒啊,奴婢好怕……。”
春晓擦了擦额头的汗,转身接过夕秋在热水里打湿的毛巾,要为老太太烫烫额头,兴许舒坦了老太太就醒了,只手指掠过老太太鼻头的时候,忽地就僵住了,她抖着手把毛巾拿开,瞪着眼睛再次探了探鼻息,竟然微弱到几乎没有感觉。
佳玉顿住擦泪的手,惊恐的看春晓:“怎么?撄”
春晓二话不说,撩裙子就爬上了炕,佳玉愣愣的让到一边,就见春晓双手交叠,按在老太太胸口,然后嘴里数着‘一、二、三、四,一、二……’老太太先时没有反应,近一刻钟的时候开始大口喘息,春晓却不敢放松,仍旧再按压。
佳玉惊道:“你对老太太做了什么?青天白日的,我们都在这,你就敢害老太太的性命。”随后就喊:“不得了了,救命啊!老太太叫春晓害了!偿”
春晓睨着她,没吭声,手下还在用力。
老太太悠悠转醒,但见春晓在自己身上不知做什么,想要把人撵走,偏说又不出话来,急的脸煞白,佳玉扑过来喊她,她才松了口气。
春晓感到老太太呼吸正常了,才慢慢松了手,试着拿开,老太太并没有再晕死过去,松口气。
折腾这一阵,总算是把孔郎中盼了来,春晓与佳玉都避开,孔郎中上前号脉,又细细问了经过,老太太并没有说是因着春晓气的,春晓自然也不会说,只说是一时着急晕了过去。
孔郎中说无碍的,给开了凝神静气的药,让老太太这就三碗水煎服,夕秋接了药方子去熬药不提,只说孔郎中走后,老太太仰着脸道:“人老了便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不过是说话急了些,没跟上,就晕过去,也着实是让你们担心了,都下去吧,我歪一会儿。”
人都出了屋子,佳玉仍旧不信老太太的说辞是说话不跟趟,冷冷的瞪住春晓道:“别以为有三爷护着你就可以无法无天,等三爷回来我必如实禀告,看到时你怎么向三爷交代。”
春晓红润饱满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却是没法辩驳什么。
老太太这一歪就是半日的光景,下晌太阳西斜,佳玉急的打转,现在外头便有些冷了,一会儿天黑就更冷了,怎么敢叫老太太出屋子?
春晓把老太太救醒也是后怕的要命,独自在东次间直那手敲头,心想:若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这辈子还如何好过?三爷又要如何待自己,那是三爷的亲祖母啊。这一惊一吓的倒把鹰隼传回信的事给忘了,等想起来去问,夕秋道:“早不知飞哪去了,老太太的轿子还没落地,那鹰隼就跑了。”
“跑了?”春夏一愣。
夕秋手上不停的将衣裳叠好放进柜子里,边道:“那扁毛畜生竟还知道畏惧什么人,也不是无法无天,奴婢看它对您也‘毕恭毕敬’的,见到老太太更是怕的避开了。”
“哦。”春晓应了声,道:“也是个有灵性的。”却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给三爷的回信就免了吧,哪知她想息事宁人,老太太却不想轻轻放过,在内书房,老太太细细端详了春晓碰过的那页白纸,见上头一个花字写的全模糊了,冷哼一声,命令道:“把回信写全。”
春晓顿了一阵,本不想理会,老太太却拗着一直坐在那儿看着她,如今才感觉到龚炎则的不易,中间夹着随时生命垂危的老太太,又能如何呢?只能叹气的走过去,却不敢写什么花自飘零的傻话,只写了‘皆好,勿念。’见老太太探头看,无奈的让了让身子,老太太也不知满意否,只道:“叫那只扁毛畜生带走。”
春晓找来那支竹管,将信笺卷好封住,招夕秋进来,把竹管送去给侍候鹰隼的小厮。
因怕老太太被风吹的病了,便在下院歇下。春晓沉默的侍候老太太净面宽衣,扶老太太上炕歇下,老太太住西屋,与春晓不同,屋里得有睡在脚踏边值夜的丫头,如今正是春晓尽孝的时候,摆手叫夕秋退下,与佳玉一起睡在了老太太屋里,不过佳玉是在地龙烧的热热的地板上打了地铺,春晓则睡在长塌上。
夜里老太太醒来好几回,佳玉毕竟年轻贪睡,不是每回都及时醒,春晓却因失眠,十分警醒,端茶递痰盂,折腾了一宿也没脾气,老太太心里这才舒坦了点,把春晓白日里忤逆的事翻了页,第二日晌午赶着阳光好,坐了来时的轿子回明松堂。
老太太一走,屋子里的丫头不约而同的长舒一口气,春晓也跟着松了肩膀头。
鸿雁传书就这样成了糟心事,她是提都不想再提。
又过了几日,终是到了纳刘氏进门这一天,虽说三爷不在,可还是有许多官宦乡绅前来道喜,大爷龚炎检在前头待客,一时只隔着月洞门的下院也嘈杂许多,春晓原是想这一日回舅舅家,当初舅妈来也是这么说好的,只经历了一次老太太的无理取闹,再有今日还要处理婚宴事务,便打发善为给舅舅舅妈捎了过几日再去探望的口信。
春晓又请了冯来坐镇,她在一旁协助,到了晚上,刘氏安分的独个洞房不提,只说丫头仆妇们借着喜事置办席面吃酒,正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的时候,忽地有人大叫:“有鬼啊!……”
冯氏身边的丫头桂菊忙出屋子去探,半晌回转,气喘吁吁的与冯氏道:“是一位客人受到了惊吓,如今口眼歪斜,话也说不完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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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问一句,想三爷没?